驀地,她察覺到一道目光。


    葉蓁蓁下意識轉頭,就在她側後方水房出口,一個青年走了出來。


    “蘇瑾年?”她下意識喚出聲。


    青年看上去二十出頭,穿著小v領的白色t恤,搭配著淺色牛仔褲和式樣簡潔的板鞋,俊朗帥氣,麵目沉靜。


    他有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讓人過目難忘。


    況且,原本就很紅。


    他是陶夭唯一交往過的男朋友,眼下,仍然深愛她。


    幾乎在一瞬間,葉蓁蓁腦海裏許多思緒紛亂飛過,她看著蘇瑾年越走越近,反倒安定下來。


    “葉蓁蓁?”蘇瑾年也問了她一聲。


    葉蓁蓁並非娛樂圈中人,他原本不一定會知道,可因為陶夭的原因,他近來對程牧分外關注,自然也就曉得了這麽一個人的存在。


    這人是程牧前女友。


    傳言,程牧因為她離開香江多年。


    她剛才一番話是真是假他心裏存著懷疑,可也就在剛才那麽幾分鍾,他突然意識到,陶夭這段感情並不順。


    她眉宇間暗含著一抹煩悶和愁緒,顯得壓抑。


    那,她上次那些話要如何解釋?


    她說程牧對她還不錯,眼下看來,那些話也極有可能是拿來給他寬心的,並非事實。


    蘇瑾年下意識蹙起了眉頭。


    葉蓁蓁看著他的樣子,反而彎起了唇角,若有所思地笑了笑,問:“你知道我?”


    蘇瑾年沒答話。


    葉蓁蓁也不在乎,直接又道:“原來你也在這住院,我和陶夭的話,剛才全都聽到了是嗎?”


    “她和程牧還在一起?”蘇瑾年問。


    “應該沒在。”葉蓁蓁笑著說,“都在一個圈子裏,歐陽家和程家彼此也都相識,他們兩人差著輩分呢,怎麽可能在一起?不怕惹人笑話啊?”


    “既然沒在,你幹嘛找她?”


    葉蓁蓁擺出推心置腹的模樣說:“沒在一起不代表沒聯係呀?兩人昨晚還一起出事了。”


    “程牧愛她?”


    “怎麽可能呢!”葉蓁蓁突然有些不悅,強調說,“他愛的是我,隻是我們眼下因為種種原因,在一起的可能很小,他才和陶夭糾纏不清。我找陶夭也不過是希望她認清情勢知難而退,別再和程牧見麵了。”


    蘇瑾年若有所思。


    葉蓁蓁的話他其實並不相信,依著他的觀察,程牧對陶夭應當是有著一定感情的。


    不過他們眼下這個樣子,可能有未來嗎?


    他原本決定放手,這一刻又覺得不甘。


    男未婚女未嫁,陶夭這輩子的歸屬是誰還不一定呢,他為何不能再努力一把,追回她?


    先前的方式可能不對,他可以好好再追她一次。


    蘇瑾年胡思亂想,一時沒了主意。


    葉蓁蓁看了他半晌,斟酌著語句說:“怎麽?要考慮和我聯手嗎?”


    “聯手?”蘇瑾年神色意外。


    葉蓁蓁點點頭:“對呀。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蘇瑾年將她這四個字在唇齒間回味一下,輕嗤一聲,語調散漫地說,“原來這種事還能聯手,長見識了。不過我沒什麽興趣和你聯手,失陪了。”


    葉蓁蓁:“……”


    她愣了一下,反問說:“你就不想追回陶夭?不是愛她嗎?自己昭告天下在微博上說的話,這才幾天,忘了?”


    蘇瑾年轉頭:“我追不追關你屁事,輪得到你質問我?”


    “你這什麽態度!”葉蓁蓁眼見他一臉不屑,臉色頓時不好看了,嘲諷說,“哦,她不知道被程牧睡多少次了,你有心理陰影?”


    先後被兩個人落麵子,葉蓁蓁一貫自視甚高,又因為程坤殘疾的原因離開社交場合太久,這句話頗有點口不擇言。


    蘇瑾年朝她露出一個冷笑:“照你這麽說,程牧也不曉得伺候她多少次了。這種事,一般不都男人主動嗎?”


    葉蓁蓁噎了一下,因為他的話,整個人都不好了。


    陶夭網上那個驚天緋聞爆出來,她當時就傻了,她不敢相信,程牧竟然會親自開車接一個女人。


    不過,她更沒想到程牧對這件事的回應。


    他在陶夭頸側印了一個吻痕,還用橙光官博發布了那麽一條占有欲十足的話,完全忽視了其他幾個男人。


    這讓她隱約意識到一件事。


    程牧對陶夭的在乎,大過了陶夭對他的在乎。


    尤其,她剛才和老兩口一起出病房,徐東簡單地說了昨晚的情況,程牧特別護著她。


    憑什麽呀?


