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0章 二少爺，喬哲是你的孩子【一更】
寵婚VIP：玦爺娶一送三 作者：帝歌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這廂，應呈玦正著急思考該怎麽為自己證明清白，那廂，怒火還沒消，還想揍死應呈玦的風宓陽又在一旁怒聲說道，“你別跟老子否認，人孩子都十四五歲了，長得跟你一個樣，你還想否認不成？”
一聽孩子都這麽大了，楚未晞的表情頓時複雜而悲傷起來。
應呈玦滿頭的問號，對天發誓，他這輩子還真沒有做過對不起楚未晞的事。就算早些年，他招過幾朵爛桃花，可他都沒有碰過她們。現在可好，憑生冒出來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應呈玦想要狡辯，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第一次，應呈玦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正在這時，慢一步趕到的應斯裏走進了正廳。眼珠子一轉，應呈玦陡然伸手指向風宓陽身後的應斯裏，高聲說道，“也有可能是這混蛋的啊！”
聞言，應斯裏眼皮一抽。
“爸，你別冤枉我。”見應呈玦還瞪著自己，應斯裏又看向自己的母親，“媽媽，從知更走後，我就沒有再找過別的女人。這些年，我是怎麽過過來的，你都看在眼裏。媽媽，你要相信我，那孩子絕對不是我的。”
楚未晞當然相信應斯裏。
可，相信應斯裏的話，也就間接的懷疑上了應呈玦。
既然風宓陽都說了，那孩子長著跟應呈玦他們父子幾人相差無幾的模樣，那他絕對就是應家的孩子。無緣無故的，別人家的孩子不可能長一張應家人的臉。
饒是楚未晞堅信應呈玦對自己的感情忠貞無二，心裏也動搖起來。風宓陽不可能胡亂造謠，一個十多歲大擺在那裏，該怎麽解釋？
莫非，應呈玦真的有偷吃？
楚未晞的臉頰，陡然冰冷起來。
站在楚未晞的身後方，看不到她的表情，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應呈玦就頭皮發麻。“未晞，你別聽他們胡說，我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風宓陽一聲怒吼，“少給老子狡辯！”
滿屋子的傭人和管家以及門外的保鏢都躲了起來，悄悄地圍觀這場鬧劇。
應呈玦也不甘示弱，回瞪風宓陽，“風宓陽，你少在這添亂，真相還沒弄清楚之前，少給老子頭上添罪名！”罵完風宓陽，應呈玦趕緊上前一步，抱住有些搖搖欲墜的楚未晞，心都揪起來了。
“未晞，你別生氣，你要相信我。”應呈玦聲音都在顫抖，他是真害怕楚未晞會對他失望。
楚未晞深吸了幾口氣，臉色尚且有幾分蒼白。
她一把拆開腰上那雙手，她走到風宓陽麵前，仰頭看著他，問他，“那孩子在哪裏？”她的聲音毫無波動，但她內心早已波濤翻滾。
風宓陽將應斯裏扯到身前，“你來說。”
楚未晞和應呈玦都看向大兒子。
應斯裏便將最近流傳在醫院的傳言，以及那孩子的情況說了一遍。
他說的詳細無比，楚未晞越聽，心裏就越亂。
“既然你們父子都死不承認，那好辦。”楚未晞冷光一掃身前身後兩個男人，一錘定音，“做親子鑒定！”
風宓陽哼了哼，倒是讚同了這個做法。
倒是應呈玦跟應斯裏都有些不肯同意，他們心裏都清楚，這孩子不是他們的，可…一想到那孩子的存在，心裏就有些發慌，若是查出來，孩子還真是他們兩人其中一個的，那又該怎麽辦？
現在這社會上的人，心裏黑暗的很，若是有人盜走他們的精液，去弄個試管嬰兒，故意來破壞他們的家庭感情，那也不是不可能。
父子倆對視一眼，頗有些同病相憐。
冷眼將這父子倆的表現看在眼裏，楚未晞忍不住冷哼，“怎麽，不敢去？”
“去！”
父子倆同時高聲答道。
去森藍醫院的路上，應呈玦跟應斯裏都沒有吭聲，兩個人扭頭看著窗外，心裏亂成了一團麻。坐在前排的楚未晞心裏同時不好受，其實她，也害怕麵對結果。
但事情已經發生，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開車的是風宓陽，一開始他是最憤怒的人，現在，他反倒成了那心裏最平靜的人了。
*
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已經開始出現老眼暈花狀況的劉盾管家，忍不住給二少爺和小小姐打了個電話，匯報情況。
接到電話，那兄妹倆同時長大了嘴巴。
不可能！
這事他們接到電話，知道情況後，腦子裏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反應。
