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這個原因,墨宇就不好說什麽了,桐溪的身體自然是放在第一位的,隻是不知道那個守泉人會不會願意他們繼續待在這裏。


    好似知道他的想法一樣,吳南昱便輕聲道:“桐溪想留下來,我自然是歡迎的,你們也都可以自便。”


    聞言,墨宇就鬆了一口氣,他就怕吳南昱不答應呢,在這裏,魔音宮的人也不可能找過來,很安全,他也正好養養身體,至於墨星和林清玄當然也是要留下來了,墨星好不容易才找到弟弟的,更何況,這藍玉林裏那麽多藍玉,本來他還想若是直接走了,很可惜呢,留在這裏的話,不知道可以采多少。


    “那我們待在這裏,什麽時候去九丘呢?”墨宇想到了他們還有任務在身。


    “等我的問題解決了就可以去了,墨宇哥哥不用擔心,應該能趕得上靈清宮的弟子選拔的。”


    “好吧”


    ......


    輪回殿,依山傍水而建。


    九曲長廊深處,一名身穿黑色輕薄羽紗的性感美人慵懶地斜躺在涼亭中的玉床之上,她烏黑的發絲隨意散下來有一種不可言喻的美感,在她的手裏把著一個白玉花雕酒壺,仰頭時美酒從壺口而落,倒入口中,許久後,亭外有樂師彈奏琴曲,悠揚入耳,許久後,她似乎有了醉意,坐起身來,跌跌撞撞,一會兒笑,一會兒搖頭,一會兒又坐下靠著玉柱,口中隨著曲音念唱著一段詞曲:


    漫漫長路欲與君攜手,不相負三生;


    九天雲海裏難望邊際,要問路為何方;


    笙歌歇盡時,誰知我斷腸情殤,將舊憶攏回輕輕唱;


    雲袖作別,愁有幾許就當夢一場;


    醉香樓,幾度流連,輾轉紅塵輕笑世間有癡情;


    千般回眸,縱有他說紫陌情緣,瓊月映眼簾;


    鏡中人,笑靨描眉,婀娜言天命不可斷;


    涼涼繁星微澀,夜化素妝,燈影下難收思君心;


    風流韻事不懂,念庭前花落,裙袂沾梅香;


    ......


    一壺酒很快又沒了,她將玉壺遞給身後的侍女,揉了揉額頭道:“月兒,再去換一壺酒來。”


    名為月兒的侍女,拿著玉壺,眼神中有著不忍,這已經喝了有一壇的量了,哀求道:“殿主,您不能再喝了,您這樣會傷身的......”


    “傷身麽......無妨,快去給我換,本殿就是想醉一場......”她的聲音有些虛弱無力,不知是不是因為喝得太多了。


    美人有名,輪回殿主,瑤湘。世人隻知她掌管塵煌大陸第一殺手組織,殺伐果斷,是最難接近的十大冷美人榜上第五,不知有多少青年俊傑想來搏美人一笑,而像這般借酒澆愁的模樣,恐怕也隻有她最親近的兩個侍女星兒,月兒和殿中心腹才能見到了。


    “殿主這又是何苦?讓奴婢好生心疼,那無情人,不值得殿主為他如此,殿主......”月兒自小就陪在瑤湘身邊,和星兒一樣,見她這樣是真的心疼。


    “別說了,你和星兒一起去吧,去找冷尊者,拿他的散女紅來,我累了,想先一個人靜一靜......”說完就又躺下,閉上雙眼了,頭偏在一邊,看樣子是想睡一會兒。


    “殿主……”月兒還想說什麽。


    “好了,我們走吧。”星兒拉了一下月兒,她知道月兒心中為了殿主不平,但感情這種事,除了當事人,其他人怎麽能懂呢?她們要做的不是勸殿主,而是陪著就好,因為勸是沒用的,尤其是因為心裏難過想喝酒的人。


    在她們離開的時候,瑤湘的眼角,才滑下了一滴眼淚,自己的感受,自己最清楚,這世上最難愈合的就是情傷。


    “那個臭男人有什麽好啊,又老又醜,人還死板,不就是殺了他穀裏幾個人嗎,更何況又不是殿主殺的,什麽錯都往殿主身上推,他知道殿主為他付出了多少嗎?殿主怎麽就愛上他了呢?星兒我想不通。”月兒停下來狠狠地跺了跺腳,她就是氣不過,那個臭男人根本配不上殿主!


    “殿主難過,我們看著都心疼,以前雖然也會這樣喝酒,但也隻是偶爾,自從那個男人來了以後,殿主連輪回殿的事務都放下了陪他,可是他不但不領情,還惡語相向,明明是他負了我們殿主。”星兒心裏也是不舒服的。


    “就是,不過冷尊者的散女紅,好像隻有一壇了,我們去的話,他不一定給的。”冷旭是個愛酒之人,釀酒也是一手絕活,輪回殿裏的人隻要喝了他的酒都是讚口不絕,散女紅更是酒中極品,據說隻要一口就能讓人如入雲端,好似成仙。


    “他會的,殿主想要的,冷尊者怎麽會拒絕?我就是怕照殿主的喝法,會傷身體。”星兒歎了口氣說。


    “那臭男人當初有了妻室還來招惹我們殿主,殿主生氣還沒找他算賬呢,他倒怪起殿主了,那女的死了又不是殿主的錯,不負責任,沒心沒肺的臭男人,哪像咱們的冷尊者什麽事情都能為殿主想到。”


    “你啊,就知道冷尊者好。”說著說著又扯上冷尊者了,讓星兒一笑,不過冷尊者是對殿主很好的,人溫柔,又有本事,也越來越得殿主的信任,每次隻要交給他的任務都是辦得很好的,就算有無法完成的,他也能做得讓你無話可說。


    “本來就是嘛......”


    瑤湘心裏很苦,是的,早上她親自做了蓮花羹給元音穀主送去,誰知他不但不吃還打翻了碗,逼她說出夜淩風的下落,可是夜淩風在哪兒她怎麽知道啊,這件事她已經吩咐給了冷旭全權安排,人是冷旭帶回來的,也應該冷旭來處理,又不是他與那個女人的孩子,何況她已經囑咐過了不能讓夜淩風受委屈,可是他始終不肯信她。


    她好不容易再見到了他,誰知他竟是這樣對她,他說他恨她,恨嗎?如果她不愛他就好了,那樣,別說親手殺了那個女人,就是親手殺了他,她也不會皺半點眉頭,更不會難過。她是什麽時候愛上他的呢?在他舍身救她的時候?還是在他許下誓言的時候?亦或是給了他自己所有的時候?


    輪回殿的殿主,她手裏死了多少人,才坐上了現在的位置,怎麽就因為一個情字變得這麽不堪一擊了?


    瑤湘這麽躺著,思緒又回到了從前,他們初見的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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