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田縣的牢門緩緩打開，強烈的光線射進黑暗之中，幽森的牢門出現在蘇鈺眼中。抬目望去，隻見得一群衣衫襤褸的牢犯，雙目無神地看著門口的亮光。
即便亮光如此刺眼，他們也都呆滯地看著，看著。
一股黴臭味彌漫在空氣之中，特別刺鼻，蘇鈺忍不住地皺了皺眉頭，有些反胃。
“蘇堂尊，要不要屬下直接將犯人帶出來？”
尉遲熳舔著臉，賠笑道。他看到蘇鈺臉上的反感，也知道像她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是受不了這種味道的。
蘇鈺搖搖頭，說：“不用，本官自己進去就是了。”
衛慕言站在一旁，有些驚愣和猶豫，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想了想幹脆就不說好了。衛慕言聞著這股味道，就覺得十分惡心了，更別說想進去了。
不過今天一大早衛慕言就自告奮勇地要求與蘇鈺同來大牢審問犯人，結果臨門一腳了總不能又退回去吧？
“受不了的話，你在外麵等著就行了。”
蘇鈺淡淡說道，衛慕言自小養尊處優的，哪受得了這種苦？
“誰說的？我會怕？”
衛慕言挺著胸脯，故作鎮定。
尉遲熳在一旁低頭哈腰，他知道這位就是傳說中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這種龍子龍孫，別說見一下，就是在他身邊當牛做馬也是富貴與榮。
“帶路！”
蘇鈺斜了一眼尉遲熳，似是對這種隻會溜須拍馬的人並沒有什麽好感。
尉遲熳點頭哈腰，立馬走到前麵，開始帶路。往裏麵走，七彎八拐的，越到裏麵，就完全沒有了光線，隻有蠟燭照亮了裏麵的牢房。
蘇鈺皺著眉頭，看著這龐大的監獄，似是有些不解和疑惑，問道：“一個小小的縣城怎麽會這麽大的監牢？”
尉遲熳諂媚奉承，說：“堂尊有所不知，藍田縣以前是長安城的附屬縣城之一，還有一個是萬年縣。咱們藍田縣修築這麽大的監獄，還是在二十年前，當時形勢動蕩，反兵不斷，這才有了這個監獄。”
尉遲熳含糊其辭，並沒有說的很詳細，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都頭能說的，說多了反而是找死。再說了，自己還在太子殿下跟前，得罪了太子殿下的話尉遲熳可真的是後悔莫及。
尉遲熳不肯說，蘇鈺自然也懶得問，但是有一點蘇鈺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座監獄，冤死的亡魂，怕是數不清了。
最後一條通道，黑乎乎的一片，連個火把都沒有。裏麵安靜的可怕，就像一座墳墓一樣。
尉遲熳招了招手，那些獄卒連忙上前，燃起了火把。昏暗的火焰照亮了牢房，蘇鈺這才看清了大牢中，趴在一個牢犯，一動不動的，像是死了一樣。
蘇鈺點點頭，覺得很滿意。她把藍縣丞扔進大牢的時候，就囑咐過，不可以濫用私刑。隻是讓尉遲熳將藍縣丞關到暗室之中，但是也沒想到是這樣暗無天日的暗室……
“帶出來吧！”
蘇鈺吩咐道，就轉身向審訊室走去。
審訊室內，四麵都是厚厚的青牆，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在這個年代，任何暴力的審訊手段都是合法的，對待犯人，律法從未寬容過。
不過蘇鈺不喜歡這些，那種慘烈的手段，在蘇鈺看來，實在太下乘了。
藍縣丞像死狗一樣被拖了出啦，或許前幾天，大家畏懼藍家的威勢，對藍縣丞不敢太過分。但是七八天過去了，藍家什麽動作都沒有，就當做從未發生過一樣，讓所有人覺得藍家終究日薄西山了。
再加上太子殿下突然親臨藍田縣，還與新來的強勢的蘇堂尊大半夜外出未歸，這讓所有人不得不做他想了。
一個是藍田縣侯，前豫州大將軍，一個是東宮太子，正凱旋而歸，聲勢浩大，不用想大家都會做什麽決定了。
