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荀澈對荀澈微微一笑。


    冰山消融後的美景足以讓人驚艷。


    饒是慕眠見多了荀澈對自己的溫柔和笑容,每次看到依舊會被他感染。


    尤其是荀澈的笑容之中,總是透著股對她獨一無二的優待,以及了解。


    似乎她心裏在想什麽,也許她自己都還沒察覺,就已經被荀澈先注意到了,然後不需要她開口提出意見,荀澈就會幫她解決。


    正如現在,被尉遲年他們打擾之後,慕眠就不想繼續在這咖啡廳待下去。更準確的說法是,不想荀澈繼續待在這兒。


    「嗯。」慕眠站起來,就看見荀澈伸過來的一隻手,目光閃了閃就握過去,扣住了荀澈的手指,「哥哥需要我的安慰嗎?」


    「需要。」荀澈答應得很快。


    慕眠把他的手更握緊了些,對他笑眯眯的。


    兩人出了咖啡廳的門,慕眠就趁著人群沒注意這邊,借了個錯位讓荀澈擋住自己大部分的身影,踮起腳往荀澈的嘴唇上親了一口。


    從荀澈的肩膀處,慕眠目光看向二樓露天的位置,坐在那裏的徵用和尉遲年。


    她的視線恰好就和正朝這裏看著的鄭永光對在一起,一縷藍光在慕眠的眼瞳裏閃過,直射向鄭永光。


    鄭永光恍惚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麽,等被人抓住肩膀,聽到耳邊尉遲年的驚叫才回神。


    他一眼就看到自己竟然站在圍欄邊,眼看著就要跳下去了。


    如果不是尉遲年及時拉住他肩膀的話,現在他應該已經在下麵地麵,雖說二樓的高度死不了卻也絕對要斷胳膊斷腿。


    鄭永光嚇出一身冷汗,被尉遲年連續問了幾句,是不是昨天又去亂玩了。


    鄭永光啞聲道:「邪乎,那個女的有點邪乎!」


    「你說誰?」尉遲年問道。


    鄭永光道:「荀澈的妹妹,叫慕眠的,剛剛我看到她在下麵親了荀澈。」


    鄭永光越說越快,「她好像知道我就在這裏,好像就是故意做給我看的,也是故意看我,然後……」


    尉遲年眉頭皺起來,剛想安慰鄭永光兩句,讓他不要瞎想,身上的電話就響了。


    這是他的私人電話,一般人根本打不過來,都是找他的助理秘書。


    尉遲年不得不先接電話,剛聽到裏麵人說的第一句話,尉遲年的臉色就崩裂了,整個人僵硬在原地。


    「怎麽了?」鄭永光發生他的異樣。


    尉遲年手腕顫抖,幾乎要握不住手機,「蜂巢……蜂巢被黑了。」


    「什麽?」鄭永光聽清楚了他的話,但是沒辦法馬上理解他的意思。


    尉遲年對電話說了一句,「我們馬上回來。」就把電話掛斷收入口袋裏,頭也不回的往下跑。


    鄭永光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追著他一起出去。


    兩人跑到咖啡廳的門口,尉遲年四處亂看,並失態的大聲喊叫:「荀澈!你出來!」


    結果隻引來了周圍古怪的目光注視,也有人認出來尉遲年的身份,要知道尉遲年和鄭永光上過雜誌,蜂巢項目傳播很廣。


    「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鄭永光把尉遲年拉著上了車,臉色一樣難看。


    尉遲年心緒不寧,語調都顫抖了,「剛剛蜂巢部門打來電話,說蜂巢被黑了,真的被黑了,防都來不及防!」


    鄭永光愣了半晌,心髒差點停止了跳動,「你為什麽要去叫荀澈,這事和荀澈有什麽關係?」


    尉遲年:「就在剛剛,你上樓去沒多久,我和荀澈說了會話,荀澈隻回了我一句話。」


    「什麽話?」鄭永光心裏有了猜測,卻不願意相信。


    尉遲年臉色蒼白,近乎灰白,「他說,蜂巢是他設計的,他也可以讓蜂巢毀滅。」


    鄭永光一下失去了言語。


    不怪尉遲年不相信荀澈的話,甚至覺得荀澈的言論可笑。


    要是當時他在場的話,一定和尉遲年一樣的反應,覺得荀澈可笑極了。


    隻是,誰會想到才短短不到幾分鍾,荀澈丟下這句話後的幾分鍾,蜂巢就發生這麽大的事!


