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姝這一舉動,不知是被驚,還是被嚇,阿俏直接就站了起來,錯愕著:“喂!你做什麽啊!我們家小姐怎麽你了啊!”


    她這是在裝可憐嗎!


    阿俏這一大聲叫喚,如姝不出聲了。


    隻還可憐兮兮地跪在地上,連頭都不敢抬。


    比起阿俏,南宮樂依然鎮定。


    她鎮定著,轉頭對著殷洛不緊不慢的說:“少莊主趕快說句話啊,就是這飯一桌吃不上,也不能讓人家一直跪著啊。怎麽說都是夫人給少莊主費心選的人呢,你不心疼,可有人會心疼呢!”


    說實話,南宮樂這一連串地舉動,話裏話外,都儼然是一個妒婦的模樣。還是一個以強欺弱的妒婦。


    這下,一定又有許多人要開始同情如姝嘍。


    真的是被猜中,是要留在身邊慢慢收拾的呢。


    殷洛此時卻莫名帶著笑,深望著南宮樂。


    四目相對,過了一晌,南宮樂收回視線,沒有說話,起身進了內室。


    她吃飽了。


    他都不配合,隻那副讓她討厭的目光看著她,她能怎麽樣。


    就算南宮樂離去了,殷洛的笑意也並未減,他看了眼還俯首跪地的如姝,開口說:“沒事了,你起來吧。”


    “謝少莊主。”如姝緩緩起身,還帶有輕聲地抽泣。


    阿俏聽著這動靜,也是跟著飽了。


    殷洛還是雙目含笑,獨自,吃完了接下來的晚飯。


    如姝有注意到她的少莊主的這種看似極好的心情,疑惑非常。


    因,少莊主的態度她有些不懂了,明明他是拒絕她的,可又不排斥她留下了?明明他對南宮樂的行為是不縱容的,否則,他不會不理會她的疑問,可又看上去情緒反而更好了?


    如姝靜視著殷洛,漸漸地,那些不解、疑惑,全部都拋卻九霄雲外了,現在,她的眼中,心中,就隻有少莊主的麵容了。


    她從未見到過這般眉目舒展、開顏的少莊主——她慢慢地,唇角也不由掛上了笑——


    一個人若是全心全意的喜歡,真的會跟著一個人的喜怒而喜怒,哀樂而哀樂。雖然她剛剛還在卑微地哭泣,在屈身求饒。


    一個人也真的可以令一個人完全地忘記自己。


    ……


    吃完晚飯,如姝伺候了殷洛洗漱後,殷洛回房。


    如姝送至殷洛到房門前,而後駐步,目送他進房。


    其實,她多想,他能夠回頭看她一眼啊,哪怕就隻是一眼。


    殷洛伸手撫上房門,剛想開門,還真的又收回了手。


    如姝的心在猛烈地跳動著。


    不過殷洛卻隻是停頓了頓,並未轉頭。


    如姝一隻手死死掐著自己另一隻手的虎口處,咬著唇,一直還在期待著,奢望著——而就在門閉上的那一瞬間,不管是期望,還是奢望,就都落空了——


    她的心也仿佛被剜去了一塊。


    內室裏南宮樂並未睡,她獨坐在妝台前,對麵的銅鏡映著那嬌美的容顏。聽到殷洛進來,精神有些緊繃。


    殷洛的好心情一直保持到此時,看到南宮樂後,隻會又更加深愉悅的感覺。


    而且,他還明智的並沒有去破壞這種難得的感覺。


    他沒有出聲,隻默默想去打地鋪休息了。


    可就在他到床榻前以後,發現了一個不怎麽好的現實,擺在了他的麵前——床榻上沒有多餘的鋪蓋了——如果他隻顧自己,南宮樂今夜可就要受凍了——


    靜默間,南宮樂起身對著他說道:“哦,對了,是這樣,我本以為你會多個地方歇著,不一定非得在這兒了,就讓阿俏把多餘的鋪蓋拿去拆洗了,恐怕現在全部都是濕的了。”


    聽到這番話,殷洛又笑了,笑的燦爛無比,笑的南宮樂莫名躥起了一肚子的火。


    她厭惡極了他的這種笑。


    她寧願他時時眉頭緊鎖,苦大仇深,冰冷漠然。


    “你笑什麽?!”她厲問。


    那麽明顯嗎?


    殷洛趕忙控製了一下麵部表情,可那種顯然就是忍不住高興著的情緒,又能那麽容易就掩飾得了嗎?


    他不忘回答她說:“我終於又看到了,從前的南宮樂。”


    從前的南宮樂?


    那個有哥哥寵著;所有人敬著;


    ……黎墨軒愛著、疼著……的南宮樂……


    南宮樂這次沒有怔住,沒有被什麽回憶拉扯思緒,沒有再覺得他這話還有別的深意,她隻對著他,冷笑了一下:“那麽了解我啊?”她說著,突然拿起身後的竺音劍。並不是要殺他,她拿著竺音劍遞到殷洛的麵前:“既然你那麽了解我,還知道我從前都是什麽樣的,可你應該還有一樣也不會不知道哦,我曾說過,我未來的夫君,是不可能與人共享的……所以,現在,你就可以拿著它,殺了外麵的那位……”


    南宮樂曾經確實說過不會與人共侍一夫,是對著黎墨軒說的,因為她的眼裏容不得一粒沙子。可她的原話是,如果有一天他黎墨軒若對其她女子有任何想法,她會直接離開他,不會有任何的猶豫、停留。


    那時候他還故作態,說她都想那麽多啦,夫君?


    惱羞得南宮樂還報複他,跑去找黎父,說黎墨軒欺負她——結果,黎墨軒被父親罰抄了一整本的禮法詩書——


    殷洛遲遲不接劍,南宮樂沒強求,放下劍說道:“我知道,殷家堡要延續香火嘛,而我現在對這些也已經覺得無所謂了,你要是舍不得,大可收了她。”南宮樂望了一眼窗外的月夜:“比如今晚,正合適。”


    原來,她做的這一切,就是想要推開他。


    讓他對她不耐煩,受夠她的無理取鬧,離開這間屋子?


    應該就是這樣了!


    樂兒啊樂兒,如果換成真的殷洛,可能這一招有可能真的會有效,可就偏偏是那麽了解著她的他。


    殷洛望了望床榻,又望了望這屋子,像是自顧道:“唉,沒有鋪蓋可怎麽過這一夜啊……”他說著就往門邊去了,還喊著:“如姝!”


    雙手拉開門,如姝都要喜極而泣的麵容出現在殷洛的眼前。隻見她雙眸薄霧漾起,唇角輕顫,瞳孔放著光亮。如同黑暗中,希望之光,又重新燃起。


    她一直都沒有離去,望著那緊閉著的房門,像是不甘心地還在等待著什麽。


    而最終,真的被她等到了!


    她等到了!


    殷洛步出了房門,南宮樂不由蔑笑。


    殷少莊主,果然,不過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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