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一手這才咧著嘴笑了笑:“都鄰裏鄰居的,整那麽客氣幹啥。”


    話是這麽說,可他卻毫不客氣的把錢裝進了口袋。


    “侄媳婦兒這身體啊,也不是不能治,等我回去合計合計,明天一早就給你們送藥過來,保證讓你們來年抱上大胖孫子。”


    張國楊一聽,立刻喜上眉梢。


    張一手臨走前,又說道:“不過啊,最近這兩個月,就別動她了,讓侄兒忍著點,等養好了身子再疼媳婦兒。”


    張國楊連連點頭:“是是。”


    等張一手走後,中年婦女對著門口狠狠啐了一口痰:“狗屁東西,哪回看病能痛痛快快的?”


    山路閉塞,來回最起碼一天一夜,山裏人除非生大病,非要去縣城裏瞧,否則能扛就扛,扛不過才找張一手看看。


    張國楊也很煩躁,自己險些把女娃子打死了,白搭進去五百塊錢。


    他瞪了自家婆娘一眼:“行了,讓柱子最近別往女娃子身邊靠。”


    那女娃子也是倔脾氣,村裏其他人家買來的女人,一頓打不好,就打兩頓,總會服軟的。


    這女娃子倒好,自打來了他們家,就不吃不喝,任他們怎麽打怎麽罵都不管用。


    一開始女娃子還整天說什麽讓他們放她回去,她家很有錢,她身上的那一身衣服就好幾萬,隻要他們放她回去,她可以讓她爸給他們很多錢。


    他呸!什麽衣服能好幾萬?他打死了也不信。


    女娃子都當他們是傻子耍!


    他張國楊,這輩子見過的最貴的衣服,就是村長他家打工回來的二小子,一身衣裳要八百塊錢。


    說出來全村人都震驚了。


    八百塊錢就買一身衣服?真夠敗家的!


    這次他差點把女娃子打死,主要也怪女娃子!


    柱子想跟她圓房,她還把柱子推地上,頭上腫了好大一個包,柱子他媽和他都快氣死了。


    柱子雖然傻,但也是他們倆的命!


    哪能叫一個外人給打了?柱子也蠢,讓他親自教訓女娃子,他又舍不得。


    隻能他自己來了!


    婆娘嘛!就是要打,隻有打怕了,才是好婆娘!


    蒔七再次醒來的時候,外頭的天色泛著熹微的晨光,日頭未出的光是蘊著冰藍色的冷色調,讓她恍惚了好一會兒。


    渾身酸痛,她強忍著疼去摸身上,才發現幾乎沒一塊好皮。


    蒔七微微闔上雙眸,沉沉吐出一口氣。


    原主的記憶如排山倒海般襲來,這個身體的主人叫江念之。


    她的父親是個鳳凰男,她的母親卻是個孔雀女,兩人的結合注定了是一場悲劇。


    她的父親江陰是個大學教授,溫文儒雅,在學術上造詣頗高,在學生中有口皆碑,而她的母親則是個有錢人家的大小姐。


    當年她母親要死要活的非要嫁給江陰,江念之的外公外婆雖然不同意,但還是因為溺愛女兒,同意了。


    江念之的父母在所有人眼裏都是一堆模範恩愛夫妻。


    隻是,江念之的母親,在江念之三歲的時候,出車禍去世了。


    當時江陰一下子就消沉了下來,後來他在工作上,遇到了他的帶的一個研究生。


    她很溫柔,兩人慢慢就在一起了。


    再後來,江陰娶了他的學生,江念之的後媽帶來了一個繼女進門,據說是她在大學時候,結過一次婚,後來大學畢業,兩人因為感情不和,就離婚了。


    江念之對江陰再次結婚這件事,氣得不行。


    所以江念之從小就和她父親江陰的關係勢同水火。


    江念之的繼妹,江韻,就是這個位麵的穿越女。


    說起來,江念之這次之所以會被拐賣到山裏麵,其實就是江韻的手筆。


    江念之的外公外婆,留給了江念之一筆巨額遺產,更要命的是,她的外公外婆,從小就給她和j市的首富兒子定了娃娃親。


    隻是陰差陽錯,要不怎麽說穿越女就是喜歡作對呢!


    江韻看上了江念之的未婚夫,不過蒔七猜想,她應該是想男人和財產全部都得到的。


    隻是這些江念之都不知道,她隻以為江韻膽小怕事,但心並沒有多壞。


    懷的是她的後媽,陳安寒。


    江念之這人吧,都是被她外公外婆給慣出來的,一身都是孔雀女的臭毛病,什麽交朋友,一擲千金,酒吧喝酒都是日常。


    這次就是栽了。


    江念之的朋友在酒吧請喝酒,江念之就去了,一圈人,這個敬一杯,那個敬一杯,江念之也是來者不拒,統統幹了。


    頓時贏得滿堂喝彩,所有人都誇江念之豪爽好酒量。


    蒔七冷笑一聲,真是個傻子,好爽把自己搭進去了。


    江念之喝多了,說去外麵抽根煙,等她朋友去找的時候,就不見人影了。


    她朋友本來也沒在意,隻當江念之勾搭上哪個小鮮肉,兩人開房去了。


    至於江念之的家裏,因為江念之經常夜不歸宿,江陰也管不住,每次管了,都是兩人大吵一架收場。


    所以,當江念之已經被一輛黑車運往山區的時候,她朋友才反應過來,江念之已經好幾天沒有露麵了,連個電話都沒有。


    江念之一路上就沒有清醒過,等那幫人將她和另外幾個女人一起押下來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眼前是一片電視上都見不到的窮山村。


    而她身上的手機錢包,還有脖子上價值十來萬的項鏈都不見了。


    渾身上下隻剩下一身沒用的香奈兒。


    哦,香奈兒還有點用,到底是最後一層遮羞布。


    一旁的那幾個女人不停的哭著,江念之聽了就覺得心煩,她喊過那些人其中的一個:“你過來。”


    那個五大三粗的男人看了她一眼,走了過來。


    “是不是陳安寒讓你幹的?她給了你們多少錢,我給兩倍,你們把我送回去!”江念之笑了笑,“我那條項鏈也送你們了,行吧?”


    男人笑了一聲,笑聲讓江念之心裏陡然一震發寒。


    就在下一秒,男人狠狠一巴掌扇在江念之的臉上,惡狠狠道:“老實點。”


    再後來,買家就登門了。


    張國楊和方秋芬一眼就相中的江念之身邊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屁股大,一看就好生兒子。


    張國楊連忙掏錢,男人看了一眼,就道:“這個貴,這個要多加兩千塊錢。”男人都是老手了,早就知道行情了。


    那個纖瘦高挑的女人,在這些民風彪悍的山村裏,是不受歡迎的。


    反倒是這種屁股大的,一看就好生養,要的人多,價錢自然也就要貴不少。


    方秋芬一聽就不幹了,能生娃就行,又不是買個祖宗回去供著。


    於是,方秋芬就看上了最便宜的江念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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