    這不僅是可怕,而是恐怖了。


    他們根本不了解荀澈——這一刻,無論是鄭永光還是尉遲年都產生這樣的念頭。


    他們想起來曾經的荀澈,一樣是個可怕的人,尤其是他發火的時候,哪怕是作為朋友都會膽寒,不敢和他對峙。


    隻是那個時候的荀澈,依舊沒有這次給他們帶來的震撼大。


    也許這就是所謂的無知無畏,當初他們站的位置不高,所以看到的也不多,感覺不到危險性。


    現在他們自認為站在了人類的高峰,自認為可以居高臨下的去俯視荀澈了,結果才發現人家遠比他們要高大得多。


    「怎麽辦?」鄭永光喃喃道。


    尉遲年忽然眼睛閃光,「不,還沒結束,蜂巢是被m國收購的項目,不可能這樣輕易被毀掉,別忘了,m國還有個朱雉,他是個天才,他一定可以……」


    尉遲年的話還沒說完,他的電話又響了。


    不光是尉遲年的電話響了,鄭永光的電話也響了起來。


    他們兩人對視一眼,互相都看到了對方眼裏的不安。


    尉遲年接了電話,那邊傳來的是丹尼爾的聲音,「年,你做了什麽?你他媽到底和光一起做了什麽!?」


    尉遲年很少見到丹尼爾發火,一旦發火就說明事情真的很嚴重。


    「出什麽事了?」尉遲年問道。


    丹尼爾:「蜂巢……沒了。」


    「不可能!這才幾分鍾,不可能的!朱雉呢?他也沒辦法嗎?會不會就是他……」


    「是澈。」


    「什麽?」


    「電腦上,寫了他的標誌……還說明了,這是對你們的承諾。」


    「……」


    尉遲年在短暫的驚愕後,惡從膽邊生,近乎歇斯底裏的咬牙道:「他這是犯罪!我們可以舉報,可以報警!」


    丹尼爾說:「是的,我們可以報警,但是這也改變不了蜂巢被毀了。」


    尉遲年聽清了丹尼爾微妙陰暗的語氣,他的手一抖,手機就落在了地上。


    「……完了。」


    尉遲年從來沒有想過。


    一切來得這麽快,又失去得那麽快。


    如果從未得到,他或許不會有這麽大的反應。然而,已經習慣了站在高位,被人追捧被人仰望的日子,再讓他一無所有,光是想想就仿佛被五雷轟頂。


    尉遲年不由的想,也許從始至終他就沒有超越過荀澈,在他的內心深處,其實是嫉妒荀澈的。


    *


    正如荀澈說的那樣,這次黃昏監獄沒有人員出逃,所有放假的人都回來了。


    這些人回來之後,表現的比以前更乖了。


    這種乖是一種敬畏,以及心服口服。


    真的沒有人試圖過逃跑嗎?不,有的!


