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媳 三 二合一


    半個時辰後, 飯菜得了。


    聽到外頭周家人張羅著開飯,楚雲梨出了門, 到了堂屋後尋了往日的位置坐下。


    沒說幫著拿碗, 也沒幫著擺飯,著實不客氣。


    妯娌兩人累了這麽久,還被婆婆罵了好幾回。大嫂吳氏見狀, 立刻不滿:“三弟妹, 咱們身為兒媳的可不能隻等著吃,得有眼力見, 不能裝傻。”


    楚雲梨幫著李軟軟盛了一碗粗糧飯, 聞言一臉驚訝:“以前你也是這樣的啊!同為周家媳, 你都能, 為何我不能?”


    吳氏被噎住。


    二嫂白氏奔波一日, 早已餓得慌, 見大嫂討了個無趣。也不多言,擺好了飯坐下就吃。


    楚雲梨很能挨餓,這樣的飯菜也著實沒胃口。不過, 李軟軟還小, 瘦成這樣, 可不能再餓肚子。所以, 她才帶著孩子上了桌。


    周母今日被乖巧的三兒媳擺了一道, 這口氣沒發出來,看誰都不順眼。剛才在兩個廚房罵兩個兒媳, 這會兒看到罪魁禍首坦然坐著吃飯, 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幹活的時候連根毛都看不見, 吃飯的時候就出來了。好吃懶做的東西,也就是我, 換了別人,早就把你趕出去了……”


    她滿臉怒氣,越說越激動。


    幾個孩子麵麵相覷,根本不敢端碗。周父見狀,斥道:“吃飯的時候別吵吵。要是真忍不住,就給我滾出去吼。”


    周母立刻就消停了。


    周父覺得今日在鄰居麵前丟了臉,也警告地瞪了一眼楚雲梨,端起碗吃飯。


    這麽一大家子,每個人都分不到多少飯菜。還不到一刻鍾,所有人都放了碗。周父這才斥責周三郎:“管管你媳婦。”


    周三郎嗯了一聲。


    周父還想說幾句,楚雲梨已經拉著李軟軟出了門。


    周母見狀,皺起了眉。


    這三兒媳好像突然就改了性子,這怎麽能行?


    得想法子把人掰回來!


    回到房裏正給李軟軟洗漱的楚雲梨聽到敲門聲後,打開門就看到了站在門外的吳氏,此時她手中拿著一塊布,滿臉的幸災樂禍:“娘說了,讓你連夜把四弟的衣裳趕出來,明兒個他要相看。”


    楚雲梨看著那塊布,要是沒記錯的話,明天相看的這個姑娘是李安娘的堂妹,和李安娘的性情脾氣都差不多。


    夠乖巧聽話,但娘家同樣沒有什麽助力。周母對於這門親事的態度有些無可不可。一開始確實打算讓四兒子穿著新衣相看,可最近家裏都忙,她便改了主意。


    新衣沒空做,看不上就算了。


    今日突然改了主意把這布料送來,明顯就是想為難楚雲梨。


    “我今日走了太多的路,想早點歇著。再說我這眼睛天黑後看不見,根本穿不了針。”楚雲梨隨口應付:“之前娘說了,大家住得這麽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李家若是看不上,就是沒有緣分。”


    吳氏聞言,不耐煩地將料子一丟:“這又不是我讓你幹,是娘的吩咐。你幹不了,自己去跟娘說。”


    楚雲梨看著落在地上的料子,伸手拎過邊上洗漱的木盆,像是無意一般,盆從手中滑落。


    半盆水就這麽潑在了料子上。


    看著被潑濕了染上了泥土的料子,吳氏傻了眼。


    楚雲梨一臉無奈:“看來這也是天意,這料子濕了,就算我做出來,明天也幹不了。大嫂,還是趕緊回去洗洗睡吧!”


