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的白月光 十八


    事實上, 一般大夫隻知道江姨娘吃了不好的東西鬧肚子,更深的就看不出來了。


    丁尚書從大夫那裏得知的, 也是江姨娘鬧了肚子, 病情比較凶險。之前說的那些話,都是故意嚇唬江姨娘。至於江姨娘吐血,還是他私底下特意找了大夫配的藥。


    多年感情, 又有邱府這門親戚, 丁尚書並沒有想要她的命,隻是想查出幕後主使。所以, 配的藥隻是傷了牙和喉嚨, 看似一口接一口的吐血, 其實傷得並不重。他如此的目的, 就是為了讓江姨娘想法子自救, 說出中毒的內情。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 丁尚書該審的都審了,愣是沒有發現疑點,也隻有江姨娘自己說實話, 看能不能找出破局之法。


    聽到真的是邱澤華, 丁尚書心中並不意外。立即讓人去叫了他來。


    此時天色已晚, 小半個時辰後, 邱澤華趕到。


    “澤華, 江姨娘說下毒的人是你。”


    邱澤華早聽說了江姨娘病情惡化的事,尚書府的人請他過來, 他下意識以為她命不久矣, 或是已經撒手人寰。來的時候, 還特意帶上了丁蘭娘。


    沒想到一進門就被嶽父兜頭問了這麽一句,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下意識道:“我沒有。”


    這種緊要關頭,楚雲梨沒有回自己的小院,而是帶著孩子留了下來。得知偏院有動靜,她飛快趕了過來。


    一進屋就聞到了濃鬱的血腥味,聽到翁婿倆都對話,她沉吟了下,道:“之前邱大人跑來幫江姨娘求情,想讓我放她一馬,把人接回府中。”


    她一開口,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那時候我說,誰傷害了我的孩子,我就要討回來。想讓我平白無故的原諒,絕不可能,我不是聖人。除非讓蘭娘落水一刻鍾,否則此事便沒得商量。”說到此處,邱澤華想出聲打斷,楚雲梨率先道:“蘭娘之前來找我,我說了同樣的話,回去後就沒了動靜,後來邱大人前來,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說江姨娘不回,會影響他一雙兒女。我又說了一遍那番話。就在當日,蘭娘就落了水,九死一生才撿回一條命。”


    這話幾乎就是明擺著說,丁蘭娘不樂意落水救母親,而是邱澤華為了救回江姨娘把人推入了水中。


    “他為了孩子可以推妻子入水,害妻子險些喪命,對妻子的生母動手……本就說得過去。”楚雲梨一臉嚴肅:“江姨娘是在府中中毒,外人一瞧都以為是我娘下的手。但其實不是,我娘若真有這樣歹毒的心腸,她們母女這些年來一再撩撥,我娘早就下了殺手了,何必等到現在?”


    丁蘭娘臉色煞白,不知不覺間眼圈已然通紅。


    邱澤華沉聲道:“不是我!”


    床上的江姨娘感受著口中的血腥味,她不想死,巴不得立刻就得知自己所中之毒的方子,啞聲道:“就是你!”


    邱澤華霍然抬頭:“姨娘,你病糊塗了!你這樣指責我,隻會讓親者痛仇者快!”說話間,還暗示性地掃了一眼楚雲梨,又補充道:“你想好了再說,說些要緊的,趕緊找凶手要緊。”


    江姨娘明白女婿的意思,他們幾人之間的恩怨可以關上門私底下解決。萬不能被人看了笑話去。如果是以前,江姨娘也是這樣的想法,但她今日午後吐了那麽多血,眼瞅著命不久矣,哪兒還顧得上其他?


