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予歡將買來的手辦放到自己臥室的收藏架上麵。


    她將那些手辦拍了下來,發到微信群裏,自然收到一大群同好朋友的羨慕嫉妒恨。


    第二天,盛予歡去程家陪了會兒程安,程安身體恢複得很好,所謂傷筋動骨一百天,還要好好休息才好。不過,聽程安說,因為這次受傷耽擱了兩個多月的課,又錯過了期末考試,下學期他要留級了。


    對此,盛予歡感到很抱歉,而程安卻覺得無所謂。


    “你跟我都好好的,留級不算什麽。”程安玩弄著盛予歡從漫展帶回來的人物手辦,想到什麽,他笑了笑。盛予歡捕捉到他的微笑,有些驚訝,她裝作無意提到:“你要留級,時光該高興了。”


    程安嘴角的笑容更是放大。


    “她還不知道。”


    他打算在開學的時候,給她一個驚喜。


    “對了,時光是文科,你是理科,以後也不能同班啊。”


    程安:“但是能跟她一起參加高考,也是很不錯的事。”


    “真想不到,咱們的物理學霸也有這樣的一麵。”


    程安白了盛予歡一眼。


    “對了,吳老師下周要舉辦一場演奏會,我作為她唯一的學生,要友情出演。我這有門票兩張,你跟時光去看麽?”盛予歡掏出兩張有些皺的門票,遞給程安。


    程安接了門票,說:“我問問時光。”


    “好。”


    …


    吳老師全名叫吳亞,是一名相當有名的大提琴演奏家,她是盛媽媽的師妹,兩個人從學生時代開始就是好姐妹。盛媽媽去世後,吳亞便主動負責起教盛予歡大提琴的任務。


    盛予歡其實很有音樂天賦,但她誌不在此,隻把大提琴當做樂趣。


    吳亞有心栽培她,甚至想要將她送進美國茱莉亞音樂學院,但盛予歡明確拒絕了,吳亞便也放棄了。


    吳亞前年生了一個小女兒,已經三年多時間沒有舉辦過公開演奏會了,這次,她將在奉城的金雀音樂廳舉辦演奏會,很是受音樂人士和愛好音樂的民眾期待。


    兩個月前就已經開始出售門票,門票費很貴,但奉城有錢人挺多,哪怕票貴,依舊是一票難求。


    在這等重要場合,吳亞願意邀請盛予歡友情演奏,可見她對盛予歡有多喜愛。


    盛予歡早就在排練要演奏的曲子,在演奏會的前兩天的上午,吳亞聘請的音樂團隊抵達奉城,吃過午飯,下午他們便去了演奏廳現場進行彩排演練。盛予歡穿著t恤長褲,抱著大提琴,坐在樂隊的中央。


    盡管事先已經練習過一個多月的時間,真正跟音樂團隊排練的時候,還是有許多小瑕疵。因此,這兩天盛予歡都呆在演奏廳現場,連吃飯都跟他們一起,也沒時間跟應斯裏聯係。


    直到演奏會前夕,應斯裏才從盛予歡口中得知她將要在吳亞的演奏會上演奏的消息。


    盛予歡隻有三張票,其中兩張票給了程安和應時光,另一張自然給了應爸爸。她想邀請應斯裏去看演奏會,也沒有票了。這個時候,票已經售賣完了。應斯裏知道後,也不知道用了什麽辦法,竟然買到了第二排中央位置的票。


    提前請了假,演出那天,應斯裏穿上西裝,買了鮮花,揣著門票前往金雀音樂廳。卻在路上,接到醫院的電話,說是之前做過手術的病人病情突然惡化,需要他趕去醫院搶救。


    身為醫生,救人是天職。


    應斯裏立馬調轉車頭,趕往森蘭醫院。


    在路上,給盛予歡發了條道歉短信,之後,應斯裏又給楚未晞打了電話,將票讓給她,請她去看演奏會。應呈玦要上班,楚未晞最近也沒有拍攝工作,當場就應下了。


    楚未晞去醫院,將應斯裏的車開走了,拿著他的票和鮮花進了金雀音樂廳。


    盛予歡接到應斯裏短信的時候,正在化妝間裏化妝。


    看完短信,她歎息一聲,回了一條信息,這才將手機收起來。


    “怎麽歎氣?”吳亞穿一身水藍色長禮服,已經做好了造型,她抱著自己的大提琴走到盛予歡身旁坐下。看著最好朋友的女兒的臉頰,吳亞仿佛看到了當年初入音樂學院的年輕學姐袁水若。


    盛予歡搖搖頭,自然不好告訴吳阿姨,她是因為應斯裏來不了,而感到遺憾。


    吳亞卻是個極聰穎的,她握住盛予歡的手,感歎道:“過得真快啊,轉眼間,我們歡歡都到了可以談戀愛的年紀了。”


    盛予歡微垂著頭,不太好意思。


    “好了,演奏會要開始了,歡歡好好準備。”


    “…好。”


    *


    楚未晞排隊進音樂廳的時候,才發現前麵不遠處排隊的丫頭,好像是她家的小女兒。


    “時光?”


