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邁巴赫駛出醫院。


    徐東抬眸看一眼後視鏡,有些試探地開口問:“回海棠園?”


    “嗯。”程牧輕哼了一聲,語氣有些悶。


    轉身離開那一瞬間就開始想陶夭。


    她這次應該嚇得不輕。


    眼角帶了小小一道口子,也不知是被什麽給劃到了。


    整個一缺心眼。


    趙沁兒那種一看就不懷好意,她倒好,這種關頭還跑過去找她,拿錢給人治病?


    還有姓權那小子,肖想他的人,狗膽不小。


    歐陽家這小四攪屎棍一樣。


    程牧想到歐陽瑜跳腳的樣子氣不打一處來,抬手在眉心裏重重地按了兩下,低頭找煙盒。


    前麵徐東又說:“保鏢跟下來了。”


    程牧拿了一根煙,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句話:“不知道就算了。不是有句話嗎?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該幹嘛還幹嘛,活一天是一天呀。”


    那丫頭前幾天還乖得跟小貓似的。


    剛才渾身帶刺。


    程牧覺得煩,隨口說:“都撤了吧。”


    “嗯?”


    “她身邊幾個和我身邊的,都撤了,該幹嘛讓幹嘛去。”程牧語調隨意地說道。


    徐東一愣,遲疑:“這事情還沒弄清楚呢。”


    程牧哼笑一聲,似乎對這事情懶得再發表意見。


    徐東聞聲,忍不住歎氣。


    派去西南的人已經回來匯報了情況,說是秋麗集團那些人翻個底朝天也沒什麽疏漏,可以排除。


    這事情一瞬間更讓人迷惑了。


    最起碼,在他印象裏,再沒哪幫人可能來尋仇。


    這幾天又一切太平了。


    那個蛋糕和那兩次充滿惡趣味的爆炸,完全像一場幻覺。


    讓人毫無頭緒。


    徐東胡亂地想著,突然說:“會不會其實不是一個人?”


    “嗯?”


    徐東斟酌著開口說:“有沒有可能蛋糕是甲送的,炸彈卻是乙放的,奶油蛋糕和煙霧彈其實也扯不上什麽關係吧。”


    “應該不會。”程牧語調裏帶了幾分篤定。


    蛋糕和煙霧彈都利用了快遞這一方式,都好像一個惡趣味的玩笑,同時,兩句話都是英文寫的,組合在一起也挺通順。


    嗨,天狼。好久不見。


    誰這麽無聊?


    程牧蹙眉突然想著,點燃了煙,緩緩地吸了一口。


    車子行駛了一會,他若有所思地拿下了煙,朝徐東說:“讓人再過去查,別將注意力局限在國內。”


    “嗯。”


    “兩句話都是英文。”程牧想了想,又說,“重點關注一下秋麗那些人的親屬關係,看看有沒有一直在國外的,查仔細點。”


    徐東靜了幾秒,點頭說:“知道了。”


    那些人都幹著朝不保夕的營生,若是有相當在意的人,很可能給他們改換身份送出國生活。


    就像好些貪官會提前將孩子送到國外讀書一樣。


    大毒梟也慣常這麽做。


    甚至有時候,他們之中有些人的老婆孩子一輩子也不曉得他們在做什麽,不知情,便是一種保護。


    蛋糕和煙霧彈,並非那群人的慣用手法。


    他們可能打招呼嗎?


    直接綁架殘害倒更可能一點。


    徐東一時間覺得豁然開朗,看著後視鏡裏程牧的臉色也沒有那麽陰沉了,試探著笑說:“小姑娘受驚不小,二少你剛才有點過了。”


    程牧沒說話。


    他也知道她受驚不小。


    這不撞上歐陽瑜那個炮竹了嗎?


    還有歐陽家那個老大,平時不怎麽見他說話,一句話出口就戳心,什麽叫因為知道了她流產的事情,親自登門要重歸於好?


    那丫頭也是,當著滿屋子人一點麵子都不給他留,以後他還如何在那四個小的跟前樹立威信?


    這個臭毛病不能縱著。


    ——


    醫院,走廊上。


    歐陽瑜不滿地喊道:“哥你幹嘛呀!”


    歐陽璟緊緊地擰眉盯著他,壓低聲音斥責:“我說你沒完了是吧?你沒看到小妹不對勁嗎?吵嚷什麽!”


    “你看程叔那個樣子哦,一來就訓人。小妹剛剛經曆過那種事,能不怕嗎?他倒好,來了就是一通訓,也不知道安慰人!”


    “愛之深責之切。”歐陽璟說。


    “屁。”歐陽瑜怒氣衝衝,“我看他就是不夠愛小妹。”


    歐陽璟懶得和他多說,隻叮嚀道:“小妹和程叔的事情你以後給我少摻和,聽見了沒有?”


