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午休過後,東方不敗便領著楊斂到兵器庫房選劍。


    日月神教的兵器庫比楊斂想象中大氣,並不是像那些武俠電視劇裏麵那樣,隻是兩三個房間隨意擺放著,而是有很多房間,每扇門後都有不同的兵器,看到這些冷兵器,他不由得感慨,若是把這些兵器隨便扔一把到現代,也比某個小島國所謂的彎彎刀精致厲害許多。


    東方不敗見楊斂看著各式兵器兩眼發光,也沒有催促他,而是陪著他慢慢走。守在門外的弟子俱是打開門任其觀賞,雖然對教主教主親自陪一個總管來選兵器感到驚訝,但是作為一個忠貞的神教弟子,他們很聰明的壓下自己的好奇,隻是多看了楊斂幾眼。


    楊斂與東方不敗幾乎同高,加之這個身體本身長相俊美,又因為換了內芯也有了幾分風度,在眾位教眾中,也算是極為出彩的,所以普通教眾隻是看到楊斂這一身氣質,便盲目的開始崇拜起這位傳聞中受教主新信任的大總管。


    來到一扇畫著劍的大門前,楊斂轉身正準備進去,卻見東方不敗站在原地不動,他腳下頓住,有些不解的看著東方不敗。


    “跟我來,”東方不敗帶著楊斂繼續往裏走,直到最裏麵的一扇石門前,門邊並沒有弟子看守,楊斂心下頓悟,若是外麵那些屋子裏擺放的是上品,那麽這裏放的便是精品了。


    眼看著東方東瞧瞧西扭扭,石門緩緩打開,楊斂隨著東方不敗走進一看,裏麵的兵器並不多,每一樣都用粗粗的鐵鏈捆縛在牆上。


    東方不敗徑直向牆上一把看似不起眼的劍走去,隻見他兩手拉住鐵鏈一掙,嬰兒手臂粗的鐵鏈竟是應聲而斷,一節節的掉在地上。


    回頭就見楊斂正一臉崇拜的看著自己,東方不敗失笑道,“不過是粗淺的功夫,你若是勤加練習,這種東西也不在話下。”說著,把劍遞到楊斂手中,“試試這劍如何。”這把劍放在教中近百年,削鐵如泥並且輕巧靈便,楊斂內家功夫不夠好,用這種劍最為合適。


    接過劍,比劃了兩下,果真比以前的劍用著都順手,喜滋滋把劍插/入鞘中,“這把劍用得很順手。”他剛才注意了一下劍刃,很薄卻散發著寒光,他雖然不懂什麽是好劍,什麽是普通劍,但也知道此劍定是極為不凡。


    “若是你還是覺得不適,日後我叫人去華山派探探,他們教中之人愛使劍,應該是有些好的東西,”東方不敗不甚在意道,“在兵器上,你無須委屈自己。”


    我的教主大人,那是華山派,不是咱們神教的後院,楊斂怕東方不敗真去華山,若是引出什麽不必要的麻煩就不好了,便忙道,“這把劍很好,我用著很順手,那華山氣宗與劍宗互相爭鬥,如今還有什麽好的東西。”低頭看了眼劍上的花紋,“就算有,哪裏又能比得上我手上的劍。”


    東方不敗見楊斂似乎真的對這把劍很滿意,才點了點頭,“我也認為這劍適合於你,日後你練劍,定會事半功倍。”


    兩人出了兵器庫,東方見楊斂仍舊瞅著手上的劍,皺眉道,“此劍雖是好劍,但終究是身外之物,切不可太過依賴劍,日後禦敵之時,若是失了劍,你又該如何?”


    楊斂心知東方是為了他好,他一個現代人,看到小說中才出現的寶劍難免興奮一下,不過這些都抵不上東方的一句話,他把視線從劍上移開,“是我失態了。”


    東方見他明白過來,也不想多說,抬頭看了眼天色,又見楊斂身上穿的衣服,雖然不厚實卻很保暖,開口道,“你今日且陪我下山去看看如何?”


    楊斂聽到此話,心下明白,東方此番下山,怕是因為黑木崖下大量出現的陌生人的事情,因為原著故事發生的時間還在四年後,所以他並不知道這個時間裏會發生什麽事情。不過東方的擔心也不無道理,他點了點頭,“教主可有什麽要帶的,我馬上去拿。”


    東方不敗道,“不過是下山一日,明日便回,何須收拾。”


