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跟老孫在一起,蘇宣就會感覺到發自內心的寧靜,不知道是心理原因還是像老孫這種得道的高人都有這種能力,有老孫在的時候蘇宣就感覺心裏麵有底氣,不管做什麽事情都不用擔心身後,如今終於見到了老孫,當然是喜不自勝,老孫再這個村子裏一個多月的時間,外麵的青草已經長出了地麵,霸水旁邊的柳枝已經抽出了嫩芽,終於將瘧疾降服,老孫也是有很多話想要跟蘇宣說。


    蘇宣忘記了起碼一個時辰的勞累,跟老孫再屋裏麵仿佛有說不完的話,不時就有哈哈大笑的聲音從屋子裏麵傳出來,莊戶人家讓給老孫的這個院子還不錯,既然蘇宣來了,馬老三他們自然的就擔任起了守衛的工作,依澗站在院子裏麵向蘇宣和老孫說話的房間看去,但是卻什麽都看不到,想要進去,卻被站在門口的馬老三攔住了,自家侯爺和孫神仙在裏麵正談的開心呢,馬老師那當然不會讓不相幹的人進去,蘇一是自家人,不算是外人,如果不是依澗比他們還先住在這裏的話,馬老三甚至都想把依澗趕出去。


    來的時候蘇宣就跟馬老三他們說的清清楚楚,聽到有人可能想要行刺老孫,馬老三他們都是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一個個派車胸脯保證不管來的是誰,都一定會保證孫神仙安然無恙,還算這群王八蛋有點良心,發誓保護老孫不會傷到一根毛發的時候,還知道順便把自家的侯爺給帶上,不讓自家侯爺孤身一人去麵對凶殘的刺客,如今到了地方自然要提起十二分的精神,不會讓任何不確定的人接近孫神仙,以及被正好帶上的蘇宣。


    院子裏麵突然多出了很多一眼看上去就十分凶悍的大旱,依澗這樣的普通女子自然會覺得不自在,知道馬老三他們都是聽命蘇宣的,而蘇宣很顯然是孫道長的朋友,依澗才沒有那麽害怕,隻是對能讓這麽多凶悍的家夥唯命是從的蘇宣覺得很好奇,目光一閃一閃的,依澗記得如果自己沒有聽錯的話,那些人都在喊蘇宣侯爺,一個女侯爺,當然會讓人很自然的想要探究一下。


    蘇一從外麵打水回來之後就看到了依澗一副想要進去那個屋子聽聽裏麵到底在講什麽的樣子,眉頭皺了一下,直接就把手裏麵的水桶塞進了依澗的手裏,木質的水桶是成年人用的,加上扁擔一個拉回就能弄回來兩桶水,蘇一年紀還小,身子在同齡人裏麵又不算最結實的,一次隻能從遠處的古井裏麵打回來一桶水,兩隻手一起拎著才不會那麽吃勁,依澗雖然比蘇一年長幾歲,但終究是個女子,再加上亭亭嫋嫋的樣子看上去就不會有什麽力氣,突然手裏麵塞進來一個沉重的水桶,為了避免桶裏麵的水灑出來,水桶掉落在地上,雙手連忙用力,身子一個踉蹌向前走了幾步,才堪堪將手裏麵的水桶拎穩,即便這樣,還是被桶邊撒出來的水弄濕了衣衫。


    “將水拎進拆房裏麵,那口大缸已經空了好幾天了,現在這麽多人等著吃水呢,不幹淨把那口大缸弄滿站在這裏等什麽呢?侯爺和孫神仙談話是你能夠看的麽?”


    蘇一一臉的厭煩,不知道為什麽,自大看到依澗第一眼的時候就覺得這個原本長得很好看的姐姐很討厭,討厭的原因蘇一也說不上來,隻是一看到依澗就會心生厭煩,這個村子裏麵的所有人都在自食其力,那些吃了孫神仙的藥明明隻好了一半的莊稼漢子都要咬著牙下地,認為既然自己身上的病孫神仙能治好,就不能耽誤春耕的時間,現在天色雖然還不適合播種,但也就是這兩天的事情,趁著這段時間把土地翻一遍,今年興許也能有個好收成。


    春耕是大事,對於他們來水春耕更是關乎一家老小性命的事情,不能不嚴肅對待,即便是老孫也說不出什麽,隻是一再囑咐他們要量力而行,蘇一很喜歡看那些在翻土地的莊戶,因為他們都有自己的事情在幹,蘇一認為有事情做就是一種幸福,但是很明顯依澗卻不這麽認為,以為村裏的老太爺做出早就把依澗家裏的地分給其他人,依澗隻要坐等收成就行了,所以依澗甚至連去地頭看一眼的興趣都沒有,整天無所事事的到處閑逛,一點都不像一個莊稼人,穿的衣服雖然普通,但是卻跟侯爺一樣愛幹淨,侯爺那是什麽人,依澗又是什麽人,兩者之間能有可比性麽?


