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家養了一條狗,而這條狗被人欺負了,然後憤而反擊咬了那個人。這個時候主人要做的就是賠錢,然後教訓一下自己的狗。


    如果被咬的人怒而打死了狗,那麽主人會非常不高興,最要命的就是主人還是被咬的人的上司。


    蘇鈺現在就好比長公主殿下的狗,而隻是杖五並且罰俸一個月就好比教訓。至於那個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刑部右侍郎宋瑜,長公主殿下也就派了禦醫將宋瑜抬下去醫治去了。


    隻不過賠錢這種事,就是長公主殿下願意賠,恐怕宋瑜也不敢要。


    早朝在驚險刺激中散了,未央殿內殿沒氣氛很詭異,蘇鈺小心翼翼地揉著屁股,十分委屈地站在下麵。


    今天長公主殿下的態度,蘇鈺都看在眼裏,蘇鈺也不曾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的去反擊宋瑜,在長公主殿下眼中不過是一盤開胃菜。


    難以想象,偌大的大齊王朝,長公主殿下的影響力和權勢如此之大。一句話就能決定一個人的生死,一句話就能黑白顛倒,而滿朝文武大臣卻沒有一個人敢站出來說一聲“不行”!


    “第一天上朝,你就給我惹麻煩?真的是到哪你都消停不了。”


    長公主殿下說得似乎有些無奈,看起來並不像是對臣子的訓斥,而是對晚輩的責備。


    長公主殿下打心眼裏喜歡蘇鈺,或許兩個優秀的女人在一起會互相排斥,但是一個是在朝堂之上翻雲覆雨,一個是在沙場之上鮮衣怒馬,兩者之間並沒有什麽交集點。


    蘇鈺顯得特別委屈,抱怨道。


    “微臣也不想,可是上朝第一天宋大人就彈劾微臣,錯不在微臣啊。”


    “本宮說的是你當朝毆打上官!”


    “那也是宋大人先辱罵微臣的……”


    蘇鈺的聲音有些低,有些心虛。


    長公主殿下搖搖頭,略顯無奈,蘇鈺幹的那些事情,隻需要有心人調查一下就很清楚,隻不過是長公主殿下一力保她,所以才會讓蘇鈺在朝堂之上大出風頭。


    “太子殿下怎麽看?”


    自從太子衛慕言重新監國以後,長公主殿下就再也沒有喚過衛慕言的乳名了。即便是現在,衛慕言也是聽得不喜歡,長公主殿下對衛慕言的疏離讓衛慕言感覺到一種淡淡的失落。


    不可否認,長公主殿下把持朝政二十一年,將太子一黨打壓得很慘,包括誅了柳玉溪滿門,囚禁了鄭王爺八年之久。


    但是實際上來說,長公主殿下從未有傷害過衛慕言一絲一毫,更多的暗殺都是由長公主殿下下麵暗懷異心的黨羽所作所為。


    最深的應該是死人坡的暗殺,當時的鳳鳴衛的刺客也隻是想帶走衛慕言,也沒有考慮過傷害衛慕言。而且也是在衛慕言身中劇毒以後,也是及時遞上了解藥。


    因為這件事的鳳鳴衛的刺客,也在蘇鈺和衛慕言的麵前自盡身亡了。


    自從監國以後,衛慕言好像能夠體會長公主殿下的心情了。或許一開始,彼此之間並沒有敵意,隻不過權力交接的時候的碰撞,就必須逼著兩個人拔刀相向了,那就要看誰更狠一些了。


    說到底,宋瑜實際上也是太子一黨的骨幹成員,而貴為監國太子的衛慕言,在朝中的話語權也日益增加。


    所以衛慕言在這件事上更有話語權,長公主殿下也在一定程度上逐漸在乎衛慕言的想法。


    衛慕言沉吟道:“宋大人不過是無心之失,也是為大齊著想,說來說去不過也是失察之罪。暫且放下,暫且放下就好了。”


    衛慕言這些話,絕對是昧著良心說的。衛慕言很無奈,以後長公主殿下把他當作傀儡,對於長公主殿下隻能唯唯諾諾。


    而現在監國了,卻被自己的外祖父當做了傀儡,下麵的黨派官員也是一心一意跟著“陶相爺而忽略了“太子衛慕言”。


    然而麵對長公主殿下,衛慕言還不能說什麽,隻能打碎了牙齒往肚子裏麵咽下去,不得不違心幫助宋瑜開脫。


    衛慕言也知道,這番話說完,或許從此以後,也就是真正意義上的與蘇鈺政治對立了。


    衛慕言很不想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從來沒有想過傷害蘇鈺,卻為了自己還很弱小的勢力,不得不再次傷害蘇鈺。


    蘇鈺默默地低下頭,瞳孔中閃過一絲不由可見的複雜,原來最後還是分道揚鑣了。


    “太子殿下言之有理,宋大人在任五年以後,兢兢業業,也算得上一個能臣了。”


    長公主殿下微微點頭,然後將一本奏折遞給了太子衛慕言,繼續說道。


    “這是大理寺遞上來的折子,大理寺說吏部左侍郎周深涉嫌貪汙受賄,在年考之中包庇若幹不合格的官員。”


    衛慕言隨意翻了翻,這件事衛慕言心裏早就有了數,長公主殿下也事先和衛慕言通了氣的。然後衛慕言還是故作驚訝,問道。


    “聽說周深大人兩袖清風,家中不過老仆一人,甚是清貧,怎麽會涉嫌貪汙受賄?”


    蘇鈺眉頭一皺,長公主殿下突然說這個,又是什麽意思?


    “正所謂畫皮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麵不知心。吏部左侍郎周深手下的那個吏部司員外郎程鐸參與年考,而戶部雍州府司程墨卻因為年考不合格,卻被同宗的程鐸拿去了名字,私相包庇。哦,對了,這個程墨也就是上次那個戶部郎官劉軻的頂頭上司。”


    長公主殿下對著太子衛慕言慢慢解釋道,實際卻是在說給蘇鈺聽。


    蘇鈺也不是蠢人,長公主殿下直接說明了這次涉事的官員與自己有糾紛,那麽長公主殿下的意思就很明顯了。


    作為長公主殿下手下的愛狗,這一次長公主殿下就是要放狗咬人,而這次被咬的對象就是整個吏部衙門咯?


    蘇鈺頓時感覺有些心裏發毛,吏部是什麽地方?那可是號稱大齊六部之首,甚至吏部尚書還被成為天官,是競爭下任宰相的有力爭奪者。


    第一次這麽難啃的骨頭就讓蘇鈺去啃?蘇鈺默默低下頭,裝作什麽都沒聽到,任由上麵兩位殿下嘮嗑。


    長公主殿下等了很久,也沒見蘇鈺有動靜,於是有些不耐煩地問道。


    “蘇禦史,你可有好建議?不妨說出來聽聽,對付這種貪官,本來就是你們清流道義之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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