    “澤華,我們母女沒有對不起你。你卻對我下這樣的狠手,你太過分了。”說著話,江姨娘又開始咳嗽,又咳出了半床鮮血。


    丁蘭娘從小到大都沒有見過這麽多的血,嚇得麵色慘白,軟手軟腳撲到床邊,失聲哭道:“娘,我給你請大夫。”


    又回過頭向丁尚書哭訴:“爹,求您救救姨娘,請最高明的大夫。”其實她更想說請太醫來著,隻是江姨娘在她心裏再要緊,那也隻是妾,勞駕不起太醫。


    丁尚書麵色冷沉:“不知道那藥的方子,誰也救不了她。”


    聽了這話,丁蘭娘微怔了下,眼神遊移,最後落在了邱澤華身上:“夫君?”


    在場眾人都心知肚明,江姨娘這病,就是邱澤華一手造成。


    邱澤華卻不承認,一臉不悅:“姨娘中了毒,盡管去找凶手問方子,你看著我做甚?”


    周氏閑閑坐在一旁,端著一杯茶,像看戲似的,從頭到尾都沒開口。反正她已然撇清,隨便他們怎麽鬧。


    屋中氣氛凝滯,事情到這裏,再次僵持住了。


    江姨娘虛弱無比,眼神哀求地看著女兒。


    此時的丁蘭娘是左右為難,她想救自己的生母,可又不想為難邱澤華,或者說,不想破壞了為數不多的夫妻情分。丁尚書將所有人的神情看在眼中,眼神越來越冷。


    事到如今,邱澤華願不願意說出方子都不要緊,總之,他們夫妻二人將手伸到了尚書府是事實。而丁尚書那這一場的目的就是查清真相。


    目的達到,他懶得費神,直接道:“邱大人,你再仔細回憶一下,若真的想不出疑點,那便請回吧。天色不早,明日還有大朝會,別耽擱了才好。”


    邱澤華聽出來了嶽父話中的疏離之意,不敢再狡辯。這世上所有的事,隻要做過,就不可能一點痕跡都無。如果細查起來,不一定能掩飾得住。當即欠身一禮:“姨娘的身子還請嶽父多費心,若有需要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禮畢,就想轉身離開。


    丁蘭娘心裏忐忑,一把拽住邱澤華的袖子,眼神哀求。


    邱澤華漠然與她對視:“蘭娘,你若擔憂姨娘,可留下來小住幾日。”


    丁蘭娘要的不是這話,她緊張道:“夫君,你看姨娘這病,像不像是中了毒?”


    她說這話其實留有餘地。


    如果邱澤華說了像,再說像哪一種毒,就可以順勢說出真的方子。


    “我又不是大夫,哪裏看得出來?”邱澤華將她拉起:“天色不早,你若不肯留下,便跟我一起回府。”


    丁蘭娘想留下來照顧母親,但又覺著邱澤華不肯說出方子應該是顧忌著尚書府幾人,換了兩人私底下,他很可能會告訴她……但凡有一絲機會能夠救回母親,她都不想放過。當下就著他的力道起身,夫妻倆攜手飄然遠去。


    江姨娘看著二人的背影,眼淚不知不覺落了滿臉。


    周氏輕笑出聲:“都說這養育子女可以傍身,依我看,要是養著了白眼狼,就是育上十個八個,那也是白搭。”


    言下之意,暗指丁蘭娘是個不顧生母的白眼狼。


    江姨娘怒瞪著她,想說自己的女兒不是那種人,可一張口,又是一口血噴出。


    “娘,我們走吧。”楚雲梨伸手挽住周氏:“再待下去,我怕江姨娘會吐血而亡。”


    母女倆揚長而去。


    屋中隻剩下相處多年的倆人,說實話,江姨娘算是留在丁尚書身邊最久的女人,她眼神裏滿是苦澀:“大人,求你救我。”


    丁尚書並沒有多想救她,隻是厭煩邱澤華將手伸到了尚書府。雖大家心知肚明,可他沒有證據,不能把邱澤華如何,最多就是甩臉子。


    他在朝堂上摸爬滾打多年,還從來沒有吃過這種啞巴虧。當即道:“我救不了你。”


    語罷,也轉身出門。


    江姨娘看著他的背,眼神裏的光漸漸暗淡。一片恍惚中,她抓著被子的手越來越緊。她還年輕,女兒越過越好,她也該怡養天年才對。好日子剛開始,她不想死!