他們家老子有多愛媽媽，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的。他們家大哥對愛情有多專一，這是經過時間證明的。怎麽看，他們都不像是那種會在外麵胡來，還搞出一個私生子的人。
兩個人掛了電話，該翹班的翹班，該翹課的翹課。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應時光一知道這事，就等於盛予歡也知道了。
等應斯裏他們抵達森藍醫院的時候，應時光和盛予歡就已經在醫院大門口等著了。華大到森藍醫院比季碩山到森藍醫院近，所以她們先到了幾分鍾。應斯裏一下車，看到盛予歡在這裏，頓時眼皮狂跳。
又見盛予歡臉色有些蒼白，走路的姿勢同手同足，更覺事態嚴重。
“歡歡…”應斯裏聲音都在發抖。
盛予歡仰頭，無聲地看了他一眼。
她沒有發火，也沒有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渣男，但她那烏黑的雙眸中，卻蒙上了一層水霧。這樣的眼神，更是刺得應斯裏心裏絞痛。忍不住將盛予歡抱在懷裏，應斯裏摸摸她的頭發，忙聲安慰，“歡歡，我沒有碰過其他人。”
盛予歡心裏一酸。
她推開應斯裏，低頭揉了揉眼睛，應斯裏聽到她含糊說了句，“等結果出來了再說吧。”
一群人，都心思各異走進醫院。
護士早就收集到了喬哲的頭發，等他們一來，便將頭發給了他們。森藍醫院就有做親子鑒定的司法機構，應呈玦和應斯裏都乖乖地讓醫生拔了頭發，兩個人看著醫生將頭發分別收集到袋子裏，這才走到牆邊去坐下。
一般來說，做親子鑒定，需要七天才能拿到結果。
但應斯裏他們身份不同，醫生說讓他們等三天再來就成。一群人沒精打采回到季碩山，屋內，應斯宇正翹首以盼。
“回來了，結果如何？”他第一時間迎上去，卻是朝應時光問。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其他幾個人心情不好，應斯宇不傻，不敢去撞槍口。
應時光說，“要等三天才有結果。”
“…哦。”
應呈玦跟應斯裏見到了應斯宇，很有默契的，同時眯起了一雙深棕色的眼睛。憑什麽，他們兩個就要被接受懷疑，而這小子卻翹著二郎腿在這裏看熱鬧？
應呈玦從來就不是個善良的父親，他忽然冷哼一聲，看著二兒子，說道，“來人，把二少爺的頭發送去司法鑒定機構。”
所有人都驚訝側目，看著應呈玦。
應斯宇驚訝極了，為什麽他也要拔頭發？
這根本就是遷怒！
楚未晞皺眉說，“斯宇那會兒才多大，才十多歲！”
這時，應斯裏也說，“正因為他那會兒已經十多歲了，所以才值得懷疑。”這一刻，應呈玦跟大兒子同仇敵愾，一同針對起屋內唯一的一個閑人。
應斯宇抽抽嘴角，在心裏罵爸爸和大哥不是人，連他這無關人士都要出賣，這是泄憤！
“媽媽…”應斯宇委委屈屈地喊了聲楚未晞。
不知出何感想，楚未晞眸光閃了閃，竟然對身後的一個保鏢說，“去，將二少爺的頭發送去鑒定。”能多拉一個墊背的，就多拉一個。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人死不如全家死，就這樣，應斯宇也被拉進了這趟渾水。
*
當天，應斯裏和盛予歡便在山頂別墅裏住了下來，兩個人睡著同一張床，卻沒有再擁抱彼此。盛予歡側躺著，看著窗外的黑暗，心裏難受極了，想哭又哭不出來，想笑卻連嘴角都牽不起來。
應斯裏也側躺著，他注視著盛予歡一動不動的睡姿，心裏歎息一聲又一聲。
而樓上，楚未晞跟應呈玦之間的氣氛也很糟糕。
應呈玦跟著楚未晞進臥室，楚未晞站在床邊，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無喜無悲，但應呈玦就是慫了。他聳著肩，老老實實跑去打開衣櫃，從裏麵拿出一床厚絨被，小聲跟楚未晞說，“我去外麵沙發上睡。”
楚未晞聲都沒做。
應呈玦躺在沙發上，將那個死小孩罵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忍不住在心裏祈禱，希望那孩子是應斯裏的，不是他的。身為父親，應呈玦絲毫沒有出賣兒子是不對的意識。
這個晚上，隻有應斯宇和應時光吃得下飯。看著父母哥哥嫂嫂都上樓去休息了，兄妹這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應時光喝了一大口熱茶，小心翼翼地說，“今晚的氣氛真是嚇死人。”
應斯宇深有感觸。
應時光：“就是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應斯宇雙手捧著咖啡，他看了眼樓上，又說，“反正不是我的。”想到自己的頭發也被送去做鑒定了，應斯宇就覺得好笑。真有意思，他那會兒才多大，才十六七歲。這孩子或許是應呈玦的，或許是應斯裏的，但就不可能是他的。
