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頭條:長征醫院醫鬧事件解決,醫生孟某漏診,暫停醫師資格,家屬故意傷人罪成立,醫鬧陳某獲罪。


    趙遠誌看著手機,心裏說不出是什麽滋味,不像高興,但又確實應該高興。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情緒堆在腦子裏,讓人有些不安。他放下了手機,從衣架上取下領帶。


    今天是個特殊的日子。是到了該麵對的時候。


    李迪悠的墓前,夏辛夷、陸明明、趙遠誌和張庭,站成了一排。


    “悠悠,對不起,這麽晚才來看你。”夏辛夷把一束花放在墓碑前。


    陸明明也蹲了下來,摸著李迪悠的照片,嗔怪的說:“你這個家夥,在下麵乖乖的,多交點兒朋友,還有啊,朋友是用來依靠的,你在下麵不許再這麽死撐了知道嗎?想我們了,就托夢。”


    張庭聽了有些想笑,不過忍著了,他看著陸明明輕輕撫摸著李迪悠照片,照片上,年輕的姑娘甜美的笑著。


    夏辛夷拿出了手機,打開新聞,放到李迪悠的照片前,說:“悠悠,我告訴你啊,改抓的都抓起來了。”她低下頭去,語氣中帶著點埋怨,“你啊……”


    兩個姑娘說著說著,有些傷感,她們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


    趙遠誌摸摸李迪悠的墓碑,輕聲說:“我們都會幸福的。”


    兩年過去了。


    夏辛夷今天請了一天假,梳妝打扮,一路連蹦帶跳。


    長征醫院的大門口,夏辛夷站在那兒深吸了一口氣,終於等到這一天了。她笑了起來,走了進去,腳下像生了彈簧。


    門診大廳裏,夏辛夷遠遠的看見了王爺。夏辛夷本想上前打個招呼,可是走進了才發現,王爺正在訓話。


    王爺的依然穿著他有些破的白大衣,敞著懷,叉著腰,對著麵前的人說:“光頭,你現在是該行當醫托兒是吧?”


    “誰說的!”光頭陳哥穿著條紋的汗衫,領口的扣子沒有係上,他一擺手,“醫托兒,那是坑人!”


    “那你就是黃牛唄!”


    “不是!”光頭陳哥一臉義正言辭,“我是幫人家排隊,花自己的時間,花自己的體力,主要是做好事兒,順便掙人家倆錢兒。”


    夏辛夷偷笑了一下,沒敢上前,從旁邊溜走了。


    心內科病區,全是些生麵孔。夏辛夷在辦公室探頭張望了一下,沒看到趙遠誌,便去了護士站。


    “萍姐!”


    李萍抬起頭,看見夏辛夷,笑了起來:“呦,你怎麽來了?找人啊?”


    “對呀,找你們趙醫生啊。”夏辛夷的聲音揚了上去,語氣中透著開心。


    李萍裝著嚴肅的語氣,說:“你掛號了嗎?”


    “嘿,敢跟我要號,反了他了!”


    “打擾一下。”一個溫和的聲音出現在夏辛夷的身邊,嚇了她一跳。


    夏辛夷轉頭看去,是個四十幾歲的男人,穿著一件深藍色的外套,手裏拿著一瓶乳酸飲料。他有些歉意的對夏辛夷點了點頭,然後轉向了李萍。


    李萍偷偷看了一眼夏辛夷,結果了飲料,小聲說:“你怎麽又來了。”


    “路過。”男人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別忘了一起晚飯啊,下午給你打電話。”


    “知道了。”李萍微微崛起了嘴,眼角溢出了一些羞澀的笑。


    男人又對著夏辛夷點了點頭,轉身走了。


    夏辛夷看看男人的背影,又看看李萍對著飲料羞澀的笑,用兩隻手撐住了下巴,問道:“萍姐,這飲料,挺甜的吧?”


    “臭丫頭。快點兒找你男人去,別跟我這兒臭貧。”李萍嘴裏罵著,臉上全是喜悅。


    一隻手拍在了夏辛夷的肩膀。夏辛夷一下子愣住了,隻聽身後的聲音說:“跳大神的,幹嘛欺負我們萍姐。”


    夏辛夷回過頭,看見趙遠誌正用眼角看著她。於是,她叉起了腰,有些不忿兒的說:“你還不麻利兒收拾東西去!小心我紮你哦。”


    “誒,得嘞。”趙遠誌認了慫,把病曆放在護士站的台子上,跟李萍打了招呼,轉身去換衣服了。


    夏辛夷覺得無聊,四下張望,看到劉楠正要進辦公室,於是追了上去。


    “劉老師!”夏辛夷笑著叫道。


    “誒?你怎麽又來啦?不用上班啊?”劉楠笑著說。


    夏辛夷一擺手,說:“我請了一天假,今天是大日子嘛。”


    “啊!對哦,我想起來了,恭喜恭喜。今天趙遠誌也是,這麽重要的日子還來一趟單位。要輪住院總也不用這麽拚啊。”


    “誰說我壞話?”趙遠誌換好了衣服,出現在門口。


    劉楠連忙笑道:“誇你呢。”


    夏辛夷朝劉楠眨了眨眼,偷偷笑了。她轉過身,挽住了趙遠誌的胳膊,跟劉楠說了句“拜拜”,連蹦帶跳的走了。


    民政局的大廳裏,新人們散在各個角落。夏辛夷和趙遠誌拿著號碼,坐在椅子上。


    “小毛筆!”


