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房中,華曇耳根清淨下來,麵上的緋紅漸消。


    她白天去打聽濟國丞相司馬詢的府邸位置,卻得知濟國丞相已經換了人,除了這個消息,再打聽不到關於司馬詢具體的事,思來想去,她決定問問陌滄,近日聽他與旻國丞相裴懷遠的對話,陌滄應該對這些事有了解。


    華曇略作思索,望向陌滄問:“你可知,濟國丞相司馬詢的事嗎?”


    陌滄看了眼華曇,他問這件事做甚?這是濟國的事,不該由他來說。


    隻是他見華曇緊盯他,兩顆黑珍珠似的眼珠一動不動,眼眸閃著緊張光芒,整張臉都微微繃緊,想必,這件事對他很重要。


    陌滄嘴上一快:“我略知一二,這濟國丞相以前是司馬詢,前不久剛換了人,我得到的消息是,司馬詢身患重病不治身亡,如今是個姓高的補了空缺。”


    陌滄把他知道的悉數告訴華曇,隻是他不關注國中瑣事,也隻能告訴華曇這事情的大概。


    華曇心中的不安更盛,她雖然猜到了這個可能,還是忍不住向陌滄確認:“這消息可準?”


    陌滄點頭確定,給華曇分析道:“此事說來也蹊蹺,司馬詢文武皆通又身強體健,卻突然病倒了,而且對外封鎖消息,隻說丞相換了人。”


    司馬詢確是因病去世,這‘病’是怎麽來的,就引人深思了。


    司馬詢去世,那她這信還怎麽送?


    華曇默了會兒,“我想著,現今還在朝中就職的官員中,該是有,與丞相司馬詢平日走得近的人,你哪日進宮,帶上我可好?”


    陌滄作為禾國使者,在三國議會正式開始之前,每隔幾日就要進宮,覲見一次濟王,以表敬意。


    陌滄稍作沉吟,給了華曇答複:“我也有幾日沒進宮了,算算日子,明日即可進宮麵見濟王,我始終要給你個正當隨我進去的身份,不如這樣,你就扮做我的童子,與我一同進宮,想來是沒問題的。”


    “如此,就多謝你了。”華曇嘴角泛起細微弧度


    這次,算她拜托他,這份情,她日後定會還他。


    陌滄有一瞬的出神,華曇的笑,他還是第一次見,“謝就罷了,左右不過一件小事,此酒,是芳錦樓特有的,你且嚐嚐,在外麵可喝不到。”


    陌滄把酒杯往華曇身前推了推。


    華曇端起陌滄推過來的杯子,杯中酒純淨透明,聞起來是百花香,華曇沒喝過酒,淺嚐了下味道,入口是醇香果味,涼中帶著甘甜。


    還挺合她口味,華曇如喝水那般,仰頭就一口飲盡了杯中酒。


    陌滄眼含趣味,就這麽看著華曇的豪飲。


    此酒性烈,喝的時候不覺得,喝下之後,後勁就上來了,就算是經常飲酒的人,也耐不住華曇這樣的喝法。


    酒剛下肚不久,華曇感覺頭發暈,她站起來想去透氣,繞著圓桌走了半圈,還沒到窗台,就感覺頭重腳輕,看地板都有了重影。


    陌滄見她走得歪歪扭扭,伸手扶了她一把。


    不料華曇反手抓住他手臂。


    華曇就著陌滄手臂定了定神,可還是暈。


    她眼神朦朧,彎了身靠近陌滄,用手勾起他的下巴,細細端詳起他的模樣,實際她是頭暈得厲害,腦袋裏亂哄哄,隻覺得聽到的渾詞在她腦中越發清晰,未經思考,來了句:“美人,給爺兒笑一個。”


    陌滄“···”


    他此刻的心情有些不可描述,被一個男人調戲,他著實有些嘔感。


    華曇說完,閉了眼跌倒在他懷中。


    陌滄聞著鼻間沁香,若不是靠得近,他也察覺不到她身體散發的香氣,香氣很淡,他聞不出是什麽香,卻出奇的好聞。


    他心跳不規律的跳動了下,有了個大膽的想法。


    陌滄往華曇臉上瞧去,見她瞌上眼,有點嬰兒肥的臉上多了兩團酡紅,她醉的厲害,已然熟睡過去。


    陌滄放輕了動作,板正華曇脖頸,拉鬆了她的衣領。


    看向她的前方,那處光滑沒有喉結。


    原來,她是女兒身。


    陌滄頓時覺得好笑,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尋常女子都極其疼惜自己頭發,至少也要留有長發來裝扮自己,她卻剪成短發,身穿男人衣物,舉止半點沒有女子嬌態,難免他會看錯。


    “你可把我弄蒙了”陌滄語中無奈。


    看著華曇熟睡的臉龐,陌滄把華曇的衣服重新整理好,輕歎了口氣,她就這麽睡了,也不怕,他趁她酒醉對她做不軌之事。


    虎二被華曇抱得喘不過氣,從華曇腰間空隙,冒了兩隻尖耳出來,再使勁的擠出了虎頭,大口呼吸著空氣。


    “小白虎,出來,到這裏來。”陌滄眼中一亮,手裏拿了個東西引誘虎二。


    他手中的圓石,與華曇的黝黑石塊很是相似。


    虎二炸毛了,呲牙低吼著,敵視的望著他。


    陌滄訕訕收回手,這,急不得。


    高台上響起樂聲,花魁蠶紗遮麵,嗓音迷人,歌聲婉轉動聽,若溪水涓涓流入人心,舞姿曼妙,時剛時柔,將動感和輕柔拿捏得恰到好處。


    裴懷遠在一間上房中,往下方觀望,不過他看的不是花魁。


    在他斜對門,有間房的窗台處站了個高大男子,他專注看向花魁,剛毅臉上充斥著深情和幾絲掙紮。


    這位濟國年少有為的將軍,精通兵法,善謀略,未有過敗仗。


    隻是這少年將軍卻與花魁有段糾葛,這點,倒可以利用起來,裴懷遠拇指摩擦另一隻手上的扳指,眼神深沉,目光幽遠。


    花魁之姿,自有人垂涎,趙儈盯著花魁,麵上是掩飾不住的迫切:“等她演出完,把她送到我房間。”


    “趙公子,這不成啊,樂伶她賣藝不賣身。”芳錦樓的吳掌櫃麵露難色。


    “可別忘了,若沒有家父,你這芳錦樓能開張?現在這小小要求,你都要推三阻四?”趙儈厲聲質問。


    他被父親派去曆練,好不容易回來,自是想要開個葷。


    “不是,您有所不知,少將軍在年初就吩咐過小人,不準他人指名樂伶,更別說讓樂伶接客。”吳掌櫃冷汗直冒,這哪是小要求。


    雖說他這芳錦樓當初開張之時,趙太傅出麵擺平了些事,可這些年,平日走動送禮,逢年過節也送,早就還完了,現在趙公子還把那陳年舊事提出來,實在蠻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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