    說著,關上了門。


    這新料子沾了水,做出衣衫後就沒那麽鮮亮。出了這樣的事,吳氏不敢瞞著,飛快跑去跟婆婆如實說了。


    楚雲梨還沒躺上床,正房那邊就傳來周母的大罵聲。


    聲音越來越近,直至到了她門口。周母拍著門,大喊道:“趕緊給我把門打開。”


    李軟軟嚇得渾身發抖,楚雲梨心下一歎,盤算著早點帶她離開。


    起身打開門,看到門口盛怒的婆婆,開口解釋:“那是大嫂沒拿好落在了地上,我剛想撿,就碰到了邊上的盆,這事兒不能怪我。”


    吳氏跟在婆婆後頭,本來是想看戲。聞言哪裏還忍得住,飛快辯解:“我給你料子,你不接才落在地上的。你還說眼睛不好使,今天晚上不想做。”


    “對!我眼睛確實看不見。”不止如此,楚雲梨還打算從現在起就頭疼腿疼胳膊疼,總之,不打算再幹活。


    周母拎著濕料子,心疼得跟什麽似的,斥道:“廢物!拿一塊料子都能丟,怎麽沒把自己丟了呢?”


    楚雲梨退回了床邊:“娘,這大半夜的,你不睡別人還要睡呢。”


    這樣的態度和神情,著實氣著了周母。惱怒之下,她大喊道:“老三,你還不管管你媳婦?”


    周三郎今日受了傷,正在院子裏納涼,聞言悄悄跟邊上的二哥嘀咕:“都這麽晚了還這麽精神,可見白天幹活根本沒使勁。”


    雖然沒說是誰,可話中之意明顯。


    兄弟幾個都不喜母親這暴躁的性子,不過,那是母親,孝道大過天。他們就是不喜,也不能表露出不滿來。


    周二郎沒有接話,起身回了自己的房。


    當然夜裏,周母跳著腳足足罵了兩刻鍾才消停。


    等人走了,周三郎才推門而入,看到床上的李軟軟,不滿道:“這麽大的丫頭,你留在我們床上像什麽話?趕緊把她抱回去。”


    李軟軟平時和周家老五,也就是那個不耐煩楚雲梨的小姑娘一起睡,經常被趕到地上睡,就算偶爾上床,也沒有被子蓋。


    這些事情,李安娘沒少說,可全家就沒有一個人在意她的話。周母不喜歡拖油瓶,又疼女兒,還會說些最近天氣熱睡在地上還涼快之類的話。


    “她今日嚇著了,我要跟她睡。”楚雲梨懶得講道理,眉眼不抬:“你去跟奇誌睡。”


    周三郎:“……”


    他看得出來,妻子對待自己和往日的態度截然不同。當下笑嘻嘻湊上前:“怎麽,你這是生我的氣了?”


    他掀開衣衫,露出肚子上的傷:“你看我傷成這樣,你就不心疼?我都沒跟你計較呢,你還生我的氣。趕緊把軟軟抱走,大哥都生了兩個孩子了,咱們也不能落下。”


    楚雲梨麵色一言難盡:“孩子多了是好事麽?你們家這麽窮,就是兄弟太多的緣故。”


    周三郎振振有詞:“大哥一個人幹活,幾個人吃。咱們倆不能吃虧呀。”


    賬是這麽算的嗎?


    楚雲梨抬眼瞅他:“那你這麽說,家裏最累的人是我,豈不是更虧大了?”


    周三郎冷哼一聲:“自己不知道偷懶,怪得了誰?”


    “你自己都不疼媳婦,還指望別人幫你疼嗎?”楚雲梨一針見血:“家裏的人像牛一樣使喚我,就是因為你不護著。”


    包括周母動手責打兒媳,都是被周三郎給帶出來的。


    怎麽沒見她打另外兩個兒媳呢?


    周三郎累了一天,身上又有傷。本以為妻子會對自己認錯,沒想到她還不依不饒,當下板起臉:“你這是不想好好過了?”


    楚雲梨伸手一指門口:“對,我看到你就煩。你今夜要是想留在這個屋中,就別想好好睡覺。”


    周三郎:“……”


    他看了看床上的姑侄二人,確實沒給自己留地。冷哼一聲,大踏步出了門。


    臨出門前,還狠踹了一腳門口的木盆泄氣。


    楚雲梨起身關上門,回到床上,發現身旁的小姑娘已經嚇得瑟瑟發抖。她把人攬入懷中:“別害怕,睡吧!”


