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大家夥雖然外表強悍無比,物理防禦強得恐怖,但駭客防禦卻十分單薄,也就是說,如果9s在一開始就按照2b的指示進行駭入,這場戰鬥也不會進行得如此狼狽。


    看著不斷喘息,白發在打鬥中散開的2b,9s心裏非常心痛。


    “對不起...我成了累贅。”


    慢慢將2b的白發從新捋順,9s低著頭,臉上一片黯淡。不過還沒等他內心中的愧疚發酵,一個強有力的擁抱便是讓他愣了神。


    “亂來的家夥,雖然我拚了命都會保護你,但是萬一你死了,你讓我...”


    2b的容顏重現出現在9s的視野中,透過目鏡射出來的目光絲毫沒有一絲責怪的意思,有的,隻是無限的後怕。


    “以後的戰鬥中,千萬要注意自己的安全,答應我,不管怎麽樣都不要死,好麽?”


    “嗯...”


    就在這時候,準備摘取機械核心的pod發出了疑問。


    “9s,你確定就直接這樣摘取核心,要不要對這大家夥的記憶探查下,說不定會有有用的信息。”


    原本有些曖昧的氣氛被pod打破,再度深深的看了一眼2b之後,9s上前幾步,重新和眼前的d級機械建立了聯係,並且入侵了它的記憶扇區。隨著記憶數據的讀取,9s的表情開始不斷變換。


    也許是注重戰鬥的緣故,機械生物中的記憶扇區數據很混亂,並且很多數據都殘缺不全。挑選了其中幾個部分進行讀取的9s,很快便是明白了抵抗軍們對於機械生物深惡痛絕的原因。


    殺戮,殺戮,還是殺戮,目前讀取到的記憶數據中,都是眼前這個大家夥對於人造人的殺戮行為。根據記憶數據,9s得知了這個大家夥的身份:它的編號為sidc0098,從誕生到現在已經超過了300年,在這漫長的歲月中,死在它手下的人造人早已不計其數。


    透過它的雙眼,9s真正明白了什麽叫做機械生物對人造人的屠殺。


    一把抓起眼前用機槍掃射自己的小家夥,然後如同捏泥人一般,連帶著人造人核心一起,將其捏爆,看著手裏的小東西連哀嚎都沒來得及發出,就化為一團占滿血肉和機油的金屬團後,它便是隨意的將之拋下,然後尋找著下一個不幸的獵物。


    又抓到了一個,或許是覺得直接捏爆沒意思,這一回它選擇了用雙臂上的高壓電對其進行摧殘。看著手裏冒著青煙,不斷掙紮呼號的人造人,它很快就覺得膩了,最後,還是選擇把手裏已經焦黑的義體一把捏爆,繼續尋找下一個獵物。


    這一次,它發現了又一個稍微有意思的方法。它發現人造人的義體如同草木一般脆弱,輕輕一扯就能夠扯下四肢,於是,它選擇把眼前的這個人造人四肢扯斷。看著四肢完全斷開,電線裸露在外軀幹不停的掙紮,它終於找到了一點樂趣。不過不一會,由於它的好奇心,不小心把對方的腦袋也扯下來了,終於,眼前的玩具又死掉了。


    ......


    無盡的殺戮記憶讓9s有一種想吐的感覺,不隻是透過記憶看到了人造人陣亡的悲哀,還因為從記憶之中感覺到的那份無所謂:對於這個大家夥來說,殺戮就和玩耍一般,是一件略帶命令性質,可是任性而為的事情。


    任性而為的...殺戮嗎?我們的戰友,就是被看成了一個個玩具,然後被隨意玩弄致死!


    隨著記憶數據的繼續讀取,9s總算是看到了一些另類的記憶。


    不知多久之前,這個大家夥曾經來到了淺海邊,然後嚐試著對著深海走去,一直讓海水淹沒了自己的胸口。它或許不明白海是什麽東西,但是在靜止了半天之後,慢慢遊過它身邊的魚還是吸引了它的注意力,當然,它也不明白魚是什麽東西。


    它慢慢張開自己的手,讓小魚停留在自己的手掌上,它沒有感覺,沒有心,隻是覺得眼前的這個東西和自己不一樣。


    不一樣...那就弄死吧。


    然後一陣猛烈的電流從它的四肢傳出來,將周圍的魚全部電死,看著死亡之後浮在海麵上的魚群,它終於覺得這些東西和自己有了相似的地方。從此之後的很長時間,它都會來到海邊重複這種無聊的的行為,下海,放電,讓魚變成和自己相似的東西。


    退出這段記憶之後,9s在感覺到荒誕的同時,也有一種深深的悲哀。


    因為到最後,這個大家夥不再下海放電了,因為這片區域的魚類都被它變成了“和自己一樣的東西”。並且失去了這種娛樂的大家夥,第一次在記憶中表達了一種難過的感覺。沒錯,這種沒有情感的戰鬥生物也會難過。


    終於,在9s幾乎放棄了記憶數據搜尋時,一段有用的數據終於被它讀取到了!


    因為數據殘損的關係,記憶很模糊,但是9s從僅有的畫麵中還是判斷出了記憶圖像中的人物——寄葉部隊!那是一個女性的寄葉部隊成員,白色的頭發和黑色的蓬蓬裙裝扮就和2b差不多,隻不過她背後背著的那一柄大劍因為戰鬥的關係已經破損不堪。


    被發現的女性似乎也受了重傷,並沒有選擇和眼前的大家夥戰鬥,而是捂著自己的胳膊,一瘸一拐的逃離了廢舊工場,而其逃離的方向正是不遠處的碼頭方向!


    這會不會就是11b前輩呢??


    退出記憶數據讀取之後的9s瞪大著雙眼,腦子裏飛速思考著這種可能性。


    “9s?”


    “2b...我從這個大家夥的記憶中,似乎發現了11b前輩的蹤跡。這是記憶數據,你查看下。”


    將9s傳輸過來的記憶數據讀取完畢之後,2b睜開了眼,點點頭。


    “沒錯,是11b,而且那個方向的話...”


    “碼頭!我們馬上去碼頭!”


    “9s...”


    “還活著的,根據記憶圖像,11前輩很可能還活著的!”


    摘取完機械核心的pod飛到了9s身邊,給出了2b沒有說出的答案。


    “經過分析,這段記憶圖像產生的時間應該在幾個月之前,也就是2b自爆之後的那段時間。從圖像中11b的行為判斷,其應該受了很嚴重的傷害,沒有得到及時的救治,義體會逐漸崩潰。最主要的是,直到現在,我的黑盒雷達中除了你們兩人的信號外,依舊沒有多餘的信號。所以,11b生還的可能性幾乎為零。”


    “怎麽會...”


    拍了拍呆立在原地的9s的肩膀,2b麵色有些暗淡的往前走去。


    “走吧,我們去碼頭看看,不管如何,都要把11b留下的信息帶給13d。”


    這種痛失戰友的悲哀,2b已經品嚐了太多次,而且她很清楚,眼前這一次,絕對不會是最後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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