    應時光穿著紅色的連衣裙,聽到熟悉的聲音,猛回頭。“媽媽。你怎麽也來了?”


    楚未晞解釋了自己的來意,又看了眼應時光身旁穿著白色襯衫的高挑少年。一想到這少年拐走了她的小寶貝,楚未晞就感到心酸。


    程安是個少言少語的,他見到楚未晞倒是不緊張,但他也知道,身為一個合格的未來女婿,與丈母娘搞好關係,是很重要的。


    今天楚未晞的確很漂亮,穿白色襯衫黑色緊身過膝中長裙,金色的高跟鞋將她整個人氣質襯得女王又優雅。程安絞盡腦汁想了想,開口對楚未晞說:“楚阿姨,今天真漂亮。”向上帝發誓,這是程安這個悶葫蘆能說出的最好聽的誇獎話了。


    楚未晞聽到程安那生硬的馬屁話,倒是一愣。


    她多看了程安幾眼,一想到這少年的性格,能讓他說出這樣的話,已是不容易。


    因此,楚未晞也沒有對程安擺架子。


    伸手不打馬屁精不是?


    三個找了各自的位置坐下,楚未晞的座位在二排,應時光和程安的在三排。


    很快,演奏會開始了。


    吳亞上台,先是說了幾句漂亮的話,然後才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在指揮家的帶動下,音樂廳裏響起美妙的樂聲。


    演奏會舉行了四十多分鍾,換主持人上來,吳亞則去後台換服裝。過了會兒,吳亞重返舞台,她再次獨奏了一曲,然後,向所有人介紹了她唯一的學生。


    吳亞講完話,後台門再次打開,燈光聚到一處,照亮了那個令人驚豔少女。


    少女的身子纖細,黑色秀發燙成小波浪卷發,齊齊的落在右肩,遮住優美的鎖骨。她穿一件冰藍色抹胸收腰的大裙擺禮服,腰肢纖細,腰帶上係一條帶鑽蝴蝶結。


    今日,她特意穿著一雙高跟鞋來配禮服,她從後台走出來,身姿搖曳,煞是好看。


    盛予歡站在台前,跟觀眾鞠了一躬,這才抱著自己的大提琴,在吳亞身旁的椅子上坐下來。盛予歡挺直了背脊骨,遠遠看上去,的的確確是個聘婷大美人。


    楚未晞忍不住掏出手機對著盛予歡拍了兩張照片,發到了他們的微信家族群,立馬將一群潛水的家夥激了出來,紛紛詢問這小美女是誰。


    應呈玦詐屍了。


    玦爺:【我家大兒媳婦。】


    看到這消息,銀家兄弟齊齊沉默了。


    大概,都是想到了當年的應知更,倒是跟白陌穿一條褲子的銀二知道些內情,回了句:【什麽時候帶回來見家長?】


    楚未晞:【我家斯裏說,明年他們就訂婚。】


    玦爺:【禮物準備好,越貴重越好。】


    眾人:“…”


    應時光也跟程安一起咬耳朵,“歡歡學姐好漂亮。”


    程安:“嗯。”


    “就這樣?”


    程安想了想,又說:“很漂亮。”


    應時光翻了個白眼。


    吳亞與盛予歡一起,演奏了吳亞早年的經典之作《輕歎》,這曲子是十多年前一部獲得過奧斯卡電影的主題音樂,曲子哀傷,扣人心弦,前奏剛一響起,便吸引了所有人注意。


    盛予歡的琴技也是專業級水平,曲子中段,是她一個人的獨奏。


    那是曲子的高潮段落,她發揮的十分精彩,沒有出現一點瑕疵。


    之後,吳亞以及音樂團隊與她共奏。


    一曲落,吳亞退場,留給盛予歡一個人演奏她母親一生中譜寫的最有名的世界經典名曲——《夢》。


    夢,是一首充滿了浪漫與幻想的曲子,當年袁水若剛生下盛予歡,看著不會說話卻會對著大人咯咯笑的盛予歡,她忽生靈感,用三個小時的時間,譜寫了一曲獨奏曲。


    曲子所表達的,是袁水若對女兒的喜愛以及期盼。


    大提琴的音色低啞,總會給人悲傷的感覺,那感覺,與二胡恰似。


    但這首曲子,卻是歡快的,溫馨的,讓人忍不住微笑的。


    盛予歡演奏的時候很專心,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聞不看耳旁眼前事,等她放下琴弓,聽到雷鳴的掌聲,這才緩緩起身,捂住胸口,再度鞠躬。


