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陳春花衣衫襤褸, 臉頰消瘦,整個人狼狽不堪, 但眼睛卻亮, 嘴角含一抹滿足的淺笑漸漸地散去。


    陳春花的怨氣:500


    陳冀青的怨氣:500


    善值:165160+1500


    這一回的善值不太多,楚雲梨賺來的大半身家都留給了陳冀青。


    睜開眼睛,恰巧對上一個帶著碧玉戒的巴掌, 楚雲梨下意識偏頭避開,指尖還是掃到了她臉頰, 刮得臉生疼。


    她抬手捂住, 往後退了一步拉開距離。


    麵前的婦人一臉戾氣, 臉都有些猙獰, “你還敢躲?”


    楚雲梨再退一步, 退到了牆角,沒有記憶的她不好開口說話。


    婦人聲音沉冷, “我兒子就是讓你給克死的,識相就趕緊滾!反正我家不留你。”


    撂下話, 婦人怒氣衝衝離開。


    屋子裏隻剩下了她一個人,楚雲梨放下手, 掃一眼屋中擺設, 桌椅不算多名貴,但也帶上了雕工,妝台上還有首飾,原身手上還有玉鐲,總之, 不是窮苦人家。


    楚雲梨起身關好了門,趴在桌上開始接收記憶。


    原身龔玲兒,出身喜來鎮龔家,出生時母親難產,生下她後不久就血崩而亡。沒多久,父親娶了繼母,對她不冷不熱。


    她稍微大點之後,龔父做主,把她許給了同鎮的許家獨子許良新。


    龔玲兒出嫁之前的日子,雖然不愁吃喝,但家中人待她沒多親近。十七歲嫁人之後,許良新是個溫潤如玉的翩翩公子,長相俊俏,待人溫和有理,對她挺好。但他對誰都是一樣溫和,出了名的脾氣好。


    進門一年後,龔玲兒順利生下了許家的長孫,因此,本來對她頗多不滿的婆婆態度緩和了許多。


    孩子兩歲時,府城有人過來采買藥材,許良新見了,非要出去見識一番,想要做生意。許家是鎮上的富戶,卻從不做生意,而是家中有許多地,請了長短工到家幫忙幹活,每年能收糧食上萬斤。幾代人積攢下來,地越來越多,家境愈發殷實。


    許良新想要做生意,許父也讚同,再加上他並不阻止兒子出去見識,於是,許良新很順利地帶上銀錢和仆人出門。


    隻是這一去,不過三個月,仆人就帶了他回來。


    帶回來的不是人,甚至不是屍首,隻是一捧灰!


    許家夫妻悲痛欲絕,許父悔之不及,可是再悔,逝者已矣,請了道長,讓他入土為安。


    ……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小蘿卜頭探進了腦袋,“娘!”


    楚雲梨聞聲抬頭,看到門口的孩子,心裏軟了軟,笑道,“平安,過來。”


    許平安今年才兩歲多點,倒騰著小短腿過來就往楚雲梨身上爬,又伸手去抹她的眼睛,“別哭,奶凶!”


    意思是叫她別哭了,許母周氏方才凶她的動靜讓他知道了。


    楚雲梨伸手摸了摸臉,她這回憶呢,眼睛裏全部都是淚。


    抱著孩子,楚雲梨心下思量開了,現如今已經是許良新下葬半年後,今日周氏悲痛之下,不知怎的提起龔玲兒當初克親的話來,忍不住揮了她一巴掌,還要催她滾。


    改嫁之事,最後被許父按下,言隨她自己。


    其實,龔玲兒有孩子,哪兒會想改嫁?


    她就這麽一直留在許家,許家夫妻一開始的悲痛過後,也接受了她。日子磕磕絆絆的,勉強還能過。


    可是,十年後,有黑衣人從天而降,許家一夕之間被人滅門,龔玲兒臨死之前,看到的黑衣人臉上的那雙黑亮的眼睛,那是許良新!