    *


    丁蘭娘上了馬車後,好幾次偷瞄對麵人的神情。


    邱澤華察覺到她的目光:“我知道你在想什麽,那飯菜中就算真的有毒,也不是我下的。我壓根不知道所謂的方子,你不用在我身上浪費時間,還是趕緊尋找凶手要緊。”


    “夫君,我常年在後院,最近身子不適,精力不濟。姨娘也是你的親人,你該幫忙。”丁蘭娘不死心,再次問道:“你看姨娘那病,像是中了哪種毒?”


    “我不是大夫。”邱澤華強調:“我說過,你不用試探我,我不知道。”


    丁蘭娘一顆心像是泡進了冰水裏,渾身從裏到外涼了個透。她看著麵前的男人,認真問:“夫君,成親四載,你有將我放在心上過嗎?”


    “老夫老妻的,說這些做甚?”邱澤華皺著眉:“明日有大朝會,我得歇一會兒,你別再吵了。”


    語罷,閉上了眼,開始假寐。


    丁蘭娘看著麵前的男人,她心裏又苦又澀,這人就像是茅坑裏的石頭,又臭又硬。無論她怎麽捂,都始終進不去他的心。想到母親會死,夫妻感情愈發淡漠,偏偏她還無力阻止,心情激動之下,忍不住道:“如果今日中毒的人是姐姐的母親,你會不會也這般事不關己?”


    邱澤華霍然睜眼,滿臉不悅:“你又發什麽瘋?”


    丁蘭娘盯著他:“你回答我啊!”


    “沒有假如。”邱澤華沉聲道:“如今你是我的妻子,晚秋與我形同陌路,就算有事,也不會求到我跟前。”


    丁蘭娘執著地問:“如果她求了呢,你會不會幫?”


    “她是你姐姐,也就是我的姐姐。”邱澤華一本正經:“若她開口求助,我又剛好能幫得上忙,或許會幫。”


    他自認毫無私心,說得坦坦蕩蕩。


    可落在丁蘭娘耳中,還是難以接受。


    “邱澤華,你有心嗎?”丁蘭娘問出這話,眼淚奪眶而出,如斷了線的珠子一般劃過臉頰:“四年來,我是如何對你的,你就算看不到我的心意,也不該踐踏啊!我娘做錯了什麽,你要這麽對她?”


    雖邱澤華死不承認,但丁蘭娘心裏明白,母親的病就是因他送的那頓飯。


    邱澤華心裏也明白,丁蘭娘應該是猜到真相了的。這會兒隻有夫妻兩人,他也懶得隱瞞,隻道:“蘭娘,無論我做什麽,都是為了我們往後的日子,為了我們的孩子。”


    丁蘭娘聽到他這疑似承認的話,怒氣勃發:“那是我娘!你個混賬!”


    說著話,一巴掌甩出。


    邱澤華握住她的手腕,狠狠丟回:“是她先做錯了事!隻有她不在了,才不會影響咱們孩子的以後!我是官員,難道你想咱們的孩子以後隻做個與民爭利被人看不起的生意人?”


    丁蘭娘崩潰之下,手上的力道很大。被他狠狠甩回時,整個人控製不住地撲倒在馬車中,聽到這話,頓時嚎啕大哭。


    “那是我娘啊……”


    邱澤華漠然看著:“你想哭可以。勸你一句,動靜別太大。小心隔牆有耳。”


    “你做了那樣的事,我連哭都不能嗎?”丁蘭娘崩潰大吼:“你太過分了!”


    邱澤華冷笑:“你盡管吼,要是氣不過,還可以去衙門告我,順便幫你娘討個公道。”


    丁蘭娘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般,瞬間就哭不出了。她眼淚汪汪地瞪著麵前男人,眼淚再次滴滴落下:“邱澤華,你知道我不敢……”


    他們是夫妻,一榮俱榮。兩人之間還有孩子,若丁蘭娘不管不顧跑去告狀,且不說她能不能承受住邱府的怒火,自己先家破人亡了。


    她承受不起那樣的後果。


    告狀是不可能告的!