應斯宇完全沒有他父親和大哥那份擔憂，他笑了笑，竟然好心情地猜測起應呈玦今晚的下場來。“我打賭，爸爸今晚一定在睡沙發。”
應時光點點頭，“絕對的。”
“大哥跟歡歡絕對在冷戰。”
“必須的。”
兄妹倆對視一眼，忽然都笑了。
“其實，咱家平靜太久了，也該熱鬧熱鬧了。”反正不是自己的種，應時光表示心情很好。
應斯宇竟也跟著點點頭，“說的沒錯，反正孩子又不是你我的，咱倆看熱鬧就行。”
“小哥哥，你說那孩子會是誰的？”跟應斯宇一樣，應時光也不覺得孩子會是小哥哥的。畢竟，那會兒小哥哥還太小了。
在應斯宇的心裏，大哥可是偶像，從小就是被他崇拜的對象。盡管今天被大哥出賣了，但應斯宇心裏的天平，還是偏向大哥的。“我猜，很有可能是爸爸不小心在外麵留的種。”
“為什麽？”
“你想啊，爸爸以前經常出差，也需要應酬，身邊總有那不死心的女人圍上來。一次兩次他抵擋得住，次數多了呢？雖說，他跟媽的感情好，但男人這種生物，到底是下半身動物，經不起考驗。”應斯宇說的頭頭是道，應時光聽了，忍不住問了句，“你不是男人？”
應斯宇斜了她一眼，“我定力好，再說，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嗬！”應時光冷笑。
應斯宇在前年談了個女朋友，那女朋友好生柔弱，總愛哭哭啼啼，應時光看著就煩，也不知道應斯宇是怎麽受得了她的。“小哥哥，你為什麽要跟那個姍姍在一起啊？”
聽到女朋友的名字，應斯宇目光毫無波動。
為什麽？
因為他看著哥哥妹妹們都有了愛人，自己卻找不到個動心的人，寂寞了唄。正巧，那李珊珊是個小明星，長得也好看，也聽他的話，就留在身邊了唄。身為男性，應斯宇覺得女生愛哭愛做一點兒，也沒什麽不妥。
應時光撇了撇嘴，想到那個愛哭愛鬧的女人，心裏就煩。
“哎！”應時光長歎一聲。
應斯宇問，“你歎氣做什麽？”
應時光：“如果那孩子真是我們的弟弟，我覺得…”應時光看了眼樓上，目光有些複雜，“如果連爸爸都出軌了，我都要懷疑，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好男人了。”
爸爸對媽媽一直都好，應時光雖然從沒明說過，但爸爸媽媽感情恩愛，她心裏是羨慕驕傲的。在她心中，爸爸就是她找男人的榜樣，如果連爸爸也犯了全天下男人都容易犯的錯，應時光對應呈玦有多失望，可想而知。
應斯宇卻在一旁說風涼話，“讓他總嘚瑟，現在麻煩來了，有他好受的！”
第二天，應斯宇跟應時光悄悄地去了森藍醫院，想去見見那個傳說中，可能是他們弟弟，也有可能是他們侄子的孩子。
“聽說叫喬哲。”應時光一邊跟應斯宇說，一邊領著他往眼科住院部走。
應斯宇點點頭，抬頭就看到前麵的病房門打開，走出來一個瘦瘦高高的少年郎。“是不是他？”
應時光看過去。
喬哲今天也沒有戴口罩，穿一件黑色的毛衣，外麵是一件白色的短外套。他手裏拿著一個盆，朝應時光他們的方向走過去，應該是要去開水房打水。應斯宇趕緊拉著應時光躲在角落裏，兩個人看著那個孩子越走越近。
看清喬哲的模樣後，應時光跟應斯宇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說這不是我們應家的種，都沒人信。”應斯宇歎道。
應時光點點頭，目光很是複雜。
兩個人就在醫院偷窺了一個上午，他們看著那個叫喬哲的孩子一個人服侍那個眼睛生病的老婆婆，無論做多少事，喬哲都沒有抱怨過一句，就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他永遠那麽安靜、沉默，做事也很細心。
應時光看見了，心裏有些不舒服，“這孩子的外婆生病了，都沒有個大人來照看，看樣子，日子過得很辛苦。”
應斯宇心情同樣複雜。
“走了，回去吧。”
兩個人走後，喬哲這才抬頭，朝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了很久。喬哲一開始就發現了應時光和應斯宇，因此，他也知道了偷窺自己的人裏麵，有一個長得很像應斯裏的男生。
看年齡，那人應該是應斯裏的弟弟。
這麽看來，應家人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
知道自己的存在，他們是會選擇漠視，還是會來見他一麵？
喬哲從小就沒有父親，對父親他也是渴望的，隻是漸漸長大，看到了無數的鬧劇和狗血電視劇，他隱約也猜到，自己的存在，或許是不光彩的。他想過，也許自己是母親生下的私生子。
無論怎麽說，喬哲也隻是個孩子。
見到應斯裏的時候，他心裏有多震驚，那是言語說不清楚的。應斯裏意外的很好相處，他隻見過他幾次，心裏卻對他生出了依戀。沒有任何一個孩子，不期待被父親承認。
