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團公司,產品主要出口,聽上去就高大上。


    她家在公司有點股份,說得輕描淡寫,但一看就知道股份再少也少不到哪兒去。韓朝陽暗想別說我在你麵前是窮人,估計即將暴富的朝陽村村民跟她家一比都是窮光蛋。


    如假包換的大小姐,絕對是閑著沒事幹過來尋開心的。


    顧爺爺對於談對象這種事的觀念還停留在他那個年代,覺得小徒弟和小姑娘情投意合就可以。唐曉萱很清楚帥哥警察這個穿白襯衫的師傅不簡單,不僅不敢擺出哪怕一絲大小姐的架子,反而很禮貌很乖巧,給顧爺爺留下非常好的印象。


    “顧警長,怎麽放暑假了還有這麽多人?”


    “鎮川,理大是你轄區,你最熟,你給小唐介紹介紹。”小徒弟沒對象,大徒弟一樣沒對象,難得遇到一個如此漂亮又懂事的姑娘,顧國利覺得肥水不能流外人田,連大徒弟一起“推銷”,不管跟誰成都是好事。


    韓朝陽覺得跟這個不速之客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僅不吃醋,反而刻意放緩腳步。


    俞鎮川不無感激地看了他一眼,陪著唐曉萱並肩往食堂方向走去,邊走邊微笑著解釋道:“以前一放暑假就沒人,現在升學和就業壓力大,好多學生暑假不回家,有的住校備考,準備考研;有的輔修雙學位,好像理大的雙學位課程都安排在暑假上課;有的在市裏找單位實習鍛煉,還有學生在市裏打工,勤工儉學。”


    走進幽靜的校園,唐曉萱仿佛回到了學生時代,由衷地說:“理大這方麵做得挺好,不像我們學校,一放假就不讓住宿舍。”


    “也是這兩年剛開放的,以前不開放。”


    提起暑假期間住校,韓朝陽突然想起一件事,低聲道:“鎮川,以前租住了朝陽村的學生,主要是一些已經畢業的學生,有好幾個回來租床鋪住。用他們的話說,在學校吃得便宜實惠,住得安全。除了空間小點,其他各方麵都比外麵強。”


    這涉及到人口管理!


    俞鎮川大吃一驚,下意識問:“有這樣的事?”


    “這不是什麽新聞,好多大四學生最後一年沒什麽課,也沒打算畢業之後留在燕陽,覺得床位空著挺浪費,租出去還能補貼一下學費,就在網上打廣告出租。租金也不貴,就是一年的宿舍費,好像1600元,一次付清。”


    “宿舍一般4到6個床位,一人出租,肯定影響其他人,別的學生沒意見?”


    “我在群裏問過,他們說學弟學妹大多不排斥校友租住。按規定留守生要向學院申請,需要宿管中心批準,但暑假期間學校管得不是很嚴,很多學生沒按規定申請登記。雖然宿舍樓下麵都有刷卡電子門禁,但沒卡一樣能進,他們都是校友,都認識宿管,宿管也認識他們,不好意思攔。”


    這不是一件小事,顧國利回頭道:“鎮川,明天保衛處應該有人上班,你要找找保衛處。宿舍床位到底能不能出租我們管不著,但隻要住在學校裏就要備案登記,尤其已經畢業的學生必須去辦居住證。”


    “好的,明天開完會我就來。”


    唐曉萱覺得帥哥警察是沒事找事,禁不住說:“這樣不太好吧,人家剛畢業,市區房租那麽高,郊區房租也不便宜。如果一個月隻有三四千工資,房租就是一大筆花銷,住學校就是想省點,趕人家走不是讓人家多花錢麽。”


    “我們沒想過要趕誰走,我們隻要他們去辦外來人口備案登記。”


    “這跟趕人家走有什麽區別,韓朝陽,你有沒有同情心。”


    “小唐,這不是有沒有同情心的事,這是很嚴肅的外來人口管理。”


    顧國利停住腳步,耐心解釋道:“大學生素質都比較高,但也有極個別的大學生違法犯罪,朝陽前段時間就抓過一個,涉嫌持刀搶劫!如果我們視而不見,不把這個漏洞堵上,如果有涉嫌違法犯罪的大學生躲在學校裏,到時候怎麽找,怎麽抓?而且這隻是藏匿,如果他在學校裏繼續作案怎麽辦?”


    平時總煩派出所去查公司職員的身份證居住證,聽顧爺爺這麽一說,唐曉萱意識到外來人口管理是挺重要的。


    正一臉尷尬不知道該說點什麽,韓朝陽的手機響了。


    “師傅,萱萱,你們先進去,我接個電話。”


    “我們先進去,等會兒你自己點自己的。”


    “好咧。”


    目送眾人走進餐廳,韓朝陽摁下通話鍵,舉起手機問:“王廠長,您老有什麽事?”


    “兩件事,第一件事明天早上不是要去居委會升旗嗎,我們打算晚上再排練一下,7點準時開始,你一定要過來。”


    升旗儀式是大事,韓朝陽一口答應道:“好的,我吃完飯就過去。”


    老廠長已經到了沿河公園,一邊指揮老夥計們拉電線支點燈,一邊說道:“小韓,你記不記得有個臭小子總劃個皮筏在河裏電魚,老雷總算貓著他了。姓丘,叫丘誌民,家住在安北新村,今天在北邊電的,電了幾十斤,在他們小區門口吆喝著賣,他沒認出老雷,還說明天要來咱們這兒電。”


    對韓朝陽來說這是一件小事,對527廠的老爺子們而言這是一件大事!