    這許良新可真是一點不良心,殺妻滅子就算了,竟然連親爹娘都不放過。


    恰在此時,外頭有敲門聲,“夫人,該用膳了。”


    許家人不多,一天三頓飯都是全部人一起吃。


    上輩子的龔玲兒挨了一巴掌,聽到婆母說要她改嫁的話,當即就哭著去找了許父。許父斥罵了周氏,安撫了她。


    當日晚上,龔玲兒根本吃不下,事實上之後的十年中,她過得並不好,就算許良新不回來殺她,她也很難壽終正寢。


    到了前院,許父已經坐在了椅子上,看到楚雲梨帶著孩子前來,歎息道,“你娘太悲痛,別跟她計較。她說的話你也別當真,你為許家生下了平安,這個家中,沒有人會趕你走!”


    楚雲梨一禮,“是。”


    桌上的飯菜都是素菜,這是許家夫妻倆在給許良新祈福,一碗蛋羹還是給許平安的。楚雲梨倒是接受良好,沉默著吃完了飯,從頭到尾,周氏都沒出來。


    “早些回去歇著。”許父吩咐了一句,就再無多餘的話。


    龔玲兒還未出嫁時,家中氣氛就是這樣,龔家不算多富裕,伺候的人也隻負責做飯洗衣打掃,沒有貼身伺候的人。所以,有時候龔玲兒一整天都說不了幾句話。


    到了許家,許良新是個溫和的,可話也不多。現如今許家上下一片悲痛,氣氛更加沉重,更沒有人說話了。


    可是,許良新他沒死!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讓仆從以為他死了,可他真真切切沒死,甚至在十年後,會回來殺了自己的親人。


    想起許良新回來時是從外頭飛進來的,楚雲梨心下明白,這個地方,該是有武功的。


    她若是不練武,隻是會些巧勁,力氣比別人大些。對普通人足夠,但對那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人就不夠看了。


    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得練武。


    當日晚上,孩子睡覺後,楚雲梨盤腿坐了一晚上,一夜沒睡。


    第二天早上孩子醒了,見她不動,自己跑出去找人洗漱,楚雲梨練得興起,幹脆就沒去吃早飯。


    周氏昨天打她一巴掌,到現在還一句話沒有呢。


    前院中,左等右等不見有人來,許父麵色不好,吩咐道,“去請少夫人來吃飯。”


    周氏一臉不忿,“外頭都說她克親,咱們家白發人送黑發人說不得就是因為她,她不吃就算了,餓一頓又不會死。”


    許父嚴厲地瞪她,“別胡說八道!”


    惹得周氏更加不滿。


    有人來請,楚雲梨這才起身,緩步到了前院。


    剛走到門口,周氏斥道,“氣性這麽大,我以為你不吃飯也能過日子。”


    楚雲梨腳下頓住,看向許父,“爹,既然許家容不下我,我還是回龔家去。”


    聞言,許父皺眉,“我說了,沒有人趕你走。”


    “可娘這樣陰陽怪氣的,我這日子也難過。”楚雲梨坦然道,“吃頓飯還被她數落,我當真連個下人都不如了。”


    周氏麵色乍青乍白,“我還說不得你了?”


    許父示意伺候的人把許平安帶下去,楚雲梨再無顧忌,“您是長輩,要是我做錯了,您該說就說,氣急了打我一頓也是可以的。可是,昨天我做錯了什麽?”


    周氏眼淚滾落,“要不是你命硬,良新如何會死?”


    楚雲梨看向許父,“爹,你也認為平安他爹是被我克死的麽?”


    許父皺起眉,“別吵了!吃飯!”


    這話是訓周氏,楚雲梨卻站在原地不動,“把夫君克死這樣的名聲我可擔待不起,要是爹也這麽認為,我還是回龔家去。”


    周氏諷笑,“要走就走,誰攔著你不成?”


    楚雲梨轉身就走,路過院子時,抱起了許平安,“咱們回家!”


    等許家夫妻得到消息追過來時,楚雲梨已經出了門。


    周氏氣急敗壞,“你要走我不攔你,可你怎能把平安帶走?”


    “他是我兒子,自然是我在哪兒,他在哪兒。”楚雲梨一臉的理所當然,“龔家確實不少多富裕,但養我們母子還是養得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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