蒔七早在將話中女子點睛之後,仔仔細細交代了一番,便潛入了書房之中。


    眼下整個傅家上下都在忙著“四奶奶”的生產,她在此之前偷偷找人從流泉那裏偷了書房的鑰匙。


    此刻她已經身處密室,麵前正是那幅巨大的空白畫卷。


    她一路避開了各路的下人,拿著從流泉那裏偷來的鑰匙,順利潛入了書房裏。


    一切都顯得那麽順利。


    可是她知道,這個位麵的傅臨安因為有了此前所有位麵的記憶,加之他的心是被她挖走的,他便一直覺得她心裏無他,隻是有目的接近他,雖然這在一開始也確實是事實。


    加之上回她進書房的事情之後,他便格外多疑。


    果然,當她眸光瞥見畫卷外頭的那道結界時,心中已是了然。


    這便是她了解的傅臨安。


    她不敢貿然行事,如果有陌生的氣息觸碰了結界,傅臨安肯定是會察覺到的。


    故而蒔七浪費了近半個時辰想著該怎麽破除這結界。


    忽然,她腦海中靈光一現,她在其他位麵的時候,也有過布結界的經驗,破解之法也大同小異。


    如今她想要破解是萬萬不能的了,畢竟沒有靈力。


    但是卻可以瞞天過海。


    想到這裏,蒔七立刻取出了一塊長長的染血布條,那是前些日子為傅臨安的傷口換藥時取下來的,墨竹說要扔了,她留了個心眼,偷偷藏起來一段,現在果然派上用場了。


    她將染血的繃帶拿出來綁在手上,走到結界前。


    蒔七沉沉吐出一口氣,她總是要出去的,現在便是放手一搏,若是有用,便能出去,若是無用,頂多就是被傅臨安發現然後抓回來。


    最壞的結果她已經想清楚了,也就沒什麽可怕的了。


    她將綁著染血繃帶的手,緩緩靠近結界,沒反應。


    蒔七心裏長舒了一口氣,這法子應該是可行的。


    她抬手用綁著染血繃帶的手緩緩在結界上畫了一個正好能讓她通過的縫隙,而後緩緩走進了結界裏。


    沒有任何排斥。


    蒔七抿了抿唇,不能再耽擱了,想到這裏,她一手輕撫著空白的畫卷,然後緩緩走了出去。


    就在她走出去的一瞬間,她的意識像是和身體分離了一般,她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身體被留在了畫裏,唯有透明的魂體從畫裏出來了。


    她便知道,自己原來是魂體被鎖在畫裏。


    那麽她還是應該有身體在畫外這個世界的吧?


    蒔七飄蕩在空中,忽然,空中傳來一道很強的吸力,將她死死的往西邊的方向吸去。


    蒔七拚命的掙紮著,可是意識卻越來越弱,越來越無力。


    直至她失去了意識。


    當她再次醒來的時候,一旁的小丫鬟驚中帶喜的喊道:“四奶奶醒了!四奶奶醒了!”


    蒔七心頭一震,又回來了?


    她抬眸瞧著床頂的帷帳,陌生的顏色與花紋,她心中隱隱舒了口氣,看樣子應當是沒有回來的。


    她伸出手道:“快扶我起來。”


    眼下她頭重腳輕,可是還是想看看四周的環境。


    她想知道畫外的世界,究竟是個什麽樣的。


    就在小丫鬟上前來扶起她的一瞬間,有關這個位麵的記憶排山倒海的襲來。


    其實她早先便知道自己應當是回到了第一個位麵,也就是她第一次將他挖心的那個位麵,隻是或許是受了畫中境的影響,那段記憶零零散散的,她隻記得她在第一位麵幹了哪些好事。


    現在重新回到畫外,她終於將這個位麵的記憶吸收了一遍。


    再說穿越女已經沒什麽意義了,她已經死了。


    在畫外的世界裏,她於大婚那日,親手將傅臨安的心挖了出來。


    彼時在她眼裏,這些個什麽世界,都如同死物一般,她自然不會在意,加之那時複仇心切,自然急功近利了一些。


    沒有感情的投入,便不計後果的去做事。


    沒想到天道好輪回,她自己做的好事,還要她自己來償還。


    她將傅臨安的心挖出來之後,便被陸辛帶走了,自然是不知道這個位麵後來發生的事的。


    她的身份還是溫靜好,丈夫也是傅臨安,可以說,畫裏的世界不過是這個畫外世界的完美版。


    畫裏的世界有多美好,畫外的世界就有多殘酷。


    她不知為什麽傅臨安有著隻手遮天的法力,卻並沒有改變他在畫外這個世界的現狀。


    也許便是他說的那樣,畫了一幅畫,是要將她禁錮在裏麵。


    畫外的傅臨安雙腿殘廢,空有一肚子的學識,卻不能參加科考,他的親爹傅延禮胸無大誌,祖宗留下的家產,都快被他敗光了,眼下的傅家就是一個空殼子,入不敷出,勉強維持著表麵的繁榮。


    傅臨安雙腿殘廢乃天生,周氏早就對這個癱子兒子死了心,不能科考,肩不能擔手不能提,以後還指望他光宗耀祖?


    周氏在傅臨安兩歲的時候,便又生了個兒子。


    從此對傅臨安不聞不問,甚至偶爾因傅延禮納妾的事生氣時,還會拿傅臨安撒氣。


    至於傅老太太,早就被傅延禮氣得入了土。


    傅延禮好色,院子裏總是不斷進新人,庶子庶女的生了一大堆。


    周氏忙著應付庶子庶女們,根本不給傅臨安這個癱子兒子任何一點好臉色。


    至於溫靜好,家裏更是沒有好到哪裏去。


    溫栗一如畫中世界那樣,厭惡溫靜好和薑氏,比之畫裏,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傅臨安到底是個癱子,幾乎沒有門當戶對的良家女願意和他說親,要不就是矮一門階的庶女,哪怕和傅家門當戶對的人家,也不願將庶女嫁過來,生怕被人說賣女求榮。


    周氏急著給小兒子說親,生怕看重的媳婦兒被別人家定下了,可是傅臨安的親事沒著落,便去給小兒子說親,怎麽看葉說不過去。


    於是周氏想到了自家表弟。


    溫家遠在蘇州,不知道傅家的情況。


    不過溫栗卻是知道的,但是他不在乎,因為周氏給的聘禮夠多,一個克他的女兒,還能換一大筆聘禮,這筆買賣他是願意做的。


    溫靜好嫁給傅臨安之後,兩人分房而睡。


    總是傅臨安大婚之夜被挖心一事並沒有任何人知道。


    兩口子,一個癱子,整日用藥吊著命;一個衝撞了邪祟,整日昏迷不醒。


    周氏看著嫌煩,便將兩人打發去了莊子上住了,莊子上的兩人過得連府裏的丫鬟都不如。


    所謂悲劇,就是把美好的東西撕碎了給你看,這句話說得便是這個畫外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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