    楊斂也不堅持,隻是慶幸好在身上揣著好幾張銀票,不怕錢不夠花的事情,畢竟東方作為教主級的人物,他實在懷疑對方身上是否會放黃白之物。


    黑木崖地勢陡峭,地形險峻,易守難攻,楊斂走在山路上,有些慶幸自己這兩年學了不好武藝,若是在以前,自己肯定不是走下山而是滾下山的。


    東方也不急,偶爾伸手扶一扶楊斂,兩人在山路上走著,楊斂竟也不覺得辛苦,倒是越看走在自己前麵的東方,越覺得自己能與東方在一起是兩輩子以來最大的幸運。


    心下一動,幾步上前,握住東方的手,他偏頭對東方一笑,“山路滑,我要緊緊的抓著你。”語畢,十指相扣,嘴角的弧度是越來越大,怎麽也抑製不住。


    東方不敗對上身邊之人的雙眼,看著他眼中滿滿的快樂,眼中也出現幾絲笑意,“有我在,不會讓你摔倒。”與自己心愛之人十指相扣,漫步林間,還有什麽比這更好的事情?就連那高高在上的教主之位,也是比不上的。


    交握的十指傳遞著彼此的溫度,楊斂覺得自己的心暖暖的,滿滿的,“東方,我們要一直這麽走下去。”


    東方不敗甜蜜過後便是掩不住的酸澀,能一直這樣自然是好的,若是這人發現自己那不堪秘密時,還願意說出這句話,就算讓他舍棄教主之位,也是願意的。


    楊斂本就是心思細膩之人,見到東方有些不對勁,心下不安問道,“東方,你怎麽了?”難不成是東方不喜歡自己剛才那話?


    “無事,我隻是在想我們的以後,”東方清淺一笑,本就俊美的臉透出無限風/情,“若是日後別人察覺我們之事…”怕是以他們的地位,那些人定會認為這人是自己的男/寵吧,可是他卻不想這人受到這等委屈。


    “我們的事情,與他們何幹,”楊斂不甚在意道,“對我來說,最重要的便是你,別人怎麽想,怎麽看,我不在乎。”


    東方不敗見他竟是如此不在意,心中五味雜陳,“若是別人說你是我男寵,說你以色侍人,行走江湖,這對你是極不好的。”他在愛情麵前,竟也是如普通人般患得患失。


    楊斂知道東方在為他日後擔憂,但是他倒不覺得這是多大的事情,以後他肯定是要跟在東方身邊的,別人說什麽,他又怎麽知道,更何況他這一生看重的隻有眼前之人,哪還會在意這些事情,“這一切,都與我無關。”


    不介意外界的看法,不介意自己是男人,甚至不介意日後這段感情可能會給他的聲譽帶來很大的影響,可是自己卻不能坦白自己最不堪的秘密,這人能接受男人,卻不代表能接受一個不男不女的怪物。


    見東方沉默不語,楊斂有些急了,停下腳步,對視著東方不敗的雙眼道,“東方,除非你不再需要我,不然無論日後怎麽樣,我一定不會離開你的。”


    東方不敗壓下心中的不安,緊了緊與楊斂交握的手,嘴角微彎道,“那你這輩子就別想離開了。”


    看著微笑著的東方,楊斂快速的在東方不敗臉頰邊偷了一個吻,手心微微沁出汗意。


    不過是在臉頰上的一個親吻,東方不敗卻覺得心頭一跳,他看著四處偷瞄的楊斂,心中的不安化為暖意,嘴角的笑意也越加明顯起來。


    下了黑木崖,趕到鎮上,天已經漸漸黑了下來,楊斂雖然不經常下山,但是對鎮上屬於日月神教的客棧位置卻十分清楚。


    兩人到了客棧,掌櫃一眼就認出了楊斂,但是卻不知道楊斂身邊之人便是教中教主,掌櫃為難的開口,“客官,您來得可真是不巧,咱們這隻有一間上房了,你看這…”因為楊斂並沒有派人提前告知他回來客棧,這下確實有些麻煩。若是趕其他客人,怕是會引起別人注意。


    楊斂微微皺眉,“一間上房?”他轉頭看向東方不敗,不知道東方不敗是什麽意思。


    東方不敗微微垂下眼瞼,“既是如此,你我便擠一間吧。”藏於袖下的手卻緊了緊,隻是一夜,這人怕也不會發現那事的。


    見東方沒有異議,楊斂便定下了房間,其實他的思想還是挺簡單的,不過是兩人擠一擠睡而已。以他現在與東方的關係,也不算是冒犯吧。


    兩人上樓,知道東方並不喜歡陌生人到房間裏,所以楊斂沒有讓小二進房間,而是自己點亮蠟燭,又理好床鋪,轉頭對東方道,“東方,你沐浴嗎?若沐浴,我下去叫小二準備。”


    東方不敗抬頭看了楊斂一眼,“不用了。”


    不知道是不是燭光的關係,楊斂覺得東方看他這一眼格外奇怪,他撇去這奇怪的想法,笑著道,“那我下去給你打水洗臉洗腳。”


    看著房門被關上,東方不敗手緊緊的握住身下椅子的扶手,指節開始泛白,閉上眼,也掩去了眼中的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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