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夜色寂寥輝煌,自從玉璋被親封為公主之後她就搬到了寶月樓,一方麵是蕭衍的要求,另一方麵是因為到時候會從宮裏發嫁,一切也都便利一些。吳淑媛突然暴斃,秦冉似乎還沒有走出哀痛,終日恍恍惚惚的,剛給玉璋端茶的時候沒有拿穩,杯子掉到地上四分五裂。


    “公主,對不起,對不起。”秦冉嚇得直接跪下。


    玉璋坐在羅漢床上歎了一口氣:“好了,秦司儀下去休息吧。”


    秦冉抬起一張驚慌失措的臉:“公主,奴婢錯了。”


    玉璋眉頭微皺:“好了,下去吧。”


    秦冉卻固執地跪在地上,有些急切地說:“公主,公主,奴婢求求您救救二殿下,他從小沒有受過苦。”


    玉璋望著這金碧輝煌的宮殿,地上鋪著雪白的地毯,踩在上麵猶如踩在雲端,她緩緩站起身,走到秦冉的麵前,雙眼微眯:“當日,蕭綜為何要弑母?”


    秦冉立刻像一隻鵪鶉一樣瑟瑟發抖:“的確是一個意外,二殿下隻是拿出匕首嚇唬淑媛的,沒想到被絆了一下。”


    秦冉的解釋玉璋並不陌生,因為這就是當日她說給蕭衍聽的,玉璋卻有些不信:“當日除了你在場,還有沒有別人?”


    秦冉遲疑了片刻才搖了搖頭:“沒,沒有。”


    玉璋一動不動地盯著她:“說,還有誰在?”


    秦冉緩緩地低下了頭:“安國公。”


    “熊陵涇?”


    秦冉默默地殿了點頭。


    “好了,你下去吧。”


    “公主,那二殿下?”


    “我會讓人多加照顧的。”


    秦冉這才放心地退下了,玉璋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深色不明。熊陵涇。深宮內院他怎麽能進來的,除非是悄悄潛入,秦冉卻隱瞞了他入宮的事情,隻怕是出於保護吳淑媛的名聲,可是,熊陵涇進宮做什麽呢?


    “來人,更衣。”既然眼前是層層迷霧,那麽撥開就是了:“我要出宮。”


    安國公府的門子送走了宮裏的公公,立刻如臨大敵,整個國公府從上到下忙碌起來。南漳公主即將登門,眾人不敢懈怠,除了謝祺。她擺弄著屋裏的花瓶,喜氣洋洋,玉璋果然說話算數,不時地指揮丫鬟婆子:“把那個黃色的花換掉,去花園裏剪新鮮的來。”


    “是。”


    人進人出,忙忙碌碌。


    在謝祺望穿秋水的時候,玉璋的儀仗才緩緩到了。上百位宮人把國公府門口擠得滿滿當當的,玉璋穿了一身常服跳下了馬車,臉上帶笑:“謝祺,我來看你了。”


    謝祺行了一個叩首禮:“見過公主。”


    玉璋忙攜了她的胳膊:“好了,別和我客氣了。”


    謝祺一臉溫柔地看著她:“宮裏住得還習慣嗎?”


    “嗯,挺好的。”玉璋四處看了看,不經意之間說:“你知道吳淑媛是我的母親嗎?”


    謝祺身子一僵,眼神閃躲:“玉璋,我,我......”


    玉璋依舊笑,並沒有不依不饒,轉而說起起來的:“國公爺呢?”


    “最近幾日都沒有回府,也不知道去哪裏了。”謝祺後背發涼,這樣的玉璋深不可測,她不禁有些懊惱,應該早點告訴玉璋的。


    一直到了謝祺的屋子,玉璋才繼續問她:“這件事情還有誰知道?”


    謝祺咬著嘴唇搖頭:“我沒說,誰都沒有說。”


    “吳淑媛受傷的時候,熊陵涇在場。”玉璋拋出一個驚雷。


    謝祺被震在當下,手足無措:“玉璋,這怎麽可能,他是外姓男子,怎麽可能去後宮。”


    玉璋定定地看著她:“所以現在最好找到熊陵涇對質。”


    “我真的不知道他去哪裏了。”謝祺嚇得臉色蒼白,熊陵涇在後宮這件事情不能深思,一想就像墜入了深淵,那是抄家滅門的大罪。


    玉璋本來想看看兩個孩子,但見是此種情況便沒有提。且不說熊陵涇到底有何種目的,就說他之前設計陷害木燦的事情就不可饒恕。既然找不到他,那麽就去找那封信,世上無難事,隻怕有心人。今日本來是來找熊陵涇的,沒想到撲了一個空,她也不欲多留,還有其他的事情要辦。離和親的日子不遠了,她必須盡快了解南梁的事情。


    “留下來用膳吧。”謝祺雖然還沒有緩過神來,但是還是有些舍不得玉璋離開。


    玉璋安撫她:“我還有事情要處理,有時間就來看你。”


    “玉璋,國公爺是不是犯事了?”謝祺小心翼翼地問。


    “暫時不知道。”


    謝祺站在門口看著玉璋的車駕離開了,忐忑不安的心突然放下了,她轉身往內院裏走,推開了書房的門:“為什麽要我騙玉璋?”


    熊陵涇穿一身白袍靠在羅漢床上看書,見謝祺進來了,露出笑容,招了招手:“她走了?”


    謝祺臉上的怒氣還沒有散:“她說吳淑媛死的時候你也在?你知不知道這是死罪?”


    “死罪?”熊陵涇笑了笑,就像謝祺說了一個笑話一般:“你難道不知現在朝堂之中誰說了算?”


    “新帝即將即位,熊陵涇,這天要變了。”


    熊陵涇沒有穿鞋踩在地毯上,走近謝祺:“夫人,無妨的,放寬心,一切都有祖父。”


    謝祺滿眼的哀戚,她騙了玉璋,她怎麽可以騙玉璋,一想到這她就痛不欲生。


    “想想兩個孩子。”熊陵涇的聲音涼涼的。


    謝祺癱軟在地上,不死心地看著熊陵涇:“你為何在場?你去寶月樓做什麽?”


    熊陵涇卻露出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似乎又有些懊惱:“本來一切都好好的,祖父已經決定扶持二殿下了,這對於吳淑媛來說是天大的好事,二殿下登基之後她就是皇太後,這麽尊貴的身份能有什麽不滿的。隻是不知道二殿下突然發什麽瘋,提起了木玉璋,言語中多有不敬,吳淑媛就暴怒了,兩個人就在大殿中爭吵了起來,二殿下這段時間被人追捧也膨脹了,加上我也在場似乎覺得麵子上過不去也不相讓,說了更多木玉璋難聽的話,吳淑媛拿杯子砸了他的頭,頓時就血流如注,二殿下當下就拿了匕首出來,本來隻是想嚇嚇吳淑媛,沒想到拉扯之間直接刺進了心髒。”


    熊陵說得雲淡風輕,謝祺卻聽得膽戰心驚:“你進宮去謀算什麽?”


    熊陵涇卻不再說了:“夫人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情祖父自有決斷。”說完之後看也不看謝祺又回到羅漢床上看書。


    謝祺緩緩地站起身,看了他一眼,麵容平靜地出了書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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