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慕言也沒在意這老頭的無禮,因為衛慕言知道,這老頭跟自家王叔衛景裕一樣,都是不著調不講究禮節的人。


    “大伴!敢問七王叔在家否?”


    衛慕言反而拱手問道,對於這樣的老人,衛慕言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哪怕隻是一個閹人。在太祖太宗兩朝皇帝中,一直以來都風波不斷,大齊也似水中浮萍,仿佛支離破碎一般,多虧了這些老人支撐著。


    譬如太祖一朝的齊陳之戰,大齊慘敗;譬如太宗一朝,二十年前太宗皇帝病故以後發生的五王之亂;又譬如元和帝一朝,七年前發生的柳玉溪動亂。


    說來說去,若沒有這些忠心耿耿的老臣,說的難聽點,大齊早就亡了!


    那老頭一聽,臉色有些尷尬,猶猶豫豫地吞吞吐吐道:“王爺……王爺他……在裏麵……”


    一聽七王叔在府中,衛慕言就連忙抬起腳步,就著急向裏麵走了進去。


    老頭當場愣在了原地,看著太子殿下愈走愈遠,才緩過神來說:“進不得啊……”


    “七王叔!七王叔!”


    衛慕言邊走邊嚷嚷著,突然看到主院內燈火通明,琴樂聲悠然傳出,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你守在這裏!”


    衛慕言一吩咐,理智告訴衛慕言,他敬愛的七王叔肯定又是在做什麽見不得人的好事了。


    “是!”


    上官飛羽抱拳道,他和衛慕言這個雛不一樣,聽著這糜爛的聲樂,他就知道晉陽王殿下在幹什麽什麽事情了。


    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視。上官飛羽腳趾頭都能想到,如果自己跟進去了,那麽明天就有可能被吊在晉陽王府外麵蕩秋千了。


    衛慕言整了整衣冠,不知怎麽滴,衛慕言感覺渾身很別扭,又覺得很刺激。畢竟衛慕言還真沒見過傳說中的青樓女子?


    煙柳畫橋,風簾翠幕,自然別有一番風情?


    衛慕言躡手躡腳地,深呼吸了一口氣,站在門外聽著裏麵的魔性的女性聲音,頓時感覺到頭皮發麻。


    嗒嗒~


    衛慕言敲了敲門,說:“七王叔在嗎?七王叔在嗎?阿言來訪!”


    嗒嗒~


    敲了幾下門,裏麵的聲音戛然而止,隻聽到似乎是穿衣服的窸窸窣窣的聲音。


    衛慕言立馬明白,退到台階旁,靜靜地等待。晉陽王妃遠在晉陽,自己的七王叔向來喜歡流連花叢,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對於這個七王叔,衛慕言隻能說他很能玩,很會玩,有才氣,有手段,有智謀,年輕時還被封為長安城第一紈絝。


    對於這位七王叔,衛慕言隻能羨慕中帶著嫉妒,同樣是皇室王族,自己的七王叔生活就過得有滋有味,真的是人比人氣死人。


    衛慕言思緒萬千,心中不停感慨著。


    突然一聲嘎吱聲,屋門悄然打開,晉陽王衛景裕就穿著一件裏衣一臉鬱悶地站在門口狠狠地瞪了一眼衛慕言。


    衛慕言尷尬地咳嗽了一聲,他知道自己今天突然冒昧到訪,有些不人道了。看著七王叔一副某生活不滿的樣子,衛慕言心虛地拱手拜道:“阿言拜見七王叔。”


    “進來吧!”


    衛景裕一甩開門,就走了進去,衛慕言連忙跟了上去,卻見得見麵三名濃豔紅妝女子已經穿戴完整,個個臉上潮紅,福身拜了一下就連忙退了出去。


    在長安城混的煙花女子,都是有幾分眼力的,她們親耳聽到這名男子喊晉陽王爺七王叔,自然而然猜到這就是傳說中凱旋歸來的太子殿下了。


    因為皇室子嗣凋零,像這樣能直呼七王叔的,也就隻有東宮太子了。


    “七王叔好興致啊?也不怕嬸嬸拿著劍跑到長安城找七王叔算賬?”


    衛慕言一聲嘲諷,衛景裕的臉色就變得不自在了。衛慕言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晉陽王的王妃姓鄭,年輕時也是長安城一霸,衛景裕仗著自己是王爺的身份橫行霸道,而晉陽王妃也仗著她爺爺是王妃橫行霸道。


    有道是一物降一物,晉陽王妃的爺爺也就是鄭王爺,自己也被封為昌平郡主。元和帝正是看重了昌平郡主小霸王的潛質,才會賜婚與晉陽王。果不其然自打成親以後,長安城的坊市之中就隻剩下晉陽王的傳說了。


    “小兔崽子?信不信本王今天就把你關進柴房了?”


    衛景裕惡狠狠地說道,衛慕言忍不住縮了一下腦袋,自家這個叔叔他是了解的,向來說到做到。


    “有事快說,有屁快放!”


    衛景裕瞧著衛慕言那樣,沒好氣地說道。衛慕言他還不了解?整天被人盯得死死的,來一次晉陽王府都要偷偷摸摸的,今天晚上這麽晚了還來,說明真的有急事。


    衛景裕這麽單刀直入,衛慕言就有些尷尬了。衛慕言看了看窗外,又看了看門外,卻不說話。


    衛景裕一看,就知道事情比較重要了,就收起了自己那副不耐煩的表情,坐在上首神色嚴肅。


    “放心吧,我晉陽王府不是你東宮,還沒有哪個不長眼的家夥敢找上門來。”


    衛景裕這麽一說,衛慕言顯然就放心了,誠然自己的這個七王叔雖然不著調,但是七王叔的能力衛慕言還是百分百相信的。


    “還請七王叔救救侄兒!”


    衛慕言突然跪下,神色淒慘無比。驚得衛景裕連忙站起來扶起了聲淚俱下的衛慕言。要知道,衛慕言身為東宮儲君,除了陛下和皇後以外,還真沒有人能受得了衛慕言一跪的,即便是長公主也不行。


    “有話好好說,自家人能幫就一定幫的。”


    衛景裕扶起衛慕言坐在椅子上,心痛道。對於這個侄子這麽些年來的悲慘生活,衛景裕還是十分同情的。


    不過礙於自家皇姐,特別是自己敏感的身份,衛景裕這麽些年來都選擇了沉默。


    “阿言懇請七王叔想想辦法,幫阿言拒了我與徐家的親事!”


    衛慕言一抹眼淚,哀求道。


    “胡鬧!這是鐵板釘釘的事情,由不得你亂來!”


    衛景裕一聽,當場甩手拒絕。這件事衛景裕不可能答應,因為這關係到未來衛氏一門皇權是否呢順利交接的重要點子。這不可能,因為衛慕言的個人喜好斷然否定的。


    “侄兒有喜歡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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