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洋不知道負責案件的刑偵隊長,為什麽要看布娃娃。


    “我聽說,你帶在身邊的布娃娃,是個妖怪。”


    刑偵大隊長說著,自己已經忍不住笑起來。


    大弟在醫院裏醒來以後,一直堅稱丁洋的身邊跟著一個妖怪。


    “一個布娃娃。不對,看著像是布娃娃,其實是個妖怪,妖怪!你們快去抓它,快去抓它!”


    大弟說著,情緒格外激動,顧不上渾身的疼痛,掙紮著想要爬起身,拉動手腕扯動銬在床頭的手銬。


    發現自己被銬了起來,大弟一下子憤怒起來,大聲吼道:


    “你們這群笨蛋,不去抓妖怪,抓我幹什麽?我差點被那個妖怪吃了你們知道嗎。你們知道嗎?我差點就被那個妖怪吃了!”


    大弟吼著,用力睜開被布娃娃小義打得腫成一條縫的眼睛。


    做筆錄的警察實在忍不住,掄起手裏的文件夾,用力拍到了大弟的腦袋上,說了句:


    “你他媽不就是個吃人的妖怪!”


    聽到大隊長的描述,丁洋從背包裏拿出布娃娃遞過去。


    大隊長擺弄著布娃娃,歪著頭衝著丁洋笑起來,說道:


    “你個半大老爺們,出門還要帶著個布娃娃在身邊,還真是少見。”


    丁洋笑起來,從大隊長手裏接過布娃娃說道:


    “我一直相信,這個布娃娃能給我帶來好運。”


    大隊長看著丁洋,半晌點了下頭說道:


    “人要是能相信點什麽,其實是件好事。心裏有堅持,有畏懼,就會少作惡。”


    丁洋衝著大隊長點了點頭,把布娃娃小義裝回到背包裏。


    大弟,也就是小耳朵,當年發案的時候發了協查,又發了懸賞通告。舉報信息查證屬實,獎勵人民幣一千元。


    丁洋在星光廠裏捉住了小耳朵,不但讓縣公安局破了多年的積案,還一舉了結了另外五起失蹤人口案。


    所以縣公安局又向縣財政申請了兩千塊錢獎金,一並發放給丁洋。


    丁洋辦完手續領了獎金,縣公安局還準備派車把丁洋送回去。


    丁洋拒絕了。


    坐在警車後座上,總讓丁洋感覺到別扭。就好像自己犯了什麽事一樣。


    問了長途站的方位,丁洋出了公安局大門。順著大街往前走。


    剛剛拐過街口,一輛商務車突然停在丁洋身邊。副駕駛的車門打開,一個人從副駕駛座上跳下來,四下掃了一眼。


    丁洋正準備繞開攔在自己麵前的那個人,那個人卻開口喊了一句:


    “丁洋?”


    丁洋不假思索地點了下頭。


    商務車的側門被嘩地一聲推開,攔在丁洋麵前的那個人衝著丁洋說道:


    “上車!”


    丁洋一下子就愣住了。


    麵前那個人推著丁洋,就把丁洋推進了車廂裏。車門緊跟著嘭地一聲關閉,汽車發動向前開起來。


    丁洋被推上車,跟在丁洋身後的那個人緊抓住丁洋。


    車廂裏,還有一個人,手裏拿著一個黑色頭套,一下子就套在了丁洋頭上。緊接著,丁洋耳邊響起一聲聲音:


    “合作點,大家都好過。”


    丁洋的眼前一片黑暗,身後的那個人兩隻手,鉗子一樣緊抓住丁洋,根本不給丁洋反抗的機會。


    把丁洋推上汽車的那個人,兩隻手把住丁洋的身體,不容丁洋掙紮。


    丁洋極力克製著想要掙紮的衝動,點了下頭。


    從身後抓住丁洋的人,摘下丁洋身上的背包,把他按在車座上。


    丁洋大口吸著氣,回想著匆忙之間,自己所看到的。


    副駕駛座上下來的那個,三十來歲的年紀,一張臉長得棱角分明,身體結實。


    車廂裏那個,差不多的年紀,同樣的一個彪形大漢,麵色冷峻。


    駕駛座上還有一個司機,沒看見臉。從背影上看,也絕不是一個瘦弱容易對付的家夥。


    車上三個人,他們是誰,把自己推上汽車,想幹嗎?


    丁洋很想弄明白。


    隻是丁洋知道,就算他現在開口發問,也不會聽到答案。


    丁洋現在能做的,隻是保持冷靜,聽從安排。等到了目的地再說。


    商務車一路疾駛,跑了四十多分鍾的樣子。


    丁洋感覺,是回到市裏了。


    因為商務車開始頻繁地刹車,啟動。而周圍的聲音,也變得格外嘈雜起來。


    從始至終,沒有人說話。


    商務車緩慢地行駛著,上下顛簸了一下。接著車頭向下行進,車輪壓過減速帶,發出噗噗的響聲。


    開進地下停車場了?


    車子停穩,丁洋帶著頭套,被一路引導著從車廂裏跳出來,走進電梯,走進房間。


    直到丁洋被按坐到椅子上,戴在腦袋上的頭套才被取下來。


    丁洋眯著眼睛,躲過一瞬間刺眼的燈光,四下打量著。


    4米乘5米的房間,被日光燈照得通亮。房間中間有一張桌子,四四方方的。丁洋坐在桌前,桌子對麵擺著一把空椅子。


    四麵牆壁,閃現出銀灰色金屬一般的顏色。牆上沒有窗,左側牆上鑲著一麵三米長的玻璃鏡子。鏡子盡頭,靠近牆角的位置,有一扇房門。


    透過鏡子,丁洋能看見空蕩蕩的房間裏,除了他再沒有別人。


    丁洋盯著鏡子裏的自己看著,看著映出自己那道身影的鏡子。


    舞蹈學院的練功房,喜歡裝上這種占據整麵牆壁的大玻璃鏡子,讓那些學生隨時看到自己的動作,是不是符合教學要求。


    這裏肯定不是舞蹈學院,裝這樣一麵鏡子幹嗎用?


    不用猜,丁洋也知道。


    鏡子,是單向透視玻璃鏡。


    裝上單向透射鏡,鏡子後麵就一定還有一間光線幽暗的觀察室。


    雖然看不見,丁洋能感覺到,觀察室裏此刻正站著幾個人,不錯眼珠地打量著丁洋。


    他們是誰?


    丁洋坐在椅子上,扭著頭盯著那麵鏡子看著。既沒表現出恐懼,也沒有明顯的驚慌。


    房門打開,一個人走了進來。


    丁洋看著走進來的那個人。


    三十來歲的年紀,個子不高,帶著一副細絲眼鏡,顯得文質彬彬。


    一身藏青色的西裝,皮鞋。左手端著茶杯,胳膊底下夾著一個文件夾。右手拎著丁洋的雙肩背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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