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牧抬眸看過去。


    陶夭順勢掙脫了程牧的手,俯身換了棉拖鞋。


    “陶姐姐,你也來啦!”許一生蹦到近前才看見她,頓時高興起來,抬手就去拉她,大聲喊,“那你陪我放炮吧,快快快,不要爸爸了。”


    陶夭:“……”


    程牧轉個身蹙眉問她:“怎麽不叫阿姨?”


    許一生鼓著腮幫子,一本正經地看著他分辯:“我都說了好多遍啦,和你那麽大才要叫阿姨嘛,叫阿姨要把姐姐給叫老咯。”


    話落,她眨巴眨巴眼睛看著陶夭,仰頭一本正經地問:“陶姐姐你說是不是哇?”


    陶夭忍不住抿抿唇笑了:“你開心就好。”


    許一生用力地點點頭,朝程牧:“看,姐姐說我開心就好。”


    程牧:“……”


    他側頭看了陶夭一眼,對上她笑盈盈的眼睛,心裏突然又覺得無所謂了。畢竟,難得看見她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算了,由她去。


    程牧收回思緒,問許媽:“還沒吃飯呢吧?”


    “剛給這丫頭煮了點龍須麵,我也不餓。聽你說可能過來,一直等著呢,菜都準備好了。”


    “先放炮!”許一生拿著煙花棒在幾個人腿邊跑來跑去,一臉著急道,“還沒放炮呢,陶姐姐,你陪我玩這個!”


    許媽扯著她胳膊拉進懷裏,有點無奈笑道:“這丫頭念念叨叨一下午了,外麵冷,我就沒讓出去,說是等你回來了才可以,這不,一直記著。”


    程牧看著她笑了笑,蹲下去朝許一生道:“要玩可以。可這個不能在房間裏玩,去穿上外套,爸爸帶你去外麵放。”


    “外麵下雪著呢?”許一生睜著圓溜溜的眼睛,“要在雪地裏玩嗎?那我想堆一個大雪人!”


    “明天堆雪人,現在放煙花,怎麽樣?”


    “好耶!”許一生揮舞著手裏的煙花棒又跳起來,大聲喊,“奶奶你快把我的衣服拿來!”


    “小祖宗誒。”許媽歎一聲,笑著去幫她找衣服了。


    陶夭看著這一幕,心裏竟有些暖洋洋的,她忍不住微笑起來,突然對上程牧看過來的視線,唇角一抿,她開口問:“我現在開始炒菜嗎?一會你們進來就可以吃了。”


    程牧神色微沉:“不急。”


    “八點多了。”陶夭不解地看著他。


    “就我們四個人,晚一會不礙事。”他看了眼套上橙色羽絨服的許一生,語調又溫和一些,“這丫頭不是說了嗎?讓你陪著她玩煙花棒。”


    陶夭:“好吧。”


    “該準備的早都準備的差不多了,炒兩個菜就行。”許媽看著兩人的樣子,慈愛地笑著說,“你們陪這丫頭玩一會,我去弄就行了。”


    “辛苦您了。”程牧淡笑著說。


    “哪的話!先前那些也都是小劉準備好的,我這老太太整天淨坐著享福了,今天給你們露兩手。”


    陶夭聽著她說話,遲疑地看了程牧一眼。


    程牧抬抬下巴:“去外麵。”


    他發話,陶夭也就不再堅持了,許一生拉著她的手,蹦蹦跳跳地就往門外院子裏走。


    四季公館占地麵積頗廣,總共分布著十二棟別墅,每一棟皆以花為名,畫地為園。同時,各自獨立,極具私密性,放煙花也根本不礙事。


    家裏所有下人都放假回了家,程牧自然成了唯一的勞力,陶夭牽著許一生,眼見他將頗大一卷鞭炮和一堆煙花放在了清掃過的地麵上。


    深冬,造型簡潔大氣的路燈在飛雪裏暈開一圈圈暖黃的光,四季長綠的冬青樹下也有地燈投射出光芒來,給這一方天地間染上溫暖顏色,似乎連飛雪都漸漸小了起來。


    程牧那會進屋脫了大衣,此刻隻穿了一身剪裁合體的黑色西裝,出出進進,燈光照耀在他的身上,顯得整個人分外高大挺拔,沉穩從容。


    陶夭突然發現,程牧是她見過的個子最高的男人。


    畢竟,尤可為都有一米八了。


    “捂上耳朵。”


    她正出神,看見程牧突然轉過身來叮嚀。


    “哦。”


    陶夭捂著許一生的耳朵往後退。


    程牧用打火機點燃了引線,在鞭炮發出滋滋聲的時候,大跨步到了她邊上,震耳欲聾的聲響裏,程牧冰涼的手掌捂住了她兩邊耳朵,她聽見他用忍俊不禁的聲音訓她:“一生自己沒長手嗎?你可真夠笨的。”


    依稀聽見他說話,陶夭抿唇看了他一眼。


    她捂著許一生的耳朵,程牧卻捂著她耳朵,鞭炮聲又響又大,持續了很長時間,他一直蹙著眉忍耐地聽著。陶夭低下頭,許一生掙脫她手,轉身歡呼道:“可以放煙花咯。”


    “你的等會再放。”程牧俯身扣住她肩膀推到陶夭跟前,“等我先把幾個大的點了,你再玩。”


    “好吧。”許一生乖乖地靠在了陶夭懷裏。


    程牧揉揉她腦袋,又抬步到了剩餘的煙花跟前,俯身將它們分開擺成一排。他沒有一個一個點,而是點完一個接著點下一個,等點到後麵的時候,前麵的煙花已經衝上天,映亮了頭頂整片夜空。


    許一生從陶夭懷裏掙脫出去,仰頭看,尖叫著歡呼。


    陶夭看過別人放煙花,卻從沒如此近距離地看,她仰頭看著耀眼的夜空,恍然發現,近一些,煙花這麽美,像頭頂下了一場流星雨,還是一場持續時間挺長的流星雨。


    程牧放的這一排煙花,大多是耀目絢麗的金色。


    他從光芒裏走來,背景卻是遙遠漆黑的夜。陶夭神色怔怔地看著,不得不承認,這男人不止高大挺拔,權勢在握,他渾身上下,從頭到腳,都有一種成熟男人自信沉穩的風姿。


    排除種種隔閡偏見,他那張臉,也很帥。


    ------題外話------


    程二:你可真夠笨的!


    夭夭:我笨?我哪裏笨?你才笨!


    程二:笨還不承認?


    夭夭:我不笨我不笨,你才笨!


    程二:……


    夭夭:你笨!


    程二:好吧,我笨!我最笨,天下第一笨!


    夭夭:哼。


    程二:開心了嗎?


    夭夭:要你管!


    程二: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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