    歐陽瑜歎氣:“你以為我喜歡摻和啊,我就是不想夭夭受委屈。她受苦夠多了,程叔那麽大年齡了,一點都不知道讓著她一點。”


    歐陽璟冷笑:“人家兩個吵幾句頂多算情趣,你跟這攪和一通,想讓也沒法讓了。”


    程叔在他們跟前好歹算長輩。


    他那個性子,怎麽可能在他們麵前認慫服軟,尤其小四句句緊逼毫不留情,又是前女友又是流產的一通吼,擱誰也難下台。


    不過程叔也是。


    回答一個問題有那麽難嗎?


    若他當真是因為愧疚和爺爺達成共識要對小妹負責,這樣的感情,不要也罷了。


    歐陽璟收回思緒,沒好氣說:“站外麵冷靜一下,我進去和小妹談。”


    “好吧。”歐陽瑜想起先前自己和程牧那一通嘴仗,莫名地還有些心虛,再一回想,他都挺佩服自己了。


    他歎了一口氣,看著歐陽璟又進去。


    ——


    病房裏。


    陶夭已經側身躺下。


    歐陽璟站在門邊看了她一眼,笑著問:“能睡著啊?”


    陶夭抬眸看他一眼,喚道:“大哥。”


    “聊聊?”歐陽璟問。


    陶夭微微愣一下,問他:“你是想要說程牧的事情嗎?是的話就算了,我不想說。”


    心口好像壓了一塊大石頭。


    她覺得自己像一個笑話。


    受虐狂。


    程牧那樣的,想寵一個女人的時候根本也不用顧忌什麽,她恰好進了這個位置而已,沒有她,也許會有別人。


    那一晚,她追下去他根本沒有回頭。


    再後來,她發短信他也根本一直沒有理會。


    生日宴上突然就吻她了。


    她說把黑卡給他,他問了一句:“身體還撐得住?”


    那時候已經知道了她流產的事情吧?


    所以不承認自己說過煩了。


    要對她負責。


    兩個人就那麽又在一起。


    她以為他和她一樣,深愛上了。


    她說好喜歡,他卻隻是問了一句:“你怎麽這麽招人疼?”


    曉得她流了孩子所以心疼吧?


    心疼愧疚不是愛。


    她不需要。


    陶夭側著身,枕著自己一隻手臂,微微垂了眼簾又睜開,覺得自己就像他說的那樣。


    蠢死了。


    怎麽會對他動心呢?


    他那樣的,怎麽可能在乎女人的真心。


    要是自己那一晚沒有回歐陽家呢,會不會就那麽死在醫院裏,他過很久才知道。


    就算她沒死,他要是就那麽不理她,她在香江還能待下去嗎?


    他想負責,到底有沒有她回歐陽家的原因呢?


    她好像從來這麽亂過。


    腦海裏一團亂麻,找不出線頭,她越去回想兩個人相處的細節,越是能找到他不愛她的蛛絲馬跡。


    反正他也沒認真地說過。


    那些她自以為是的甜蜜情話,到底有幾分是發自真心,又有幾分是隨口就來的?


    她突然不確定起來。


    心口有些疼。


    陶夭抬起一隻手捂在那,對歐陽璟說:“不說,行嗎?”


    歐陽璟遲疑了一下,揉著她腦袋說:“果然還是小孩子呀。你覺得不說,這事情就這麽過去了嗎?”


    “我不想說他。”陶夭強調。


    “那就不說他了,大哥給你講些旅途中的風景。”


    陶夭一愣:“嗯。”


    歐陽璟坐在床邊椅子上開始講,從他在高山上看過的日出,講到他在大海裏見過的風波,春夏秋冬,鬥轉星移,世事無常。


    陶夭很少聽他一次性說這麽多話,漸漸地,有些入迷了。


    歐陽璟說起旅途眼眸裏有亮光,他的聲音也比以往沉緩許多,偶爾笑兩聲,浪濤般爽朗。


    他很年輕,卻見多識廣,瀟灑坦率。


    陶夭心裏的鬱悶漸漸淡去。


    歐陽璟最後說:“大哥講這麽些是想告訴你,越是絢爛刺激的東西,越是稍縱即逝,短暫無常。”


    陶夭笑了:“像煙花和愛情啊。”


    她漂亮的眼眸裏有一點亮光,孩童般認真又純澈,偏偏又帶著一點淺淡的憂傷。


    歐陽璟覺得,這一刻的她,好像易碎品。


    他小妹有一顆飽經憂患的心,這樣的女孩子,原本應該遇到溫柔耐心的人,免了她顛沛流離,治愈她倉皇驚懼,包容她引領她,小心翼翼嗬護,才能給她足夠的安全感。


    她和程叔這段感情,突兀地開始,占據焦點,看上去轟轟烈烈,基礎卻實在薄弱,甚至搖搖欲墜。


    程叔從小的經曆也頗有些一言難盡。


    兩個滿身是刺的人,要想擁抱取暖,哪有那麽容易?


