獨自一人躺在異界他鄉,雲來努力轉動眼珠,四周卻滿是惡意與歧視。


    原來蠻人是這樣一種存在。


    蠻人非人!


    在彼岸非我族類其心必異,擁有妖獸特征的蠻人,不被當人,是為非人,誰也不會好心關切一個非人。


    彼岸已知曆史上,已有十萬年不曾出現蠻人,因為選擇蠻人必定夭折。


    蠻人天生缺陷,出生即無法動彈,而且擁有妖獸體征。


    如雲來這般保留清秀外觀,僅僅長出一條猴尾,已經算是極度罕見,若是長個猴腦袋或者豬腦袋,甚至是鼠腦袋,那所要麵對的就不是歧視和惡意,而是殺意了。


    禁衛軍會厭惡的隨手施展一個法術,將他灰飛煙滅。


    麵對滿世界冷漠惡意,無法動彈無法言語的雲來,覺得自己似那蟑螂。


    以前他看蟑螂就是這般冷漠,若是蟑螂對他展現敵意,他會急忙尋找殺蟲噴霧,“撲哧——”將它噴殺。


    誰也沒有回應他的眼神。


    他看到九點鍾方向,捂著肚子,說話嗲嗲的少女,記得她似乎是八仙女之一,八仙女應該是幾個少女的小團體名,此刻在神級器星獨有的信息輔助下,他看到了她的芳名,花瓶。


    花瓶少女在轉身前,暼了他一眼,那眼神充滿怪罪,仿佛她吃壞肚子,是他造成。


    “呐呐真倒了血黴,原本覺得那修行玉石品相極好想要沾點仙氣,沒想到這麽晦氣,奴家粘在那裏那麽久,被蠻夷害得鬧肚子,現在下麵還粘糊糊,隱隱有股味道,丟死人了。”


    花瓶少女抱怨離去,她身旁姐妹好心提醒:“花瓶姐,這都是貪吃惹得禍。”


    “臭丫頭片子,懂啥?”


    “這都是那個該死蠻人害得!”


    躺在原地的雲來自然聽不到她們對話,但花瓶最後轉身惡狠狠指著他時,他感受到濃烈地怨憤。


    為何?


    他明明什麽也沒做,選擇蠻人也是被迫受害。


    為何,要他承受與世為敵惡意,卻毫無還手之力。


    他不甘心!


    “誰來救救我,我不要這麽窩囊死去,誰來救救我!”


    雲來焦急轉動眼珠,精神開始嚐試控製身軀。


    少女已經遠去,頭也不回,身周靜悄悄,身軀仍然無法動彈,也不知是哪裏出了故障,除了一條長滿猴毛的尾巴,從屁股下竄出來,若招手般左右搖晃。


    如一條搖尾乞憐的狗,雲來感覺自尊嚴重受辱,卻得不到任何回應,無論如何用力搖晃尾巴,也沒有少女願意多看他一眼。


    “轟——轟——轟——”


    又一批修行者出生,鶯鶯燕燕再度活躍,似乎又出了一個地級功法,讓少女集體亢奮,可笑他神級功法在身,卻隻能躺在這裏等死。


    少女宛如逐光流螢,飛來迎去,從他身邊經過大多冷漠,偶爾一個眼神也如寒霜。


    善良如初然少女,經過時也要別過臉,不與他對視,顯得相當冷漠。


    世態炎涼,不論在哪個世界哪種文明,人們都是追逐花蜜的蜜蜂,誰會搭理一坨屎。


    夜幕降臨,一萬修行玉石全部降生,有900餘數選擇魔族,剛出生立馬化成煙灰,至少折騰過,比他好。


    神級器星獨有的輔助信息,幫他計算出此間賭石廟會共有8000餘名少女選擇了供養者,她們大多5至10人組成一隊,供養一人。


    約1200餘數修行者被供養,餘下近8000數,要麽不願放棄跪地哀求,要麽攤在地上麵如死灰,有些看開者直接找個石墩聚在一起談笑風生等待死神降臨。


    在過幾個時辰,他們將壽元耗盡而亡。


    修行者與天爭命,天道輪回下優勝劣汰,顯得如此冷漠滄桑。


    被淘汰者都是黃級功法,被選中者除個位數黃級幸運者,其餘皆是玄級低品以上,如今這些被供養者正抱著築基花蕾與天爭命呢。


    雲來虛無地搖晃著尾巴,這是他唯一能動的身體部位,這動作似乎形成了習慣,或者可說是天性本能。


    心神早已神遊物外,手槍裏他最喜歡p220,這是一款上世紀70年代由瑞士研製,德國公司生產的手槍,性能優良,操作可靠。


    是他第一次自製成功的手槍款式,相當具有紀念意義。


    當時在軍武聯盟網上,還引起騷動,畢竟在他之前那裏隻是一群業餘愛好者聊天劃水的地方,在他之後才真正變成一個專業的軍武愛好者聚集地,甚至享譽海內外,他也因此被多國軍武工廠邀請,不過都被他一一回絕。


    尾巴的搖動軌跡變得清揚,僵硬嘴臉似乎有所鬆動,露出一個青澀笑容,他正在回憶第一次組裝p220手槍時的亢奮與熱血。


    在那狹隘房間裏,他苦求父母,費盡心血組裝出一台台機器,琢磨出一個個工具,至今還記得第一次在槍膛內成功切出螺旋狀凹溝時,那發自內心的喜悅。


    那一個不甚完美的槍膛,讓他重新找回自我。


    賭石廣場南區,躺在地上等死的蠻人那張僵硬嘴臉爆出一個怪異笑容,顯得分外詭異。


    *


    一個厚重黑影,噸位頗重,一路踩著雜草,將擋路碎石踢得紛飛。


    她宛如惡魔,靠近雲來。


    大地震動,以及器星提醒,讓雲來回過神來,不用費力轉動眼珠,寬大黑影已然映入眼簾。


    他認出她,被稱作胖妞的少女堇。


    她的旁邊是嬌小的初然少女。


    這一對少女,走在一起場景相當詼諧,兩人身高相仿,嬌小的初然跟在肥胖的堇身邊,僅有其十分之一的寬度,可見堇這胖妞的稱謂,一點都不虛。


    胖成這樣,在地球的話,連床都下不了,堇少女卻似乎天生異稟,動作粗狂有力,敏捷卻一點都不比嬌小的初然少女差。


    “我們回去吧。”初然有些膽怯的聲音響起。


    “等會!”堇似乎有些心血來潮。


    雲來警惕凝望著堇,她想做什麽?


    品嚐了一整日冷漠,任誰都難以在相信他人。


    “你剛剛在笑?”堇橫眉冷對,表情相當惡劣,“告訴我為什麽?”


    雲來凝眼與堇對視,意思在說:關你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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