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溪一聽是沈辰的聲音,心中一驚,可是手還是沒有要挪開的意思,她有感覺,雲歆一定會醒過來的。


    隻是身體隨著血液的流失,眼睛開始迷糊了起來。


    “宮主......”


    兩個字便暈了過去,風旋見此很想去扶,隻是沈辰的修為讓他不敢妄動,隻好在一旁看著,也幸好是沈辰來了,不然桐溪舍不得放手,今日說不得還會成什麽樣子呢。


    沈辰也隻有一歎,桐溪這丫頭啊,怎麽這麽傻,陌白都沒有辦法的事,她又能怎麽辦,也不知是如何想到這個法子的。


    沈辰先給桐溪止了血,然後再抱起她往外走,青嵐等人還暈著,沈辰召了外麵的弟子將她們好好照看著,自己就抱著桐溪往沐天池趕,桐溪失血過多再不養著恐怕會出大問題。


    到了沐天池之後,沈辰還是將桐溪放在了紅蓮上。


    身後的風旋癟癟嘴,這紅蓮沒了他便隻是一株稍有靈氣的紅蓮,用處並不大,沈辰這樣也做不了什麽,可是桐溪虛成這樣,風旋自知自己也是有過的,所以也沒有說什麽。


    沈辰放好桐溪之後,不知為何,突然襲來一陣大風,桐溪順著花瓣被吹進了水裏。


    沈辰回過神來時,桐溪已經沉了下去。


    而風旋心中一驚,便跟著就跳入了水裏,順著桐溪的方向遊去,奇怪的是沐天池的靈氣開始全部匯往桐溪的身體。


    風旋看出了不對勁,沈辰自然也看出來了。


    若說對沐天池的了解,怕是浮樺也未必及得上風旋,畢竟他是這裏老成精的紅蓮使。


    風旋不斷地靠近,可是看著桐溪之後卻發現他接近不了,這池水中似乎形成了一道防護,不讓任何人靠近桐溪。


    “這是沐天池在保護桐溪……”


    想明白這個問題後,風旋的心中又是一驚!桐溪是什麽身份竟然能讓沐天池這般護她?


    真是奇怪。


    桐溪的意識也跟著沉了下去,迷迷糊糊的,好像聽見了一個男人的聲音。


    “溪兒……你跑慢點……”


    “快來抓我呀……”小丫頭銀鈴般的聲音,甚是可愛。


    是誰……


    此時的刑場上,跪了許多人,他們有的低下頭,有的隻是哭,那些女眷的臉上,雨水淚水交混在一起,低低的嗚咽聲隱隱傳在空中。


    “老天爺啊,我葉城是作了什麽孽,你要如此待我葉家,葉家百年對大梁忠心耿耿,如今,卻落得個這樣的下場,老夫不服,老夫不服啊!”


    刑場上,站在最中間的那名約莫四十多歲的中年人仰天長歎,他便是大梁葉家的家主,葉城。


    葉家百年名門,一月前誰知今日竟落了個滿門抄斬的結局。


    “忠心耿耿,他倒好意思說。”一名身穿玄色龍紋袍服的男子端坐在閣樓上,麵前擺的是上好的西湖龍井,這裏的閣樓建在刑場周圍就是方便一些名人貴族觀望的。


    “陛下英明,陛下能容忍他們至今已是仁至義盡,他們還敢喊冤,真是罪該萬死。咱家看這雨也大了,去取個披風來,陛下可不能著了涼。”


    “不必,皇後怎麽還沒來?葉家這麽大的事她還是應該來瞧瞧吧。”


    大梁的皇後便是葉城的三女兒,葉千璿。因為葉家的聲望,葉千璿進宮就被封了皇後,當時的景帝剛剛登基,朝局不穩,又有外患,是葉家的扶持,才讓景帝蕭焱坐穩了這皇位。


    本是政治婚姻,但葉千璿容貌傾城,知書達禮,又下的一手好棋,舞姿也是後宮中數一數二的曼妙動人,深得景帝寵愛,夜夜留宿,做了十年的恩愛夫妻,哪怕如今葉家頂上了應當滿門的謀反之罪,葉千璿的地位也未動半分。還是大梁的皇後,住的還是千月宮。


    “以皇後的性子,是一定要來的,許是有事耽擱了,要不咱家讓人去看看怎麽回事。”


    “不用了,且等著吧,離行刑還有一些時間。”


    而就在這時,他們口中的皇後,葉家唯一沒有獲罪的人,葉千璿,一身素服,緩緩走上了刑場。


    她步履沉重,仿佛每走一步都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


    她麵色蒼白,眼裏很是平靜,隻是這平靜之下,蘊藏了無限的悲切。


    葉千璿看著場上的人,這些,都是她在這世上最熟悉的人,她的父親、母親、姐妹、弟兄……


    他們曾都是葉千璿引以為傲的人,葉家為大梁立下的功勞沒有上千也有幾百,百年名門,如今要一朝成史。


    “”葉千璿抬頭忘了望天,想讓讓自己的眼淚再流回去。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葉千璿這個奇女子,葉家滿門竟然都未撼動她半分地位,謀逆這麽大的罪名,皇帝竟放過了她,如此可見,她在後宮過得有多自在。


    閣樓上,還坐著一位貴妃,她是白丞相的二女,白芷蘭。


    看著走向刑場的葉千璿,白芷蘭心有不甘,她沒想葉家謀逆這樣的大罪竟然都沒有讓皇帝治了葉千璿的罪!


    “砰!”


    白芷蘭捏緊了拳,重重地砸向桌麵,白瓷茶杯中的水灑落了一些出來。


    “娘娘息怒,可莫氣壞了身子。”


    “那個賤人還有臉來,她就應該跟葉家的人一起死,也不知陛下中了她什麽媚術,竟然這樣都動不了她的地位。”


    “皇後娘娘還有太子,必然是不會動了輕生的念頭,日後她沒了葉家撐腰,這宮裏,遲早是娘娘說了算。”


    聽到這裏,白芷蘭的臉色才算好看了一些,又端起茶水,細細抿了一口。


    來日方長,不管怎麽說,葉家還是倒了。


    隻見葉千璿走了幾步後,就跪在了葉城的身旁。


    對著景帝的位置磕了一個響頭,道:“陛下,葉家絕不可能謀逆啊。”


    再磕!


    “陛下,您要相信臣妾啊!”


    再磕!


    “陛下,葉家是被冤枉的!”


    再磕!


    “葉家對大梁百年忠心耿耿,求,陛下明察!”


    再磕!


    “陛下!臣妾求您放葉家一條生路吧!”


    再磕!


    .......


    “朕對她還不夠好麽?葉家謀逆朕都隻是定了葉家的罪,如今她貴為皇後,卻來這刑場如此哭鬧,朕本來隻是想讓她來見見親人最後一麵,她倒跟朕喊起冤了。”


    “皇後娘娘也是憂心家人,情有可原。”


    “罷了,隨她吧,讓人準備些薑湯,這麽大雨,回去多半會受了風寒。”


    “皇上對皇後娘娘這般好,皇後娘娘會理解皇上的。”


    “葉家的事不知道會跟朕怎麽鬧呢,這段時間不要去惹她,過些日子就好了。”


    .......


    葉千璿從來沒有像今日這般狼狽過,她的額頭已經磕破了,但是景帝還沒有要寬恕葉家的意思,葉千璿感到很無助,這個男人從她進宮就一直寵她,對她千般好,如今卻要殺了葉家滿門。


    葉千璿多希望這一切隻是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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