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魔法師,身材瘦削的家夥,就那麽大搖大擺地走了。


    而丁洋,也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幫不上忙。


    那段發生在十幾年前的往事,如同一部無聲的黑白紀錄片,在丁洋的眼前重放。


    丁洋能做的,僅僅是目睹。插不上話,幫不上忙。


    丁洋一屁股坐到了馬路牙子上,摘下身上的背包,拿出水和餅幹。


    武警戰士排成一條直線,篦頭發一樣在特異所裏來來回回地搜查。


    他們隻能無功而返,丁洋知道。


    丁洋嚼著餅幹,看著白蒙蒙的身影在他的身邊走來走去。


    這很神奇。


    在經過了最初的驚詫,和後來的驚訝。丁洋會覺得,這很神奇。


    雖然丁洋說不出其中的原理。但剛剛經曆過的這一切,遠比時下流行的三弟電影,四弟電影牛叉多了。


    那些人,那些事,就發生在你的身邊,讓你感同身受一般。其中的感覺是如此的真實,會讓你情不自禁地跟隨事情的發展一起興奮,一起緊張,一起被嚇得渾身發抖。


    丁洋知道自己不是學霸。


    要不然,丁洋一定好好研究一下其中的原理。


    要是能搞出這樣的實景互動體驗,絕對顛覆整個娛樂市場。


    丁洋嚼著餅幹,喝著水,仰起頭看了看夜空。


    原本以為,一個人陷在空寂無人的廢舊工廠裏,時間會很難熬。萬一真的像書報亭的老人說的那樣,再冒出幾個鬼影子,丁洋都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發出尖叫。


    想不到,經曆了這樣一場緊張刺激的大戲,連漫漫長夜都顯得苦短了。


    周圍,白蒙蒙的武警戰士的身影,開始漸漸消退。那幕演了一個晚上的大戲,散場了。


    遠處有個人影,一直盯著丁洋。


    丁洋順著那個人的目光,在自己坐下的地方找著。


    那些十幾年前的人,看不見丁洋。


    這跟丁洋在鏡子裏,遇到小奇去到了小奇的小樓花園不一樣。


    在小奇的小樓花園,一切都是真實存在的,如假包換。


    丁洋能接受小奇的邀請,在小花園裏喝茶吃點心,一起過家家。


    可以去血湖裏戰勝那個繼續肆虐的怪物,還小奇寧靜和安詳。


    而在特異所的夜裏,丁洋卻隻能看,無法參與。


    丁洋轉著頭四下找了半天,也沒看出自己的跟前有什麽值得特別注意的東西。再抬起頭時,遠處那個身影已經來到了丁洋的麵前。


    丁洋看著那個身影,想看看他到底要幹什麽。


    那家夥走到丁洋麵前,照準丁洋就是一拳。


    丁洋一下子就懵住了。


    不是說好了,你們負責演,我負責看。我們兩廂互不打擾,互無交流的嗎。


    你怎麽,上來就給我一拳?


    關鍵是,那一拳打在丁洋的臉上,火辣辣地很疼。


    丁洋傻愣愣地抬起頭,看著麵前那個家夥。那個家夥也在看著丁洋,隨即照準丁洋又是一拳。


    不管是怎麽回事,丁洋知道自己都不能任由那家夥繼續下去。


    忽地站起身。


    腳步還沒站穩,對麵的家夥已經猛地撲到丁洋身上,把丁洋撲倒在地。


    丁洋看見那家夥緊跟著舉起了什麽。


    隻是還沒等丁洋看清楚,那家夥舉起的東西已經砸到丁洋的腦袋上。


    劇烈的疼痛讓丁洋忍不住叫了一聲。


    緊跟著又是一下。


    丁洋的眼前跟著一黑。


    丁洋被打暈了。


    丁洋醒過來時,額頭上一陣陣的疼痛,讓丁洋回想起當初的那一幕。


    被誰?為什麽?


    這些似乎都不是最重要的問題。


    丁洋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丁洋是斜躺著的,丁洋知道。


    兩隻手緊貼在大腿兩側,兩條腿並排直立,躺得標板溜直。


    一道道繩子,把丁洋牢牢地捆了起來。捆在……丁洋感覺自己的背後,應該捆著一塊木板之類的東西。木板一頭戳在地上,另一頭被墊高,呈現出60度角的樣子。


    周圍一片昏黑,什麽都看不見。


    但不是被蒙住了眼睛。


    因為眼皮眨動自如,呼吸也流暢沒有阻隔。


    所以周圍的黑,是因為身處一個密閉空間,密不透光。


    一個可怕的念頭突然閃現在丁洋的腦海。


    自己,不是被裝進棺材裏,埋到了地下吧。


    會嗎?


    四周不但昏黑無光,而且一點聲音都沒有。安靜得,隻有丁洋急促的喘息聲,聲聲入耳。


    丁洋接連喘了幾口粗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感覺上,不像是一個棺材。


    雖然看不見,但是丁洋能感覺到,四周很開闊。絕不是六塊木板搭成那麽一個方盒子,狹窄逼仄。


    而且吸入的空氣也不像是狹小空間所具有的,那種沉悶不流暢。


    而且,城市強製火葬。就算死後,想要塵歸塵土歸土,重回自然循環大道,也要先用一把火把自己燒成一捧灰渣,再挖個巴掌大的土坑埋裏頭。


    據說,有的地方還要求骨灰入土之後,還要在上麵種上一棵樹。據說可以植樹造林綠化祖國。


    就是不知道,那棵樹吃了人的骨灰,會不會學得跟人一樣,白天道貌岸然,晚上原形畢露。


    丁洋眨巴著眼睛,想要在黑漆漆的黑暗中看到些什麽。


    什麽也看不到。


    周圍的黑暗,黑得如同墨一樣。不但黑,還帶著一種細膩綿密的感覺,讓人無法看不透。


    丁洋撐動兩隻手。


    兩隻手被牢牢地綁在大腿兩側,連點掙紮的空間都沒有。


    丁洋奮力扭動身體,並沒有掙脫捆住身體的繩子,卻晃動了支起丁洋身體的木板,失去平衡帶著丁洋向後仰倒下去。


    仰倒的木板摔到地上,發出咣地一聲響。震得丁洋一陣發蒙。


    丁洋大口地喘著氣,左右擺動著腦袋。


    那一瞬間,丁洋感覺到了什麽。


    像是,附近多出了一個人。


    因為丁洋聽到了除了自已以外的,第二個喘息聲。急促、沉重,透露出緊張和不安。


    是打暈丁洋的那個家夥?


    丁洋屏住呼吸辨認著,不確定自己要怎麽辦。


    say句“哈嘍”打招呼?還是直接一句怒罵過去,警告他“老子上麵有人,識相的就他媽快點把老子放出去!”


    丁洋猶豫,出現在丁洋身邊的另一個喘息聲,隨即消失了。


    就像他出現時那樣,悄無聲息地。


    丁洋大口喘著氣,強迫自己冷靜,想出對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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