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淡淡的幽香漸漸圍繞著小竹樓而上,繚繞消散在北風的輕拂之中。


    “好醇的味道”


    季寒蟬端起一杯茶,捧在手中,細細地品味起來。


    雲霧茶的清香帶絲淡淡的苦味,其中又濃鬱著這雪水的冷清與梅花的幽情,苦中帶甜,在舌尖流轉,使人忍不住在回味幾分。


    “在如此冬日,對坐故人,捧杯熱茶,當真是人生樂事”


    雲慕鶴麵上帶著淡淡的笑,他說著看向季寒蟬,“你的願望可實現了?”


    季寒蟬一愣,隨即便想到了剛才的事情,便點點頭,“自然”


    阮時碧在一旁,也是笑意盈盈。


    “你在這裏是做什麽呢?”


    說到阮時碧,季寒蟬突然問道。


    這裏難道不是雲府嗎?


    “難道就你能來,我不能?”


    阮時碧瞥她一眼,又自在地吃了口茶。


    “阮兄是前來同我說些事”雲慕鶴笑著解釋道。


    季寒蟬哦一聲,點點頭,隨即三人便不說話了。


    “那你又來作甚?莫非是走錯了路?”


    阮時碧忽的想到了什麽,側過頭來問到。


    “自然就是走錯了路,那能有什麽辦法?”季寒蟬無奈地抬抬肩,惹得幾人皆是麵色古怪起來。


    說來也是,走錯了路難道能走到湖的正中裏去。


    “不如我們來下棋吧,你們下,我旁觀”


    季寒蟬覺得無聊,不由提議道。


    “也好”


    雲慕鶴便招呼幾聲,那小廝便進屋把棋子拿出來,幾人清開了無關的東西,便由阮時碧與雲慕鶴對棋,季寒蟬旁觀。


    此不可謂不是人間風流事啊,雪中對弈,口齒茶香,美人作伴。


    不過這不過是季寒蟬一廂情願的想象罷了。


    實際上的場景,可沒有這樣美好。


    “走這啊,笨蛋!不要爬,不要爬!”


    “哇,走這啊,走這麻!這裏”


    “別下這!挖他,挖他!”


    還沒喝完一杯茶,季寒蟬的口水簡直要濺起三尺高。


    兩個可憐兮兮的下棋人紛紛轉過頭來看著她,不下了。


    “...”


    季寒蟬也是愣了楞,她忙尷尬一笑,頓時又是搖頭又是擺手,“觀棋者不語,觀棋者不語”


    兩人便又下了起來。


    顯然,阮時碧的棋藝也是不一般的高超,甚至是對雲慕鶴十分的了解,開局便直接下了狠手,簡直要逼他入絕境。


    這才導致季寒蟬不斷地想指揮。


    因為雲慕鶴下棋的風格她太受不了了。


    “我來吧”


    她一直憋著不說話,眼見馬上就要輸了,終於忍不住開口說道。


    雲慕鶴麵上浮現出淡淡的微笑,他站起身來,坐到了另一張石凳上,“請”


    “你們二人聯合起來想欺負我嗎?”


    阮時碧一愣,還不及覺得有什麽不妥,便見季寒蟬已端端地坐在了他的麵前,隻得故作委屈地說道。


    季寒蟬隻得尷尬地笑一聲,隨即拿起棋子,“讓你一手吧”


    “如此豪氣?”阮時碧挑眉,果斷地落下一字,“可別輸得太慘烈”


    “嗬”


    季寒蟬不屑一笑,她自小因為政策原因在福利院學圍棋,雖不是專業的,但看剛剛阮時碧下棋,自覺有了些應對的套路,所以才敢這樣讓子。


    “你們從未對過棋吧,今日終於可一見高低了”


    雲慕鶴坐在一旁,飲一口水,便專注去看棋了。


    “幾年前雲兄就讓阮某與你對弈一局,他可是說過,你是他見過棋藝最好的女子,可別讓阮某失望了”


    季寒蟬一愣,隨即轉頭看向雲慕鶴,見他點了點頭。


    她不禁心中有些驚訝與後怕。


    一是在想原主棋藝竟也不錯,竟然能算得上最好二字,二是在懊悔自己的粗心大意,若原主隻是個爛簍子,當初在茶館裏下棋...可不就暴露了?


    都怪當初被美色迷了雙眼。


    她點點頭,落下一子。


    阮時碧思量片刻,也落下一子。


    兩人就這樣你一手我一手地落起棋子,


    阮時碧先前下得小心翼翼,似乎是自覺得摸清了季寒蟬的風格,便開始放開了膽子,雲慕鶴便是湊近了看,看得不亦樂乎。


    “慕鶴哥”


    就在這時候,遠處一個女子嬌氣的聲音響起。


    季寒蟬與阮時碧頓時停下動作,兩人紛紛向門口看去。


    隻見遠遠的一個女子著著粉色的衣裳立在那裏,被幾個持刀侍衛攔住了。


    “怎麽了?”


    季寒蟬側頭,腦中一瞬想到了那人,應是雲流鶯。


    雲慕鶴的妹妹,每次皇宴都坐在季暮雪身旁的那個人。


    “應該是得了消息,知道你在這”


    雲慕鶴頓時皺起眉頭,看向麵色如常的阮時碧。


    “就說我已經離開了”


    阮時碧沒有抬頭,仍看著棋盤,似乎在想些什麽。


    “落青”


    “是”


    頓時院中又暫時地歸於了平靜,兩人繼續對著棋,隻是此刻落棋的時間,已經延長到了許久。


    “慕鶴哥,我是流鶯!慕鶴哥!”


    門口又是一聲呼喊,打亂了原本寧靜的空氣。


    “三小姐還是請回吧”


    隨即又是落青的聲音。


    “你的愛慕者還挺多的,不如讓人家看你一眼,也好解決下生理上的需求啊”


    季寒蟬嘿嘿一笑,那猥瑣的表情,簡直毀了一張如玉般的臉蛋。


    說實話,她就應該穿越到什麽怪蜀黍的身上,才算是正常。


    “生理上的需求?”


    阮時碧重複一聲。


    他的神色漸漸古怪起來,加之雲慕鶴,麵上也有些不正常。


    “慕鶴哥!”


    又是一聲叫喊。


    “不如讓她進來吧”


    季寒蟬幹脆放下棋子,提議道。


    “也好”


    “好讓她解決生理需求?”


    阮時碧這時候開口說道,他的表情越發古怪起來,夾帶著一點陰沉,顯然是腦補出了什麽。


    “也不是這樣說吧”季寒蟬頓時輕笑幾聲,搖頭道,“生理需求也不一定就是身體下半部位的需求,也許是頭腦上的需求也說不一定”


    她這樣明坦坦地說出來,更是給了人無限的想象。


    “慕鶴哥,你怎麽不讓流鶯進來啊,慕鶴哥?”


    雲流鶯仍在門口不走,那粉色的身影晃來晃去,徘徊在門口。


    轉頭看阮時碧,他的麵色卻越發陰沉了起來。


    “阮兄?”


    雲慕鶴側頭詢問似的看向阮時碧,隨即便見他點了點頭。


    “讓她進來吧”


    雲慕鶴低聲向身旁的一個小廝說道。


    “慕鶴哥,時碧哥”


    雲流鶯還未走進,聲音便是先傳了過來。


    她撐著小傘細步走了進來,遠遠一看,仿佛瑤池的仙女一般,顯然是精心打扮過的。


    不過她卻忽然眼睛一瞪,手指著那身白色的身影,仿佛見鬼了一般。


    “季寒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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