可是，當他發現那個很有可能是他父親的男人，已有了真正的愛人，且他們感情恩愛，生活幸福的時候，喬哲心裏是痛苦的。
他不想去破壞那個男人已有的幸福家庭，但他心裏，還是希望應斯裏能夠知道他，接受他。抱著這卑微又不齒的念頭，他故意摘下了口罩，挑在一個最熱鬧的時間出現在醫生食堂。果然，那些醫生都是認識應斯裏的，很快，醫院便傳出了他是應斯裏私生子的消息。
傳言吸引來了那個人，那個人也看清了他的模樣，可是，令喬哲失望的是，那個人看到他後，竟然逃走了。
喬哲一想起應斯裏在食堂門口，轉身逃走的樣子，心裏就難受。
自己的存在，果然讓他接受不了麽？
搖搖頭，喬哲不再去想那些。
*
應斯宇跟應時光回到家，家裏的氣氛依舊沉默又壓抑。
在等待結果的這三天，家裏的傭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錯事，惹怒了主人家。往日裏最是話嘮的應斯宇，這些天也變得沉默起來，他倒不是擔心檢查結果，他隻是不想觸了父親和大哥的黴頭。而本就話不多的應斯裏，更是成天一句話都不說。
終於，到了真相揭開的這一天。
一家人一起出發，沉默的趕到了醫院。
在等待醫生拿來結果的時候，應呈玦跟應斯裏都將頭埋得很低。楚未晞和盛予歡則坐在一塊，準婆媳倆人都感到煎熬，就像那放在鍋裏被煎烤的小魚兒。
應時光默默地蹲在牆頭湊熱鬧，應斯宇則表情嘲諷地看著他大哥和老爸。讓你們連我也不放過，現在好了吧，神的審判就要來臨，待會兒結果出來，不嚇死你們！
今兒這事有些特殊，風宓陽和蘇絮也跑來了。因為即將迎來一個新成員，銀四自然也要到場。隻要結果出來，公布這孩子是應家的種，那麽，無論他是誰的種，按照家規，銀四都要將他接回應家。
銀四還是冰冷著一張臉，坐在楚未晞他們對麵的椅子上。
他冰冷的眸子掃了眼應呈玦，心裏是不悅的。
若這孩子不是應呈玦，那好說。若是的，那…
銀四又看向應呈玦身邊的楚未晞，眯起了眼睛。察覺到銀四的心思，應呈玦如臨大敵，這麽多年，小仕一直孤身一人，沒有娶妻，為什麽？因為他心裏始終住著楚未晞。若這孩子真是自己的，那…
應呈玦眼神陰鬱下來，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他的，楚未晞永遠都是他的人！
應呈玦跟銀四的目光在空氣中對上，打了一場無聲的仗。
終於，那醫生出來了。
所有人都站起身，其中，尤其以看熱鬧的應斯宇跑的最快。應斯宇衝到最前方，笑眯眯地問醫生：“怎麽樣，結果出來了麽？”
醫生點點頭。
幾個當事人心頭都是一緊，應斯裏下意識去握盛予歡的手，應呈玦也摟緊了楚未晞的腰。將父親和大哥的緊張反應瞧在眼裏，應斯宇心裏頗覺痛快，終於報了仇。
應斯宇搓搓手，一臉賤樣湊到醫生麵前，問他，“結果如何？那孩子到底是誰的種？”
依次看了眼應呈玦、應斯裏，最後是應斯宇。醫生拿出報告，聲音傳遍這間寬闊的等候室，他道，“鑒定結果現實，喬哲的確是應家的孩子。”
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醫生又說，“應先生，恭喜你。”
唰——
應呈玦臉都白了。
楚未晞的腦袋也開始嗡嗡地響，幾十年的感情，瞬間被一個突如其來的私生子，打得支離破碎。風宓陽猛地抬頭看著應呈玦，恨不得吃了他，若不是蘇絮在一旁拉著勸著，兩個人可能就要打起來了。
老實說，聽到這個結果，應斯裏此時此刻心中鬆了口氣，盡管這很不厚道。
應斯宇正要咧嘴笑，但緊接著，又聽見醫生說：“恭喜應先生、應夫人，喜添孫子。”
應呈玦跟楚未晞同時一愣，而應斯裏則微微變了臉色，一旁，盛予歡整個人不好了。原本想笑的應斯宇也收起了笑容，這…這孩子怎麽會是大哥的？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應斯裏。
應斯裏眯了眯眼睛，神情突然變得冰冷起來。
“不可能，我從來就沒有碰過別的女人！那孩子不可能是我的！”應斯裏終於爆發了，這幾天，他心裏一直壓著一塊大石，盛予歡在不安，他同樣不安。
現在聽到了鑒定結果，看到盛予歡瞬間失去血色的臉頰，應斯裏都要瘋了。“這份鑒定報告是不是出錯了，醫生，我絕對不可能有孩子的。”沒有人比應斯裏更清楚，那些年，他過得有多麽的清心寡欲。
醫生也被應斯裏的反應嚇了一跳，他推了推臉上的鏡框，很小聲地說，“我、我話還沒完…”
應斯裏的利眸仍然盯著他，醫生後背一陣冒冷汗，在眾人注視下，醫生戰戰兢兢地將鑒定報告，遞向了站在他身側，表情沉默的應斯宇麵前。
掃了眼自己身前的報告，應斯宇愣了愣，遞給他做什麽？
他愕然地問醫生，“給我做什麽？”
“應二少爺，喬哲是你的孩子。”
