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兒子遠去的身影,何成梁擰了擰自己的眉心,“要是我們何家也有華山派那麽強大的根基,就是爹沒了,也不會落入這等窘境。還要逼迫兒孫千裏跋涉。哎…”


    正當何家父子兄弟為何家堡的未來殫精竭慮的時候,華山派眾人下榻的那個院子卻進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回來了?”坐在房裏端著一杯茶水品味的周不疑輕聲問道:“事情辦完了?”


    “啟稟掌門師兄,辦完了。”進來那人扯掉了麵巾,竟然是封不平?“田度鳴,死了。隻是他那幾個走狗投入了左冷禪的麾下,看樣子功夫也算是不錯了,怕是會對我華山派的大業有所妨礙。”


    “就那幾個嘍囉算不得什麽,隻要田度鳴死了,嵩山派就拉不上蛇島的那條線。隻要蛇島不插手,就算嵩山派拉攏了多少的江湖遊俠對我華山而言也沒有什麽大礙。”周不疑聽了好像不覺得這個消息有多麽驚人,依舊穩穩地端著茶杯,“嵩山派而今羽翼豐滿,多幾個高手,少幾個高手,都不算什麽大事。唯一擔憂的就是左冷禪找到什麽別的大派以為奧援,那就麻煩了。”


    聽到這裏,封不平知道沒有自己插嘴的餘地,閉上嘴站在一邊靜靜聽著。


    “你先去休息吧。”周不疑思慮了許久,好像這時候才想起封不平站在一邊,招呼著讓封不平回房間休息。隻不過好像他老人家忘記了,之前何家安排華山派眾人居所房間的時候,封不平被他老人家派去狙殺田度鳴,又會有什麽安排?哪裏來的房間可以回?感到封不平還沒有離開,周不疑似乎想到了什麽,笑了笑,拍了兩下手。嶽不群從門外走進來,領著封不平去房間中休息。


    “左師弟。你還是好好做你的嵩山堂堂主。五嶽掌門,周某要定了”嶽不群封不平離開過後,周不疑自言自語道。


    “哚、哚、哚。”院門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誰啊?”剛把封不平安頓好的嶽不群跑到門口問道。


    “何成梁求見華山周掌門。”門外傳來一個略帶了幾分滄桑的聲音,聽起來似乎真的就是何成梁。


    “何堡主?”嶽不群看了一眼周不疑,周不疑點了點頭。要一統五嶽,是像原來左冷禪那般霸道鯨吞,還是暗暗蠶食,周不疑目前還沒有想好。不過拉攏地方豪強這門功夫怎麽著都是該做的,盡管何家搞不好眼瞧著就要中落了,可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至少有兩個榜上有名的子弟。在科場詞臣日漸勢大的今後,不管何家會不會被那些地方官員衛所軍將難為,日後三晉豪強的榜單上定然不會少了何家的名字。


    嶽不群打開了院門,門外站著的確是何成梁,“何堡主稍待,敝派掌門這就出來。”


    “是成梁叨擾了。”何成梁抱拳,語氣中充滿了歉意,仔細一瞧,頭上的白發又多了不少。畢竟是六十多歲的老人了,精力也不如何充沛,話語之中怎麽聽怎麽覺得有那麽幾分無力。


    嶽不群被嚇了一跳,這還是以前那個意氣風發的何家大爺麽?莫不是別人假裝的?仔細瞧了瞧。沒有瞧見有帶了人皮麵具的接縫,滿腹疑惑正想要問點什麽,這時候周不疑打點妥當走出了房間。


    周不疑一邊將何成梁引進屋中,一邊讓嶽不群衝泡從關中帶來的紫陽毛尖。他實在是喝厭了油粥一般的團茶,特意找人製了這炒青散茶。就算是不少師弟說自己喝這等茶水有**份也顧不得,他不餓。他要喝的是茶,不是喝粥。


    “周掌門平日竟然過得如此清苦,實在是讓何某汗顏。”見著地位崇高的華山掌門竟然用的是炒青的茶葉,何成梁不僅為自己飲茶時對團茶作料的挑揀感到汗顏。想起自己有求於人,何成梁道:“何某這邊還有不少太宗皇帝當年賜給家父的大小龍團茶餅,要是周掌門不嫌棄,到時候帶幾塊回去?”


