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逼嫁的姑娘 三


    田蘭興翻了個白眼:“肯定不是他。媒人都說了, 讓你們定親的人是他的雙親。”他恨恨咬牙:“我們田家又不是那種非要攀權附勢的人家,他們這是小瞧誰呢。”


    楚雲梨深以為然。


    田家真的沒有非要攀上林端玉的意思!


    聽到夏家退親, 田蘭興本來還挺高興的, 得知裏麵有這樣的內情後,那點歡喜瞬間煙消雲散。他蹲在一旁,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 渾身氣息深沉。忽然, 他想到什麽,皺眉看了過來:“你方才說自己天生神力?”


    楚雲梨:“……”


    田蘭芝是村裏長大的普通姑娘, 因為林端玉讀書才識得幾個字, 從未練過武。但她揍人是事實, 也隻能這麽胡謅。


    “對啊!”楚雲梨左右看了看, 拎起邊上的磨盤甩了一圈, 甩得風聲呼呼的。


    田蘭興瞪大了眼, 接受了妹妹真的天生神力之後,他麵色一言難盡:“這麽大的事,你為何不說?”


    楚雲梨摸了摸鼻子, 謊話張口就來:“那我未婚夫是秀才, 我太粗魯了, 怎麽配得上他?”


    田蘭興:“……”好有道理。


    兄妹倆這邊說話, 廚房中的幾人注意到了。馮氏探出頭來喊:“說什麽呢, 趕緊過來擺飯。”


    他們不知道裏麵的內情,隻以為夏家願意扛下官員的怒火。都挺歡喜的。


    田蘭興看到雙親臉上的笑容, 心情格外複雜。看著母親為了慶祝而特意做出的飯菜, 實在不好潑他們涼水。


    馮氏提議:“夫君, 既然妹妹的親事退了,我們一會兒就去城裏吧。告假太久, 萬一被人頂了工,回頭就幹不成了。”


    這話得到了田家夫妻的讚同。


    田蘭興端著碗:“不了。那活兒挺累的,最近工頭越來越過分,五個人的活讓我們三個人幹,我的腰痛就沒好過,先前我悄悄去看大夫。大夫說我已經落下了病根,如果繼續幹,說不準會影響壽數。”


    他才二十歲的人!


    夫妻倆聽到這話,頓時就急了。


    馮氏麵色大變:“你怎麽不告訴我?”


    田蘭興對上妻子的憤怒,特別心虛:“我還不是想多賺點銀子,但我現在改主意了。家裏沒個壯年男人,就是容易被人欺負。要是我在家,我就不信那個媒人敢上門,還有夏長平,他直接上門來欺負我妹妹,也是欺負我們家中沒人。”


    這也是事實。


    馮氏有些舍不得:“我在城裏每月還能賺一錢銀子呢。”


    “咱們這兩年也攢了不少,先在家裏呆一段。”田蘭興握著她的手:“那繡活太熬眼睛,你也歇一段。”


    馮氏有些不好意思,白了他一眼:“哪有你說的那麽嚴重。”


    若是沒記錯的話,就是這段日子,馮氏發現有了身孕。楚雲梨想了想:“嫂嫂,我想去街上轉轉,你陪我一起吧!”


    馮氏欲言又止。


    小姑子剛出了這種事,最好是關在家中,這時候跑出去,那不是擎等著別人議論麽?


    田母也想到了這茬,不讚同道:“你還是呆在家裏,沒事少出門。”


    萬一又被哪個混子盯上,女兒的名聲就徹底毀了。


    田父想了想:“想法子相看。把婚事定下來就好了。”


    田蘭興聽到這話,忍不住歎口氣,到底還是說了實話:“夏家退親,是被妹妹威脅的。上頭的官員還沒發話呢。”


    此話一出,田家眾人麵麵相覷,愉悅的氣氛一掃而空,田母更是哭了出來:“怎麽會……”她看向楚雲梨:“你怎麽威脅的?找了誰幫忙?”


    她更想問的是女兒何時在外頭認識了可以威脅夏長平的人?那個人又是誰?


    本來嘛,能夠威脅混子的人,隻能是更混的人。姑娘家和這樣的人來往,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田蘭興一看母親這模樣就知道她想歪了,急忙解釋了幾句。


    一家人聽到田蘭芝天生神力,都挺意外的。


    田父若有所思:“你真的把夏長平打了?”


    楚雲梨頷首:“我還直言,不怕做寡婦。他要是敢娶,我就敢嫁。”


    田母:“……”


    她從來沒想到女兒會變得這麽彪悍,忍不住拍了女兒兩下。


    田父想法則不同:“既然你打得過他,那……實在是躲不過的話,也可以嫁過去。”


    此話一出,所有人的都看了過去。


    田父有些尷尬:“女兒不想圓房,夏長平也強迫不了她。這是非嫁不可的應對。有法子不嫁,那自然最好。”


    得知女兒天生神力,一家人微微放鬆了些,但也沒有高興起來。


    安靜的過了兩日,媒人再次上門,一臉的苦相,不用田家人開口問來意,她率先道:“不行,那邊說了,這門婚事必須要成。”


    田母看到媒人,就知道事情要糟。聽到這話後,氣得胸口起伏,整個人搖搖欲墜。


    楚雲梨上前將人扶住,抬手幫她順氣,問:“大娘,那個吩咐你的人是誰,我能見一見嗎?”


