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兄弟,你看,他們上來了。”童百熊指著城樓方向說道。天才大亮,東方不敗就驅使著日月神教的武士們在林子裏麵迅速奔跑,自己和童百熊則找了一個能看得見何家堡的山丘。果不出東方不敗所料,煙塵飛起過後,沒有多久,五嶽劍派的人來到了堡牆之上,遠遠眺望,臉上神色慌張,看的兩人差些憋不住笑意。


    “拖著吧。能拖多久拖多久,隻要今天拖過去。咱們就往回撤。”東方不敗看了看周圍,“這地方不錯,就咱能看得見他們,他們看不見咱。”


    “這麽一塊好地方,何家沒有安排什麽暗哨伏兵,難怪會被田旗主兩番攻略,損失慘重,最後淪為他人屬下。”童百熊摸了摸胡子,“何元圖還是軍中出身,竟然會犯下這麽大的錯誤,難怪當年會被藍玉給踢出軍營。”


    “何元圖這個人,本事還是有的,他被藍玉踢出軍營過後沒過多久,藍玉的案子就犯了。多少風光的大將都被卷入其中,就是出來了也被扒掉了三層皮,可唯獨就何元圖,安然無恙。”東方不敗死死地盯著堡牆上的那個偉岸身影,眼中透露出來的全是滔天的恨意,“這種人,會這麽大意?隻是咱們這裏是江湖,不是朝廷,何家又沒有幾個像樣的高手,人要是安排少了不夠一個高手殺的,要是安排多了,何家的生意還做不做?”


    “昨天何家死了那麽多人,光是撫恤就得掏空何家積攢下來的家底兒,從此晉南再無何家堡。”童百熊唏噓一陣, “是不是計劃下經略晉南的事情?河中可是南接中州,西鄰秦川的要地,要是拿到手上,建功立業指日可待…”東方不敗搖了搖頭,童百熊疑惑著問道:“怎麽?東方兄弟以為有什麽不妥?”


    “你以為周不疑會給我們這個機會?” 東方不敗闔上了雙目。轉過身來,“直接拿銀子支援,周不疑不會那麽蠢,南邊的商路,何家沒有那個實力去借。惟一可能的,就是華山派那份開中的份額,要是周不疑氣度足夠,說不得現在已經交給了何家了”


    “開中鹽運?不會吧。那可是一大塊肥肉,”童百熊難以置信,這開中鹽運之法。是當年太祖高皇帝為解決邊地糧餉輸送承沿襲宋元遺法創製。吸引商人運糧到邊防﹐充實邊境軍糧儲備。根據裏程遠近﹐一至五石糧食可向政府換取一小引(二百斤)鹽引。此例以後隨形勢變化﹑米價高低而不斷有所變動。


    不少小商小販,自然是承接不起,且不說運送成本是否能與所得相抵,就是沿途的關卡還有上下官吏將帥的吃拿卡要,他們也無從應付。可對於華山派、何家堡這些雄霸一方、根基深厚的地主豪強而言,卻是大發橫財的大好機會。


    “周不疑舍得麽?華山派每年從開中鹽運之中所得之巨,那可是金山銀海一般,就這麽白白送給何家堡?就是周不疑舍得,華山派的那群老頭子們也舍得?”童百熊追問道。他不信,別說他不信,誰聽了這個消息都不會相信。這可不是一點半點兒,是足以讓人大富大貴百餘年的財富。


    “區區銀兩。換來的是晉南要津,值得了。何況…”東方不敗悠悠地說道:“華山而今還需要開中鹽運來獲取錢糧麽?”


    ***


    與此同時,朔方重鎮大同府轄下的渾源州境內的那座坐鎮北方億萬載的險峻山峰,已經不複往日的寧靜祥和。瑰麗的佛寺在大火中漸漸變成了焦炭,不知用多少工匠,用了幾多辰光耗盡了了多少百姓財帛雕刻修築的佛像壁畫在日月神教弟子們的手上變成了一塊塊碎裂的石板。珍藏在見性峰中的無數金銀財帛、佛門大德高僧所書寫的珍貴手劄,也被日月神教的弟子們搬運下山,打包裝車。


    “教主,這次神教的收獲,遠超以往,這是咱們神教第一次滅掉五嶽劍派裏的一派。從此五嶽劍派,恐怕就要改名叫做四嶽劍派了。下次就是三嶽劍派,兩嶽、西嶽,直到把這塊神教中興的絆腳石也搬開。”向問天大喜過望,數十年來,日月神教和五嶽劍派的爭鬥雖然互有勝負,但是滅掉五嶽劍派裏麵五嶽一級的大派,這還是頭一回。