    李軟軟真心害怕,揪著她的衣衫:“姑姑,你別和姑父吵架。我怕他打你。”


    他要是敢伸手,楚雲梨就敢把爪子給他剁了。


    不過,這樣的事說出來,麵前的小姑娘也不信,她語氣愈發溫柔:“不會的,趕緊睡。”


    *


    翌日早上,天還沒亮,村裏就響起了此起彼伏的雞鳴聲。


    楚雲梨被這聲音吵醒,翻了個身繼續睡。


    而外麵,周母和往常一樣起來,發現院子沒有打掃,後院的雞和豬都沒喂,廚房裏該煮的飯連火都沒燒。當即氣得破口大罵:“一個個的太陽都曬屁股了還不起,躺在床上等著老娘伺候嗎?也不怕福氣來得太早折壽!”


    歇了一晚,她嗓門洪亮得很。


    怕是半個村子的人都聽見了這聲音,楚雲梨還穩得住。邊上廂房中的妯娌二人已經飛快起身。


    對視了一眼,又看了一眼三房的房門。兩人不敢吭聲,飛快去廚房和後院幹活。


    今日天已經不早了,地裏的活很多。得早些出門,很罕見的,連周母都去了廚房幫忙。


    當然了,看到兒媳做飯,她又忍不住開罵,一會水多了火大了菜切太碎了……林林總總,一整個早上都是她的聲音。


    楚雲梨掏了掏耳朵。


    以前李安娘聽到這些咒罵就會緊張,她倒是無所謂。


    等她起身,院子裏周母眼神已經像是要殺了她。


    吳氏從廚房出來,笑著問:“三弟妹今兒可起晚了啊!”眼神在她肚子上掃了一圈:“你是不是有好消息了?”


    有孕的人確實會困覺。聽到大兒媳這麽說,周母半信半疑。


    楚雲梨麵色不變:“沒。孩子生得多了,還得費心教。累得整個人的脾氣都暴躁無比,我可不想淪為別人口中的潑婦。”


    話中之意明顯,明顯是指周母脾氣暴躁,還被人罵做潑婦。


    本來懷疑兒媳有孕的周母已經略微消氣,聽到這話,立刻怒目圓瞪:“安娘,你這是在罵我?”


    楚雲梨一臉驚訝:“沒有啊!”


    周母已經認定了三兒媳罵自己,新仇舊恨加在一起,讓她決定給三兒媳一個教訓。


    “老四,你跑一趟於家,請了她爹娘來。”周母滿臉不耐:“我倒要好好問問,他們家是怎麽教的女兒!”


    李安娘的親生父親姓於,楚雲梨麵色不變,不見絲毫害怕,反而提醒道:“娘,我爹娘也沒養我。你要是這麽問,他們肯定往李家身上推。”


    周母:“……”


    她怒瞪著三兒媳,心裏卻實在疑惑為何這乖巧的人突然就變了性子。


    想到昨天是所有人都該去祭拜長輩的日子,而她卻以家中的活太多為由把三兒媳留下……後來三兒媳丟下活計跑去祭拜,回來之後整個人就不對了。


    難道就因為這點事?


    “李安娘,你少開口!”周母板著臉:“你再話多,周家可真就容不下你了!”


    比起昨天的脫口而出,這一回多了幾分慎重。


    周母明顯是真的動了心。


    楚雲梨見狀,心下一喜,繼續撩撥:“我是實話實說嘛。”


    周母怒瞪著她,突然轉身開始喊:“老三,你管不管?”


    周三郎從茅房中奔出來,擺擺手道:“娘,你自己把人惹生氣了,我管不了。”


    “這叫什麽話?”眼看兒子並不幫自己。周母愈發惱怒:“我是婆婆,我還說不得她了?”


