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剛才在母親那裏說的話你都聽到了吧?你可願隨我一同去太子府?”


    “奴婢願意的,隻是,前些日子聽說我母親病重,有同村的人來找我,讓我回去看她最後一眼……”


    說著,小雲猶豫的看了一眼林詩雨,還帶著些許淚光的雙眸中,透露出絲絲不易泄露的哀愁。


    雖然她是被賣了出來,但那畢竟是她的母親,她給了她一條命,何況如果那時不賣掉她,可能他們一家子的人都活不下去的。


    她雖哀歎自己的命苦,但她也並不怨恨他們。


    “你要回家?”


    林詩雨驚訝道,低頭沉思,難道前世正是因為小竹回去了,而後來她又嫁了出去,所以這才對小竹沒有印象?


    她點了點頭,覺得這個理由很是合情合理。


    “那你回來之後,可願繼續跟著我?”


    這樣一個聰明伶俐的丫鬟,若是不能收為己用,那可就真是太可惜了。


    真的嗎?


    小竹驚喜的看著她,原以為,她錯過了這個時機,以後就不能再跟在小姐的身邊了。


    卻沒想到,小姐還願意讓她去找她。


    “我願意的!”


    小竹激動的答道,雙眸因為驚喜而微微發出亮光,在這光線並不明亮的屋子裏如星星一般的閃耀著。


    林詩雨有些自慚形穢,為自己的用心。


    她慌忙的轉過身,掩飾自己神情的異樣。


    “這些日子你就留在我的身邊吧,小紅和春兒這些日子也不知道在幹嘛,要找的時候總是找不到,理由還一大堆,有你在我也能放心一點,好了,我好累。我要休息了,你出去吧。”


    她悶悶的聲音響起,在這昏暗的屋子裏無端的讓人感覺到壓抑。


    小竹看著她,漂亮的大眼睛裏有著疑惑,她微張了一下嘴,想說點什麽。


    待看到林詩雨神情疲憊的臉後,隻默默的應了一聲。


    “是。”


    隨即退出了房間。


    林詩雨則是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她曾經,也是這麽單純的人呢。


    隻是後來,世事把她磨礪成了這副樣子。


    想到今後還要應付太子,她就忍不住的皺緊了眉頭,水汪汪的大眼睛盛滿了憂慮,她從來沒這麽費神過。


    躺到床上閉了閉眼,想著近日裏發生的那些事情,頭有些昏昏沉沉的,不知不覺的,就睡了過去。


    有一雙手,溫柔的撫過她的臉,那輕柔的力度,帶起陣陣的柔情。


    耳邊有人在輕聲呢喃。


    “我會看著你的,你一定會是天上最耀眼的那顆星星。”


    ————


    清晨,公雞剛打過鳴,林詩雨就醒了,她敲了敲有些脹痛的腦袋,漂亮的臉蛋皺成了一團。


    脫下皺巴巴的衣服,將頭上亂七八糟的東西都拆下來。


    昨晚竟然就這樣睡下了,怎麽可能睡得好?難怪今天頭會脹痛。


    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她漫不經心的瞟了一眼。


    忽然她瞪大了眼睛,臉上透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她微微張著嘴,錯愕的看著桌上那一堆首飾裏,顯得有些與眾不同的淺黃色木簪。


    她的手微微顫抖著,心跳如鼓。


    “小竹!小竹!”


    她的聲音也抑製不住的顫抖,在說不出是驚喜還是驚恐的情緒下,她隻覺得全身乏力。


    “怎麽了小姐?!”


    小竹慌慌張張的跑進門,額頭上因奔跑而綴滿了汗水,此時在昏暗的房間內微微發亮。


    看到小竹這麽緊張,林詩雨的心到是鬆了一下,不過隨之而來的,是淡淡的愧疚。


    這個時候,許多人才睡的正熟吧,自己就這樣把人家吵了起來,她可從來不是這麽不講理的人。


    “其實也沒什麽,我就是想問問這個發簪……”


    她的神色稍微柔和了一些,還扯出一摸勉強的笑容,拿起那根淺黃色的木簪子問道。


    “這個發簪……”


    小竹微皺著眉頭,認真的回想它的來曆,卻始終想不起來這件事。


    “好像,我也不知道。”


    她微微低下頭,似乎是為自己沒能幫上忙而感到羞愧。


    林詩雨卻沒顧得上她,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心,又加快了心跳的速度。


    她拿著發簪翻來覆去的看著,怎麽看,都是她記憶中的模樣。


    她臉上的表情因過於興奮而顯得微微扭曲。


    “小姐,你怎麽了?”


    被她的表情嚇到,小竹有些緊張的問道。


    “這樣的簪子,很平常啊!在一些家境不富裕的人家裏,女孩子們都常常用的這種木簪子綰頭發。”


    小竹皺著眉頭,不理解林詩雨為什麽會如此重視這根發簪。


    “是嗎?”


    她喃喃的說道,神情一下子就冷淡下來,語氣中也透露著說不出的失落。


    她就說怎麽可能是真的。


    她一個就已經讓人難以置信了。


    “這樣啊,可這簪子,怎麽會在我的頭上呢?”


    她明明記得,她從來都不簪木簪的。


    “許是昨天小紅姐姐弄錯了呢?您又從來都不在意這些。”


    “也許吧。”


    她淡淡的說道,心裏卻覺得有些不對勁,但她說不上來是哪裏不對勁兒,隻好草草作罷。


    想起今日還要赴安平侯鄧白女兒的約,她又一陣頭疼。


    那女人就是一個瘋子,逮著誰咬誰。


    安平侯鄧白的女兒叫鄧芝,本來也是一個挺可愛的女孩兒,但卻在三年前和人私奔出府。


    當時她的身上還有婚約。


    為這事兒,安平侯氣得舊疾複發,在床上躺了足足兩個月才緩過勁兒來。


    本以為這事就這樣草草了之了,沒想到半年後鄧芝哭著跑回了安平侯府。


    不僅如此,還帶回了一個不足兩月的嬰兒。


    哭的肝腸寸斷。


    從那以後她的性子就大變了樣,對那些婚姻幸福,家庭美滿的人都極盡諷刺。


    她前世,也沒能耐得住性子和鄧芝吵過許多回。


    對這個人,她也是萬分的頭痛,可普通的吵吵也就罷了,若是真的得罪了她,那可就真了不得了。


    雖然她犯下過大錯,但作為安平侯唯一的女兒,她在家中也是很受寵的,平日裏家裏人教訓教訓倒沒什麽,要是讓外人給欺辱了,那麽那個人勢必會迎來千百倍的報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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