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搶走未婚夫的姑娘 五


    看到那兩人站在一起低聲說話, 賀長蘭愈發不知該如何開口。她偷瞄身邊女子的神情,見她無異樣, 心頭陡然升起一股難過來。


    她也聽說過趙家不太滿意這門婚事的傳言。之前她還在想, 趙平安對葛雲寶挺上心的,外人議論歸議論,等到兩人成了親, 傳言自然會不攻自破。


    可現在, 趙平安身邊有了別人。


    那個錢月英,賀長蘭反正是不喜歡的。


    如果說以前隻是不喜, 她退了自家哥哥的親事之後, 心頭對她就是厭惡了。


    賀長蘭小跑上前:“咱們走吧!”


    錢月英回頭看到她, 皺了皺眉:“長蘭, 你一個姑娘家, 可不好往山裏跑。”


    賀長蘭是家裏的老幺, 又是個女兒。平時挺受寵,就算是農忙的時候,也最多送飯的時候拔幾根草, 從來沒有如男人一般在地裏幹一整天的活。大部分的時候都呆在家裏。


    某種程度上來說, 錢月英這話也不算是錯。


    但是, 她憑什麽對賀長蘭說教呢?


    以前她是賀長蘭未過門的嫂嫂, 現在……什麽都不是。


    賀長蘭本就對她滿腹怨氣, 聽到這話後,不客氣道:“你還當自己是我嫂嫂?”


    錢月英啞然。


    “我是為了你好。”


    “不關你的事。”賀長蘭回過頭, 挽住楚雲梨的胳膊:“雲寶姐姐, 我們走在前頭。免得藥材被別人挖了去。”


    這個別人, 指的自然是錢月英。


    錢月英麵色鐵青,回過頭看向楚雲梨:“雲寶, 我聽說你配了一些藥給賀家,那個賀長風病倒在床上人事不省,大夫都說不行了,這種時候你就別往上湊,萬一他們訛上你,你怎麽辦?”


    楚雲梨反問:“錢月英,你覺得我記性好不好?”


    這話一出,錢月英立刻就想到了自己把她推下懸崖的事。


    那麽高的懸崖,之前也摔死過人。她掉下去竟然沒事……錢月英想不通。


    不過,已經發生過的事,她也怕葛雲寶不管不顧說出來。當即住了口。


    “平安哥,我們也走吧。”


    趙平安也一臉不讚同的看著楚雲梨:“雲寶,賀家那邊……”


    “我心裏有數。”楚雲梨伸手一指走在最前的錢月英:“你是我的未婚夫,我不喜歡她,你讓她回去。”


    趙平安有些尷尬,摸了摸鼻子:“這又不是咱們自己家的路,你別無理取鬧。”


    “我就無理取鬧了。”楚雲梨不依不饒:“你要是覺得我煩,自然有善解人意的。”


    趙平安:“……”


    他摸了摸鼻子,跟在了最後。


    楚雲梨也沒有揪著不放,一路上認真采集,當然了,當著錢月英的麵,她也沒有隻采藥材,割得更多的是野菜。


    錢月英看到之後,滿眼鄙視。


    無奈,趙平安願意幫忙,大概是心虛自己沒有聽未婚妻的話,還忙前忙後的采野菜,特別殷勤:“過幾天山裏有菌子,我打獵的時候幫你帶,你喜歡吃哪一種?”


    楚雲梨看他一眼:“還是別采了吧,讓你娘知道了,又該發脾氣。”


    聞言,趙平安麵色不太自然:“我娘她刀子嘴豆腐心,你別管她嘴上說什麽。雲寶,你是個好姑娘,我娘早晚會喜歡你的。”


    楚雲梨不置可否,賀長蘭緊緊跟在她身邊,壓低聲音道:“雲寶姐姐,早知他來,我就不來了。”


    夾在這兩人中間,忒尷尬了。


    尤其賀長蘭不喜歡前麵的錢月英,走在一起覺得別扭。兩人拿了兩個籃子,此時都滿了大半。楚雲梨看了一眼前麵的兩人,又看到賀長蘭累得氣喘籲籲,將所有的藥材和野菜倒在了一個籃子裏,遞給她道:“你把這些幫我拿回家,也算幫了我的忙。等我下一次上山,再找你做伴。”


    賀長蘭有些不放心,還是在楚雲梨的再三催促之下,拎著籃子下了山。


    錢月英走在最前,她時常在這些山上爬,跑得飛快。趙平安走在中間,後麵是兩個姑娘結伴,因此,他時常會追前麵的人,就怕自己找不到她人。


    結果,賀長蘭一走,身後是未婚妻,趙平安本就想找機會和未婚妻獨處,自然是越走越慢。


    “雲寶,我聽說伯母這兩天有所好轉,是真的嗎?”


    楚雲梨頷首:“能勉強下床,再養一段,應該就能多少做點事了。”


    趙平安麵露喜色:“真好。”


    這份歡喜並沒有達眼底,楚雲梨瞅他一眼,心裏有所猜測。


    趙平安對葛雲寶確實有心,也願意幫她照顧母親。但是,葛母病了許久,最近一段更是臥病在床。落在當下人眼中,是活不久了的。


    也就是說,趙平安下意識地認為,成親之後並不用照顧嶽母多久。可如今……人家好轉了。


    楚雲梨沒有回應。


    趙平安感受到了她的冷淡,試探著問道:“雲寶,你生我的氣了嗎?從你受傷之後,都不愛理我……”


    話音未落,卻見爬到半山腰的錢月英回頭喊:“平安哥,你磨磨蹭蹭做甚?”