    周三郎立刻就不說話了。


    周四郎看熱鬧不嫌事大,眼看院子裏鬧得不可開交。他卻還是跑出了門往於家而去。


    其實,他想法簡單。要是於家人來了,肯定得掰扯巴半天,午後還得挪出時間來相看。今兒興許就不用下地幹活了。


    於家人就住在村頭,離這裏不遠。一刻鍾後,於家夫妻趕到了這裏。


    夫妻兩人已經吃過飯準備下地幹活,都走到半路了被周四郎攔了回來。此時於父很不耐煩,怒氣衝衝進門,看到屋簷下的楚雲梨後,抬手就是一巴掌。


    楚雲梨立刻避開,離他好幾步遠:“爹,你為何打我?”


    於父一巴掌沒打著人,想要再打吧,看到女兒已經離得那麽遠,幹脆收了手,怒斥道:“嫁了人就好好過日子,你三天兩頭吵鬧,還讓人去請我們過來,是好說呢,還是好看呢?你不怕丟人,老子還怕呢。家裏那麽多活,還要我為你操心,果然是賠錢貨,都嫁人了還不省心,當初你要是死了哪有這些事……”


    聽著這些話,看著於父臉上的盛怒,楚雲梨忍不住抬手摸了摸胸口。


    那裏心寒得很。


    同樣為人父母,於家夫妻為何就做不到李家那樣良善?


    周家人全都冷眼看著,沒有一個人相勸。包括周三郎,他站在陰涼處,伸手摳著鼻孔,仿佛這邊挨罵的人和他毫無關係。


    楚雲梨掃視了一圈,忽然有些理解李安娘為何願意委曲求全。


    因為……她沒有地方去。


    在當下人眼中,女子嫁人之後,夫家就是自己一輩子的家。


    李安娘是這三個兒媳中最怕被休的人,別人興許還有娘家可以住上幾天緩緩。她沒有!


    周母滿臉暢快:“親家,不是我要挑理。實在是安娘不像話。昨天該祭祖,可是家裏這麽多人,這麽多活得有人幹啊,所以我就安排了,今年讓她留在家裏,明年就是二郎家的,後年是大郎家的。本來應該從大到小,我這不是想著她娘家有你們祭祖麽……當然了,這些話我沒說出來,但我心裏確實是這麽打算,沒想到她昨天私自跑了出去祭祖不說,回來就給我甩臉子,活兒也不幹,今早上更是不起身……我這是娶媳婦,可不是請祖宗。”


    她拍著大腿,一臉的痛心疾首:“以前我還認為安娘是個好的,沒想到她脾氣那麽倔。你可要好好說說,若不然,你就把人領回去!”


    最後一句,說得認真無比。


    誰家要是有個被夫家休回去的姑娘,真的會被眾人議論。也會影響家裏其他姑娘的婚事,聽到周母這話,於父立刻朝楚雲梨奔了過來:“我打死你個強驢!”


    他自然是打不著的。


    楚雲梨又一次成功避開,於父沒打著人,火沒發出去,氣得跳腳。


    他會這麽生氣,一來是因為女兒不聽話,讓他丟臉。二來也是最重要的,地裏的活還等著他去幹,哪有空在此磨纏?


    他手中的巴掌又一次落空後,再沒了耐心,擺擺手往外走:“親家母,這人許給了你們家,那就是你們家的人,你要是看不慣該打就打,該罵就罵,我絕不多言,我地裏還有事,先走一步。”


    話音落下,人已經走遠。於母緊隨其後,一句都不多說。


    周母:“……”


    事情發展成這樣,是她沒想到的。


    一般女子,都會願意聽夫家的話。被逼得狠了,也會回娘家找爹娘做主。


    同樣的,兒媳不聽話管教不了。就會把兒媳的長輩請過來說理。所有的女子經過這一遭後都會乖巧許多。


    可於家這副態度……還得周母自己上。硬的不行,隻能來軟的,她看著麵前的三兒媳,問:“安娘,昨天那事,我確實有些思慮不周,一時間沒想到你養父母的墳需要祭拜。你去也去了,雖然我們吵了一架,但我也沒把你如何啊,你不能這麽擰著。日子還得往下過,你要還是這麽懶,我就真的容不下你了。”


    楚雲梨麵色淡淡:“不要緊。你們若真的不想容我,那我走就是。”


    周母:“……”


    周三郎:“……”媳婦要跑?