一石驚奇一層浪，屋內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這劇情一波三折，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應斯宇二指捏著那薄薄的一張紙，下意識發出低低的笑聲，他笑，笑醫生糊塗了，笑這結果太荒唐。“你是不是搞錯了？那孩子現在已經十四歲，就快十五歲了，我今年才31歲！”
此刻，應斯宇的眼神變得陰鷙起來，他死死瞪著醫生，大有他敢點頭，就殺死他的衝動。
醫生冒死開口，“不會錯的二少爺，我們是專業的，這結果我們反複驗證過數次，絕對沒錯。”
“怎麽可能！”應斯宇抓狂了，“十五年前，我才十六歲，我怎麽可能會有…”話沒吼完，應斯裏自己突然閉了嘴。
十六歲…
他忽然想起十六歲生日的那個晚上。
應斯宇身上開始冒冷汗，握著那張鑒定報告的手，也輕輕地顫抖起來。
－－－－－－題外話－－－－－－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人死不如全家死。
這樣的應呈玦和應斯裏，好無恥，我好喜歡~
一聽孩子都這麽大了，楚未晞的表情頓時複雜而悲傷起來。
應呈玦滿頭的問號，對天發誓，他這輩子還真沒有做過對不起楚未晞的事。就算早些年，他招過幾朵爛桃花，可他都沒有碰過她們。現在可好，憑生冒出來一個十多歲的孩子，應呈玦想要狡辯，都不知道從何說起。
第一次，應呈玦感覺到深深的無力。
正在這時，慢一步趕到的應斯裏走進了正廳。眼珠子一轉，應呈玦陡然伸手指向風宓陽身後的應斯裏，高聲說道，“也有可能是這混蛋的啊！”
聞言，應斯裏眼皮一抽。
“爸，你別冤枉我。”見應呈玦還瞪著自己，應斯裏又看向自己的母親，“媽媽，從知更走後，我就沒有再找過別的女人。這些年，我是怎麽過過來的，你都看在眼裏。媽媽，你要相信我，那孩子絕對不是我的。”
楚未晞當然相信應斯裏。
可，相信應斯裏的話，也就間接的懷疑上了應呈玦。
既然風宓陽都說了，那孩子長著跟應呈玦他們父子幾人相差無幾的模樣，那他絕對就是應家的孩子。無緣無故的，別人家的孩子不可能長一張應家人的臉。
饒是楚未晞堅信應呈玦對自己的感情忠貞無二，心裏也動搖起來。風宓陽不可能胡亂造謠，一個十多歲大擺在那裏，該怎麽解釋？
莫非，應呈玦真的有偷吃？
楚未晞的臉頰，陡然冰冷起來。
站在楚未晞的身後方，看不到她的表情，感受到從她身上散發出來的寒意，應呈玦就頭皮發麻。“未晞，你別聽他們胡說，我真的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風宓陽一聲怒吼，“少給老子狡辯！”
滿屋子的傭人和管家以及門外的保鏢都躲了起來，悄悄地圍觀這場鬧劇。
應呈玦也不甘示弱，回瞪風宓陽，“風宓陽，你少在這添亂，真相還沒弄清楚之前，少給老子頭上添罪名！”罵完風宓陽，應呈玦趕緊上前一步，抱住有些搖搖欲墜的楚未晞，心都揪起來了。
“未晞，你別生氣，你要相信我。”應呈玦聲音都在顫抖，他是真害怕楚未晞會對他失望。
楚未晞深吸了幾口氣，臉色尚且有幾分蒼白。
她一把拆開腰上那雙手，她走到風宓陽麵前，仰頭看著他，問他，“那孩子在哪裏？”她的聲音毫無波動，但她內心早已波濤翻滾。
風宓陽將應斯裏扯到身前，“你來說。”
楚未晞和應呈玦都看向大兒子。
應斯裏便將最近流傳在醫院的傳言，以及那孩子的情況說了一遍。
他說的詳細無比，楚未晞越聽，心裏就越亂。
“既然你們父子都死不承認，那好辦。”楚未晞冷光一掃身前身後兩個男人，一錘定音，“做親子鑒定！”
風宓陽哼了哼，倒是讚同了這個做法。
倒是應呈玦跟應斯裏都有些不肯同意，他們心裏都清楚，這孩子不是他們的，可…一想到那孩子的存在，心裏就有些發慌，若是查出來，孩子還真是他們兩人其中一個的，那又該怎麽辦？
現在這社會上的人，心裏黑暗的很，若是有人盜走他們的精液，去弄個試管嬰兒，故意來破壞他們的家庭感情，那也不是不可能。
父子倆對視一眼，頗有些同病相憐。
冷眼將這父子倆的表現看在眼裏，楚未晞忍不住冷哼，“怎麽，不敢去？”
“去！”
父子倆同時高聲答道。
去森藍醫院的路上，應呈玦跟應斯裏都沒有吭聲，兩個人扭頭看著窗外，心裏亂成了一團麻。坐在前排的楚未晞心裏同時不好受，其實她，也害怕麵對結果。
但事情已經發生，逃避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開車的是風宓陽，一開始他是最憤怒的人，現在，他反倒成了那心裏最平靜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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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發生這麽大的事，已經開始出現老眼暈花狀況的劉盾管家，忍不住給二少爺和小小姐打了個電話，匯報情況。
