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劇?最近流行這個?”陸明明坐在床上,看著還在地麵上整理東西的夏辛夷,睜圓了眼睛。


    夏辛夷倒是被問懵了,她抬起頭,反問道:“流行?”


    陸明明點點頭:“對啊,前幾天有個病人要送我話劇票呢,我沒要。”


    “哦?”夏辛夷一臉壞笑,“最近你這是桃花朵朵開啊。”


    “那兒來的桃花,瞎說八道。”陸明明突然想起了白飛,低下了頭。


    “可不是啊,什麽鮮花兒,巧克力,話劇票,什麽節奏。”


    陸明明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說:“你不說我都沒想起來,好像……對了,不是好像,就是同一個人。手術做的特別漂亮的那個。”


    “他是不是看上你了?”夏辛夷挑了挑眉毛。


    “拉倒吧,他就是比較客氣。今天我二十床趙爺爺還給了我一聽可樂呢,照你這麽說,人家老頭兒也看上我了。”


    “那可保不齊,說不定人家有孫子呢。”夏辛夷挑了挑眉毛。


    “看你像孫子。”


    “別介啊,我怎麽也得像個孫女吧。”


    夏辛夷“啪”的一聲關上了頂燈。陸明明的手機屏幕發出的光照亮了她的臉。


    “咱們可說定了,後天下夜班,先回來集合,然後咱倆逛街加看戲。”


    “行,人不裝逼枉少年。睡覺!”


    十點多鍾,夏辛夷把一大摞病曆搬到,卻發現李迪悠坐在主電腦前,審核者醫囑。


    “悠悠,你沒下夜班嗎?”夏辛夷問。


    “沒有,萍姐家裏臨時有事請假了,跟我換一天班。”李迪悠的眼睛有些紅,很累的樣子。


    “可憐的。你要咖啡嗎?速溶的。”


    李迪悠點點頭,滿眼的感激,隨後便轉過頭去,繼續工作了。


    夏辛夷回了辦公室,從背包裏拿出一袋咖啡,然後走了出去,又回來。


    趙遠誌看著她進進出出,皺起了眉頭,說:“逛城門呢?”


    “逛完了,幹活兒。”夏辛夷笑眯眯的坐回座位。


    “去給三床複查個心電圖。”趙遠誌說。


    夏辛夷站起身,去了心電圖機,去了三床。


    三床在房間的最裏麵,一床和二床之間的布簾敞開著,兩個人正在聊天,看到夏辛夷進來,一床的大叔從床頭櫃上拿了個蘋果,說:“小夏醫生,吃蘋果不?”


    “不了,您吃吧。”夏辛夷笑笑。


    深藍色的布簾後麵,像是隔出了一個世界。


    阿福倚在床頭,眼睛看著窗外,但也好像什麽都沒有看。窗外的天空,有些灰,但還是能看出藍色,一些雲像是定在了天上,半天也沒有移動半分。一些很高的樓房插入天空,像是個不和諧的釘子。阿福倚在那兒,一動不動。他的右腿空空蕩蕩,褲管兒攤在床上,了無生機。左手正在輸液,平平的放在床上。


    “阿福,來複查心電圖嘍。”


    阿福轉過臉,幹涸的嘴唇有些發紫。他沒有作聲,用右手撐著讓自己平躺,褲管兒隨著他的移動縮了起來,被壓在身下,輸液管搖搖晃晃。他解開自己的上衣扣子,眼睛盯著屋頂。


    夏辛夷拿起酒精棉球,說:“會有點涼。”


    阿福沒有做聲,像是失去了聽覺。


    夏辛夷擦拭了他胸口,熟練的做完了圖。她把圖從機器上扯下來,還是房顫。她皺了皺眉,問道:“有什麽不舒服嗎?”


    阿福搖搖頭,沒有作聲。


    夏辛夷退了機器回去,把心電圖放在趙遠誌麵前。


    趙遠誌把圖展平,仔細看了看,皺了皺眉,說:“他說有什麽不舒服了嗎?”


    “沒。”夏辛夷搖搖頭。


    “標好時間,貼進病曆裏吧,監護室說今天會有空床,他今天應該能進去了。”


    夏辛夷突然有些擔心,低聲問:“今天是咱們兩個值班……”


    “怎麽了?”


    “阿福,會不會有事啊?”


    “不會,有我呢。用著西地蘭,控製好心律,抗生素也在用,控製好感染,沒問題的。”


    夏辛夷點點頭,把一句“就是因為有你才擔心”咽回了肚子裏。


    “去給阿福的家屬打個電話,告訴家屬,今天今天會進監護室。”


    夏辛夷去拿了阿福的病曆來,卻看著入院的病情告知書為難起來。問道:“打哪個電話啊?”


    阿福剛來的時候,她的老婆在護士站簽了個字,連醫生的臉都沒見到,就走了。後來前妻也在護士站,強行留了個電話。現在這兩個電話並排出現在告知書上,讓夏辛夷煩了難。


    “打合法的那個。”趙遠誌連頭都沒回。


    夏辛夷拿起辦公室座機的聽筒,撥了那個電話,無人接聽,掛斷再撥,仍是無人接聽。反複四次,夏辛夷長長的呼出一口氣,第五次撥了電話。


    無人接聽。


    “沒人接。”夏辛夷泄氣的把病曆放在桌子上。


    “嗯,每次都無人接聽。去打曾經合法的那個吧。”趙遠誌很是淡定,像是一早知道了結果。


    “你知道沒人接,為什麽要讓我打啊。”夏辛夷滿臉疑惑。


    趙遠誌抬起頭,看看她糾結的臉,笑笑,說:“這叫自我保護。去吧。”


    夏辛夷低頭想了想,明白了什麽,於是走到座機旁,接了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一個女人的聲音傳出。


    “您好,我這裏是長征醫院心內科,請問您是李福的家屬嗎?”


    “對對,我是,醫生您好。”電話裏的聲音有些急切,“醫生,阿福,是出事了嗎?”


    “今天下午,我們會把阿福轉去監護室,希望您來一下醫院。”


    “好的,謝謝您啊,麻煩您了。”


    夏辛夷覺得從聽筒裏聽出她彎腰鞠躬的樣子。


    “不客氣,再見。”


    “再見。”


    掛了電話。夏辛夷做回到座位,有些心虛,於是低聲問趙遠誌:“阿福那個合法的,不會找麻煩吧?”


    “她通常來說不會來醫院的,打電話也從來不接,偶爾回來結個賬,不過大多數時候是他前妻來結。讓你打一個,就是走個程序。”


    夏辛夷點點頭。


    “快把病曆送回去吧,小心一會護士姐姐罵街。”趙遠誌用手點點病曆。


    夏辛夷連忙拿起病曆,向護士站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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