    試探接觸、彼此靠近,那些刺傷人的東西要慢慢軟化磨合甚至拔除,得有多少信任,才能走到那一步。


    那些日積月累留下的刺,原本是保護自己的軀殼呀。


    歐陽璟在心裏歎一聲,笑著摸摸她頭發,淡聲說:“十九歲了。夭夭也不是小孩子了,大哥相信你能處理好自己的感情。”


    陶夭抿起唇角,點頭說:“謝謝大哥。”


    歐陽璟不樂意地說:“一家人不用這麽客氣。”


    陶夭想了想,又問:“你是不是也和他一樣,覺得我去找趙沁兒的行為很沒腦子?”


    歐陽璟沒想到她會糾結程牧話裏這一點意思,有些意外地笑了一下,搖頭說:“不至於,大哥相信你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不過……”


    他微微停頓了一下,還是如實說:“程叔剛才雖然嚴厲了一些,也是關心著急才如此,並沒有辱罵你的意思,這一點,不至於想不通吧?”


    陶夭微微一笑,沒答話。


    要是程牧能和大哥這樣和她交流就好了,她願意把過去所有事毫無保留地講給他聽。


    不過,好像已經沒必要了。


    ——


    晚上,十點半。


    陶夭回到了閑人居。


    她很不喜歡在醫院裏待,打完消炎針之後,歐陽家兄弟幾個便帶著她直接回家。


    下了車,歐陽琛送她回房間。


    夜風微涼。


    陶夭走了一會,側頭看了一眼歐陽琛,輕聲喚:“二哥。”


    “嗯。”歐陽琛抿著唇角,應聲。


    陶夭想了想,開口說:“我沒什麽事,幾道小劃傷而已,一點也不疼,你別太擔心了。”


    歐陽琛這一晚上很沉默。


    她能猜到是因為趙沁兒的事情。


    原本在醫院病床上,想到這件事心裏還有點不舒服,可後來看見他過來,那一點不舒服又突然變成了自責和心疼。


    要不是她,他們何至於有這麽多麻煩?


    尤其歐陽琛,竟然為她做了這種事,好像一種玷汙。


    他是這般清絕高華的人。


    陶夭眼眸裏帶了一點愧疚,又說:“對不起。又給你們添麻煩了。你明天還得上班呢,折騰到這麽晚……”


    她話未說完,突然被人抱進了懷裏。


    陶夭狠狠愣了一下。


    歐陽琛語調分外傷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輕顫,他說:“是我不好。”


    “二哥?”


    “我不該那麽自以為是。”


    第一次,因為他的疏忽,她走投無路找了程叔,這一次,因為他的疏忽,逼入絕境的趙沁兒差點拉著她陪葬。


    天知道那一刻他的恐懼。


    要是她當真因為那個瘋子受到侮辱迫害,他這一生,怕是也無法原諒自己這兩個決定。


    陶夭有些遲疑地抬手拍拍他脊背,不知道說什麽好。


    她何其有幸,回了家。


    歐陽琛摟緊了她。


    陶夭拍著他脊背的那隻手落了下來,慢慢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別自責了啊,我這不好好的嗎?”


    “如果有下輩子,希望在大伯病逝之前找到你。”歐陽琛說完這句話,放開她,麵帶微笑。


    陶夭也笑笑:“嗯。我也希望,那樣就會早一點有你們了。”


    歐陽琛抬手在她腦袋上揉了揉。


    陶夭縮縮脖子,沒躲開,看上去非常乖巧。


    歐陽琛收了手忍不住笑起來,感歎說:“小的時候其實還想過,家裏要是有妹妹,我們四個好好寵她。”


    “你們現在就對我很好啊,要將我寵壞的。”陶夭轉身往房間走,一邊主動說,“四哥今天和程叔在病房裏都吵起來了,感覺都不像他,膽子那麽大,他以前挺怕程叔的呢。”


    “他對程叔一直沒什麽好感。”


    “嗯,我知道。”陶夭淡淡地接了一句話,沒再多說。


    歐陽琛也沒有再問。


    沒一會,兩個人走到了房間門口。


    陶夭停下步子,微笑說:“晚安,早點休息。”


    “晚安。”歐陽琛點點頭。


    陶夭轉身進了房間,沒開一樓燈,直接上二樓。


    暖暖的燈光亮起。


    她臉上的笑容也慢慢消失了,坐在床上發呆。


    時間過去很久,她又站起身來,在洗手間裏花好一會工夫洗漱了一下,換了睡衣。


    感覺房間很安靜。


    陶夭躺上床,一低頭,看見了頸間的項鏈。


    她將項鏈小心翼翼地去了下來,一隻手勾著在眼前晃,鑽石吊墜晃得人有點眼花。


    y,未知數。


    真巧,也是夭和瑤的拚寫首字母。


    她轉個身將項鏈扔進了床頭櫃抽屜裏,躺在床上發呆。


    腦海裏有些破碎的片段閃過。


    她恍惚間想起,程牧其實也來過這個房間,去過她的花園,幫她搖過秋千,也一起看過花。


    沒有短信和電話再過來了。


    事情都說開,他會不會覺得如釋重負?