    …


    演奏會結束後,盛予歡收到了楚未晞的鮮花。


    她換了禮服,讓盛爸爸將提琴帶回家,自己留下來跟團隊的人一起吃了飯,這才告辭回家。


    吃完飯,走出飯館,已是黃昏六點多鍾。夏日的天說變就變,她本來是打算走路去公交台坐車的,結果才走幾分鍾,天就開始打悶雷。天空黑壓壓的額,豆大的雨水筆直砸下來,還掛起了大風,盛予歡被砸的全身濕透。


    她趕緊躲到一家小超市門口避雨,雨似乎沒有要停的趨勢,原本一些躲雨的人幹脆冒著雨回家。盛予歡買了杯熱飲,捧著喝,她站在超市門口,看到兩個年齡約莫八九歲的小孩子。


    一男一女,青梅竹馬。


    他們背著書包,看樣子是剛結束補習。


    風有些大,那男生想要拉女生的手,女孩出於羞赧心,沒有同意。男生歎了口氣,打開書包,雨水便落到他的書包裏,男孩從筆袋裏拿出一支鉛筆。“呐,我捏著鉛筆這頭,你捏那頭,這樣行嗎?”


    女孩想了想,點點頭,伸手握住了鉛筆的另一頭。然後,兩個孩子就這樣衝進了大雨裏。


    盛予歡笑著搖頭,注視著他們的背影,隻覺得兩小無猜的感情,真是天真爛漫。


    她笑著笑著,腦子裏忽然閃過一些東西。


    那仿佛也是一個滂沱大雨的夜晚,她站在雨水中,前方的少年遞給她一把傘,聲音滿是不耐煩:“抓著傘,別被風給吹天上去了。”


    盛予歡捧著熱奶茶,站在屋簷下,表情有些迷茫。


    她腦子裏出現的少年,到底是誰?


    雨水都打濕了盛予歡的腳,她索性也走進雨裏,走到公交站台處。看到103路公交,盛予歡猶豫了一下,走了上去。這趟車,不開往盛家,卻會到應斯裏的公寓。


    車上人特別多,大家或多或少都淋了雨,有些狼狽。


    盛予歡握住鐵杆,望著車外的大雨,頭頂的車頂被大雨砸的劈裏啪啦地響。她疑惑著,之前莫非是自己出現了幻覺?


    盛予歡在應斯裏的公寓門口下了車,她跑進公寓大廈,乘電梯來到應斯裏門口。


    應斯裏家大大門是密碼鎖,盛予歡自然知道他家的密碼,她進了屋子,脫了衣服,將濕了的包放在鞋櫃上方。熟門熟路進了應斯裏的浴室,盛予歡洗了個澡,在他家的衣櫃裏找到了自己之前留下的襯衫和短褲。


    沒有內衣褲,盛予歡就穿著衣服。


    她坐屋裏坐了會兒,應斯裏不在家,實在無聊。


    電視上並沒有好看的電視劇,盛予歡便起身去了書房,她進了書房,打開電腦,等待電腦開機的時間,盛予歡便仰頭打量他家的書架。應斯裏看書涉獵的範圍很廣,各種各樣的都有,當然,更多的是醫學書。


    盛予歡注意到書架最上方,有一個文件夾沒有放好。她起身走到書架下方,踮起腳,想要將那文件夾往放好,結果試了幾次都沒有放進去,反倒將它不小心帶了下來。


    啪——


    文件夾落到地板上,劈啪一聲。


    彎腰撿起文件夾,盛予歡隨便翻開看了一眼,結果卻呆住了。


    漫畫?


    那些紙張都泛黃了,上線的字體顏色已經很淡了。盛予歡好奇的從第一頁開始看,她看到那漫畫的封麵時,有些吃驚。


    知更鳥和應大寶?


    盛予歡皺了皺眉,直覺這東西或許跟應斯裏的前任女友有關係。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偷看別人的隱私,但,是人就有好奇心,更何況這東西還跟男朋友的前任有關。


    盛予歡電腦也不玩了,就拿著漫畫到椅子上桌下,慢慢看了起來。


    才翻了兩三頁,就看到那個叫做應大寶的男生遞給叫知更鳥的女生一把傘,在圖的下麵,配著一排字——


    抓著傘,別被風給吹天上去了。


    盛予歡渾身一怔,翻漫畫紙張的手開始顫抖。


    她腦子有些亂,但她還是繼續看了下去。


    當看到,知更鳥一個人住在員工宿舍,差點被男人侮辱,結果應大寶提著感冒藥登場,打敗壞人,然後神色酷酷地對知更鳥說:“你現在的樣子,就像一條垂死掙紮的野狗。”