    連周父都忍不住看了過來。


    周家其餘兄弟幾個麵麵相覷,妯娌兩人半信半疑。


    還是周三郎最先反應過來,斥道:“你這是什麽話?我們一家人可有對不住你? ”


    “難道沒有嗎?”楚雲梨反問:“一家上下都把我當牛使喚,吃的時候又怕我多吃了,你們壓根就沒把我當一家人!”


    最後一句話,她是吼出來的。


    這句話是李安娘早就想說的。


    情緒有點激動,楚雲梨有些受李安娘影響。


    她伸手捂著胸口:“周三郎,你們家上上下下,有誰拿我當人看嗎?”她伸手一指院子角落的周奇誌:“長輩就算了,連奇誌也不把我放在眼裏。”


    孩子是一張白紙,根本不懂得那麽多大道理。周奇誌也是從小耳濡目染,眼看家裏所有人都對李安娘隨意使喚,天長日久之下,他自然也有樣學樣。


    家裏的孩子多,周母再疼愛也有限。


    幾個孩子在長輩吵架時,都盡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免得被拎出來罵一頓。


    周奇誌乍然看到母親指著自己,心下一驚。反應過來不是被罵後,又急忙低下頭,往後退了兩步:“娘,您別生氣了。”


    楚雲梨眼眶有些酸。


    李安娘整日有忙不完的活,夜裏偶爾能和周三郎說幾句話。別看同處一屋簷下,母子倆卻見不著幾麵,單獨說話談心的時候幾乎沒有。


    院子裏一片靜默。


    氣氛凝滯,周母也知道自己偏心三兒媳,平時下意識就會多使喚她,心裏有點虛,道:“天色不早,先把飯吃了,一會還得下地幹活呢。”


    這就是不想追究的意思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楚雲梨並不意外。


    休妻在村裏人的眼中,是一件很稀奇的事。李安娘確實怕被趕出去,可周家同樣也怕被人議論。


    妯娌兩人對此很是不能理解。


    三弟妹都鬧得這麽凶了,最後竟然不了了之?


    忙活了一大早上,所有人都餓了。今日的桌上格外沉默,楚雲梨伸手去盛粥,也沒有人夾槍帶棒說她盛得太多之類的話。


    說實話,這樣的情形,楚雲梨也有點無奈。


    她反而希望周家人硬氣點,一直不依不饒的鬧。如此,她也能找著機會離開。


    吃過了飯,孩子們都去撿柴或放牛,大人們都下了地。


    楚雲梨自然是不去的,站在院子收拾李軟軟昨天換下來的衣衫,打算拿去洗。


    最近天氣炎熱,家裏的人都在幹活,衣衫穿上一天就髒得不行。


    周母臨走之前,看到她在收拾,吩咐道:“記得把我們的也拿去洗了。”又囑咐:“昨天你洗的那個像什麽樣子?上麵的土都還在,記得洗幹淨點。”


    楚雲梨頭也不回:“我洗不幹淨,你還是自己回來洗吧。”


    周母:“……”這是還在生氣?


    沒完沒了了還!


    這臭脾氣可不能慣,她丟開手中的鋤頭,麵色慎重,語氣也嚴肅起來:“李安娘,你要是想好好過日子,就給我把衣裳洗了,家裏收拾一下。要是不想過,你就這麽懶著吧!”


    語罷,撿起鋤頭,怒氣衝衝離去。


    李軟軟有些害怕,拉了拉她的衣衫:“姑姑,我們去洗衣吧!”


    楚雲梨搖頭:“我們去看看家。”


    她口中的家,指的是李家原來的宅子。


    那個院子本來挺大,可李軟軟父親病了幾年,家裏的東西當完了,院子也大半都抵給了別人。


    現在隻剩下角落上的一間小房子,楚雲梨到了之後,仔仔細細把裏外打掃了一遍,李軟軟也跟著幫忙。


    她今日很是歡喜,歡喜裏又有些不安:“姑姑,我們回來打掃了,家裏的活沒幹。婆婆回來會生氣的。”


    楚雲梨笑著摸了摸她的頭:“以後我們就住在這裏,不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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