    媒人搖頭:“我都不知道他們住在哪裏。”


    楚雲梨再次問:“他們是林端玉的親生爹娘嗎?”


    “不是,隻是傳話的管事。”媒人提醒:“宰相門前七品官,這話一點都不假。他們雖然是下人,但特別威嚴,我反正是挺害怕的,不怕你們笑話,在他們麵前,我都不敢站直了說話。”


    媒人走了後,田家人一派愁雲慘霧。


    楚雲梨想了想:“我想去見見那兩人。”


    田父皺眉:“人家願意見我們嗎?”


    “我反正是不想嫁夏家,總要試一試的。”楚雲梨說著進屋換衣:“哥哥,之前你說要去城裏把東西搬回來,剛好一起去。”


    有田蘭興陪著,田家人總算放了心。


    馮氏也要一起,楚雲梨不讚同道:“嫂嫂,昨天早上你都吐了,你這……可禁不起顛簸。”


    聽到這話,馮氏臉一紅。田母附和道:“對,你不能去。放心吧,蘭興做事有分寸,不會出事的。”


    做事有分寸的田蘭興跟妹妹一起出了門,隻覺得毫無頭緒:“妹妹,我們到哪去找人?”


    “城裏那些酒樓客棧,我們一家家找過去,就不信找不著。”上輩子田蘭芝嫁得不明不白,那些人說是林端玉的雙親,但這事誰證明了?


    按道理來說,身為林端玉的未婚妻,哪怕婚事不成,也不該把人往死裏作賤。


    官員也要名聲的,哪裏會做這麽刻薄的事?


    兩人進了柳城,田蘭興在外城還算熟門熟路,但那二人應該不會住在這樣的地方。因此,休整了一番後。兄妹倆第二日就去了內城。


    京城來的大管事名頭挺響亮的,兄妹倆打聽了半日,總算有了消息。


    那兩人根本就不認識田蘭芝,楚雲梨帶著田蘭興換了一身綢衫,在飯點時去了二人所在的酒樓。


    田蘭興進門時腿都在打顫:“妹妹,咱們銀子不多,一會兒點菜的時候你悠著點,被押下來洗盤子可太丟人了。”


    楚雲梨哭笑不得,坐到了二人的後麵。


    那兩人就不愛說話,一直都挺沉默。


    等了許久,終於聽到那女管事開口:“我們也該換個地方住,等那二人成親,至少還得一個月。長期住在這裏,回頭報賬的時候也不好跟主子交代!就算是替主子做事,長期住在這兒也忒過分了。我張不了口。”


    男管事皺眉:“也就這種大點的酒樓被褥才幹淨,要是換了地方,萬一染了病怎麽辦?”


    “你傻啊!”婆子恨鐵不成鋼:“咱們可以拿著主子的帖子借住,人家巴不得呢。”


    男管事一臉不讚同:“那還不是給主子添亂麽,照你這麽幹,還不如多花點銀子呢。”


    婆子有些惱:“你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萬一我回去交不了賬,你負責麽?”


    “我是來幫忙的!”男人強調:“你得負責我的吃喝,還不能在外闖禍。若是讓這些人知道了我的身份,回頭你賠不起!”


    婆子冷哼:“你還當自己是個人物了?早在你答應替我家夫人做事時,就已經由不得你了。若你不聽話,夫人把你吃裏扒外的事告訴尚書府……”


    “你敢!”男人大怒,隨即反應過來:“你算計我?”


    楚雲梨在聽到“告訴尚書府”時,端著茶杯的手頓住。


    因為林端玉的父親就是尚書大人。


    如果這二人的真的是聽了林端玉雙親的話來辦事,應該說是稟告主子,而不是“告訴尚書府”,聽這話裏話外,好像那個男人才是尚書府的下人,而那個婆子是奉的什麽夫人的命。


    這位夫人,才是真正害了田蘭芝的罪魁禍首。


    什麽仇什麽怨,愣是要毀人一生。


    邊上的田蘭興聽著二人這話,也覺得不太對勁,兄妹倆對視一眼,趁著還沒點菜,付了茶錢就退出了酒樓。


    田蘭興皺著眉:“妹妹,現在怎麽辦?”


    知道這裏麵有內情,並不是林端玉的雙親想害妹妹,他覺得事情有了轉機,整個人都挺興奮。


    楚雲梨提議道:“我要去京城找林端玉他爹!”


    田蘭興隻是隱隱有這個想法,可他走得最遠的地方就是柳城,京城……隻存在於話本之中,他不太敢去。


    不過,事到如今,如果不想把妹妹嫁給夏長平那個混賬。也隻有去京城這一條路走。


    兄妹倆對視一眼,立刻就轉身往外城走,怕家裏人擔憂,幹脆也不送信,直接找了去京城的馬車要了兩個位置。


    於是,就在夏長平一臉悲戚的再次上門提親時,田蘭興兄妹二人已經不在。


    柳城到京城攏共就幾百裏,快馬加鞭一日就到。


    馬車走了三日,總算到了京城的城門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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