    看到這裏,不止是手,盛予歡整個人的情緒都變得不正常了。


    她滿滿的翻篇,看著那些明明陌生,卻又讓她感到熟悉不已的漫畫內容。


    啪嗒——


    一滴眼淚,落到書桌上。


    盛予歡愣愣地抬手,摸了摸眼角,不意外的摸到了一片濕潤。


    “好痛…”


    她的手按著心髒口,心裏莫名的揪痛起來。


    起初,隻是心髒痛,跟著,後腦勺也開始灼痛。


    盛予歡摸了摸後腦勺,明明那裏沒有磕到碰到,她卻覺得痛到整個人都要癲狂。盛予歡忽然啪的一下將漫畫文件關上,她整個人抱著頭,痛苦的蜷縮在皮椅上,而眼淚,還是止不住的往下落。


    痛到意識模糊的時候,盛予歡仿佛看到了年輕時候,穿衛衣戴著耳機的胡星,看到了留著微長頭發,在接電話的應斯裏,也看到了…容貌醜陋,戴著帽子,雙手握著獵槍的…瀟淩淩!


    “應斯裏!”


    恐慌的聲音忽然從聲音喉嚨裏咆哮出口,這一聲應斯裏,吼道盛予歡喉嚨嘶啞。


    盛予歡突然抬起頭,定定的望著書房的某個角落,那個明明什麽都沒有,盛予歡卻像是看到了很多東西。她驀地起身,跌跌撞撞跑出書房,穿過客廳,拉開應斯裏家的公寓大門,跑進了電梯。


    …


    淅淅瀝瀝的雨仍然在下,盛予歡都忘了打車,她一口氣跑到了森蘭醫院。


    應斯裏的公寓到森蘭公寓並不是太遠,步行的話三十分鍾就能到,疾步跑隻需要十多分鍾。已是晚上,醫院大廳看病的人比白天少了很多,盛予歡直接奔跑到外科門診樓,直奔主任的辦公室。


    應斯裏下午對病人進行了搶救,之後的幾個小時病人情況一直不穩定,他不敢走太遠,連晚飯都沒去吃。剛才又去病人的病房看了情況,確認病人情況基本穩點下來了,應斯裏這才回到辦公室。


    他解開白大袍,靠在辦公桌旁,拿起手機打算點份外麵祭拜一下五髒六腑。


    手機剛打開,關著的辦公室大門突然被人從外麵推開。


    應斯裏一邊抬頭一邊說:“抱歉,已經下…”話沒說完,一個濕漉漉的人兒衝了進來,一頭撞進他的懷裏。


    盛予歡緊緊地摟著應斯裏,那力氣大的不可思議。


    應斯裏被她此時的狼狽狀況驚呆了。


    “歡歡?”


    應斯裏忙將她從懷裏捉出來,他捧著盛予歡的臉,看到她滿臉的淚痕跟雨水,心一慌,小心問道:“歡歡,發生什麽事了?”她哭成這樣模樣,應斯裏不由得往最壞的一方想。


    莫非,是盛爸爸出了什麽事?


    “應斯裏…”盛予歡淚眼婆娑看著他,因為眼淚,她隻看得清他的大概模樣。


    “我在。”


    他長大了,器宇軒昂,果真是她曾經幻想過的模樣,俊逸逼人,又帥又妖孽。隻是可惜了,她錯過他人生太多年。


    應斯裏被盛予歡的眼神看得心裏納悶,“你告訴我,到底出了什麽事,別哭,好麽?”應斯裏下意識掏手帕給她擦淚,卻被盛予歡捏住了雙臂。應斯裏驚訝看向她,盛予歡突然墊腳吻住他。


    她親的很用力,近似啃咬。


    應斯裏目光一暗,唇有些疼。因為擔心到底是出了什麽事,應斯裏想推開盛予歡,他的手剛要有動作,盛予歡這才鬆了握住他手臂的雙手,改為捧著他的後腦勺。


    她整個人貼在他的身上,將帶淚帶雨的吻,吻遍他的唇和眼睛,以及鼻子,甚至是脖子。


    當她開始不顧一切去解開他的襯衫扣子時,應斯裏頭皮一陣發麻。


    猛地推開她,應斯裏捏著她的下巴,目光隱忍地看著她,問道:“盛予歡,你知道你在做什麽嗎?”


    盛予歡嘴唇上下碰了很久,卻說了一句:“應斯裏,求你要我…”


    ------題外話------


    一萬一千字…


    雖然更新完了,但字數不少哈。


    有免費票子的,賞給本歌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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