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怎麽不說?”


    “我……”


    “你什麽?”


    “我是在那時,說不出口。”


    “為什麽說不出口?”


    “……因為簫恒在,他那時,隨時都會回去……我…我一想到他,就不想說了……”


    “這種事情,還分想不想的嗎?”


    “是……我不知道,但應該是……”


    “那你現在為什麽說,是想說了嗎?”


    “因為現在隻有我們兩個人。”


    “怎麽就隻會我們兩個人,一牆之隔的外麵,不是還有一個如姝的嗎,她也是隨時都有可能找你的啊。而且,你說因為簫恒。那現在,簫恒又不是跟我們分開後,就永遠不見了。你方才,還邀請人家明日就來殷家堡做客呢。”


    “……”


    “怎麽不說話?”


    “樂兒,我知道,你什麽都清楚,你就是故意在難為我。”


    “你就是說,我是在無理取鬧唄。”


    “絕對沒有!”


    “那我清楚什麽?”


    “你清楚,我是因為你跟簫……”


    “算了,不用說了!”


    “好!”


    既然都不用說了,二人就隻能都靜默了。


    南宮樂站累了,退了兩步,坐在了床榻邊。


    但目光,還是在他的臉上的。


    他們就這樣真的看了對方很久很久。


    南宮樂是在搜索自己的所有記憶,來跟此時站在她麵前的他結合。


    之前他們之間,不會有這樣的矛盾經曆,所以,南宮樂在想,是他變得不再那麽像從前的他,還是其實他一直就是會這樣的,隻是一直以來,並沒有這種機會來給他展現?


    “你真的那麽在意嗎?”南宮樂問。


    殷洛向她跟前走了兩步,然後蹲身。


    隨著他的慢慢蹲低,南宮樂本來仰望著他的目光漸漸放下。


    他伸手,撫上南宮樂放在腿上的雙手:“樂兒,不僅在意,我其實,是害怕。”他說這話時,把目光落了下來,隻看著他們彼此緊緊在一起的雙手。


    這是一種本能地自我保護。


    他已經把心中存在的害怕說出來了,就不想再讓她看到,他眼底的軟弱。


    看著麵前的他,她的墨軒,南宮樂的心也顫抖了:“……我…我跟簫恒,根本就不可能……”


    他苦笑了笑:“即使再怎麽不可能,可是,還是會在意,還是會不舒服啊!”


    他又把眸抬起來。


    南宮樂在想著他這話中的意思。


    “就比如如姝,你不也一樣在意嗎?”他忽而笑著這樣說。


    南宮樂的眉頭抽動了一下,旋即抽回自己的手臂。真是,竟然一下就被他繞進去了。


    如姝——


    如姝可確確實實,是她自己先提到的。


    “你…你怎麽能這樣!”


    他的臉又變得嚴肅:“樂兒,就算真的那麽在意,真的會害怕,我以後,也會盡力克製的。我們,不要再冷著對方了好嗎?”


    “我可沒有冷你,本來我一直都是有在跟你說話的,可是你好像很疲憊,又架子很大的樣子。如此,我還惹著你幹嘛呢。”


    “我說了,我錯了。”


    “我也說了,我跟簫恒,根本不可能。”


    “那…休息吧……”


    南宮樂的麵容之上,終於是掛上笑容了。


    ……


    如姝等的時間並不長,就等來了,那眼光底下的內室房間裏,滅了燈——


    她本以為,他們沒有一起回來,就算是這一整日,他們在外麵都在一起,應該也是有情緒的。


    至少,南宮樂肯定會帶著自身的情緒的。


    而少莊主回來,急於回房,應該就更是他們之間又有什麽事情了。


    可是,他們前後進去的時間並不長,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異常。


    燈——熄滅了——


    眼眶裏有淚光閃爍。


    她又一次,沒有絲毫的機會了。


    這所做的一切,又全部都白費了。


    轉眸,望了望這湯食。


    湯,已經不冒熱氣了。


    是啊,連湯都冷了。


    好幾個時辰,從放入炭火之上,就沒有冷過的湯都涼了。


    但是,縱使如此,她唇角還是帶有笑的。


    因為她必須笑。


    就算少莊主再怎麽樣,再多少次的辜負她,她還是得笑,還是得保持溫和。


    因為,這樣的女人,至少不會讓男人厭煩。即使那個男人,從來就沒有把她當成過是自己的女人。


    湯涼了,可以再燒,再煮。


    菜涼了,可以再炒,再做。


    心意一次不領,還是十次,百次。


    心,必須越挫越勇。


    眼底的淚光還閃爍,唇角的笑意還帶著。婉約的身姿站起,伸出纖纖玉手,不發出聲響的開始收拾這些無人問津的飯食。


    因為,不能打擾了她心愛之人的休息。


    整個殷家堡,已經陷入深夜的寧靜跟灰暗。


    在少莊主所在的庭院,看上去,是一個堅韌的身影,提著食盒,從正廳出來。


    手中的東西交給迎上來的丫頭。


    麵帶嬌笑,囑咐丫頭把這些送去廚房,給粗使的婆子刷洗,之後就可以去歇著了。


    而她自己,緩步往自己的那側房而去。


    在進入房間之前,她不由回頭看了眼對麵的那間,已經不會再亮起燈的房間,笑容之下,還是落下了一滴淚。


    丫頭提著可以裝滿那桌飯菜的大食盒,送去給廚房的婆子。


    “呀——這是都沒有動過嗎?”


    丫頭懶得看那吃過的殘羹剩菜:“怎麽能沒吃呢,如姝姐姐,看著可開心了。一定是吃了啊。”說完,並不想在滿是油煙味的廚房多待一刻。


    婆子看著這完全就是沒有動過的飯菜,有些想不通了。


    ——


    昏暗的光線裏,那同床共枕的二人,麵上終於不似前一夜的寒。


    “你說,你以後會克製,明日簫恒可能就要來殷家堡了,你先告訴我,你會怎麽樣克製,我好心裏有個底啊。”


    他緊握著的她的手,突然僵硬住。


    “樂兒,你能不能不要這樣啊!”


    他那語氣,有些柔軟,好像是打在她的耳垂上的。


    即使在昏暗裏,都能看到,她眼中,此時此刻的笑光閃爍。


    “可是,如果你不說,我自己也沒有個度啊,萬一我要有什麽舉動,讓你再那麽在乎了,再那麽害怕了,可別怪我。”


    “……”


    “更不能給我臉色看。”


    “我什麽時候給你臉色看了啊!”


    “我覺得有啊!”


    “……”


    “對了,你說克製,那我問你,今天,什麽器樂行啦,珍寶齋啦,算是你克製了的行為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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