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入秋了,武當山下官道旁的樹木都已經有了幾分蕭瑟的感覺,一行人騎著馬,趕著馬車從均州方向走了過來。


    “嘿,時老三,買賣來了。”官道旁邊有一家酒店,看起來不是很大,卻極幹淨。門外幌子下麵有一個漢子,看見有人過來了,連忙往店內招呼著。這是從店內走出來一人,瞧了瞧,不屑的說道:“黃老七,你時爺可不好那口。”


    黃老七哭笑不得的說道:“咱倆到底是誰色啊?我是讓你看看那車轍子印!”時老三這才注意到馬車的車輪在地上留下了深深地車轍印,這意味著什麽,時老三和黃老七心裏頭都很清楚。


    “幹了!”說完這句話,時老三自顧自的走進了酒店的後麵。黃老七心領神會,明白時老三的意思了。


    “周大哥,還有十五裏就要進入武當山的地界了。”回到了武當山,發現魔教大軍還沒有來到,靈霄的心情也好上了許多,多了不少的笑容,靈霄騎在馬上,笑吟吟的說道。


    “那邊有個酒肆,靈霄妹子,咱們先在那兒歇歇。”周不疑瞧見遠處的那個酒肆,指著那邊說道。


    “酒肆?哪兒啊?”靈霄順著周不疑所指的方向看了過去,哪知道靈霄的臉刷一下的白了:“那不是我們武當的人。”


    “姐姐這話說的,那隻是一家路邊的酒肆,又不是你們武當的產業,店主人怎麽會是武當的人。”韓月兒好不容抓住了機會,咯咯的笑道。


    周不疑心中一凜,他也是跟著師父打理過一段時間華山派產業的。他知道,像這種在大派周邊做小生意的,托庇於大派門下,必然都有一個特殊的印記,若有敵來,那印記也都會被扯下,這是為了像外出歸來的弟子們預警,免得他們落入敵人的陷阱。靈霄必定是發現了什麽。


    “來的定不是魔教的妖人”周不疑安慰道。“算著日子,他們現在應該才到河南境內,要是少林寺願意出手的話,魔教大軍是過不得河南的。”


    靈霄聽得周不疑這麽說,心裏盤算了一下,算了算日子。還真如周不疑所說的那樣,魔教大軍就是急速,現在也到不了武當山,心中一塊大石落地,疑問又起:“那這些人?”靈霄忽而大怒:“現在就連這群江湖上的下九流也趕來招惹武當了。”


    靈霄不是笨人,她知道,這等大派鬥爭,最後無論誰勝誰負,總有一方要元氣大傷。魔教贏了,這些江湖下九流本就是魔教的附庸,跟著魔教搖旗呐喊,要是哄得主人開心了,扔兩塊兒骨頭,這些下九流就叼著骨頭跑到一邊慢慢啃食。而武當即便是贏了,元氣大傷,防守鬆懈,這些下九流,要是趁火打劫,就算倒下來幾個,可活著的能獲得的卻是能安身立命的本錢。


    周不疑看著靈霄要發作了,連忙製止:“別火,咱們玩玩兒他?也算給你出口惡氣。”


    靈霄翻了個白眼:“怎麽玩兒?”


    “到時候就知道了。”周不疑神秘的一笑。往後麵大吼了一聲:“前麵有家酒肆,大夥兒都歇歇腳。吃點東西再上路。”


    趕車的夥計都是跟隨周不疑下南洋最初的那一批人,看見周不疑的那眼色,就知道,有好戲看了。“得嘞。”


    周不疑一勒馬,飄身躍下馬背,緩步走向酒肆。黃老七搶出來接他手中馬韁:“客官您裏邊兒請。”周不疑把韁繩交給黃老七,看了看,心道:“滿手老繭,腳步沉穩,果然是個練過的。”走進了酒肆,周不疑說道:“夥計練過?”


    黃老七一邊係著韁繩,一邊說道:“瞧您這話兒說的,武當山腳下,誰不會點兒功夫?小的呀,也就會點兒莊稼把式。算不得功夫,跟武當山上的高手可比不了。”


    “可這裏距離武當山還有十好裏地啊。”周不疑蹦出來這麽一句話,黃老三渾身一緊,差些就沒有動手,眼珠子一轉:“一樣的,方圓五百裏,雖說不全是武當山的地界兒,可誰不會個三拳兩腳的?”