    這些試圖逃跑的人裏麵還有四王裏的阿卜。


    隻是相比起其他真心想跑的人,阿卜其實是在試探。


    他想試探慕眠、又或者說黎明他們的能力。


    結果毫無意外的阿卜被抓到了,不是靠人去抓,隻是他剛有行動,他的手機就傳來了一條信息。


    阿卜把手機丟了,他偷來的車子上就自動冒出了一句廣播語音。


    阿卜把車子也丟了,孑然一身的走在路上,他就看到旁邊店鋪的招牌,出現了一條亂碼。


    阿卜認識那亂碼,實際上是一種暗碼,解密後組成的一段話,就是告訴他時間快到了,該回去了。


    然後,阿卜就乖乖的回到了大家說好的聚集點,再返回了黃昏監獄裏。


    從這次的試探中,阿卜明白了刑爺說的出無可逃是種什麽感覺,也真正的放下心來。


    沒錯,阿卜這次試探不是想試試看能不能逃出黃昏監獄,而是想試試慕眠他們的底蘊。


    慕眠他們越厲害,阿卜就越安心——他不打算返回原來的社會,是真打算把黃昏監獄當成自己的家,或者說自己落腳的組織,他往後的根。


    這個組織越強大,他才敢完全紮根下去,不用怕自己紮根的這片土地被推倒。


    阿卜把自己這次的實驗結果告訴了泰雷斯他們,然後再乖乖的去慕眠那樣把實話說了,得到了和預想差不多的原諒。


    隻是原諒的前提還是要被懲罰,這份懲罰就是最直接的體罰——去第五層完成訓練吧,完不成的後果……


    死去活來,完全可以釋義了黃昏監獄裏訓練的日常。


    隻是這樣的死去活來,不但沒有讓黃昏監獄裏的氣氛變得死氣沉沉,反而更任何時候都要生機勃勃。


    因為他們看到了希望,不再是被當成垃圾,當成犧牲炮灰的希望,他們的生命可以自己掌控了。


    關於未來會發生什麽,關於這段時間為什麽做這些事的原因,慕眠截取了一些該說的,以及隱瞞了些不該說的,都告訴了核心的一群人。


    在這種時候,哪怕是作為重犯的他們,個人的私人恩怨也會不由的放下,為了大局也為了未來的自己,都會爭分奪秒的加強自己。


    泰雷斯說希望傳信給自己的國家,被慕眠拒絕了,不過還是跟泰雷斯說了句,「你以為各國會不知道嗎?不知道又怎麽會全球都建立了軍校,還慫恿全民玩《穿越星河》?你傳信沒有任何的意義,隻會影響局勢。」


    泰雷斯在她的話下,不得不打消了心思。


    一周後,m國爆發了兩起大事,大概m國也想隱藏,卻還是不知怎麽的被暴露了出來。


    一是m國的蜂巢項目被黑,所有資料被毀。


    二是朱雉為了搶救蜂巢,精神消耗過度後昏迷不醒。


    這對m國來說,簡直就是晴天霹靂。


    慕眠得知這個消息,問了荀澈蜂巢項目到底是什麽。


    荀澈直接告訴了她,「無人機駕駛,由一個核心,可以操控一個連的無人機,做到比人更精準的計算以及布局。」


    慕眠聽完就明白為什麽尉遲年他們那麽驕傲了。


    這的確是個大項目,會被國家收購也理所當然。


    「把這個項目夭折了好嗎?還有朱雉是怎麽回事?」慕眠問。


    荀澈低聲道:「我討厭他們。」


    這個他們具體是指尉遲年他們,還是包括了朱雉,慕眠沒有去深究,隨即又聽荀澈說:「m國這兩年發展夠快了,繼續讓他們進步下去,反而會膨脹他們的野心,有搶做指揮的意圖。」