    也就是說,如果邱澤華不肯說出方子,她隻能眼睜睜看著生母病逝。


    邱澤華滿臉嘲諷:“既然不敢,那就給我閉嘴。哭哭啼啼太難看,也太難聽。”


    丁蘭娘哭著道:“我偏要哭!”


    話音剛落,邱澤華一巴掌就甩了過來。


    “閉嘴!”


    丁蘭娘本就在悲痛之中,反應不及,生生挨了一巴掌,她捂著臉滿臉不可置信。


    在此之前,邱澤華心中另有她人,她隻歎自己命苦。卻不覺前路渺茫,認為隻要能夠熬下去,總有苦盡甘來的一天。可最近發生的這些事情讓她明白,邱澤華根本就不是良人,他就是一匹毫無感情的野狼,沒有人能被他放在心裏。


    感受著臉上的疼痛,她的眼淚根本就止不住,忍不住問:“如果你娶的是姐姐,你舍得對她動手嗎?”


    邱澤華沉聲道:“你再廢話,休怪我不客氣。”


    識時務者為俊傑,丁蘭娘已經挨了一巴掌,臉腫了大半邊。疼痛讓她腦子不再混沌,聽到這話,不敢再多言,縮回了馬車角落。


    回到府中,丁蘭娘一夜輾轉難眠。天剛蒙蒙亮,她就起身收拾好去了尚書府。


    這一回很順利,丁蘭娘剛到門口就有門房帶她去偏院。


    一路走著,丁蘭娘一顆心直直往下沉,昨日父女倆才見過麵。她感受得到,父親還未消氣,不太想搭理她。之前還不讓她進門,今日卻絲毫不攔……這事明顯不對。父女倆的關係並未緩和,唯一改變的,就是母親生了病。


    換句話說,定然是江姨娘病入膏肓,他才沒有阻止母女倆見麵。


    想著這些,丁蘭娘的眼淚又有決堤的架勢。到了偏院門口,她伸手抹了一把,帶上一抹溫柔的笑,這才緩步進門。


    隔了一夜,江姨娘麵色更加蒼白,精神也愈發萎靡。


    丁蘭娘看在眼中,隻覺心如刀絞:“娘,你好點了嗎?”


    江姨娘昏昏欲睡,聽到有人進門的動靜也未睜眼,當聽到女兒的聲音,她立刻就來了精神。睜眼後伸出了手:“蘭娘,你來……”


    她聲音啞得不成樣子,丁蘭娘鼻頭一酸:“娘,大夫怎麽說的?”


    江姨娘握著她的手,仔仔細細打量她的臉:“你哭了?”


    丁蘭娘抽泣了下:“娘,我們怎麽辦?”


    “蘭娘,”江姨娘本來沒有精神,但事關自己的小命,她說話比之前順暢了不少:“我病成這樣,就是邱澤華害的。你千萬要問他拿到方子!”


    說到這裏,她急促的喘息,仿佛隨時可能累暈過去。


    丁蘭娘低下頭:“我問過了,他不承認動了手。”


    江姨娘恨得咬牙切齒:“他就是想讓我死!”


    其實,丁蘭娘雖然恨他無情,但也能理解他的做法。說到底,他是為了孩子,而孩子的親娘是她,本心來說,她也不願意自己的孩子被外祖母拖累。


    她心虛地低下了頭:“娘,可能真的不是他。”


    聽到這話,江姨娘滿臉詫異,緊握女兒的手緩緩鬆開:“你這是何意?你為了個男人,不要你娘了嗎?”


    “沒有。”丁蘭娘見母親氣得險些撅過去,急忙上前幫著順氣:“我問了好幾遍,他那神情不像是撒謊,娘,你再仔細回憶一下,我們來之前,你有沒有吃別的?依我看,這事兒很可能是夫人故意算計,目的就是為了離間我們……”


    江姨娘緩過來後,伸手推開了她,憤怒道:“你這個白眼狼!我這都是為了誰?”