    而且就算是侯爺那麽尊貴的人都經常事事親為,家裏的廚娘的手藝都是侯爺手把手教導出來的,滿長安都找不出做飯能比自家還要好吃的廚子了,連自家的廚娘都這麽厲害了,更不要說是侯爺的廚藝了,反正蘇一就隻能想一想,自己是沒那個口福就是了,但是依澗呢?不要說生火做飯了,就連掃地這種簡單的事情都做不好,剛開始依澗搶著做飯的時候蘇一還沒有什麽感覺,但是吃飯了依澗做的飯食之後,蘇一在今後的日子裏就沒有讓依澗碰過廚房,依澗也樂得如此,蘇一認為自己之所以討厭依澗就是因為依澗明明是一個普通人,卻非要做出一副比自家侯爺還要金貴的樣子,讓人看著就感覺不舒服。


    被蘇一弄得灑了一身的水,依澗對蘇一粗魯的態度也不生氣,向蘇一漏出一個笑眯眯的表情,就拎著水桶吃力的一點點向柴房的方向走去,幾步的距離就憋得滿臉通紅,鼻尖有了汗珠,身子顫顫巍巍的好像下一刻手裏麵的誰懂就會脫手而出,馬老三帶來的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上千從依澗的手裏麵接過了水桶,不滿的看來站在原地對依澗不管不顧的蘇一一眼,認為蘇一就是純粹在欺負善良的依澗,索性自己代替依澗將水送到了柴房,院子本來就不大,這麽一會他們就把這個院子摸得清清楚楚,自然之道柴房的為位置在哪裏。


    馬老三嘿嘿怪笑這走到蘇一的身後一把就摟住了蘇一的肩膀,一臉猥瑣的靠近蘇一說道。“小子,在家裏的時候什麽事情你都搶著做,侯爺跟我提過了好幾次,認為你小子不錯,等到侯爺的書院建成了之後就準備讓你當第一批學生,嘿嘿,孫神仙和侯爺的學生,說出去我老馬羨慕的都流口水,隻可惜自己這輩子是沒有這種好運氣了,隻等著看我老馬的兒子有沒有這個福氣,怎麽一到外麵就原形畢露了,那樣嬌滴滴的小娘子你也忍得下狠心的欺負,我聽到人家的老公死的早,你不是看上了人家了吧?嗯!雖然人家比你這小子大上了一點,但是人家的相貌不錯,你以後跟著侯爺做學問,身份也不是這種普通的小娘子能比的,要是你真有這個心思的話,還真的不算難,要不我幫你問問侯爺,讓她做主把這個小娘子許給你得了。”


    蘇一到蘇六在蘇家就沒有人把他們當奴隸看待,隻有在麵對自己人的時候馬老三才會如此,什麽話都敢往外說,蘇一小小的年紀,自然是被馬老三兩句話就說了個麵紅耳赤,憤怒的掙脫開馬老三的臂膀,擔心吵到房間裏麵談話的蘇宣和孫道長,壓低聲音,臉色漲紅的說道。


    “馬叔,你不要亂說,我眼睛瞎了才會看上她,什麽都不會做,就算是做飯弄出來的東西都跟毒藥一樣,除了長得還算是過去的之外什麽優點都沒有,娶回家還不跟娶回一個祖宗一樣,我才沒有那麽傻呢,侯爺心善,對我們這麽好,讓我們知道了當人的滋味,我要是討老婆,自然要討一個賢惠能幹的,我在家能當家做主說一不二的那種,這種女人就是侯爺空中的花瓶,弄回家了什麽用都沒有,我才不幹呢。”


    馬老三向蘇一翹起了一個大拇指,讚歎道。


    “有誌氣,馬叔以後會幫你留意你說的好丫頭的,就知道咱們蘇家出來的不可能看上一個寡婦,不過一個大男人欺負一個小寡婦總歸是不好看,侯爺這幾天就住在這裏,人是孫神仙救回來的,就算是看在孫神仙的麵子上,你也不應該欺負人家,蘇家不欺負普通人,這是侯爺立下的規矩,明白了麽?”