    夏辛夷和趙遠誌抬頭看去,陸明明拽著張庭,一路笑著小跑過來。張庭的背上背著陸明明的大背包,還有一個自己的小包,看上去有幾分狼狽。


    夏辛夷有些吃驚,對陸明明說:“你怎麽來的這麽快啊。”


    “我跟我們主任說,我的生死之交今天領紅本兒,她就讓我提前下夜班了。”


    張庭鬆開了手,走到趙遠誌身邊,問:“怎麽樣?”


    “有點兒緊張。你怎麽樣?”


    張庭咽了下口水,說:“我比你緊張。”


    夏辛夷和陸明明聊著些有的沒的,抬頭看去,一個姑娘抱著一大捧玫瑰,笑的一臉幸福。


    “你看看人家。”夏辛夷轉過臉,用肩膀撞了撞趙遠誌,“你都沒送過我花呢。”


    陸明明淘氣起來,也撅著嘴,對張庭說:“你也沒送過我花呢。”


    張庭用眼角看了看心虛的趙遠誌,覺得自己要扳回一局,他挺起了胸,說:“我送過啊!還是玫瑰呢!”他看了一眼趙遠誌,“這個白癡送了我一大捧菊花,裏麵的玫瑰我不是給你了嗎?”


    想起哪年的雛菊,陸明明和夏辛夷交換了一下眼神,笑了起來。


    趙遠誌越發心虛,他攬過了夏辛夷的肩膀,說:“那東西虛頭巴腦的,不劃算。”說著他打開背包,拿出一個本子,扯了一張紙下來,又拿了一支筆,用牙咬掉了筆帽,在紙上寫下了幾個字,然後把筆和本子丟進了背包,雙手把紙遞到夏辛夷麵前。


    夏辛夷接過了紙,隻見上麵寫著幾個大字:“終身咖啡兌換券”。她把紙搖晃幾下,說:“回頭我得找人塑封起來,免得你抵賴。”


    “放心!我還怕你紮我呢。”


    廣播裏叫道了夏辛夷和趙遠誌的號碼,兩人連忙拿著資料,去了辦事窗口。要說效率也真是高,沒有幾分鍾,他們兩人就拿著各自的小紅本出來了。站在民政大樓的門口,夏辛夷有些恍惚。


    “我已婚了?”夏辛夷抬頭看著趙遠誌。


    趙遠誌又攬住了夏辛夷的肩膀,說:“對,你跑不掉了。”


    陸明明衝了過來,從趙遠誌的臂彎裏搶出了夏辛夷,用力的抱住了她,說:“我告訴你,你結了婚也不許不理我。”


    “我還怕你不理我呢。”夏辛夷緊緊的抱住陸明明,對張庭使了個眼色。


    張庭清了清嗓子,叫道:“明明。”


    陸明明鬆開了夏辛夷,轉過身去,看著張庭。


    張庭的臉有些紅,他看了看陸明明身後的趙遠誌和夏辛夷,深吸了口氣,說:“咱倆要不要把感情再升華一下?”


    陸明明抿嘴笑了,沒有說話。


    “你看吧,你是負責人體的外部,我是搞文藝,負責內部,咱倆升華一下兒,那就是內外兼修了嘛。”


    陸明明眼睛看向了地麵,點了點頭。


    張庭一把抱住了陸明明,突然說:“要不咱倆今天順手把事兒辦了吧。”


    “辦什麽?都沒證件。”陸明明在張庭的胸口拍了一下,“我別是嫁了個傻子吧?”


    張庭的手抓了抓後腦勺,“嘿嘿”的笑了。


    趙遠誌拉起了夏辛夷的手,說:“雙喜臨門!去哪兒慶祝?”


    夏辛夷抬起頭,說:“我特別想吃黑森林蛋糕。”


    “好!那就去咱們第一次見麵的那家。”


    “可是,我會不會肥死啊?”夏辛夷有些猶豫的樣子。


    趙遠誌捧住了夏辛夷的臉,說:“國家說了,未來醫學的發展方向是中西醫結合,中西醫並重。咱倆都結合了,下一步,就該並重了。”


    夏辛夷眨眨眼:“什麽叫並重啊?”


    “白癡,就是一塊兒變重唄。”趙遠誌鬆開手,撒開退,沿著馬路跑了起來。


    “通水管兒的!我饒不了你!”夏辛夷追了過去。


    “跳大神的!能追上我再說吧!”


    陸明明鬆開了張庭的手,也笑著追了上去。


    “明明!你慢點兒!你昨天值班沒睡好,別摔著!”張庭一臉埋怨趙遠誌的表情,把陸明明的背包又往肩上背了背,邁著小碎步跟了上去。


    陽光灑下,照著路旁樹木的新芽,泛著淡淡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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