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鈺這話一說完,那兩個差吏當即也不在猶豫,直接衝了上去,兩個水火棍交叉,將藍縣丞像個猹一樣壓在了地上。


    “你們想幹什麽?想造反不成?!你們這群混蛋!”


    藍縣丞拚命地掙紮,憤怒地罵道。


    隨即,又上來四個差吏,兩個壓住腿,兩個舉起了板子,狠狠地打在了藍縣丞的屁股上!


    “啊!”


    一陣慘叫痛徹心扉,那兩個水火棍在空中一上一下,帶起來絲絲血跡,不過幾下,頓時皮開肉綻。


    藍縣丞狼狽地趴在地上,神情猙獰。他本來就是嬌生慣養之人,何時吃過這種刑罰?他以前打人板子的時候,覺得甚是爽快,卻沒想到,天道有輪回,蒼天饒過誰?


    一棍下去,藍縣丞便像待宰的豬一樣嚎叫,口水鼻涕眼淚齊刷刷地流出。還沒打到一半,就哭喊著求饒。


    “蘇堂尊!蘇奶奶!蘇姥姥!我錯了!我錯了!救命啊!”


    『還以為有多嘴硬?還是個吃軟飯的廢物!』


    蘇鈺不屑地撇了撇嘴,她心中著實看不起這樣的人。在南陳軍中,她的那些兄弟們用肉身衝向蠻荒的戰象,被踏成爛泥都不叫一聲。


    場中隻有藍縣丞的哀嚎,所有人都屏息凝氣,心中驚寒地看著果斷狠辣的蘇鈺,他們何時見過此等事情?


    金南方腿腳一軟,跌坐在地上,他雙眼用力緊閉,低下頭,來逃脫內心的恐懼。


    金南方的殺牛案,金南方沒少送錢給藍縣丞,走走關係,套套門路。看著藍縣丞今日這番慘像,金南方心裏無比恐懼,好似已經看見了自己的下場。


    要知道,藍縣丞再不濟也是八品縣丞,而自己不過是一個小地主而已。而藍縣丞又是豫州上將軍藍欽的侄子,自己不過是自己的妹妹是白司鳴將軍的小妾而已。


    不管從哪裏看來,自己都遠不如藍縣丞,那麽自己的下場,隻會更慘。在看一眼同樣跪在地上的張老漢,卻見得張老漢臉上盡是看到報複以後的暢快。


    『完了……』


    “堂尊大人!我錯了!我不是人!您就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


    金南方趕忙正跪著,連連磕頭哀求著。


    然而蘇鈺並沒有看他一眼,隻是盯著哀求聲漸弱,慢慢如死狗一樣趴在地上的藍縣丞。


    三十杖完,藍縣丞趴在地上,隻有進的氣,沒有出的氣了。


    “來人,給他看看,別讓他就這麽死了,本官還要找他算賬呢!”


    蘇鈺冷冷地說道,所有的差吏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麵麵相覷。


    『這蘇堂官是要藍縣丞生不如死啊?真狠毒的女人。』


    人群中,一個大夫背著藥箱,走到藍縣丞旁邊,悄悄察看起了傷勢。如果有稍微聰明的人看到,就會明白這一切都是蘇鈺計劃好的,甚至連大夫都準備好了。


    看了也該差不多了,蘇鈺再看向一開始上來的原告金南方,又看向跪在一旁一臉希冀的被告張老漢。嘴角又勾起一抹微笑,輕聲細語地安慰道。


    “別緊張,本官一向以和為貴,以德服人。”


    蘇鈺不說還好,一說金南方更加恐懼,擦了擦冷汗,扯出一抹牽強的笑,全是附和蘇鈺。


    “本官再給你說說當時的案卷……”邊說著,蘇鈺從桌上攤開一份案卷,繼續說道,“上麵說到,是張家的牛踐踏了你家的地,所以你就讓人殺了他家的牛對吧?”


    金南方點點頭,又想起了剛剛的一幕,隨即又搖搖頭。


    蘇鈺也沒管他,他的態度怎麽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蘇鈺想不想繼續下去。


    “然後張家老漢誣告你,你氣不過,將他打了一頓,是不是?”


    金南方一聽,覺得好像是那麽回事,刁民嘛,就是欠抽!


    於是金南方又點點頭,可是想起了蘇鈺剛剛的話,金南方又覺得心虛,連忙搖搖頭。


    “後來你又狀告張家,橫行鄉裏,欠錢不還?是不是?”


    這次金南方有些猶疑,不敢點頭,又不敢搖頭,於是壯著膽子問道。


    “蘇堂尊,你到底想的什麽你說,該怎麽樣草民都認了。就請蘇堂尊,看在草民姻親白家的份上,希望蘇堂尊高抬貴手……”


    蘇鈺微微一笑,語氣十分鍾溫柔,說:“別緊張嘛,本官向來依法治民,本官向來講理的,該是你的絕對是你的,不該是你的本官從來不強求的。”


    金南方咽了口唾沫,看了看一旁趴著跟死狗一樣的藍縣丞,又看了看十分“和善”的蘇鈺,金南方這顆心,徹底死了。


    金南方百分之一百的確定,蘇鈺這次就是來整死他的……


    這邊金南方還在胡思亂想,那邊蘇鈺又繼續說道:“金員外,本官這個案子也看了很久,本官還是覺得這個判決不合理!他張老漢的牛踩壞了你家的田,不僅如此,還糾纏不休,誣告你。隻是打了一頓算什麽?本官覺得,此人應該再賠金員外白銀五十兩!”


    “五十兩!!”


    這個數字一出來,下麵瞬間炸開了鍋!無數的老百姓無不低聲痛罵!


    “還以為來了個清官!沒想到更是個貪官!”


    “呸!狗咬狗,一嘴毛!”


    “吃相都不要了?什麽玩意?”


    五十兩銀子?前麵就已經說過,長安一家普通市民階層,五兩銀子就足夠一年的花銷了,而五十兩白銀?算起來也至少是十年以上的傾家蕩產!


    張老漢本來就是一個佃戶,甭說五十兩了,就是五十個銅板,都拿不出來!家裏唯一值錢的就是那頭老牛,也被人給宰了,這是要逼死人啊??


    果然,那張老漢一聽,連個聲都沒吭,白眼一番就暈了過去了……


    “救人!救人!”


    蘇鈺慌忙連喊,那邊的大夫連忙丟下藍縣丞就去救張老漢了。要知道蘇鈺這台戲才唱了一半,萬一這正主翹辮子了,那蘇鈺真的是弄巧成拙罪該萬死了。


    金南方也不是一個蠢人,既然心裏有了數,自然不會相信蘇鈺的鬼話的。


    金南方老臉一笑,滿臉橫肉,說:“蘇堂尊說笑了,大家都是鄉裏鄉親的,和睦相處,團結鄰裏才是正處。賠錢什麽的就算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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