    一個十九歲的毛頭丫頭!


    她無法想象兩個人親密翻滾的樣子。


    這原本應該是她的男人,這一切,也都屬於她。


    程牧一定是愛她的,要不然為什麽會尊重她,沒有和她發生關係,允許她將第一次留到洞房夜?


    他為她拋卻一切,離開香江十多年,這都是證據。


    眼下雖然在她跟前沒什麽好話,可那都是因為他受傷太深了,因為在乎,所以才有情緒,不是嗎?


    陶夭隻是個意外而已。


    就是因為兩個人上床次數多了點!


    葉蓁蓁憤憤地想著,一時間都忘了再和蘇瑾年較量,臉色陰沉地抬步往樓梯口走。


    蘇瑾年收回視線,隻覺得苦澀。


    他曾經好幾次可能得到陶夭的第一次,曾經很有可能和她步入婚姻殿堂,完成一生傾心的承諾。


    眼下,全部成了泡影。


    “瑾年?”邊上突然有人喚他。


    蘇瑾年調整情緒,抬眸看過去,淡聲說:“我今天不出院了。”


    周宛平手上拿了一堆票據單,不可思議地說:“什麽?我這出院手續都辦的差不多了。”


    蘇瑾年在醫院住了近一月。


    其實沒必要這麽久,是因為他單方麵不樂意出院。


    眼下出院手續剛辦好,他又使性子?


    周宛平臉色有些難看了,卻忍著不能發脾氣,低聲問:“怎麽了?你這傷口不都恢複得差不多了嗎?”


    蘇瑾年懶得和她多說,應付道:“頭疼。”


    “頭疼?”


    “對。”蘇瑾年看她一眼,隨口說,“頭疼得很,估計是車禍後遺症。你請教授過來看,下午幫我拍片。”


    周宛平覺得自己這兒子有點怪,可她一時間又說不出他哪裏怪,最終,隻得點點頭說:“那行。檢查好了我們再說出院的事。”


    “嗯。”蘇瑾年隨意說。


    ——


    陶夭回了病房。


    歐陽瑜一臉鬱悶地等著她。


    “四哥。”陶夭抿起唇角喚了一聲,臉色有點尷尬。


    她的身體要慢慢調養,眼下還在醫院是因為燒還沒退,家裏一眾人想著再觀察一下,留了歐陽瑜陪著她。


    午飯剛過,這小妹就找借口溜了,歐陽瑜回過神來當然曉得她跑去找程牧,可他拉不下臉尋過去。


    這一會,臉色難看得緊。


    陶夭走到了床邊,揉著他頭發問:“怎麽了呀?”


    歐陽瑜一把拍下她的手,氣呼呼地說:“又跑去找程叔了啊,我說你怎麽一點記性都不長,氣死我了!”


    陶夭掀開被子坐到了病床上,隻說:“他是因為我受了傷。”


    “錯!他連累你受了傷!”歐陽瑜糾正說。


    陶夭:“……”


    她神色定定地看了歐陽瑜一眼,想了想,輕聲問:“你就這麽討厭他啊?他真的沒有你想的這麽差勁。”


    “哼。”歐陽瑜甩給她一個冷臉。


    陶夭歎口氣說:“好了別氣了,我不過去了。”


    “這還差不多。”歐陽瑜扶著她躺下,用一副命令的口吻說,“躺下,給我好好休息。”


    陶夭抿起了唇角。


    有點無奈。


    家裏一眾人現在對程牧的意見不是一星半點,她若是操之過急,很可能適得其反。


    轉個身,她又想到了葉蓁蓁的話。


    怎可能不介意?


    隻想到程牧可能也親過她抱過她心裏有過她,她就難受得不得了,可她不能因此就不講道理。


    葉蓁蓁出現在她之前,就好像蘇瑾年出現在程牧之前一樣。


    她也愛過別人,憑什麽要求他毫無過去?


