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進士打馬遊金街之日,平日裏不得拋頭露麵的大家閨秀們,也可以在臨街二樓開窗觀看,且不會被人議論。


    所以,這日未婚女子也會在新科進士中挑選如意郎君。


    更有膽子大的,直接便會扔下手裏的花。


    傅臨安含笑看著蒔七,便聽到曹休明在他身後驚呼道:“哎呦,砸到我眼睛了。”


    他和邵良弼紛紛回眸,隻見曹休明一手拿著一隻香囊,一手揉著眼,邵良弼失笑道:“看來是哪個女子看中了咱們的探花郎,連香囊都扔過來了。”


    曹休明臉一紅,倒也沒有把香囊扔掉。


    眼看著就要走過蒔七她們待的二樓了,傅臨安朝她、周氏還有傅老太太招了招手,傅老太太笑得幾乎快合不攏嘴了。


    “臨哥兒可是咱們家頭一個狀元。”


    隻可惜他的恩師和父親看不到他打馬遊金街,傅臨安心中不免有些遺憾。


    金街走了近一半了,傅臨安忽然聽到一道熟悉的聲音:“子淵!看這裏!”


    他循聲望去,便看見了好友韓閎毅,傅臨安笑著朝他揮揮手,韓閎毅興奮的扔了一樣東西過來。


    傅臨安下意識接住了,就看見自己手裏赫然還是一朵花。


    身後的邵良弼忍不住感慨道:“金榜題名時,當真叫天下讀書人心神往之。”哪怕爭個頭破血流。


    他們同批進士中,少及弱冠,老至半百。


    邵良弼的感慨順著風飄進了傅臨安的耳中,他聞言,微微一怔,雙眸中隱有恍惚之色,半晌才道:“是啊。”


    待遊完金街,進士們送傅臨安回了江南會館,同屬於南直(今江蘇、安徽、上海兩省一市)的官員紛紛出來迎接,榜眼和探花告別之後,便要回自己本省的會館。


    此時的會館中早已召集名伶演劇,張羅盛宴。


    傅臨安也見到了目前尚在京中的曆科鼎甲,他們笑著上前恭喜他高中狀元。


    待宴席完畢,江南會館便派人送傅臨安回家了,心中高興,他喝了不少酒。


    家中人早已接到消息等在了二門,傅臨安在流泉的攙扶下,剛過二門,就聽見自己父親中氣十足的笑聲:“好小子!我還以為你頂多拿個二甲,沒想到居然是狀元!”


    言罷還一巴掌拍在傅臨安的背上,力道之重差點讓他吐出來。


    大房的三個哥哥也紛紛上前道賀,傅臨安這三個哥哥,兩嫡一庶,庶子排在第二,學藝不精,早早就幫著家裏打理生意了。


    大哥比傅臨安大了十歲,是和他同案中的舉人,三年前參加了科舉,但是落榜了,今年便沒有再考,打算再學個幾年。


    三哥比傅臨安大一歲,目前還隻是個秀才。


    傅老太太連忙瞪了一眼傅延禮,生怕他把自己的乖孫子拍壞了。


    傅延禮一時間也是高興地忘乎所以,被老娘這麽一瞪,便摸了摸鼻子往後站了。


    家中人眾多,傅臨安自回來便被拉著問東問西,雖然蒔七一直在旁邊,可他始終找不到機會和她說話。


    好不容易回了房,他躺在床上,看著她在房中忙東忙西的,心裏不由一甜。


    “久旱逢甘霖,他鄉遇故知。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傅臨安躺在床上,看著床頂的帷帳,忍不住喟歎一聲。


    蒔七收拾好之後,掀開被子在他身側躺下,便一把被他圈進了懷中。


    傅臨安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間,輕嗅著她身上的馨香:“嫿兒,我終於考中了。”


    蒔七含笑道:“這麽多年苦讀,恭喜四爺終於如願以償了。”


    “如願以償?”傅臨安重複著她的話,旋即低頭在她的脖子上親吻著,“嬌妻在懷,才是如願以償。”


    蒔七笑道:“那四爺也是如願了,嫿兒就在四爺懷中。”


    “是。”傅臨安眉宇間滿是寵溺,大掌輕輕探進了她的褻衣裏。


    洞房花燭夜,金榜題名時。


    傅臨安此刻終於體會到了前人所說的人生四大幸事之二。


    傳臚大典三日之後便是恩榮宴了,恩榮宴之後,於午門前賜予狀元傅臨安六品朝冠、金質簪花一枝、以及朝服、帶靴;所有進士賜彩花,牌坊銀。


    翌日,身為新科狀元的傅臨安代表新科進士上謝恩表,按照以往的慣例,這個謝恩表要花錢請前科狀元代作。


    五月一日,傅臨安率領新科進士們到國子監進行“釋褐簪花”儀式,所謂“釋褐”,即從此脫下百姓的布衣,穿上官服。


    待此後的樹題名碑結束以後,傅臨安便可帶著蒔七回蘇州祭祖了。


    蒔七早在他高中會元之後,便已經開始著手準備回鄉要帶的東西了。


    而此時,她的奶娘曹嬤嬤也終於回來了,此前便早就說要回來,可是她的丈夫一直病重,蒔七便又放了她的假。


    現在她丈夫身子大好了,加之蒔七要回鄉祭祖,曹嬤嬤便回來了。


    她還笑著對蒔七道:“定是姑爺中狀元的喜氣,衝走了當家的身上的邪祟,奶奶可真是好福氣啊。”


    清秋笑了笑:“眼下奶奶可風光了,這些日子的帖子不斷,皆是請她去赴宴的。”


    當然,請周氏去赴宴的人更不在少數了,甚至比蒔七還要多。


    蒔七知道那些人什麽心思,無非是看她嫁進來三年了,還沒有孩子,心裏癢癢了。


    幸好傅臨安已經和周氏說過了,其實傅延禮的後院一輩子也就周氏一人,早年間有一個通房,但在成親之後,傅延禮便給了通房些銀子,讓她回家去了。


    所以將心比心,傅臨安對周氏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最後終於說服周氏。


    傅臨安去翰林院請了假之後,便拿到了文書。


    於五月十日這天,傅臨安帶著蒔七和一幫下人,辭別了長輩,登上了通往蘇州的商船。


    順著京杭大運河,商船行的很快,由於傅臨安乃新科進士,更是金科狀元,有了翰林院的文書,商船可免掉各個港口的關稅。


    一時間,船上不少人都知道了傅臨安就是狀元郎。


    蒔七很明顯的有了危機感。


    不止是她,就連曹嬤嬤和清秋二人,都不止一次在她耳邊說過,傅臨安所及之處,皆是女子們愛慕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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