    幾十歲了,被一個臭小子指著鼻子罵,奇恥大辱。而且為保護朝陽河的生態環境,老爺子們已經不在朝陽河釣魚了,豈能容忍那小子再劃皮筏過來電魚。


    不幫老爺子們出口氣,老爺子們以後就不會再提供線索。


    韓朝陽暗想不能不管,沉吟道:“王廠長,上次我們是沒準備,現在有了準備他隻要敢來肯定跑不掉,我這就給街道綜合執法大隊打電話,明天我們聯合行動,設了個埋伏,給他來個人贓俱獲。”


    “行,這事就交給你了,逮著之後一定要多罰點,不光要罰他的款,還要沒收他電魚的工具和皮筏!”


    “您老放心,我處罰不了他,綜合執法大隊可以。”


    “那就這麽說定了,你快點吃飯,吃完快點來。”


    ………


    與此同時,7.17專案組正召開第六次案情分析會。


    省廳刑警總隊副總隊長、市局刑警支隊支隊長、分局周局長、馮副局長等領導全來了,席洪波指著白黑板上剛貼上的紀兆君的照片,不無激動地匯報道:“紀兆君反應的情況,驗證了我們之前關於張秋燕生前被拷打逼問的推測。現在基本可確認喬顯宏夫婦手裏有一筆巨款,這筆錢足以在市中心買一套房子,幾乎可以肯定凶手是衝著這筆錢來的。”


    “洪波同誌,喬顯宏失蹤失聯,我們都找不到,凶手想找到他更難,他們殺害唯一知情的張秋燕豈不是搬石頭砸自己腳?”


    “報告範總,如果凶手已經拿到錢了呢?”


    “張秋燕經受不住折磨或為了孩子,供出了錢的下落?”


    “也可能供出了喬顯宏的下落。”


    範副總隊長點上支煙,微皺著眉頭說:“想找到凶手看來要從這筆巨款上著手,現在的問題是這筆巨款是怎麽到喬顯宏夫婦手裏的,隻要搞清楚這些就能順藤摸瓜查到凶手身份,隻要能夠落實凶手身份就能組織力量抓捕。”


    “報告範總,我們也是這麽認為的。”


    席洪波回到會議桌前,繼續匯報道:“現在有兩個方向,順著這兩個方向追查肯定能查出蛛絲馬跡,第一方向是喬顯宏裝修過的那些房子,我們懷疑那筆巨款是他在裝修時無意中發現的,天降巨款,欣喜若狂,想占為己有,結果成了他老婆孩子的催命符。


    第二個方向是曾租住在他家的外來人員,他家共用7間平房可供出租,並且建成之後一直租給人家住,但在喬顯宏失蹤失聯前兩個月,突然借口翻修不租了,讓租住在他家的房客搬走。他失蹤失聯之後張秋燕又以丈夫不在家,怕人說閑話為借口不出租,村裏丈夫不在家妻子把房子租出去的多了,有錢不賺這是一個重大疑點。”


    馮副局長補充道:“這筆巨款不管是在喬顯宏裝修過的房子裏發現的,還是在他租給人家的房子裏發現的,之後發生的一切都表明這筆巨款本身就有問題,我們可以斷定案中有案!”


    “到底是毒資還是其它違法犯罪所得的贓款,現在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來。當務之急是找到人,不管案中案到底是什麽案,我們要緊抓戰機一鼓作氣給他們來個由人到案。”


    “是!”


    “行動吧,我手機24小時開機,如果需要省廳協調,可以直接給我打電話。”


    “謝謝王總支持。”


    ……


    搞了幾天,投入那麽多警力,花掉那麽多經費,總算有了點眉目。


    周局雖然算不上如釋重負,但也稍稍鬆下口氣,送走範副總隊長等領導和專家,走到車邊問:“老馮,這條線索誰查到的?”


    “花園街派出所民警韓朝陽,就是杜局前不久幫老顧收的那個徒弟。”


    “原來是最帥警察,哈哈哈,這小子,不聲不響又放一顆衛星!不得不承認,老杜看人還是有眼光的,用慧眼識珠來形容不為過。”


    周局想了想,又說道:“這小子先是抓獲一個潛逃多年的殺人犯,緊接著又稀裏糊塗變成最帥警察,是個好苗子,也正因為是好苗子更要好好鍛煉好好培養,不能拔苗助長。再說為刑偵部門提供線索本來就是社區民警的工作,所以7.17案破獲之後不要搞什麽錦上添花,不能讓他翹尾巴,不能讓他飄飄然。”


    照理說提供這麽重要的線索,案件破獲之後是要評功評獎的,至少一個嘉獎跑不掉。


    局長說不要搞什麽錦上添花,就意味著將來的評功評獎名單裏沒小夥子了。


    在別人看來這對小夥子似乎不公平,但在馮局看來對小夥子絕對是一件好事,全分局那麽多民警又有幾個能被局長記得名字,能在局長這兒掛上號的。更何況壓壓是為他好,他風頭正勁,又那麽年輕,不壓壓真可能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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