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殷唇角牽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那長公主的意思,臣要想成王,隻能選擇長公主了。”


    盛臨川眸底盡是自得:“確實如此。你須知道,盛夷安那樣昏聵無能,如何能撐起大魏的江山,秦將軍是聰明人,何不擇明主而效其忠?”


    秦長殷深以為然:“長公主說的有理。”


    盛臨川眉梢上挑,眼底盡是勢在必得:“如何?”


    不過他昨夜帶給她的羞辱,她此生都會記得!她現在為的也不過是他手裏的兵權,等兵權一到手,她必將秦長殷踩在泥裏。


    “哦?原來嘉陽惦記的一直都是朕的皇位?”


    正當盛臨川心情大好,怡然自得之時,一道清冷卻不失威嚴的聲音驟然響起,盛臨川的笑意頓時凝固在了唇角,昭寧帝!


    她怎麽會在這裏!


    眾人循聲望去,隻見出聲者正是秦長殷身後那個臉色蠟黃的小將。


    秦長殷抬了抬手,底下的一個心腹連忙端來一盆水,蒔七就著臉盆裏的水將臉上的凝膠洗去。


    “陛……陛下。”章光譽見到蒔七露出真容的那一刹那,雙腿直打顫。


    蒔七眸光淡淡睨了他一眼,然後看向盛臨川,似笑非笑。


    盛臨川見最後的一層窗戶紙已然被捅破,沉了沉氣,遂給章光譽使了個眼色。


    章光譽這才反應過來,天高地遠,眼下整個福建都是他的地盤,更何況陛下微服私巡,就算消失在了他的地界上,也驚動不了京城,隻要將秦長殷和昭寧帝一起鏟除,嘉陽長公主便可提早登基。


    而現在,就是大好的機會。


    章光譽沒想到這個時候會來的這麽早,他沉沉吐出一口氣,繼而給手下低低吩咐一句。


    盛臨川輕笑一聲:“許久不見陛下,倒真讓嘉陽心想的慌。”


    “想什麽,想如何奪走朕的皇位?”蒔七似笑非笑的凝著她。


    盛臨川氣定神閑的撫了撫鬢邊的金釵,緩緩道:“盛夷安,我也算仁至義盡了,好歹讓你做了這麽久的皇帝,現在我也累了,不想和你周旋了。”


    “這麽說,朕還得感謝你了?”


    蒔七挑了挑眉,輕笑出聲。


    “盛夷安,你拿什麽和我爭?你那朝堂之上,有半數以上的朝臣皆已被我收攏,更不要提十三地布政使,其中兩江、福建等富庶之地皆是我的地界,你手裏隻有個秦長殷,還有什麽?”


    盛臨川唇角噙著一抹譏諷,看向蒔七的目光仿佛在看一個死人。


    她眸光冷峭,一步步逼向蒔七,聲線詭異:“想想你現在身在何處,縱然秦長殷手中握有八十萬兵馬又能如何?遠水救不了近火,整個福建皆是我的地界,弄死一個微服私巡的皇帝,易如反掌。”


    秦長殷見她步步逼近蒔七,眸光冷厲,一步將蒔七護在身後。


    盛臨川看見他這樣的舉動,心底還是猛地一陣刺痛。


    她悶笑一聲,繼而譏諷道:“你又能護她到幾時?”


    當真是個傻子,隻是這個傻子眼裏從來也看不見她。


    秦長殷深深的眸光轉回落在蒔七身上,繾綣的盯著她的一雙明眸,輕聲道:“長殷此生都護著陛下。”


    盛臨川揚聲大笑,如若癲狂一般,笑著笑著,她眼角便隱隱飛出一滴清淚。


    隻是在場之人,皆無人注意到這點。


    盛臨川笑夠了,才開口:“真是個癡情的,那這樣,我便幫你們一回,等你們死了,給你們留個全屍,還埋在一起,讓你們在九泉之下也能做對苦命的鴛鴦。”


    蒔七輕輕握住秦長殷的手,輕笑一聲。


    “沉浸在自己編織夢中,那種感覺是會上癮的吧?”


    盛臨川一愣,沒有明白她話中的意思,卻滿心防備的看著她,等她接著往下說。


    “朕以為,袁彬鴻和漆平,你好歹看著他們是欽差的份上,能忍住不下手。”蒔七搖了搖頭,“可是朕倒是忘了,你是盛臨川,為了目的不擇手段的盛臨川,哪裏還會顧及他們是不是欽差呢?”


    盛臨川眸含譏諷:“你倒是養了兩條好狗。”


    蒔七嫣然一笑,轉眸看向章光譽:“聽見了麽,在她眼裏,為她做事的人,都是狗。好的,是忠犬,可用;次了點的,是蠢狗,當宰。”


    章光譽臉色一變,下意識的看了眼盛臨川。


    盛臨川不想跟她廢話,轉頭對章光譽不耐煩道:“讓他們進來吧。”


    章光譽頷首,繼而拍了拍手。


    蒔七眉目含笑的看了他們一眼,旋即用手輕輕點了點秦長殷的臉頰。


    半晌,也不見有任何人進來,院子裏是詭異的寂靜。


    盛臨川這才慌了,她一把拽過章光譽的衣襟,聲色俱厲,隻是那聲音多多少少帶了幾分顫抖:“人呢!”


    “不……不知……”章光譽也慌了,他也不知道明明安排好的,為什麽現在一個人都沒有。


    “廢物!”盛臨川猛地將他推開,卻被一旁秦長殷的幾個心腹用長劍架住了脖子。


    蒔七輕笑一聲,漫不經心的開口:“大喜大悲,當心失心瘋。”


    “你個賤人!是你!是你幹的!”盛臨川聲嘶力竭的大喊。


    噪聲吵鬧,蒔七忍不住掏了掏耳朵,嗤笑道:“自然是朕幹的,不然呢?你當朕在這裏和你唱戲呢?”


    “盛夷安你個賤人……”


    心腹收到秦長殷的眼神,頓時心領神會,立刻從地上抓起一把沙石,猛地塞進了盛臨川的嘴裏。


    盛臨川正在嘶喊,卻被塞了一嘴的沙石,她連聲呸出沙石。


    隻是嘴裏的沙石怎麽也吐不幹淨,盛臨川自然沒了聲音。


    蒔七滿意的看了秦長殷一眼,然後對盛臨川道:“你倒是有一點說對了,這裏是福建。你除了章光譽,其他積攢的勢力皆是無用,朕就算隻有長殷又如何,對付你,還是綽綽有餘的。”


    盛臨川眸底是滔天的恨意:“要殺要刮隨你便。”


    “殺了你?不,太容易了。”蒔七唇唇角勾起一絲詭秘的笑,靠近她輕聲道,“朕要你生不如死,你不是慣會讓江子卿下毒麽?朕便讓你成為毒罐子可好?你不是還試圖讓人給朕下蠱麽,簡單,你身體裏的母蠱,朕已經想到了有意思的玩法。”


    “朕不會讓你死的,不過接下來的日子裏,你會比死更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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