    「z國不讓,兩國會先發生矛盾,到時候還沒對外敵就先內亂。」


    慕眠聽完荀澈這番話,吸了一口氣,深深看了他一眼。


    「除了z國和m國,其他國家是不是也有你的手筆?」


    荀澈點頭。


    慕眠揪住荀澈的臉,「好厲害啊,不僅把我耍得團團轉,全球各國也成了你手裏的玩具,所有的走向都跟你的意思走。」


    「唔。」荀澈無奈的握住慕眠的手,讓她把手拿開。


    慕眠不放反而揪得更緊,「什麽叫翻雲覆雨,這就是了吧!」


    荀澈見她不肯放,也不再試圖反抗了,被她揪得咧嘴,語調依舊輕緩含笑,「真正翻雲覆雨的是眠眠,我所有的計劃都為眠眠打亂。」


    「嗯?」慕眠一臉不信的看他。


    荀澈解釋道:「讓z國做主,因為這是眠眠的國家,這裏有眠眠你想保護的人。」


    慕眠的指尖一鬆,見荀澈臉上的紅指印,一點都不影響他的俊美,心一軟就小聲問:「疼嗎?」


    荀澈眼裏笑意一閃而逝,「眠眠幫哥哥吹吹。」


    慕眠最受不了的就是荀澈用溫柔,似乎撒嬌又似乎哄人的語調,自稱哥哥的言語了。


    她受蠱惑一樣的往前傾身,身後就傳來一身巨響。


    被打斷了親近的兩人一起轉頭看去,見霍昊站在門口,之前的巨響似乎是他一拳打在玻璃門上的聲音。


    這玻璃門不是普通的玻璃,在霍昊的一拳下,也沒有破碎,不過出現了淺淺的拳印子。


    霍昊冷冷看著他們兩個,臉上沒有太多的表情,仿佛剛剛他什麽都沒做,「遊戲裏出了點事。」


    慕眠站起來,剛轉身就被荀澈握住手,她看向荀澈見後者對她一笑,也沒甩開荀澈的手。


    兩人走到門口,慕眠頓時察覺到兩人之間轉瞬的冷凝,似乎下一秒就要動手拚殺。


    結果什麽都沒發生,隻是霍昊的身體僵硬如鐵,眼睛死死盯著她。


    被霍昊這樣盯著,慕眠神色不變,等走到遊戲倉區那,才對荀澈說了句,「作為你的分身,他的思想並不受你的控製?」


    荀澈半垂著眼睛,沒讓慕眠注意到他眼底的暗沉冷漠,回應慕眠的語氣很溫和,「因為要更準確的收集信息,所以除非必要,我不會控製他們的思想,反而會收集他們的思想數據。」


    「不說這個了。」慕眠突然心情不好了,打斷了荀澈的話。


    荀澈解釋這些,會讓慕眠想起來,這人不單純是自己的哥哥,還是黎明。


    慕眠跳入遊戲倉裏,視線一變就進入了遊戲畫麵。


    一進遊戲,慕眠就被張之圓找到,然後就知道了霍昊說的,遊戲出了點事是什麽事。


    《全球機甲聯賽!》


    從個人賽到團體賽,還有最大的指揮群體賽。


    這個聯賽出現得突然,卻給人感覺很完整,應該是預備了很久,所以突然出現也不會有任何的紕漏。


    聯賽的規則明細,比賽的獎勵也無比的吸引人,不光是獎金驚人,還有國家頒發的榮耀勳章,以及直接賦予軍官職位。


    這對於任何人都有著無以倫比的誘惑。


    一時間整個《穿越星河》裏都在談論這件事,連慕眠他們之前造成的熱度也被壓下去了。


    在遊戲大會議室裏。


    黃昏公會的核心人員都在這裏。


    由慕眠和黎明未醒坐在前,其他人在下麵。


    慕眠讓張之圓他們說說自己的看法。


    泰雷斯一開口就說:「參加啊,憑我們的本事,要贏不難吧?到時候搞個軍官做做,想想都覺得有意思。」


    阿卜道:「這個聯賽出現絕對有問題。」


    張之圓:「當然有問題了,目的還不是挑人。」


    「參加是肯定的,聯賽是全球性質,哪怕不為了個人榮耀,為了祖國榮耀,百分八十的玩家都會參加。」任柏生分析道:「這場聯賽也會被全球關注,在聯賽裏表現好,也會被全球人民知道。」


    刑爺和霍昊他們都沒說話,慕眠等了一會兒,就拍案道:「那就參加,個人賽你們隨意,團體賽必須參加。」


    慕眠把話剛說完,係統就提示她的好友上線了,這個特別設置的好友就是慕元駒。


    ------題外話------


    今天一天都在車上過了_(:3ゝ∠)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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