接到電話，那兄妹倆同時長大了嘴巴。
不可能！
這事他們接到電話，知道情況後，腦子裏第一時間浮現出來的反應。
他們家老子有多愛媽媽，這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見的。他們家大哥對愛情有多專一，這是經過時間證明的。怎麽看，他們都不像是那種會在外麵胡來，還搞出一個私生子的人。
兩個人掛了電話，該翹班的翹班，該翹課的翹課。
這世上就沒有不透風的牆，應時光一知道這事，就等於盛予歡也知道了。
等應斯裏他們抵達森藍醫院的時候，應時光和盛予歡就已經在醫院大門口等著了。華大到森藍醫院比季碩山到森藍醫院近，所以她們先到了幾分鍾。應斯裏一下車，看到盛予歡在這裏，頓時眼皮狂跳。
又見盛予歡臉色有些蒼白，走路的姿勢同手同足，更覺事態嚴重。
“歡歡…”應斯裏聲音都在發抖。
盛予歡仰頭，無聲地看了他一眼。
她沒有發火，也沒有指著他的鼻子大罵渣男，但她那烏黑的雙眸中，卻蒙上了一層水霧。這樣的眼神，更是刺得應斯裏心裏絞痛。忍不住將盛予歡抱在懷裏，應斯裏摸摸她的頭發，忙聲安慰，“歡歡，我沒有碰過其他人。”
盛予歡心裏一酸。
她推開應斯裏，低頭揉了揉眼睛，應斯裏聽到她含糊說了句，“等結果出來了再說吧。”
一群人，都心思各異走進醫院。
護士早就收集到了喬哲的頭發，等他們一來，便將頭發給了他們。森藍醫院就有做親子鑒定的司法機構，應呈玦和應斯裏都乖乖地讓醫生拔了頭發，兩個人看著醫生將頭發分別收集到袋子裏，這才走到牆邊去坐下。
一般來說，做親子鑒定，需要七天才能拿到結果。
但應斯裏他們身份不同，醫生說讓他們等三天再來就成。一群人沒精打采回到季碩山，屋內，應斯宇正翹首以盼。
“回來了，結果如何？”他第一時間迎上去，卻是朝應時光問。
有眼睛的，都看得出來，其他幾個人心情不好，應斯宇不傻，不敢去撞槍口。
應時光說，“要等三天才有結果。”
“…哦。”
應呈玦跟應斯裏見到了應斯宇，很有默契的，同時眯起了一雙深棕色的眼睛。憑什麽，他們兩個就要被接受懷疑，而這小子卻翹著二郎腿在這裏看熱鬧？
應呈玦從來就不是個善良的父親，他忽然冷哼一聲，看著二兒子，說道，“來人，把二少爺的頭發送去司法鑒定機構。”
所有人都驚訝側目，看著應呈玦。
應斯宇驚訝極了，為什麽他也要拔頭發？
這根本就是遷怒！
楚未晞皺眉說，“斯宇那會兒才多大，才十多歲！”
這時，應斯裏也說，“正因為他那會兒已經十多歲了，所以才值得懷疑。”這一刻，應呈玦跟大兒子同仇敵愾，一同針對起屋內唯一的一個閑人。
應斯宇抽抽嘴角，在心裏罵爸爸和大哥不是人，連他這無關人士都要出賣，這是泄憤！
“媽媽…”應斯宇委委屈屈地喊了聲楚未晞。
不知出何感想，楚未晞眸光閃了閃，竟然對身後的一個保鏢說，“去，將二少爺的頭發送去鑒定。”能多拉一個墊背的，就多拉一個。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人死不如全家死，就這樣，應斯宇也被拉進了這趟渾水。
*
當天，應斯裏和盛予歡便在山頂別墅裏住了下來，兩個人睡著同一張床，卻沒有再擁抱彼此。盛予歡側躺著，看著窗外的黑暗，心裏難受極了，想哭又哭不出來，想笑卻連嘴角都牽不起來。
應斯裏也側躺著，他注視著盛予歡一動不動的睡姿，心裏歎息一聲又一聲。
而樓上，楚未晞跟應呈玦之間的氣氛也很糟糕。
應呈玦跟著楚未晞進臥室，楚未晞站在床邊，回頭看了他一眼，目光無喜無悲，但應呈玦就是慫了。他聳著肩，老老實實跑去打開衣櫃，從裏麵拿出一床厚絨被，小聲跟楚未晞說，“我去外麵沙發上睡。”
楚未晞聲都沒做。
應呈玦躺在沙發上，將那個死小孩罵了一遍又一遍，最後，忍不住在心裏祈禱，希望那孩子是應斯裏的，不是他的。身為父親，應呈玦絲毫沒有出賣兒子是不對的意識。
這個晚上，隻有應斯宇和應時光吃得下飯。看著父母哥哥嫂嫂都上樓去休息了，兄妹這才在沙發上坐了下來。
應時光喝了一大口熱茶，小心翼翼地說，“今晚的氣氛真是嚇死人。”
應斯宇深有感觸。
應時光：“就是不知道，那孩子到底是誰的。”
應斯宇雙手捧著咖啡，他看了眼樓上，又說，“反正不是我的。”想到自己的頭發也被送去做鑒定了，應斯宇就覺得好笑。真有意思，他那會兒才多大，才十六七歲。這孩子或許是應呈玦的，或許是應斯裏的，但就不可能是他的。
應斯宇完全沒有他父親和大哥那份擔憂，他笑了笑，竟然好心情地猜測起應呈玦今晚的下場來。“我打賭，爸爸今晚一定在睡沙發。”
應時光點點頭，“絕對的。”
“大哥跟歡歡絕對在冷戰。”
“必須的。”
兄妹倆對視一眼，忽然都笑了。
“其實，咱家平靜太久了，也該熱鬧熱鬧了。”反正不是自己的種，應時光表示心情很好。
