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過得很快,轉眼間就到了千盛節。


    千盛節是千古國獨有的節日,為了感謝先祖先公打下的基業,同時威震王威。


    這一天的早上,王公貴族和大夫們祭奠先祖先公,祭典結束後,由現任千古王帶著太子登上城樓,接受萬民的叩拜。


    重頭戲是晚上的晚宴,因為千盛節是千古國最大的節日,所以晚宴會宴請在王都的大夫們,堪稱盛典。


    敏娥和止薑早在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般若參加晚宴的衣裳了。


    中間修改過幾次,般若都說可以了,可是敏娥卻不讚同的道:“夫人可要當心了,這千盛宴,士大夫們是可以攜女眷的。”


    般若一怔,旋即便默認了敏娥之後的力求完美。


    千盛節到了,白天的事,基本上都是和般若沒什麽關係的,所以她隻需要準備出席晚宴就行了。


    約莫著快到傍晚,止薑便催著出發了。


    般若明白,誰都可以去的遲,她是必須要早去的。


    果然,她到了設宴的宮殿時,所到的也都是地位不太高的士大夫們,以及他們的女眷。


    有攜了夫人來的,有攜了女兒過來的。


    攜了女兒過來的人,心思就很透明了,無論是拓跋岐連還是拓跋戎奚,不管被哪個看上,都是平步青雲的路。


    般若到了不久,獻姬就來了,兩人的案幾靠的很近,獻姬就坐在般若的右手邊。


    此時的宴會,是分左右兩邊設席,千古國以右為尊,所以除了拓跋岐連和王後的正席之外,右手第一個便是拓跋戎奚的位子了。


    般若跪坐在席上,低頭理了理裙擺,靜靜的等著人來齊。


    獻姬一步三搖的扭了過來,瞧見自己的案幾在般若的下手邊,頓時便陰陽怪氣的冷哼了一聲。


    般若隻當沒聽到,她若是每回都同獻姬置氣,恐怕要氣死。


    趁著高位者還沒來,士大夫們彼此攀談著,就連他們帶來的女眷也小聲的交談著。


    約莫著等了一個時辰,人來的差不多了,拓跋岐連才帶著王後姍姍來遲。


    般若看著千古王和王後相攜著的雙手,不由低了低眸。


    拓跋戎奚遠遠的瞧見了她這般,又看了看拓跋岐連牽著自己母親的手,眉宇間是說不清的複雜。


    其實他知道,母親成了太子妃的那段時間裏,其實受了很多委屈,因為拓跋岐連曾經可是有個衝冠一怒為紅顏的凉姬。


    前頭說了,拓跋岐連曾因為狄昂氏的太子調戲了當時他的妾夫人凉姬,他便一刀砍了狄昂氏太子的腦袋,這也引得兩國交戰,最後以狄昂氏滅亡告終。


    在凉姬得寵的那段時間裏,他親眼看著他的母親幾乎整日以淚洗麵。


    不過後來證實,凉姬是別國派來的細作,所以我,他的母親,也算是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尤其是他後來又被封為了太子,幾場戰役後,他被別的部族稱為了戰神太子,母親的日子便更加的好過了。


    自此,君父對母親也越發的體貼了。


    算是個好的結局吧。


    酒過兩巡,殿中的人便開始自由走動敬酒了,若是能得千古王高看的,說不定還能得到千古王的敬酒,這段時候,應當是所有人最舒心的時候了吧。


    畢竟沒那麽多拘泥的禮節,還可結交人脈。


    拓跋戎奚趁著眾人不注意,踱步到般若身邊,低聲道:“若是覺得不適,可以提前離去。”


    幾乎每個人都會喝醉,所以隻要醉了,就會被侍人帶著出去,然後由各家的下人帶回去,就連千古王也會提前離席。


    他早就看到般若被人灌了不少酒了,自然擔憂不已。


    般若微微頷首:“多謝殿下體貼。”


    拓跋戎奚是除了千古王之外,第二個眾人極力想要結交的對象,所以不可能一直陪著般若,隻能交代兩句,又仔細吩咐了敏娥,便被圍上來的幾個士大夫敬酒了。


    般若隻是個妾夫人,所以隻帶了敏娥一人。


    “敏娥,王後身邊的人少了,隨我去敬酒。”般若道,敏娥連忙端起桌上的酒樽跟了上去。


    王後是必須要敬的,尤其是還不能晚了。


    “王後。”般若隻是妾夫人,自然是沒資格喚王後為母後的,“妾敬您一杯,願您容顏永駐,身體安康。”


    說著,般若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王後瞥了她一眼,並沒有接話,而是和身旁的女眷說話。


    就在王後轉身的一瞬間,般若的眸底先是一陣迷茫,旋即便閃過一絲震色,她心跳的極快,規規矩矩道:“妾不打擾王後敘話了。”


    回到席間的般若,心緒一直未曾平靜。


    她掃了一眼右手邊,獻姬早已不知去了哪裏,如今能安坐在席間的,並沒有多少人。


    敏娥瞧出了般若的異狀,遂低頭問道:“夫人可是不舒服?要不要同殿下說一聲回去了?”


    般若抬眸狀若無意的掃了眼王後的方向,道:“不,再等等。”


    言罷,般若就一直安坐在席上,也不走動,倒是經常會有士大夫的夫人們或是女兒們前來敬酒,都是被敏娥的一句“夫人不勝酒力”給擋回去了。


    漸漸地,女眷中多多少少都在傳,黎萩太子的若夫人,架子端的厲害。


    自然也有人捏酸吃醋,“那也是太子殿下寵出來的。”


    其間,拓跋疏也來騷擾過她一次,她沒有給他好臉色,冷言冷語的便將他打發了。


    她有時候真的挺煩拓跋疏這個人的,就像塊討人厭的牛皮糖,厚顏無恥,難道他還真打算撬他大哥的牆角?


    簡直是沒有腦子!


    拓跋戎奚無意中瞥見她一直坐在那裏,遂遣了侍人鑊來道,是否不舒服,若是不適,可離去。


    般若再一次謝過他的關心,然後說自己沒有不舒服。


    她在席上等了好一陣子,中間不時不動聲色的觀察著王後,就在拓跋岐連禁不住各種敬酒喝醉了,然後被侍人帶去休息了,她注意到,王後似乎對身旁的婢女說了什麽,然後便悄悄從側門離開了。


    般若心中猛地一跳,她吩咐敏娥留在此等候,旋即立刻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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