    楚雲梨下巴點了點前麵的女子:“她對你有心思。”


    篤定的語氣。


    趙平安漲紅了臉:“你別胡說。月英她未婚夫出了那樣的事,心情不太好,她剛才跟我說,留在家裏要被長輩念叨,所以才出來散心,順便挖野菜。要不是我留在村口等你,也不會碰上她。”


    “她擔憂未婚夫?”楚雲梨似笑非笑:“她是這麽跟你說的?”


    趙平安彎腰去掐菜:“兩人定婚都一年多了,曾經那麽好,她肯定是擔憂的。”他對未婚妻臉上那種看不上錢月英的神情不滿:“她已經夠慘了,你別胡亂揣度別人。”


    “既然擔憂,為何沒見她問長蘭呢?”楚雲梨語氣淡淡:“這可不是她刻意打聽,這裏就咱們幾個人,她就算問了,家裏的長輩也不會知道。”


    趙平安沉默了下:“之前你們倆吵了一架,她可能是怕你回去胡說?”


    楚雲梨像看傻子似的瞅了他一眼,率先往另一邊走。


    誰說一定得順著路走了?


    她調轉方向,趙平安簡直是左右為難,看了看那邊,又看了看未婚妻。揚聲道:“月英,我們走這一邊。”


    錢月英看向半山腰:“我想往山上去。平安哥,你能……”


    趙平安已經掉頭:“你一個姑娘家,別往林子裏跑,轉轉就回去吧。”


    錢月英:“……”


    她氣得跺腳。


    楚雲梨壓根就不在乎身後的兩人。她心裏想的是,錢月英為何要改主意?


    賀長風是鎮上的賬房先生,靠著筆杆子吃飯的人,總是得人尊重的。這算是村裏一等一的好親事。趙平安會打獵,人長得壯實,家裏兄弟不多,確實也是好親事。但相比之下,還是前者較好。


    葛雲寶記憶中,小姐妹倆曾經互相玩笑,錢月英羞澀不已,賀長風還悄悄送她禮物,她也收了,也想法子回了禮。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後,兩人也有了感情。


    趙平安體貼,可趙母不是個善茬,尤其是葛家沒落之後,沒少明裏暗裏嘲諷葛雲寶。這些事,葛雲寶也沒有瞞著她。


    這種情形下,錢月英是有多想不開才會轉而看上小姐妹的未婚夫?


    要知道,村裏人定親之後,基本不會退親。錢月英算計這麽多,不費勁麽?


    “雲寶,你還要采多少?”


    楚雲梨回過神,看到趙平安臉上的為難,問:“你下午有事?”


    趙平安點了點頭:“我不能出來太久。否則,我娘要發脾氣。”


    “你回吧!”楚雲梨頭也不回往前:“我再走走就回家了。”


    趙平安有些不放心,一步三回頭。這裏的土地呈梯子型,楚雲梨站在高處,看到趙平安回村,身後不遠處跟著錢月英,兩人似乎還在說話。


    身邊沒了人,楚雲梨放開手腳,那天她從山上回來時,有好些路旁不好采的藥都沒有取,剛好今日去采。


    又過了半個時辰,楚雲梨才往村裏走。路過趙家時,看到趙母正和人玩笑,明顯心情愉悅。


    當然了,看到她後,趙母斂起了笑容。


    楚雲梨不看她的臭臉,招呼都沒打,自顧自進了屋。


    隔壁的趙母冷哼一聲:“沒規矩。”


    倒是邊上說笑的婦人幫著解釋:“聽說她娘病得挺重,她娘一病好幾年,小姑娘家獨自一人照顧母親,確實艱難。遇上這麽個懂事的媳婦,是你的福氣。”


    趙母擺了擺手:“站著說話不腰疼,誰攤上了誰知道。”


    對未來兒媳很不滿的模樣。


    說笑的婦人見狀,也沒有多留,寒暄幾句就走了。


    葛母聽到女兒回來,上下打量一番,鬆了口氣:“方才長蘭來了,籃子就在屋簷下。你要是累,就先歇一會兒,咱們不著急。”


    楚雲梨嗯了一聲。


    “我好像聽到平安他娘又在跟人閑聊。”葛母試探著道:“如果她找人上門提親,咱們還是答應吧。這是你爹定下的親事……”


    楚雲梨隨口答應下來。


    想等趙母上門提親,根本就不可能。


    葛母見女兒並不抵觸,頓時歡喜。


    一口氣還沒吐完,就聽女兒道:“剛才趙平安跟我一起上山采藥,錢月英還跑來偶遇,他們倆一起回來的。”


    葛母:“……”


    她滿臉驚詫:“月英?”


    村裏的未婚男女就是這麽單純,如果走在一起,一兩次還能說是偶然,多來幾次,兩人之間肯定有事。


    錢月英故意跑去偶遇,那豈不是她也動了心?


    葛母氣得臉色漲紅:“平安是你的未婚夫啊,她怎麽這樣不要臉。”隨即又道:“平安這孩子正直,一定不會有那些花花心思的。”


    楚雲梨冷哼一聲:“他沒有,他娘呢?”


    葛母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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