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說:“不是,說是請了都城最好的琴師。上次奴婢碰見風鈴的時候,風鈴還說,現在鄭旦姑娘的琴技一定比姑娘強很多呢。”


    西施不在意的笑笑說:“是嗎?那我就不用擔心了。”


    星辰卻是有些不太高興的說:“姑娘,你怎麽比奴婢還傻?你說為什麽你就要劉夫人來教,然後被每天傻愣愣的盯著看。而鄭旦姑娘卻是有最有名的琴師教呢?”


    西施輕點一下星辰的額頭說:“你咋,原以為你是個老實木納的,卻沒想到是個什麽都要掙的。”


    星辰眼神暗淡,半晌她說:“從前我便是不掙的,然後我就被送到了這裏。要不是姑娘待星辰好,還不知星辰此時要如何了。”


    西施理解星辰說的話。孩子多,經濟條件差的話,必然是要賣一個或者更多。


    特別是在有男孩的情況下。


    想必星辰就是那個被放棄的了。


    拍拍星辰的肩膀,西施說:“莫怕,現在不是有我嗎。相信我們以後,一定會更好的。”


    “恩。”星辰肯定的點頭說:“姑娘以後一定是貴人的。而且日後姑娘一定要給星辰找個好人家。”說到這裏,星辰害羞的低下頭說:“也不必多好,隻要不用星辰賣女兒就行。”


    西施沉默了,因為她再也說不出什麽來安慰星辰,隻是點點頭。


    星辰捧著西施的手,細心的上著藥膏,嘴中嘟囔著:“也不知道這藥到底靈不靈。”


    西施卻沒有注意聽星辰說什麽,她隻是望著遠處的天空,似乎那裏有她所渴望的。


    日月交替,西施手上的傷口磨出繭子,繭子又褪了一層又一層。


    星辰癡迷的聽著西施彈的曲子,她也不再是當初那個隻能聽出好聽的小丫頭,如今她也能聽出曲子裏的悲歡離合。


    範蠡藏在附近,他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變成一個這樣整日的藏在隱形裏,去偷看別人的人。


    灤姑姑來到西施的小樓,站在門口略有欣慰的點點頭,西施的琴音不同鄭旦的照本就宣,而是有很多感情。


    讓人聽了,就有想要探究到底的欲望。


    灤姑姑走了進來,西施卻並沒有注意到,星辰行過禮後是想打斷西施的,但是灤姑姑卻搖頭不允。


    直到一曲盡,西施抬頭才發現灤姑姑來了,連忙起身行禮。


    灤姑姑說:“行了,不用多禮。夫人交待了,讓你們明天早上去花園。琴藝已經練得差不多了,總是要考察一下的。”


    “諾。”西施恭敬的說:“多謝姑姑了。”


    灤姑姑擺擺手說:“你也不必總是這樣客氣了,我看夫人待你多有不同,隻要你不怪我日後待你太過嚴厲便好了。”


    西施低頭說:“姑姑且放心,西施自然知道姑姑是為我好的,萬不會做那恩將仇報之事。”


    灤姑姑笑著說:“恩將仇報恐怕算不上,日後你二人總是會被送走的,山高水遠,我們也再不會有交集,今日我這樣與你說,不過是不願枉做壞人罷了。”


    西施嚴肅的說:“姑姑但且放心,西施萬不會誤會姑姑,況且姑姑也是聽命於人。”


    灤姑姑說:“知道便好。我也不與你多說了,夫人那裏還要複命。”


    西施和星辰一起行禮說:“西施(奴婢)恭送姑姑。”


    西施看著灤姑姑遠去的身影,有些不大清楚她為什麽今日要說這樣一番話。


    以她的身份,大可不必將自己這樣一個小民女放在眼裏的。就算日後她是要入宮為妃的,那入的也是吳國宮,不是越國宮。


    西施皺著眉頭思索這前前後後的事,也沒想出什麽特別的。


    但是星辰見灤姑姑走了,樂顛顛的跑了出去。


    沒一會,便手裏拿著一條活蹦亂跳的魚對西施說:“姑娘你看,今日又有一條魚。”


    西施看著那魚,自從兩個月前,西施剛剛練琴的時候起,就每天都會有人在樓後的荒草地裏放上一條這樣活蹦亂跳的魚。


    雖然不知道是誰放的,但是魚卻實是好魚。


    鮮甜肥美,入口極其細膩。從前的施然本就愛吃魚,不過現代的魚大多不太新鮮,多數都是調料味蓋過了魚肉的味道,而這些日子的魚,哪怕你一點鹽都不用放,也美味至極。


    西施說:“魚湯吧。”


    星辰說:“諾。”然後歡快的帶著魚就去了廚房。


    現在的西施終於也開始有了胃口,每次做魚,她自己就能吃上大半條,氣色比以前更好了,似乎也胖上了一點。


    當然了,就算是胖了一點,也仍然比很多正常的人瘦上些。


    纖腰盈盈一握,十指纖細,胸似乎也比以前大了那麽一點。


    這邊的星辰正美滋滋的為西施坐著飯。


    另一邊。風鈴對著鄭旦說:“姑娘,我看見灤姑姑從西施姑娘那裏出來了,卻沒有來我們這裏,去了劉夫人那。你說灤姑姑去幹什麽了?”


    鄭旦聽著風鈴這樣說,不禁深思,她已經許久沒有見到西施了,更是一直都沒有見過劉夫人,就算是灤姑姑也隻是見過幾次而已。


    這些日子以來,每天和鄭旦朝夕相處的是都城最著名的琴師,沒有人知道他的真正名字,都隻是叫他琴師。


    琴師是個很高大,五官俊朗的男人。麵上總是冷冷的。若是不認識的人見他走在路上,絕對不會猜到他是一位琴師,而是一位壞人。


    琴師的琴音總是帶著溫柔多情,還有些許遺憾。


    他從不多話,但卻會握著鄭旦的手,糾正她的錯誤。


    鄭旦喜歡這樣的日子,和那個人一起彈琴,雖然他總是冷冷的,但是鄭旦卻總是能感覺到他握著她的手時,那小心翼翼的溫柔。


    這樣的日子,讓鄭旦忘記了買個隻是在夜裏見過幾次,卻從未看見臉的人。


    那個說要教她功夫,讓她無論走到哪裏,都不會受傷的人。


    “姑娘,你在聽我說話嗎?”風鈴見鄭旦發呆,完全沒有聽她說什麽的樣子,就有些不太高興。


    鄭旦回過神,笑著說:“聽見了,你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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