    雖然恒山派是五嶽之中最弱的一嶽,可這個意義卻不同,能滅掉第一家就能滅掉第二家、第三家、第四家,直至最後將五嶽劍派完全滅絕。然後,就是昆侖、崆峒、峨眉,甚至是武當、少林。一統江湖過後,朱家的皇位,也就該換個人來坐了


    “向兄弟,這還隻是恒山派。恒山力弱,曆來與我神教爭鋒,靠的都是嵩山、華山、泰山、衡山四派的鼎力相助,或者說的更直白些,都是因為旁邊有個強大得讓神教都忌憚幾分的華山派。多少次神教都快要滅了恒山,可就是因為華山派的及時趕來,這才每每作罷。這次華山派自己內訌,元氣大喪,加上東方兄弟應對得法。將五嶽劍派的援軍拖住,才給了咱們這個機會。”任我行放下了手上的經卷,要是被明心師太看見,一定能認出來這就是恒山祖師曉風師太傳下來的掌門信物。


    “教主提拔東方兄弟,果然是慧眼識英。屬下糊塗,當時竟然還對教主提拔東方兄弟頗有微詞,還請教主恕罪。”向問天盡管心裏還是對東方不敗幸進不滿,可東方不敗的功勞卻不是他一句話就能抹殺的,也隻能是暫緩一步,日後找的什麽機會再去收拾東方不敗。向問天心裏莫名地閃出來了一個念頭,他自己都被這個念頭給嚇了一跳,可這個念頭從此牢牢地紮在他的心裏,“一定不能讓東方不敗升上去,不然…依舊還有我們這些明教之後的位置麽?”


    “向兄弟何罪之有?火線提拔東方不敗,本來就是壞了神教這麽多年來的規矩,你有意見,純屬正常,就是本座也不敢相信,居然東方不敗能做的這麽好。”任我行從懷中掏出來一張疾報,“不過東方不敗也太大膽了些,原本隻是讓他留在蔡家鋪留守,可他居然違反令旨率人攻打何家堡,損失還這麽大。好幾位長老都對他意見連連,這次本座也保不住他了。”


    “教主。”秦長老窺見任我行對元老們的幾分憤懣不平趕緊過來岔開話題,“讓弟兄們收拾收拾趕緊趕路吧。照屬下看,東方兄弟撐不得多久,這種障眼法,瞞不住華山那周姓小兒多久,就算是…”忽然任我行一擺手,止住了秦長老的話頭。


    “嗯。”任我行給旁邊陪侍的日月神教武士們使了個眼色,武士們明白教主有要緊事跟長老商議,領命離開。沒過一會兒,人都走光了,唯獨隻留下了任我行和幾個長老留在原地。


    “放心,周不疑不會看穿的,看穿了也不會說。這位公子哥兒,可比他師父要心狠手辣得多。”任我行也不看著秦長老,喃喃自語道。然後忽然好像想起來了個什麽,“不過也的確是該趕緊趕回去,不然咱們的周大掌門可就壓不下來明心那老虔婆,就是可以攔住明心那老虔婆,嵩山派的左冷禪也不會讓他繼續糊塗下去。你們說可笑不可笑?就眼下這個情形,居然還內鬥不休?那群偽君子,也就這些本事了。要能把這上麵的心思,有一半用到和神教爭鬥上,那神教的麻煩可就大了去了。”


    ***


    城頭上,五嶽劍派的幾位前輩宿老不住在牆頭上走過來走過去,臉色鐵青,一見就是心情煩悶,心裏麵不知道有多著急。


    “幾位師叔師伯,何須如此?要是實在等不過,師侄願意去試探試探,不是師侄說,都五六個時辰了,要是任我行真的來了的話,早就衝過來邀戰,還會拖這麽久?”左冷禪被宋二先生、玉璿道長繞得眼暈,忍不住了說道。


    “萬一有陷阱呢?”周不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嚐了嚐,覺得有些濃了。想要換一壺,可想起來這是何家堡,也就將就著喝了。又喝了一口覺得還是濃了些,看見身旁的爐子正好燒著一壺水。提起來試了試水溫,覺得有些不夠,雙手往銅壺上一撮,水一瞬間就沸騰了。周不疑滿意的點了點頭,往茶壺裏麵添了點兒水,嚐了嚐覺得濃淡正合適,這才一口將杯中的茶水吞下。


    “陷阱?周師兄,哈哈哈。”左冷禪好像聽見了什麽笑話一樣,“任我行那莽夫會設置什麽陷阱?再說了就算有陷阱又怎麽樣?以你我的功夫,什麽陷阱能攔得住?”


    “那你去吧。放心,到時候萬一出事了,周某會記得左師弟的貢獻,把你運回嵩山。訃告怎麽寫呢?”周不疑自顧自的說道,也不管左冷禪臉色已經黑得跟鍋底灰一樣了,“對了,這麽寫。左師弟你聽聽,看你滿意不滿意啊。咳咳”(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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