    看著蘇一點頭,說自己明白了之後,馬老三才哈哈大笑著讓蘇一趕緊滾蛋,讓蘇一趕緊做出點好吃的來,來得及,家裏的廚娘沒有帶過來,所以就全靠蘇一的了,還好蘇一在蘇家特被勤快,隻要不急什麽事情看到了都會幫一下,廚娘的手藝蘇一也學到了幾成,所以一大群人現在就指著蘇一弄出點好吃的來了。


    等到蘇一勤快的應了一聲跑向廚房,馬老三笑著搖了搖頭,一個奴隸出身的小子,現在也就才十五歲,就開始琢磨著娶媳婦了,這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才有的資格,馬老三不由得想起了自己十五歲的時候,那時候家裏窮的沒飯吃,十五歲自己就扛著刀開始拚命,哪裏有資格想媳婦。


    想到這裏,馬老三就對自己選擇跟著蘇宣的覺得英明無比,在蘇家一個奴隸小子過得日子都是吃飽穿暖想媳婦的日子,世上還能有比蘇家更好的地方麽?


    想到這裏,馬老三得意的背著手在院子裏麵閑逛,將所有自己認為可疑的地方都派人看守,防止有人半夜的時候翻牆進來,要是嚇到裏麵的兩位貴人那可就是萬死莫贖了。


    在屋子裏,老孫一點一滴的跟蘇宣介紹了那些病患在服下了自己鑽研出來的藥方之後身體的變化,說道性質好的時候,還將藥方拿出來給蘇宣看一看,蘇宣哪裏懂得這個,除了幾味大眾藥材之外,其他的根本就是聽都沒聽過,但是這並不妨礙蘇宣一臉震驚的欣賞老孫的藥方,欣賞完之後折疊整齊了,就很自然的放進了自己的口袋裏麵,孫道長寫下的第一張治療瘧疾的藥方,收藏價值十足,更是具有醫學上跨裏程碑的意義,這要收好了,以後鐵定是萬金不換的傳家寶。


    對於蘇宣的舉動老孫早就習慣了,他也不知道蘇宣為什麽對自己寫的東西這麽有興趣,不過也不在意,蘇宣喜歡就送給蘇宣好了,自己寫一張藥方也花費不了多長時間。


    老孫的神色突然有些尷尬,輕咳了一聲,猶豫了一會才對蘇宣說道。


    “丫頭,老道知道自己之所以能夠成功的治療瘧疾,完全是因為你這個丫頭用青蒿點醒了老道,否則老道這輩子也想不出用青蒿做主藥的藥方,老道想要將這個藥方散布天下,讓更多的人知道如何治療瘧疾……你看?”


    藥方雖然是自己寫的,但是用青蒿治療瘧疾卻是蘇宣教給自己的,老道認為蘇宣才是治好瘧疾最重要的原因,如果蘇宣不同意的話,推行這個藥方就無從談起,明知道自己代替蘇宣做出這個舉動不合適,但是要是讓老孫親眼看著其他人明明有治療瘧疾的良方卻不知道,忍受痛苦,簡直比殺了老孫還要難受。


    “青蒿?什麽青蒿?孫道長您真乃醫道聖手,竟然會想出用青蒿來治療瘧疾,蘇宣實在是敬佩不已,您想出來的方子,您就是想要弄得滿大唐人人手一份也是您的事情,幹嘛問我這個對醫術一竅不通的家夥,您想要把治療瘧疾的方法散布開來,沒的說,蘇家一定鼎力相助。”


    頓了頓,蘇宣壓低聲音對老孫說道,“我的道長啊,您想出來的藥方裏麵有我的原因,這件事以後就不要再提了,這個藥方就是您智慧的結晶,其他人誰想要搶我跟誰急,也隻有您老人家才能想出來如此神奇的方法,程伯伯和牛伯伯已經不止一次的來信提醒我最近一段時間要低調再低調,說一個女娃娃不要在朝堂權利的傾軋中深入,實在是太危險了,我是深以為然,就等著封地建好了之後帶著全家離開長安,順便幫您建一個書院,您要是在治療瘧疾的方法上提到了,那就是在害我,千萬要記得,這個方法就是您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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