    丁蘭娘歉疚不已,她又背負不起母親的付出和即將承受的後果,心裏忍不住伸出了怨懟之意:“又不是我讓你做的。再說,你就算要動手,就該隱秘一些,不該輕易被人抓住把柄。”


    江姨娘聽出來了女兒話裏的責備,滿臉不可置信:“我還不是為你出氣……”


    “用不著。”丁蘭娘惱道:“你別做多餘的事,好生在這尚書府活著,不要拖我後腿,就已經是幫了我大忙。”


    江姨娘瞪著女兒,她本就虛弱,根本坐不了太久。半晌後,整個人頹然地躺回枕頭上,一隻手蓋著眼睛,眼淚滴滴落下。


    丁蘭娘看在眼中,隻覺得胸口堵得慌,忍不住道:“你口口聲聲是為了我,其實是為了你自己。別把自己說的跟聖人似的……娘,我盡了力,實在救不了你。你別怪我。”


    江姨娘怎麽能不怪?


    她在郊外的家廟中,雖日子清苦,卻不會中毒丟命。如今落到如今地步,都是被他們夫妻害的。事關自己的小命,哪怕是親生女兒,她也忍不住生了怨氣。


    “蘭娘,曾經你跟我說過。澤華他為了搶到差事,請了人欺負別的官員的妹妹……”


    丁蘭娘麵色大變,怒斥:“"住口!”


    母女倆在此之前感情深厚,告訴了對方許多秘密。丁蘭娘認為母親是個可靠的人,真的是什麽都拿回來說,這會兒聽到母親舊事重提,後悔之餘,又滿心懼怕。


    “娘,我是你女兒,你該盼著我好啊!這種事情怎麽能拿出來說?”


    江姨娘漠然看著她:“我的好日子才剛開始,我不想死。你若不想那些事傳得人盡皆知,就回去告訴邱澤華,如果我死了,關於他身上發生的事就會傳出去。”


    丁蘭娘簡直要瘋。邱澤華做的那些事情,有些是他告訴她的,大部分都是她自己猜測而來。可無論哪一種,邱澤華都不願意被外人"知道。


    江姨娘於她來說是生母,是她在這個世界上除了孩子之外最親近的人。可對於邱澤華來說,那就是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如果他知道她把這些事情告訴了別人,如今還被人以此威脅,肯定不會放過她!


    “娘,你是想逼死我麽?”丁蘭娘又急又恨:“你明明知道那些事是我底下告訴你的……”


    江姨娘閉著眼:“不管我怎麽知道的。總之我知道了內情,他邱澤華若是不把我救回,就別怪我無情。”


    丁蘭娘咬緊了唇,崩潰哭道:“娘,你不是逼他,你是在逼我。”


    “為了活命,我也是不得已。”江姨娘麵色漠然:“你別為難我,我便也不為難你。皆大歡喜的事,端看你怎麽做了。”


    丁蘭娘瞪著她:“早知你會如此,我就不來探望。任由你自生自滅,死了最好。”


    江姨娘冷笑:“你嫌棄我是個累贅,覺得我拖累了你,可你小時候,我可從來都沒有嫌棄你是個女兒。蘭娘,我不求你報答我的生養之恩,你反而得寸進尺,給你臉了?”


    話說到這種地步,母女情早已不存在,幾乎是兩看兩相厭。


    此時的丁蘭娘心裏格外難受,她從未想過母親竟然會逼自己。


    江姨娘也挺失望女兒的懦弱,或者說,她失望女兒遇事的處事態度,她這個生母比不上孩子便罷,竟然連男人也比不過。


    “娘,”丁蘭娘哭著跪了下去,她實在不想去邱澤華麵前承認自己曾經做過的蠢事:“你就放過我吧,算我求你。等你百年之後,女兒日日都會供奉最好的香燭給你。”


    江姨娘氣得七竅生煙:“丁蘭娘,你說得輕巧。你怎麽不去死?”她咬牙切齒道:“你死了之後,我也給你上香。上最好的!”


    丁蘭娘啞口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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