應斯宇竟也跟著點點頭，“說的沒錯，反正孩子又不是你我的，咱倆看熱鬧就行。”
“小哥哥，你說那孩子會是誰的？”跟應斯宇一樣，應時光也不覺得孩子會是小哥哥的。畢竟，那會兒小哥哥還太小了。
在應斯宇的心裏，大哥可是偶像，從小就是被他崇拜的對象。盡管今天被大哥出賣了，但應斯宇心裏的天平，還是偏向大哥的。“我猜，很有可能是爸爸不小心在外麵留的種。”
“為什麽？”
“你想啊，爸爸以前經常出差，也需要應酬，身邊總有那不死心的女人圍上來。一次兩次他抵擋得住，次數多了呢？雖說，他跟媽的感情好，但男人這種生物，到底是下半身動物，經不起考驗。”應斯宇說的頭頭是道，應時光聽了，忍不住問了句，“你不是男人？”
應斯宇斜了她一眼，“我定力好，再說，我可是有女朋友的人。”
“嗬！”應時光冷笑。
應斯宇在前年談了個女朋友，那女朋友好生柔弱，總愛哭哭啼啼，應時光看著就煩，也不知道應斯宇是怎麽受得了她的。“小哥哥，你為什麽要跟那個姍姍在一起啊？”
聽到女朋友的名字，應斯宇目光毫無波動。
為什麽？
因為他看著哥哥妹妹們都有了愛人，自己卻找不到個動心的人，寂寞了唄。正巧，那李珊珊是個小明星，長得也好看，也聽他的話，就留在身邊了唄。身為男性，應斯宇覺得女生愛哭愛做一點兒，也沒什麽不妥。
應時光撇了撇嘴，想到那個愛哭愛鬧的女人，心裏就煩。
“哎！”應時光長歎一聲。
應斯宇問，“你歎氣做什麽？”
應時光：“如果那孩子真是我們的弟弟，我覺得…”應時光看了眼樓上，目光有些複雜，“如果連爸爸都出軌了，我都要懷疑，這世上到底還有沒有好男人了。”
爸爸對媽媽一直都好，應時光雖然從沒明說過，但爸爸媽媽感情恩愛，她心裏是羨慕驕傲的。在她心中，爸爸就是她找男人的榜樣，如果連爸爸也犯了全天下男人都容易犯的錯，應時光對應呈玦有多失望，可想而知。
應斯宇卻在一旁說風涼話，“讓他總嘚瑟，現在麻煩來了，有他好受的！”
第二天，應斯宇跟應時光悄悄地去了森藍醫院，想去見見那個傳說中，可能是他們弟弟，也有可能是他們侄子的孩子。
“聽說叫喬哲。”應時光一邊跟應斯宇說，一邊領著他往眼科住院部走。
應斯宇點點頭，抬頭就看到前麵的病房門打開，走出來一個瘦瘦高高的少年郎。“是不是他？”
應時光看過去。
喬哲今天也沒有戴口罩，穿一件黑色的毛衣，外麵是一件白色的短外套。他手裏拿著一個盆，朝應時光他們的方向走過去，應該是要去開水房打水。應斯宇趕緊拉著應時光躲在角落裏，兩個人看著那個孩子越走越近。
看清喬哲的模樣後，應時光跟應斯宇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若說這不是我們應家的種，都沒人信。”應斯宇歎道。
應時光點點頭，目光很是複雜。
兩個人就在醫院偷窺了一個上午，他們看著那個叫喬哲的孩子一個人服侍那個眼睛生病的老婆婆，無論做多少事，喬哲都沒有抱怨過一句，就連眉頭都沒有眨一下。
他永遠那麽安靜、沉默，做事也很細心。
應時光看見了，心裏有些不舒服，“這孩子的外婆生病了，都沒有個大人來照看，看樣子，日子過得很辛苦。”
應斯宇心情同樣複雜。
“走了，回去吧。”
兩個人走後，喬哲這才抬頭，朝他們離去的方向看了很久。喬哲一開始就發現了應時光和應斯宇，因此，他也知道了偷窺自己的人裏麵，有一個長得很像應斯裏的男生。
看年齡，那人應該是應斯裏的弟弟。
這麽看來，應家人已經發現了他的存在。
知道自己的存在，他們是會選擇漠視，還是會來見他一麵？
喬哲從小就沒有父親，對父親他也是渴望的，隻是漸漸長大，看到了無數的鬧劇和狗血電視劇，他隱約也猜到，自己的存在，或許是不光彩的。他想過，也許自己是母親生下的私生子。
無論怎麽說，喬哲也隻是個孩子。
見到應斯裏的時候，他心裏有多震驚，那是言語說不清楚的。應斯裏意外的很好相處，他隻見過他幾次，心裏卻對他生出了依戀。沒有任何一個孩子，不期待被父親承認。
可是，當他發現那個很有可能是他父親的男人，已有了真正的愛人，且他們感情恩愛，生活幸福的時候，喬哲心裏是痛苦的。
他不想去破壞那個男人已有的幸福家庭，但他心裏，還是希望應斯裏能夠知道他，接受他。抱著這卑微又不齒的念頭，他故意摘下了口罩，挑在一個最熱鬧的時間出現在醫生食堂。果然，那些醫生都是認識應斯裏的，很快，醫院便傳出了他是應斯裏私生子的消息。
傳言吸引來了那個人，那個人也看清了他的模樣，可是，令喬哲失望的是，那個人看到他後，竟然逃走了。
喬哲一想起應斯裏在食堂門口，轉身逃走的樣子，心裏就難受。
自己的存在，果然讓他接受不了麽？
搖搖頭，喬哲不再去想那些。
*
應斯宇跟應時光回到家，家裏的氣氛依舊沉默又壓抑。
在等待結果的這三天，家裏的傭人做事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做錯事，惹怒了主人家。往日裏最是話嘮的應斯宇，這些天也變得沉默起來，他倒不是擔心檢查結果，他隻是不想觸了父親和大哥的黴頭。而本就話不多的應斯裏，更是成天一句話都不說。