“蘇堂尊……屬下錯了……放過屬下吧！”
藍縣丞一看到蘇鈺，就聲淚俱下，苦苦哀求，看起來十分可憐。
自從他被蘇鈺關到大牢以後，雖然那些獄卒並沒有折磨他，但是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是個正常人，也快逼瘋了。
“放過你？”蘇鈺微微一笑，翹起了二郎腿，說道，“行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就可以放過你了。”
“屬下交代！屬下交代！”
藍縣丞連忙激動地叫道，還沒等蘇鈺詢問，就主動說。
“金南方給了屬下五十兩銀子，讓屬下幫他翻案，然後整死張老漢一家。屬下這就把五十兩銀子上交縣衙庫房！不，是五百兩！五百兩！求求堂尊高抬貴手，饒屬下一條狗命吧！”
蘇鈺噗呲一笑，不屑地說道：“還有嗎？”
“還有？還有！還有屬下勾搭了前任縣令的小妾，還有屬下貪了寒家的一個店鋪，還有屬下和縣城東頭的田寡婦……”
藍縣丞嘀嘀咕咕的，該說的，不該說的。上到藍家私占良田，下到自己偷雞摸狗，事無巨細，全部都交代清了。一邊的文書，臉色難看的提起筆，將審訊的對話都完完整整地記下來了。
衛慕言坐在一旁，看的十分無聊，這樣的世家子弟幹的那些芝麻小事，衛慕言都不知道見過多少了。原本衛慕言還以為蘇鈺有什麽新鮮的玩意的時候，結果看到這樣不覺有些失望。要知道蘇鈺親書求救，必然是有大事發生，不然蘇鈺也不可能主動低頭的。
可是看現在的情況，好像並沒有什麽事情一樣……
蘇鈺點點頭，再次笑著說：“這些都記下，不過這些都是芝麻蒜皮的小事，不足為道。本官想知道的事情，難道藍縣丞心中不清楚嗎？”
藍縣丞臉色一滯，有些茫然，他眼珠子一轉，一道異色閃過，就恢複原樣了。即便如此，還是被蘇鈺捕捉到這一絲微動。
“屬下愚鈍，不明白堂尊大人所指何事？”
藍縣丞剛剛交代的，最嚴重的也不過是侵占良田而已。這種事情藍縣丞知道，朝廷對貴族侵占百姓田地，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並不會做過多計較。即便蘇鈺將這些送上去，不過也是罷官而已，當了十多年的縣丞，也足夠藍縣丞豐衣足食一輩子了。
即便亮光如此刺眼，他們也都呆滯地看著，看著。
一股黴臭味彌漫在空氣之中，特別刺鼻，蘇鈺忍不住地皺了皺眉頭，有些反胃。
“蘇堂尊，要不要屬下直接將犯人帶出來？”
尉遲熳舔著臉，賠笑道。他看到蘇鈺臉上的反感，也知道像她這樣的千金大小姐，是受不了這種味道的。
蘇鈺搖搖頭，說：“不用，本官自己進去就是了。”
衛慕言站在一旁，有些驚愣和猶豫，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想了想幹脆就不說好了。衛慕言聞著這股味道，就覺得十分惡心了，更別說想進去了。
不過今天一大早衛慕言就自告奮勇地要求與蘇鈺同來大牢審問犯人，結果臨門一腳了總不能又退回去吧？
“受不了的話，你在外麵等著就行了。”
蘇鈺淡淡說道，衛慕言自小養尊處優的，哪受得了這種苦？
“誰說的？我會怕？”
衛慕言挺著胸脯，故作鎮定。
尉遲熳在一旁低頭哈腰，他知道這位就是傳說中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這種龍子龍孫，別說見一下，就是在他身邊當牛做馬也是富貴與榮。
“帶路！”
蘇鈺斜了一眼尉遲熳，似是對這種隻會溜須拍馬的人並沒有什麽好感。
尉遲熳點頭哈腰，立馬走到前麵，開始帶路。往裏麵走，七彎八拐的，越到裏麵，就完全沒有了光線，隻有蠟燭照亮了裏麵的牢房。
蘇鈺皺著眉頭，看著這龐大的監獄，似是有些不解和疑惑，問道：“一個小小的縣城怎麽會這麽大的監牢？”