    嶽不群正要說個什麽,卻見周不疑給自己使了一個眼色,隻能緘口不言。


    “那就多謝何堡主了。”周不疑端起茶盞道了聲謝,“不知何堡主深夜前來有何要事?若不是何老太爺的喪事有什麽需要我華山派出力的?還是魔教又有個什麽動作?”


    何成梁搖了搖頭,說道:“家父喪葬之事,何某已然打點妥帖,魔教大軍集結太原,一兩日也是來不了的。隻是何某家中有一位子弟,是在下那可憐的三弟留下來的惟一骨血,叫做何誌明,從小就喜好槍棒拳腳。可惜未遇名師,成就有限,今天聽見華山派各位英雄好漢到了,在何某那裏哭求不止,非要讓何某給周掌門說說,看能不能拜入華山門下。這不?何某就到這兒來了。若是周掌門願意,還希望周掌門去看看那孩子的根骨,看能不能算得上練武的苗子。要真能有幸拜入華山門下,那真是我何家無上的榮耀。”


    周不疑聽著,手上的茶盞忽的一顫,差些沒有掉在地上,虧得他手穩,手上真氣一轉,茶盞穩穩地握在了手中。在將茶盞中的茶水往嘴中傾倒的同時,周不疑心中暗暗打量,“何成梁這是什麽意思?脫晉入陝?沒這道理,按規矩我華山派也不能染指何家堡,這他們也應當知道。莫不是五嶽並派的事情被他們打探到了?更不會,這事情也就是我心裏的一個念頭,也沒有布告天下,應當沒有外人能知道,要是泄露了消息,其他四派早就該上山興師問罪了。究竟何成梁是怎麽一個意思?”


    見著周不疑靜默不語,何成梁以為是自己誠意不足,又加了一句:“聽聞進來華山派用度緊張,我何家在長安縣的那一家鋪麵,願意充作拜師之資。就請周掌門移玉趾去看個一二,若當真不成,何某決不強求。如何?”


    “何家堡也是三晉大派,何老太爺拳、劍、弓三絕,尋常子弟終身受用不盡。這位何家的少公子為何一定要拜入我華山門下?”看見掌門師兄作難,嶽不群忍不住把這句周不疑想說,可又不方便說的話說了出來。也是而今的嶽不群年輕,換做笑傲江湖中的嶽不群,想來無論如何都不會把這句話這樣直白的問出口吧。


    “嶽師弟!”周不疑眉頭一皺,他實在是沒有想到,嶽不群竟然問出來了這句話。這句話如何能夠問得出口?況且就是問出來了,人家就能說實話麽?這嶽不群平日裏挺機靈的,日後還能獨身執掌華山二十多年,維護華山不被大派吞噬。怎麽現在竟然這樣魯莽?


    “周掌門不必動怒,嶽先生的疑問,也是合乎情理。”何成梁苦笑連連,“隻是家父在世時,就已決意要何家子弟科舉入仕,雖然家中弟子不願,可家父不傳三絕精妙,我等也無可奈何。何況以華山武學之高深精妙,就是三絕精妙尚在,怕也遠遠不如。誌明他從小立誌要行走江湖、行俠仗義,華山派高門大派,想來也不多這麽一位弟子。還請周掌門看在家父為正道大業慘死的份兒上,就收下誌明吧。”


    “這…”周不疑不知道如何是好,何成梁為了胞弟之子,不顧自己一個甲子的高齡,在自己麵前苦苦哀求,要不應下,那就是自己不通情理了。可要是應下了,五嶽劍派的義氣可就…(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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