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能怎麽辦呢?


    當一個人明知道自己的所作所為很賤,卻還是無法反抗的話,那就是真的賤了。


    除了自我厭棄外,連厭惡那個讓自己變賤的人都做不到。


    阿虎自嘲的扯了扯嘴角,沒有發現他此時看著慕眠的眼神多有複雜,這份複雜又被凝重的柔和給沉浸進去。


    那柔和的水光,就好像是在沙漠裏行走了許久,幾乎要絕望的人看到了綠洲,看到了他生命的水源。


    哪怕知道那水是有毒的,是一種慢性的有癮的毒藥,他也會毫不猶豫的喝下去。


    「你怎麽能這麽沒防備,又這麽無所謂。」阿虎聲量很輕很輕,語氣帶著抱怨。


    此時在你的眼裏,我是阿虎,一個初次見麵的男人,才相處了不到兩天的男人,你卻可以親密的躺在我的腿上,安靜的睡過去。


    這到底是天真還是太自信?


    我都快被你逼成瘋子了,連自己的醋都要吃。


    你卻還是這麽快活,這麽輕鬆的躺在我的腿上,悠哉的睡覺休息。


    這多不公平。


    阿虎眼底閃過一抹冷芒,朝慕眠的脖子伸手。


    「嚕……」一個更為清晰的,來此喉嚨的、威脅性的低咆傳入耳朵裏。


    阿虎抬起眼皮就看到黑色的幼犬死死盯著自己……那隻伸嚮慕眠的手。


    那充滿凶煞的眼神無聲的警告他,如果他敢做出任何一點傷害慕眠的事,對方就會不顧一切的撲殺過來。


    阿虎神色不變,手指滑過慕眠的脖子,觸及那細嫩的肌膚,再慢慢的上移,來到她的臉頰細細的磨蹭。


    慕眠被摸得不太舒服,輕皺了眉頭撇頭。


    阿虎就把手的動作放得更輕了,看起來頗有點慢條斯理的閑逸感覺。


    這可把裏奧給氣壞了,恨不得過來把阿虎的手指咬斷,咬成碎片。


    那隻骯髒的手怎麽可以觸碰莉莉絲!


    那雙腿也是,等莉莉絲起來了,就該斬斷丟進垃圾堆裏,丟進絞肉機裏!


    尤其是這個叫阿虎的人,最好一片片的淩遲,骨肉分離,碾碎頭骨,刺穿他噁心的眼睛。


    可惜無論裏奧怎麽去幻想,去計劃,現實都無法改變慕眠躺在阿虎腿上的結果,它又顧忌慕眠的情緒,不能輕舉妄動。


    「……」黑色幼犬身上散發出的暴躁氣息更濃鬱了。


    阿虎發現了,心情意外因此變好了一些,手指勾住慕眠的一縷頭髮纏繞著,心說:看啊,連一隻狗都為你瘋狂了。可那是一隻狗,我卻是個人,我能擁抱你,觸碰你,掌握你,主動的去想方設法得到你。狗呢?隻能被動的等待你的賜予。


    阿虎才露出笑容,下一秒又將笑臉收斂,臉色再次黑下來。


    我竟然拿自己跟一條狗作對比?!


    *


    慕眠在黃昏監獄裏活得如魚得水,卻不知道外界眾人為了她忙的焦頭爛額。


    「黎明,你到底想做什麽?」


    如果有人在黎明實驗室裏,一定會驚訝的發現,一向以冷靜著稱,從來不曾發過火的慕博士,竟然帶著幾分氣急敗壞的語氣低吼出來。


    慕元駒針對的對象就是前方靠坐在王座上的古裝完美青年。


    「你到底想從眠眠的身上得到什麽?」慕元駒沒辦法不生氣不著急。


    以他的身份地位,想要申訴慕眠的案子,乃至是暗中直接把慕眠從黃昏監獄給擔保出來,都是做得到的。


    付出的代價也就是他一直以來攢下的功勳,以及放手一些權力和福利罷了。


    慕元駒不怕任何人的阻礙,因為他真的下定決心要做什麽,沒有人能夠阻礙他。


    偏偏那個阻礙他的不是一個人,而是他最無可奈何的一個存在:黎明。


    從慕眠被送進去已經過了好幾天了,慕元駒就算知道慕眠的本事,也止不住擔心。


    黃昏監獄是個什麽樣的地方,他還是了解的,他的眠眠才十八歲,進去那種地方,身心將受到做大的折磨?


    他一刻都等不來的去處理這事,卻愣是被黎明從中阻撓,一直拖到現在就還沒辦法把慕眠弄出來。


    麵對慕元駒的質問,黎明閉著眼睛,隻留下淺淺的一條縫隙,完全看不清他的瞳孔以及眼神。


    慕元駒也不打算去看,反正黎明的眼神並不存在真實的情緒,哪怕真的出現了情緒,那也是模擬出來的虛假數據反應。


    「黎明……」這次慕元駒非要從黎明這裏得到個答案不可。


    隻是他的話還沒說完,忽見黎明睜開了眼睛,那雙眼睛讓慕元駒完全看呆了。


    不是那雙眼睛有多麽的勾魂攝魄,而是裏麵凝聚了太多的情緒,太人性化了,太富有情感了。


    慕元駒打從心底滲出寒意,猛地想起了曾經考慮過的問題——如果黎明擁有了自己的情緒該怎麽辦?


