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雲梨一點都沒耽擱, 轉身就回了正院,姚柔婉見她認真, 一下子急了, 追了過來。


    餘溪也一樣,哭著道,“世子夫人, 柔婉都是為了我,您大人大量別跟她計較。”


    姚柔婉覺得這話有些別扭, 又沒發現哪裏不對, 看到楚雲梨腳下匆匆, 來不及細想趕緊追上, 繼續求情。


    楚雲梨才不慣著她, 要問了沒事,以後別人有事兒沒事兒都這麽問上一問, 還不夠煩人的,進門後, 姚夫人和姚氏正低聲說著什麽,看到她進門, 有些驚訝, “怎地回來了?”


    “不是,我們覺得太冷,回來歇會兒。”姚柔婉搶先回答,哀求的目光看向楚雲梨,還伸手想要拉她袖子。


    楚雲梨避了下, 道,“剛才在外麵,柔婉表妹問我,為何容不下人?”


    姚夫人皺起眉,掃視一圈後看向餘溪,“確有其事?”


    餘溪低著頭,“是。”


    “哎喲,這個丟人!”餘溪的母親,也就是一開始對著姚氏誇讚自家女兒的夫人一把扯過女兒,避嫌的意思很明顯。


    姚夫人麵色很不好看,看著姚柔婉的目光冷沉,連帶的看向楚雲梨的眼神也深邃許多。


    “妹妹可真是得了個好兒媳。”姚夫人看向姚氏,語氣意味不明。


    姚氏垂眸,“嫂嫂說笑了。”


    姚夫人看向身子微微顫抖的姚柔婉,沉聲道,“侍郎家的幼子和你年紀相仿,這門親事我看挺好。”


    “不。”姚柔婉一個字出口,對上姚夫人沉沉的目光,她承受不住般噗通一聲跪了下去,“母親,我有心上人。”


    屋子裏一片安靜,姚夫人看著地上的姑娘,半晌,才問,“說來聽聽。”


    姚柔婉伏在地上,身子顫抖,聲音也顫顫的,“是……是二表哥……”


    姚夫人看向姚氏,“嫂嫂以為如何?”


    姚氏皺眉,吩咐道,“去找月姨娘來。”


    月姨娘來的很快,姚氏直接指著地上的姑娘,“他心悅啟逸,你是啟逸的生母,自己看著辦。”


    月姨娘有些驚喜,地上這姑娘她是認識的,姚夫人膝下沒有女兒,這個姑娘雖是庶女,卻也是姚府精心教養的,“這……怕是委屈了姚姑娘。”


    姚氏很有些不耐煩,“隻說答不答應吧。”


    “妾願意。”又趕緊對著姚夫人福身,“夫人放心,以後妾身一定好好照顧她,絕不讓她受委屈。”


    婚事就這麽定下了,等秦啟逸晚上回來得知此事,事情已再無更改的可能。當時那麽多人可都看到了的,此事是月姨娘自己定的。


    徐胭兒回去後又吐了,水米不進,翌日秦啟逸都沒去兵部,還特意給她找了大夫。一把脈,喜脈!


    徐胭兒有孕了。


    伯府那邊很快就得了消息,午後於氏帶著人和藥過來了,去了逸陽院,卻很快又到了正院。


    彼時楚雲梨也在,她正和姚氏一起修剪花枝,於氏進門後臉上的怒氣都沒遮掩,“國公夫人,聽說你給啟逸納了一門妾室,還是你娘家的侄女?你這是想要插手庶子的房中事嗎?”


    “去找月姨娘來。”姚氏吩咐完嬤嬤,才道,“此事我也覺得不妥,但這是月姨娘自己答應的。”


    於氏半信半疑,還有人會想和主母娘家拉近關係的?


    管她信不信,反正等月姨娘來和她掰扯。婚事已經定了,從昨天發生的那些事看來,姚柔婉要是不進門,大概也沒地方去了。


    “子嗣你也要抓緊。”等於氏走了,姚氏低聲道。


    楚雲梨伸手撫上肚子,笑了笑道,“已經有了。”


    聞言,姚氏一喜,“真的?”


    見她點頭,姚氏在屋中轉了兩圈,把她手中的剪刀拿開,“想吃什麽都可以跟我說,這些事以後都別做了。對了,需不需要安胎藥?我該給你找個大夫的。”


    語無倫次的說了好些話,楚雲梨笑了,“母親,這些都不用,挺好的。”


    姚氏冷靜了下來,看向逸陽院的方向,神情認真,“你要小心,當初他們都能對著紹兒動手,對付你的肚子應該更簡單才對。”她歎息一聲,“不是我要催你,而是國公府中長孫的位置其實挺重要,知道我昨天為何會推掉餘家姑娘麽?”


    她沒要楚雲梨回答,繼續道,“我就是想著紹兒那一次險些丟命,沒有庶子,是不是會好一點?”