終於，到了真相揭開的這一天。
一家人一起出發，沉默的趕到了醫院。
在等待醫生拿來結果的時候，應呈玦跟應斯裏都將頭埋得很低。楚未晞和盛予歡則坐在一塊，準婆媳倆人都感到煎熬，就像那放在鍋裏被煎烤的小魚兒。
應時光默默地蹲在牆頭湊熱鬧，應斯宇則表情嘲諷地看著他大哥和老爸。讓你們連我也不放過，現在好了吧，神的審判就要來臨，待會兒結果出來，不嚇死你們！
今兒這事有些特殊，風宓陽和蘇絮也跑來了。因為即將迎來一個新成員，銀四自然也要到場。隻要結果出來，公布這孩子是應家的種，那麽，無論他是誰的種，按照家規，銀四都要將他接回應家。
銀四還是冰冷著一張臉，坐在楚未晞他們對麵的椅子上。
他冰冷的眸子掃了眼應呈玦，心裏是不悅的。
若這孩子不是應呈玦，那好說。若是的，那…
銀四又看向應呈玦身邊的楚未晞，眯起了眼睛。察覺到銀四的心思，應呈玦如臨大敵，這麽多年，小仕一直孤身一人，沒有娶妻，為什麽？因為他心裏始終住著楚未晞。若這孩子真是自己的，那…
應呈玦眼神陰鬱下來，不管那孩子是不是他的，楚未晞永遠都是他的人！
應呈玦跟銀四的目光在空氣中對上，打了一場無聲的仗。
終於，那醫生出來了。
所有人都站起身，其中，尤其以看熱鬧的應斯宇跑的最快。應斯宇衝到最前方，笑眯眯地問醫生：“怎麽樣，結果出來了麽？”
醫生點點頭。
幾個當事人心頭都是一緊，應斯裏下意識去握盛予歡的手，應呈玦也摟緊了楚未晞的腰。將父親和大哥的緊張反應瞧在眼裏，應斯宇心裏頗覺痛快，終於報了仇。
應斯宇搓搓手，一臉賤樣湊到醫生麵前，問他，“結果如何？那孩子到底是誰的種？”
依次看了眼應呈玦、應斯裏，最後是應斯宇。醫生拿出報告，聲音傳遍這間寬闊的等候室，他道，“鑒定結果現實，喬哲的確是應家的孩子。”
氣氛陡然凝重起來。
醫生又說，“應先生，恭喜你。”
唰——
應呈玦臉都白了。
楚未晞的腦袋也開始嗡嗡地響，幾十年的感情，瞬間被一個突如其來的私生子，打得支離破碎。風宓陽猛地抬頭看著應呈玦，恨不得吃了他，若不是蘇絮在一旁拉著勸著，兩個人可能就要打起來了。
老實說，聽到這個結果，應斯裏此時此刻心中鬆了口氣，盡管這很不厚道。
應斯宇正要咧嘴笑，但緊接著，又聽見醫生說：“恭喜應先生、應夫人，喜添孫子。”
應呈玦跟楚未晞同時一愣，而應斯裏則微微變了臉色，一旁，盛予歡整個人不好了。原本想笑的應斯宇也收起了笑容，這…這孩子怎麽會是大哥的？所有人都將目光看向應斯裏。
應斯裏眯了眯眼睛，神情突然變得冰冷起來。
“不可能，我從來就沒有碰過別的女人！那孩子不可能是我的！”應斯裏終於爆發了，這幾天，他心裏一直壓著一塊大石，盛予歡在不安，他同樣不安。
現在聽到了鑒定結果，看到盛予歡瞬間失去血色的臉頰，應斯裏都要瘋了。“這份鑒定報告是不是出錯了，醫生，我絕對不可能有孩子的。”沒有人比應斯裏更清楚，那些年，他過得有多麽的清心寡欲。
醫生也被應斯裏的反應嚇了一跳，他推了推臉上的鏡框，很小聲地說，“我、我話還沒完…”
應斯裏的利眸仍然盯著他，醫生後背一陣冒冷汗，在眾人注視下，醫生戰戰兢兢地將鑒定報告，遞向了站在他身側，表情沉默的應斯宇麵前。
掃了眼自己身前的報告，應斯宇愣了愣，遞給他做什麽？
他愕然地問醫生，“給我做什麽？”
“應二少爺，喬哲是你的孩子。”
一石驚奇一層浪，屋內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這劇情一波三折，實在是令人匪夷所思。應斯宇二指捏著那薄薄的一張紙，下意識發出低低的笑聲，他笑，笑醫生糊塗了，笑這結果太荒唐。“你是不是搞錯了？那孩子現在已經十四歲，就快十五歲了，我今年才31歲！”
此刻，應斯宇的眼神變得陰鷙起來，他死死瞪著醫生，大有他敢點頭，就殺死他的衝動。
醫生冒死開口，“不會錯的二少爺，我們是專業的，這結果我們反複驗證過數次，絕對沒錯。”
“怎麽可能！”應斯宇抓狂了，“十五年前，我才十六歲，我怎麽可能會有…”話沒吼完，應斯裏自己突然閉了嘴。
十六歲…
他忽然想起十六歲生日的那個晚上。
應斯宇身上開始冒冷汗，握著那張鑒定報告的手，也輕輕地顫抖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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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樂樂不如眾樂樂，一人死不如全家死。
這樣的應呈玦和應斯裏，好無恥，我好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