尉遲熳諂媚奉承，說：“堂尊有所不知，藍田縣以前是長安城的附屬縣城之一，還有一個是萬年縣。咱們藍田縣修築這麽大的監獄，還是在二十年前，當時形勢動蕩，反兵不斷，這才有了這個監獄。”
尉遲熳含糊其辭，並沒有說的很詳細，有些事情不是他一個小小的都頭能說的，說多了反而是找死。再說了，自己還在太子殿下跟前，得罪了太子殿下的話尉遲熳可真的是後悔莫及。
尉遲熳不肯說，蘇鈺自然也懶得問，但是有一點蘇鈺可以肯定，那就是這座監獄，冤死的亡魂，怕是數不清了。
最後一條通道，黑乎乎的一片，連個火把都沒有。裏麵安靜的可怕，就像一座墳墓一樣。
尉遲熳招了招手，那些獄卒連忙上前，燃起了火把。昏暗的火焰照亮了牢房，蘇鈺這才看清了大牢中，趴在一個牢犯，一動不動的，像是死了一樣。
蘇鈺點點頭，覺得很滿意。她把藍縣丞扔進大牢的時候，就囑咐過，不可以濫用私刑。隻是讓尉遲熳將藍縣丞關到暗室之中，但是也沒想到是這樣暗無天日的暗室……
“帶出來吧！”
蘇鈺吩咐道，就轉身向審訊室走去。
審訊室內，四麵都是厚厚的青牆，牆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刑具。在這個年代，任何暴力的審訊手段都是合法的，對待犯人，律法從未寬容過。
不過蘇鈺不喜歡這些，那種慘烈的手段，在蘇鈺看來，實在太下乘了。
藍縣丞像死狗一樣被拖了出啦，或許前幾天，大家畏懼藍家的威勢，對藍縣丞不敢太過分。但是七八天過去了，藍家什麽動作都沒有，就當做從未發生過一樣，讓所有人覺得藍家終究日薄西山了。
再加上太子殿下突然親臨藍田縣，還與新來的強勢的蘇堂尊大半夜外出未歸，這讓所有人不得不做他想了。
一個是藍田縣侯，前豫州大將軍，一個是東宮太子，正凱旋而歸，聲勢浩大，不用想大家都會做什麽決定了。
“蘇堂尊……屬下錯了……放過屬下吧！”
藍縣丞一看到蘇鈺，就聲淚俱下，苦苦哀求，看起來十分可憐。
自從他被蘇鈺關到大牢以後，雖然那些獄卒並沒有折磨他，但是過著暗無天日的日子，是個正常人，也快逼瘋了。
“放過你？”蘇鈺微微一笑，翹起了二郎腿，說道，“行啊，所有的事情都交代了，就可以放過你了。”
“屬下交代！屬下交代！”
藍縣丞連忙激動地叫道，還沒等蘇鈺詢問，就主動說。
“金南方給了屬下五十兩銀子，讓屬下幫他翻案，然後整死張老漢一家。屬下這就把五十兩銀子上交縣衙庫房！不，是五百兩！五百兩！求求堂尊高抬貴手，饒屬下一條狗命吧！”
蘇鈺噗呲一笑，不屑地說道：“還有嗎？”
“還有？還有！還有屬下勾搭了前任縣令的小妾，還有屬下貪了寒家的一個店鋪，還有屬下和縣城東頭的田寡婦……”
藍縣丞嘀嘀咕咕的，該說的，不該說的。上到藍家私占良田，下到自己偷雞摸狗，事無巨細，全部都交代清了。一邊的文書，臉色難看的提起筆，將審訊的對話都完完整整地記下來了。
衛慕言坐在一旁，看的十分無聊，這樣的世家子弟幹的那些芝麻小事，衛慕言都不知道見過多少了。原本衛慕言還以為蘇鈺有什麽新鮮的玩意的時候，結果看到這樣不覺有些失望。要知道蘇鈺親書求救，必然是有大事發生，不然蘇鈺也不可能主動低頭的。
可是看現在的情況，好像並沒有什麽事情一樣……
蘇鈺點點頭，再次笑著說：“這些都記下，不過這些都是芝麻蒜皮的小事，不足為道。本官想知道的事情，難道藍縣丞心中不清楚嗎？”
藍縣丞臉色一滯，有些茫然，他眼珠子一轉，一道異色閃過，就恢複原樣了。即便如此，還是被蘇鈺捕捉到這一絲微動。
“屬下愚鈍，不明白堂尊大人所指何事？”
藍縣丞剛剛交代的，最嚴重的也不過是侵占良田而已。這種事情藍縣丞知道，朝廷對貴族侵占百姓田地，向來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並不會做過多計較。即便蘇鈺將這些送上去，不過也是罷官而已，當了十多年的縣丞，也足夠藍縣丞豐衣足食一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