    楚雲梨心情複雜難言,“謝謝娘。”


    楚雲梨有孕的事,除來兩個院子的人,外人並不知。她每日還是照舊中午到主院中來,午後再回。而那邊的姚柔婉,在正月底的時候,一頂小轎從偏院直接抬進了逸陽院。


    妾室進門,並不需要給家中各人敬茶,說起來徐胭兒的茶老太太到現在還沒喝呢。老太太素日禮佛,不是在府中就是在城郊的寺廟,別說外人,就是姚氏都見不了幾次。


    對於國公府來說,有沒有姚柔婉都是一樣的。


    楚雲梨有了身孕,秦紹經常回來陪她,也會帶著她上街,轉眼就到了三月。


    三個月過去,哪怕楚雲梨沒有顯懷,也沒有刻意告知眾人,但國公府中都還是知道了她有孕的消息。知道就知道了,她沒有瞞著的意思,要是連自己的孩子都護不住,她就白活了幾輩子了。


    這一日午後,楚雲梨從姚氏那邊回院,今日姚氏特意給了個嬤嬤,據說是從姚家挑來的,很會調理有孕的婦人,能保證生完了孩子很快恢複苗條的身形,且身上不會長難看的紋路,凡是大家族都有些手段,這些楚雲梨自己也會,不過姚氏的心意,她還是收下了。


    走到園子裏的時候,邊上的嬤嬤想要伸手扶她,楚雲梨避了一下,“我自己走。”


    嬤嬤垂眸退了半步,楚雲梨抬步,突然發現前麵不遠處青石板路上一塊亮色,這是……她腳下一轉,換了另外一條小道,看到路上打掃的婆子,吩咐道,“把那塊收拾了。”


    再晚一些的時候,就得到消息,逸陽院的徐胭兒散步走到園子裏。腳下打滑摔了一跤,孩子沒了。


    消息傳出,不提月姨娘如何扼腕,姚氏暴怒,下令徹查。


    值得一提的是,徐胭兒摔倒的路,就是每日楚雲梨回院子時經常走的,不是正常大道,但是會近便許多。


    楚雲梨讓人去給姚氏說了她讓婆子打掃的事,讓人去拿婆子來問話時,發現那打掃院子的婆子已經自盡而亡。


    再一次沒了線索。姚氏怒極,她進門多年,卻還是把持不住國公府,並且徐胭兒落胎,乍一看還以為是她容不下人,或者是楚雲梨這個兒媳婦想要爭長孫的位置呢。


    這個時候,她尤其怕楚雲梨受了流言影響,還特意找了她,想要送她去郊外的莊子小住。


    楚雲梨拒絕了,“我不會多思,我本就問心無愧。”


    姚氏無奈,也沒強求。


    又是一日早上,楚雲梨起身洗漱完出門,每日早上都會喝一碗雞湯,等她走出屋子時,桌上和往日一樣,已經擺好了飯菜。


    她先喝了粥,之後伸手去端那碗湯,正準備喝,一絲淡淡的藥味入鼻,她動作微微一頓,將湯放了回去。


    周圍伺候的人都一臉疑惑,後來姚氏送來的姚嬤嬤上前,“夫人,不合胃口嗎?今日的雞湯加了幾味養身的藥,喝下去後對母子都好。”


    楚雲梨有些驚訝,垂下眼掩去眼中的異樣,她是真沒想到,這湯居然是姚嬤嬤送來的,這可是姚氏特意挑來給她的人。“我粥喝得太多,這湯……倒了可惜,一起送去主院,一會兒我再喝。”


    姚嬤嬤一愣,原來照顧秦紹的嬤嬤已經應聲,拎來食盒把湯裝了,跟在楚雲梨身後去了主院。


    主院中,姚氏正在看布料,看到她進門,忙招呼她過去,“你過來看看這些料子,都是很柔軟的,喜歡哪個我讓繡房先做出來,這孩子說快也很快的,這些都要早早備著。”


    看著姚氏臉上的興奮,楚雲梨再無懷疑,這出問題的不是姚氏,她走到桌前,示意嬤嬤把食盒拎過來,“母親,這事情我覺得有必要跟你說一下。”


    見她麵色慎重端出一碗雞湯,姚氏狐疑,“何事?這湯怎麽了?”


    楚雲梨正色道,“這湯據說是姚嬤嬤親手熬的。但我喝的時候聞到了裏麵的藥味,她說是養身的,但我不信。”


    姚嬤嬤仔細回想了一下,麵色還算鎮定,上前跪下,“這裏頭確實加了藥材,但確實都是養身的,世子夫人如此冤枉老奴,實在是……有孩子戒備些正常,但是世子夫人對於主子派去的人如此懷疑,不隻是對奴婢的侮辱,也辜負了主子!”她深深磕下頭去,“求主子明查!”


    姚氏盯著那碗湯看了許久,吩咐道,“去找大夫過來。”


    “主子……”姚嬤嬤不可置信抬頭,“您不信奴婢?”


    姚氏擺擺手,“不是不信你,而是國公府子嗣要緊,不容有失。”


    大夫來得很快,聞過那碗湯後,麵色微微一變,“此湯中好幾味藥材都對有孕之人傷害極大,敢問世子夫人,您可有喝過?”


    這也是姚氏想問的,楚雲梨搖頭,“是藥三分毒,有孕之後我格外小心,哪怕補身的藥我也是不吃的。”


    大夫走後,那邊姚嬤嬤磕頭求饒,“老奴不知為何會如此,方子是奴婢親自去外頭求的……”


    姚氏看著她,難怪府中幾次出事她都找不著源頭,真心是燈下黑。半晌,她道,“把她帶下去看管起來,嚴查。”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中午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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