    而且他已經三十一歲了,有些感情經曆很正常,她無能為力無權幹涉,唯有接受。


    她在意的是現在這個他。


    現在這個程牧,心裏那人是她,就行了。


    昨晚一過,她願意這樣相信。


    陶夭胡思亂想了一會,也有點怕了歐陽瑜的態度,一下午沒再跑過去找程牧,安安心心地睡了好幾個小時。


    晚飯之前,楚原意外地來了醫院看她。


    陶夭在病房裏吃了晚飯,眼見時間到七點多,朝歐陽瑜說:“我沒什麽事,你陪楚大哥下去吃晚飯吧。”


    歐陽瑜聊微信的時候隨口說了他在醫院陪護的事情,楚原過來他還挺意外,也有點不好意思,眼見陶夭這邊也的確沒什麽事,想了想開口說:“那行。我很快回來,有事打電話。”


    “好。”陶夭拿起新手機朝他晃了晃,一本正經。


    歐陽瑜招呼了楚原下樓去。


    陶夭鬆口氣,感覺他應該離開了樓層,掀開被子又下床,拿著手機往程牧的病房去。


    她在門口碰到了拎著餐盒的徐東,愣神問:“他吃過飯啦?”


    “嗯。”


    “怎麽吃的?”


    徐東似乎是微微歎了一口氣:“左手。”


    陶夭忍著沒說話,推開了病房門。


    程牧已經聽到她的說話聲,四目相對的瞬間將手裏的水杯放在了桌上,笑著問:“又跑來?”


    陶夭一隻手按著門:“既然你吃了晚飯,那我回了。”


    程牧:“……”


    他在她身後輕嘶了一聲。


    陶夭驟然停步,三兩下到了床邊,一臉關切地問:“怎麽了?是不是很疼?哎,誰讓你動了?”


    程牧一隻手按在右肩上,眸光溫和地看著她。


    陶夭頓時又有點尷尬,咬咬唇說:“那個,你這胳膊成這樣了,別動來動去的,小心傷上加傷。”


    她話音落地,看到程牧喉結滾動了一下。


    兩個人距離很近。


    程牧側身坐在床上,她一隻手按著床站在床邊,四目相對,她甚至能從他眼眸裏看到她的臉。


    溫熱的呼吸交纏在一起,莫名地曖昧。


    陶夭臉紅了。


    程牧想起了昨夜那個突然被打斷的吻,他看著她嘴唇,慢慢地湊過去,薄唇貼在了她唇上。


    隻是輕輕地貼上去,一瞬間的感覺卻讓兩人都僵硬了一秒。


    好像很久沒親密。


    不過是唇瓣貼合的柔軟觸感都讓人情難自禁,程牧溢出一聲歎息,正欲吻下去,房門突然被人推開。


    徐東一隻手按著門,有些意外地看著這一幕。


    陶小姐在他開門的瞬間猛地往後退,二少卻一把扯住了她的手腕將人扯倒,左手壓著製在了床上。


    徐東飛快回神,砰一聲帶上門。


    陶夭姿勢別扭地摔在床上,這一下回過神來,才發現好巧不巧,程牧手掌就準準地按在她胸口。


    肯定被徐東看了個正著。


    她一張臉頓時滾燙,拍著他手腕說:“起開啊。”


    “躲什麽?”程牧手腕使了個巧勁,將她整個人拎起來坐在他懷裏,完好的左臂不容分說地摟著她的腰,滾燙的呼吸撩撥著她通紅的耳垂說,“讓我親親,嗯?”


    話落,他用下巴蹭著她頸側肌膚。


    他下巴上有硬硬的胡茬,蹭上去帶著麻麻癢癢的刺痛感。


    陶夭渾身上下頓時使不出一點力氣了,半晌,才結結巴巴地說:“你……你別這樣,你受傷著呢,小心碰傷口上了……嗯……”


    她沒控製住發出一聲呻吟。


    程牧沒親她,可他惡趣味地用下巴在她那一塊肌膚上磨來蹭去,意外地帶起了一陣致命的電流。


    陶夭胡亂躲著,又不敢動作太大。


    好一會,她整個人都有些糊塗了,抬起一隻手抵著他緊繃的胸口,輕喘著說:“別……程牧……”


    懷裏的人兒睡衣領口大敞著,胸脯顫動,眼眸含水。


    軟弱無力的聲音顫巍巍落在他耳邊。


    “程牧……嗯……”


    程牧薄唇封了她聲音,低下頭。


    ------題外話------


    葉蓁蓁:“不敢相信程牧竟然會開車接一個女人?!”


    程牧:“你不敢相信的事情多著呢!”


    陶夭:“哼。”


    關於今天:


    1、沒和好能親嗎?懵逼。


    2、阿錦雖然是一枚寫虐渣的廢柴,但是我一直在虐渣的路上頑強並且孜孜不倦地學習著。悲戚。相信我會進步的。雖然可能虐渣的畫風比較清奇?~(>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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