    “哦,那是我孤陋寡聞了。”來到店前,酒店中靜悄悄地,鬼影子都看不見一個。隨行的的幾個聽用拉開長凳,用衣袖拂去灰塵,請周不疑坐了。靈霄、韓月兒、楚琪琪在下首相陪,幾個聽用另坐一席。幾個趕車的搬了張桌子在馬車附近安放好了坐下。


    這時候黃老七也把幾匹馬都安置好了,拍了拍手走過來問道:“這位客官,您想吃點什麽呀。”


    “看你們這荒郊野店的也沒什麽好的,隨便上兩個菜,燙一壺酒。”周不疑一副不屑的樣子說道“哦,對了。弄幹淨點兒,髒了我可不給錢。”


    “是,是。”黃老七不當演員都屈才了,活生生將一個店小二演的活靈活現。要不是靈霄預警,恐怕周不疑還真以為他是個店小二。黃老七心中暗自咒罵:“還想喝酒吃肉,我呸,等下去閻王那兒喝酒吃肉吧。”


    黃老七走進後廚的門口,掀開門簾兒,朝時老三使了個眼色,高聲說道:“兩個小菜,一壺老酒。”


    時老三點了點頭,黃老七會意,進去取了一壺茶水,走到周不疑麵前:“我們這荒郊野店的,一天也遇不上幾個客人。可茶水又不能沒有,客人來了就要奉茶啊。但這茶水老放在外麵就有灰,都是放在後廚,客人來了再去取。客官慢用。”倒好了茶水,黃老七退到一邊,眼瞅著周不疑就要喝下去,黃老七心中狂吼:“喝啊!喝啊!”看著周不疑緩慢的動作,恨不得親手給周不疑灌下去。


    哪知道周不疑隻是聞了聞:“黃七跛子,這迷心茶調的不錯啊。倒真是得了你師父的真傳,你們在江南做下那幾樁案子,算你跑得快,沒抓住你。可惜啊,看起來你的好運氣已經用完了。今天恐怕你得留在武當。”


    黃老七一聽這話,知道自己被認出來了,再回想之前周不疑的那些作派,那都是拿自己開心。黃老七跳到一旁,將汗巾一抖,一股煙塵撒了過來。


    周不疑看也不看,直接一壺茶水就破了過去,和著煙塵散了黃老七一身。黃老七不小心讓幾滴水進了口鼻,頓時就覺得天旋地轉,用盡最後的力氣說了一聲:“時老三!動手!”


    聽見‘嗖嗖’幾聲,周不疑大叫:“不好,快閃。”話音未落一下子就避開了。兩根黑黝黝的弩箭穿破了門簾,‘哆哆’兩聲,釘在了周不疑甩過去的筷子上。若不是這兩根筷子打偏了弩箭,正好射中他的背心。


    “江西霹靂堂的時三爺怎麽也做起了這等下流勾當,鼎鼎有名的萬花叢中一點紅剪徑劫道,傳出去可不怎麽好聽。”


    “時老三已經是霹靂堂棄徒,這位華山派的朋友就不要笑話在下了。”時老三從門後走了出來,一手拿著朝廷命令禁止的軍中強弩,一手拎著一柄連環大刀。說著又發了幾箭,周不疑拿起板凳就給他飛了過去,一連四五根弩箭,全釘在凳子上了,反射著寒光的箭頭,努力的探出了頭,可惜力道還是差了些,最終跟著凳子落到了地上。


    “好厲害的暗器功夫。就是不知道劍法怎麽樣。”時老三丟下了得來不易的強弩,衝將上去。一個‘力劈華山’帶著渾厚之極的勁力狠狠劈向周不疑,頗有幾分開山裂石的聲勢。


    周不疑眉頭一皺,其實不少門派的招術中都有這招“力劈華山”,不過取其形象,喻其威猛。與華山派並無關涉。隻是因為是力劈華山,觸了華山派的黴頭。華山派眾多弟子是很忌諱“力劈華山”這一招的,別派和華山過招,如果用到這一招,就是對華山派大大的冒犯。周不疑心中暗道:這時老三是找死!


    周不疑無名火起,一股真火隻從心田燒上天靈蓋。‘鏘’地一聲,紫光一閃。


    時老三以為周不疑要擋下來這一刀,手上又使上了兩分力氣,卻感覺自己的大刀輕了好多,一下子重心失衡,差些沒摔了個狗吃屎。時老三一個驢打滾,滾到一邊,仔細一看,自己的大刀竟然被斬成了兩半。那截子刀尖就紮在剛才自己摔下來的地方旁邊,要不是自己運氣好,那一滾就要成了自殺了。


    時老三又羞又惱,又是幾分貪婪。這等神劍,若是自己能得到,殺回江西奪了霹靂堂堂主的位置也有可能,到時候,自己想花多少錢,就有多少錢,


    打定主意,時老三從懷裏掏出來一個黑疙瘩,或許是覺得不夠,狠下心又掏出來了一個用霹靂堂秘傳的手法朝著周不疑扔了過來。周不疑一眼就認出來是什麽了:“怎麽現在就有這玩意兒了?”心裏麵想著,手上卻是不敢怠慢,這玩意兒不能硬解,使了個‘柔’字訣,化去了黑疙瘩的力道,再輕輕一彈,鐵疙瘩按照剛才過來的路徑又飛了回去,時老三眼見不好,一下子蹦到了幾丈以外,趴在地上。隻聽見轟的一聲,鐵片四濺,那力道都比得上強弓硬弩了,周不疑將身法施展到了極限,將濺到自己這一方的鐵片一一擋下。見著沒人傷亡,這才鬆了一口氣,這就要上前結果了時老三,哪知道已不見了時老三的蹤影。


    正在周不疑懊惱被時老三走掉了的時候,卻聽到‘啪啪啪’一陣掌聲:“好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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