    尤其是擁有了自己的情緒後,學會了人類的自私該怎麽辦?他還會甘於受製在這裏作為一個實驗對象嗎?


    慕元駒一反麵希望這些情緒的表現是模擬數據,一方麵又忍不住期待黎明的成長。


    科學家總是在冷靜和瘋狂中徘徊的。


    最終,這一抹濃重的情緒在黎明的眼裏隻存在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恢復到了他平日的純淨。


    慕元駒以為剛剛那不到一秒的眼神,應該是數據模擬時,黎明接下來的話,就讓他愣住了。


    [可愛。]


    [我第一次感受到、並明白,覺得一個人可愛的是什麽感覺。]


    慕元駒聽到這句話時,眼前就出現了一副猶如投影一樣的畫麵。


    那是他之前也不知道的一幕,來自兒時的慕眠和大男孩時期的荀澈。


    小小的慕眠裙子髒了,哭得滿臉都是淚水。


    大男孩的荀澈則在安慰她。


    『那小狗好討厭,我給它吃的,它還要咬我。』


    『嗯,下次不跟它玩了。』


    ……


    『可是它為什麽要跑?』


    『因為眠眠太可愛了。』


    『你騙我!』


    ……


    『哥哥什麽時候騙過眠眠?眠眠就是連哭都哭得特別可愛。』


    慕元駒聽到投影裏兩個小傢夥的對話,看到小小的慕眠在荀澈的安慰下終於擦幹了眼淚,荀澈卻滿臉寵溺的笑容。


    這一刻在聯繫黎明的話,慕元駒心髒劇跳,「在那個時候,你就已經能夠通過荀澈觀察眠眠了?可是為什麽要去觀察她。」


    黎明沒有說話,明澈的眼睛安靜的看著慕元駒。


    不知道為什麽,以前覺得天真無邪的明澈雙眼,現在卻讓慕元駒感受變得不一樣,仿佛黎明在一夜之間長大了,不再是純潔的嬰兒,而是一個真正坐在王座上的王者,安靜的注視也能讓人倍感壓力,仿佛有無形的壓力霸道的往自己頭頂壓下來。


    慕元駒心底一直藏著的某個秘密,在黎明的注視下漸漸浮上心頭,眼裏一閃而過慌亂。


    是因為那個嗎?如果是因為那個……


    黎明到底想對眠眠做什麽?


    「黎明,一切都和眠眠沒關係,如果你是想取回屬於你的東西,我會想辦法。」現在的慕元駒已經明白,黎明是真的成長了,在所有人無所察覺的時候,有了屬於自己的意識。


    早在發現黎明並把他禁錮在這裏的時候,早就有想過可能會有這一天的不是麽。


    慕元駒表現還算冷靜。


    [眠眠。]


    「……什麽意思?」


    [她屬於我。]


    「……」有那麽一瞬間,慕元駒產生過直接毀掉黎明的念頭,又在下一刻打消掉,因為他知道自己做不到。


    黎明笑了,對慕元駒微笑。


    {親情。}


    {友情。}


    {師生情。}


    {憤怒。}


    {喜悅。}


    {怨恨。}


    {感動。}


    {憐惜、貪婪、嫉妒……}


    {一切。}


    {屬於我。}


    慕元駒僵硬在原地,不可思議的瞪視著黎明,從未想過他會如此瘋狂。


    更懊悔和驚恐的是,黎明有這種想法並付出行動時,他竟然毫無察覺。


    所以,黎明到底做到了什麽程度?他到底已經做了多少事!?


    黎明的話語都是通過特殊的波動,共振空氣模擬出聲,或者直接傳達到慕元駒腦海裏的,所以至始至終都沒有動過嘴唇。


    這時候,他卻張開那張自然紅潤的朱唇,嘆息一聲。


    {情緒……的感覺,很特別。}


    {嫉妒啊……憤怒啊……不舍啊。}


    黎明昂起頭,眯著眼睛睨嚮慕元駒,問道:{這是愛情嗎?}


    他的語氣那麽的純真,那麽的茫然,充滿了真誠的求知慾。


    慕元駒卻一點都不想回答,也不願意回答。


    最終,他違背心意、果決的應道:「不!」


    黎明表情頓了那麽零點零一秒,淡淡的微笑。


    {不是啊……?}


    慕元駒不知道他的語氣,到底是確認答案,還是在質疑答案。


    但是慕元駒已經明白了,如果不能讓黎明改變想法的話,對方依舊會阻礙他把慕眠從黃昏監獄給保出來。


    該死的!


    ------題外話------


    黎明:你的一切都必須屬於我……


    因為我的一切,都將由你賜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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