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大人一行人到了後院,因式錦傷情尚未探明,不敢輕易移動,暫時被安置在後院的廂房中。上官夫人眼睛已是哭的通紅,一迭連聲的哭喊著“我苦命的孩兒啊!”


    上官大人急道:“大夫來了沒有?”


    管家趕緊回道:“已差人去請了,片刻即到。”


    上官大人怒道:“這到底是怎麽了,好好的蕩個秋千怎麽也能摔成這樣?”


    管家回道:“小的剛才已經親自去大致查看了一下,因是秋千架繩索突然斷裂,小姐才從秋千架上摔了下來的。”


    上官大人更是生氣:“你辦的好差事!管的個好家!姑娘們玩的一個秋千架你都弄不好,竟然出了這麽大的事情,蠢材!”


    管家嚇得跪倒在地,不住磕頭道:“老爺息怒!去年新製這秋千架時,用的是最為牢固的牛皮繩,匠人擔保說即使用五年也絕對不會斷裂。小的特意叫府中塊頭最大的李二蕩了兩個時辰,秋千架也牢固得很啊!不知今日是怎的……”


    “小的辦事不力,任憑老爺責罰!”


    上官大人怒火未息,斥道:“給我閉嘴!過後再收拾你!”


    上官雲濤對著雲翔偷偷使了個眼色,兩兄弟悄悄的挪出了廂房。


    雲翔道:“二哥,你是不是要去看秋千架?”


    雲濤眼裏露出讚賞的神色,道:“不愧是我的弟弟,我正是此意。”


    雲翔道:“二哥,小妹乃是個養在深閨的大小姐,身邊服侍的人成群結隊。要說一次出事也算運氣不佳,這事情回回都出在她一個弱質女流身上,也太匪夷所思了。”


    “的確如此。”


    言談間,已到了秋千架旁。不料,那裏已經有了一個人,煜王。


    原來,煜王到了後院,並未與上官大人一起進入廂房,而是問明了秋千架的所在,直接來了這裏。


    因式錦摔落,姑娘小姐們受了驚嚇,除了雲若和芳兒擔心式錦,隨著上官夫人留在廂房外,其他姑娘都被丫鬟領著去了中院夫人們的所在。


    雲濤雲翔趕緊向煜王施禮,奇道:“煜王何故在此?”


    煜王笑道:“難道我們想的不是一樣的嗎?這本是你們的家事,我不便插手,隻是一時忍不住好奇罷了。”


    “如果你們這會兒不來,我即使發現了什麽,也不會多嘴告知的。”


    “既然你們來了,就自己看看吧!”


    雲濤和雲翔仔細看了看秋千繩斷裂之處,眉頭越皺越緊。


    煜王微微一笑:“此籌劃之人可謂膽大心細,手法精奇啊!”


    雲濤看向煜王,道:“牛皮繩本是極為堅固的,即使日曬雨淋,也至少可用五六年;不知何人,近日用毒液慢慢滴上皮繩,使接觸毒液之處慢慢潰爛。雖然外麵看不出異樣來,但是其實繩子已不堪重負,如果過重的重量上了秋千架,便會導致繩索斷裂。”


    雲翔咬牙恨道:“好毒的心思!好大的膽子!今日這麽多貴女在我上官府上,這麽多人都蕩了秋千,難道不怕貴女們有人出事!”


    “此人連體重、繩索腐蝕的程度都算精準了的!今次來的貴女中沒有身形壯碩之人,除了我家的錦娘。”


    “到底是誰?”雲濤猛地一掌拍到槐樹樹幹上。


    煜王好整以暇的撩撩衣袍,道:“貴府家事,本王就不多言了,請兩位公子帶本王去看看上官小姐傷情如何吧!”


    到得廂房,大夫已經為式錦診治完畢。


    “大夫,小女傷情如何?”


    “稟大人,小姐頭部有一傷口,傷口倒是不大,但是頗有些深。鄙人已經為小姐處理了傷口,再開幾副藥,好好調理一下即可。隻是……”


    “隻是如何?快說!”


    “大人,鄙人多次為小姐診病,小姐多年以來的身體狀況,鄙人是清楚的。小姐此次恢複神智不久,情況本身就不穩定,此次卻偏偏又傷及頭部,就怕小姐……再次……再次癡傻呀!”


    芳兒聞言,一頭跪倒在上官文昊夫婦麵前,磕頭不止,大哭起來:“舅舅、舅母,都怪芳兒,都是我的錯!都怪我呀!是我攛掇著錦娘,非要她去蕩秋千,她明明害怕,我非要她去!都怪我!都怪我!舅舅舅母責罰芳兒吧!你們責罰芳兒吧!”


    上官文昊歎了一口氣,道:“不怪你,都是命啊!”


    上官夫人忍住哭泣,淚眼朦朧的看著芳兒:“好芳兒,你快起來,你是個好孩子,跟錦娘自幼親如姐妹,你是絕對不會害錦娘的。好孩子,不怪你,快起來,別哭壞了。”


    姚夫人扶起芳兒,邊為女兒拭淚,邊傷心的向上官文昊道:“哥哥,這可如何是好呀?”


    芳兒倒在母親懷裏,痛哭不止。


    雲若也跪倒在地,哭著說:“爹爹、母親,是女兒沒有照顧好妹妹,請父親母親責罰!”


    上官夫人凝視著雲若,半晌道:“真是命啊!罷了,起來吧!”


    上官文昊轉向大夫:“請問先生,可有什麽別的法子?”


    大夫歎了一口氣道:“如今,就多多的讓親近之人在小姐身邊說話、呼喚,看能否早些把小姐喚醒吧!”


    煜王看了看床上昏迷不醒的錦娘,這命運多舛的上官小姐,雖說身形胖碩,毫無楚楚動人之態,但此刻躺在那裏,頭上纏著白布,額頭還有些許血跡,臉色灰敗,看起來真是可憐。


    煜王對上官文昊道:“相國大人,本王先走了。回宮立即稟明父皇,將宮裏的禦醫送到府上為小姐診治。你們不必太過憂心,上官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一定會好的。”


    上官文昊夫婦趕緊施禮,恭送煜王。


    煜王走出相府,問身邊一個精幹的隨從道:”虹劍,此事你怎麽看?“


    虹劍乃是煜王多年的心腹手下,大內高手中排名前五的。他沉聲回道:”根據我前些日子的查探,隱約覺得上官小姐六年前的墜樓便是有蹊蹺的,不知與今日之事是否有關聯。“


    煜王道:”上官大人乃我朝肱股之臣,父皇極為重視他的意見,我必須要爭取到他的支持。此事你利用宮裏的力量繼續追查下去,但是有了結果不要輕舉妄動,先稟報與我再做裁奪!“


    虹劍拱手答道:”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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