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好可怕的家暴


    下午下學的時候,蘇連茹走出學堂,路過柳雲初身邊時頓了頓,眼神冷厲地剜了他一眼,放下狠話:“你我走著瞧。”


    柳雲初抖了抖,瑟縮道:“爺好害怕啊~”


    柳雲初他老子安國侯聽說了國子學裏發生的這檔子事,氣得快吐血,在柳雲初回家之前就已經準備好了鞭子,待柳雲初一跨進大門立刻吩咐管家道:“關門,來呀,把這逆子給老夫逮住!”


    柳雲初不明就裏地就被製服了。安國侯甩著鞭子往他身上抽,恨鐵不成鋼道:“你惹誰不好,偏偏要去招惹七公主,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老子還指望能多活幾年,眼下不早早被你氣死就算燒高香了!你眼瞎啊,鳳時錦是什麽身份,七公主又是什麽身份,你不曉得自己該站哪邊啊?就你會四處瞎折騰,沒哪個看得慣你,將來連媳婦兒都娶不到,家裏遲早被你給敗光,要不知天高地厚連累我柳家,你就是柳家的千古罪人!我呸!你這敗家熊玩意兒!”


    安國侯吹胡子瞪眼睛,一股腦罵出一連串不帶喘氣兒的,可見收拾柳雲初已經是家常便飯了。柳雲初也早已被抽得皮糙肉厚的,不痛不癢,但臉上的表情尤其誇張。


    安國侯夫人端著手站在一旁,淡定地說道:“老爺,打完了就進去用晚膳吧。”


    柳雲初一抽一抽的,說道:“爹,站哪邊、審時度勢這種事情我是沒您老謀深算了,但天理公道我還是清楚的,我隻知道我不能昧著良心幹事,不然遲早遭報應的……”


    安國侯作勢就又要給他一鞭子:“還沒被打夠是不是,還敢頂嘴!你這沒良心的小兔崽子,幹的沒良心的事還少哇,再頂嘴信不信老子抽你一臉?”


    柳雲初連忙委屈地捂著自己的臉,生怕安國侯真往他俊秀的麵皮上再抽一鞭子。他還道:“照你這麽說,鳳時錦也不比七公主差多少啊,七公主將來免不了嫁人也還隻是位公主,可鳳時錦是國師的關門弟子,將來指不定就成了大晉呼風喚雨的國師!”


    安國侯:“……”他怎麽沒想到這一點呢,於是這件事勉強就這麽過了,鞭子一丟大手一揮就轉身往膳廳裏走:“滾來吃飯!”


    隻沒想到,國子學往國師府遞了消息說鳳時錦可以回去繼續上學了,還催了兩次,鳳時錦卻依然沒去。


    結果柳雲初又被他老子揍了。


    安國侯邊揍邊說:“讓你亂做好人,看吧,你得罪了公主,國師那頭卻不領你的情!我怎麽會有你這麽個兒子!”


    柳雲初捂著臉憋屈地說:“那你再生一個唄……”


    安國侯:“……生你妹!”


    柳雲初:“生我妹也不錯……”


    安國侯:“被你氣得頭疼,你滾!”


    柳雲初又惱又怒,轉身就跑:“滾就滾!”


    傍晚,鳳時錦正和君千紀正準備在簡單的膳廳的吃晚飯,晚飯也布置得十分簡單,多是素類,而君千紀為了給她補身體,親手熬了一鍋骨頭湯。骨頭湯還沒出爐,鳳時錦和三圈蹲在爐子邊咽著口水耐心地等,而三圈抖動著油光發亮的兔毛,嚴陣以待,以便隨時在桌子底下撿剩的。


    沒想到這個時候天快黑了,蘇顧言卻主動來了國師府。


    彼時童子在門外稟報,君千紀麵不改色,手裏挽著勺子,另一隻手拈著鍋蓋,正用勺子在小鍋裏輕輕攪拌,還舀了一小勺放到嘴邊嚐嚐骨頭湯的味道,不鹹不淡地問:“四皇子來幹什麽?吃晚飯嗎?”


    氤氳的熱氣熏著他的眉眼,骨節分明的手指和那淡粉的圓潤的指甲仿佛也被浸了一層淡淡的濕潤的水霧,看起來簡直比骨頭湯美味太多了。


    鳳時錦吸了吸牙槽快要泛濫的口水,問:“師父,味道怎樣?”


    君千紀道:“尚可。”


    童子在旁等了一會兒,弱弱地問:“請問國師大人……要去見見四皇子嗎?”


    君千紀道:“你把他帶到這裏來吧。”


    “是。”


    蘇顧言到來時,鳳時錦正盤腿坐在寬大的椅子上喝肉湯,伸手從碗裏拈出一塊骨頭來,放在嘴邊吮了吮,然後遞給另一張椅子上蹲著的三圈。三圈舔得津津有味之餘,鳳時錦也吸了吸自己手指上的油脂,那一張一翕緋紅的小嘴如初熟的小番茄,十分動人。


    蘇顧言看著不覺一愣,鳳時錦的吃相讓他覺得熟悉。他忽而憶起,多年前的寂冷街上,飄著蛛絲一樣的斜雨,他牽著小姑娘冰涼的手一同走著,送她回家。


    恰逢賣糖葫蘆的大叔扛著糖葫蘆串兒從身旁匆匆跑過要去躲雨,他低頭見小姑娘倔強的表情,心裏一動就買下一串糖葫蘆,遞給她道:“給你吃。”


    小姑娘將糖葫蘆含在嘴裏,嘴巴上浮了一層紅糖,醴麗非凡。她笑眯著一雙猶見俏麗的丹鳳眼,說:“這糖真甜啊……”


    那是蘇顧言第一次遇見鳳時寧的時候的光景,可這麽多年過去了,就再也沒看到過鳳時寧露出這麽饞的吃相。他看向鳳時錦的眼神裏滿含複雜,或許當真是雙生姐妹,所以連動作都會這麽像。


    君千紀正若無其事地往桌上擺碗筷,道:“四皇子大駕光臨,所為何事?”


    蘇顧言開門見山道:“時寧托我來看看時錦的傷勢。”


    君千紀道:“那可能四皇子來得有些晚了,早些時錦有傷的時候不來看,現下好得差不多了再來看怕是看不到了。”


    蘇顧言問鳳時錦:“既然好了,為何不去國子學?”


    鳳時錦曲起一條腿擱在椅子上,喝著湯邊道:“還有點頭疼,師父說我不宜去國子學。”說著就揉了揉自己的後頸:“鳳時寧那幾棍子可真狠呐,淨往我腦後招呼,我沒被她打成傻子,也說明她狠中又手下留情了。”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想起方才用手撈了骨頭,連忙往三圈身上擦了擦油脂。


    蘇顧言愣了愣,道:“時寧怎會狠下心打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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