    她有點睡不著了。


    陶夭很快又坐起身,她在床頭幾本書裏翻找了半天,拿了一本薄薄的小說開始看。


    看了不到三頁,手機突然響了。


    她神色怔怔地看了一眼,拿了手機,看著來電,臉上劃過一抹自嘲。


    “喂?”陶夭接了電話。


    那頭傳來一道柔和歉疚的女聲:“夭夭?”


    許蔓?


    陶夭直接掛了電話。


    順帶著,她將許蔓的號碼拉入了黑名單。


    許蔓換座機又打了一個,陶夭又拒接,到最後,她索性直接關了手機,再不去看。


    ——


    這一晚開始,兩個人沒有聯係。


    陶夭過起了足不出戶的生活,秦家老爺子來閑人居做客,又給她開了好幾副中藥。


    她忍著喝了一兩次,覺得其實沒有那麽難以接受。


    轉眼間,幾天時間一晃而過。


    四月九日,歐陽家一眾人前往玉川,將歐陽謙的骨灰帶了回來。


    時間是下午五點多,陶夭戴著帽子走在歐陽琛邊上,突然聽見歐陽瑜嘀咕了一聲:“冤家路窄。”


    她下意識看了歐陽瑜一眼,隨著他視線看了過去。


    程牧被幾個人簇擁著從vip通道走了出來,他穿一身筆挺的黑色西裝,臉色淡淡的,高大挺拔,仍是一貫冷峻漠然的樣子。


    其實不過幾天沒見而已,陶夭卻覺得有一個世紀般漫長。


    她抬手按低了帽簷,收回視線。


    這工夫,程牧等人也已經看見他們一行人,似乎沒怎麽思量,一眾人就跟著程牧到了他們跟前。


    歐陽老爺子年紀大了,不宜長途勞頓。


    前往玉川的一眾人裏麵,歐陽誠年齡最大,輩分和程牧相當。


    陶夭聽見他們寒暄了幾句,程牧語調裏帶了一絲笑,介紹說:“這是mk集團執行總裁,anna。”


    “您好。”女人不太正宗的漢語響了起來。


    陶夭下意識抬眸看過去,撞進了程牧幽若深潭的眼眸裏。


    四目相對。


    她若無其事地移開了視線。


    程牧垂在身側的一隻手忍不住握起摩挲了兩下,控製住了扣著她脖子揉一頓的**。


    去醫院第三天他出國了一趟,臨去前給陶夭打了電話。


    又被拉黑了。


    這丫頭,是想和他徹底劃清界限?


    剛才分明遠遠看了一眼,不等他走到跟前又低下頭去,要不是因為邊上跟著這麽一個女總裁,她是不是連眼皮也不會抬一下?


    不過冷了幾天而已,她倒越發變本加厲了。


    讓他始料未及。


    程牧心裏正斟酌著如何搭話,突然聽到歐陽瑜開口說:“程叔有公事要忙,我們就不打擾了。”


    程氏集團和mk集團啟動了一個跨國合作項目,他們都有所耳聞,倒是沒想到,mk集團的執行總裁是這麽年輕幹練的一位職場麗人。


    ------題外話------


    正常套路:


    1、趙沁兒+權新密謀強暴夭夭


    2、未開金手指的夭夭等待英雄救美


    3、程二帥氣閃亮登場


    4、趙沁兒淒淒慘慘戚戚,權新自食惡果從此不舉,全新餐飲在程二揮手間灰飛煙滅


    5、夭夭程二抱頭哭唧唧,恩愛完繼續虐渣


    想說:總看這樣的真的不無聊嗎?!好吧,也許你們就好這一口,但是阿錦寫煩了。


    我不是不會寫這種,三個舊文都是這款,歡迎去看。


    以上,來自一個不擅長寫升級虐渣打怪女強爽文的現代言情作者,我是浮光錦,我為自己打廣告。(*^__^*)


    關於夭夭:


    相比於早熟懂事理智堅強溫柔包容忍讓的她,我更喜歡會作會使性子會發脾氣能胡攪蠻纏無理取鬧放狠話的她。


    至於原因,因為愛。(⊙o⊙)


    最後,寫膩了溫馨寵文,我這次想寫個吵來吵去的,他們這狀態可能持續,一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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