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隍廟的廟會曆來人山人海,廣州周邊縣城的人都會拖家帶口往城裏趕,馬上又是春節了,準備年貨也是一家之中的頭等大事。蕭悅緊緊地牽著玉璋的手,人太多了,一個不小心就會遇到歹人,兩個人一路走一路看,已經買了一堆小玩意了,除了吃的,蕭悅對於玉璋都是有求必應的,大手一揮,買買買。


    她們都要逛到頭了才看到方遠高舉著一個龍鳳呈祥的糖人滿頭大汗地擠了過來,小心翼翼地遞給玉璋:“小,小公子,您拿好了。”


    玉璋喜滋滋地接過糖人,笑著道謝:“謝謝你啊。”


    方遠抹了一把汗,聽到玉璋道謝,不住地擺手:“不用不用,我沿路看過來,好一點的酒樓都滿了,我們還是去寶華街吧。”


    蕭悅無所謂地點了點頭,反正這邊也已經逛完了,亂糟糟的人群也讓她腦仁疼:“行吧,去寶華街。”


    今日路上的人格外地多,坐馬車還不如走路快,一行人就決定直接走過去,讓車夫趕著車慢慢過來。人潮擁擠之中,不時有官差走過,玉璋不解地問:“今天怎麽這麽多官差?”


    蕭悅聽到過一些風聲,但是和小孩子也說不上,就打哈哈:“今日廟會,官差巡查也是怕出事吧。”


    玉璋一想也覺得有道理:“原來如此。”


    走了一刻鍾就到了寶華街,這邊相對冷清一些,酒樓旌旗飛揚,蕭悅一路看去都沒看到素齋,就側過頭問方遠:“寶華街有吃素齋的地方嗎?”


    方遠想了想才回答:“有有有,隻是有些偏僻,在寶華街的最頂頭,生意也不是很好。”


    蕭悅倒不在意這些:“人少還清靜些。”


    方遠見她如此說,就在前麵帶路。果然,越往前走,人越少。一棟兩層樓的酒樓坐落在寶華街的頂端,門口空闊,雖然沒有行人,但是那大片的空地上已經停滿了馬車。


    蕭悅側頭看一眼方遠,裏麵都是詢問之意。方遠立刻又是一頭汗,他也不明白往日冷清的全素齋今日為什麽賓客滿坐,就衝這門口的馬車就知道裏麵肯定不是自己說的生意不好。


    已經走了這麽遠,蕭悅也不想換地方,問了問玉璋:“要不就在這裏吃。”


    玉璋基本上是不挑剔的,笑得露出一口白牙:“好呀。”


    一行人剛跨過門檻,就有搭著汗巾的夥計迎了出來:“客官用膳嗎?”


    這可把蕭悅逗笑了:“你這夥計也真是奇怪,來酒樓不用膳難道聽小曲?”


    那夥計有些不好意思地饒頭:“我們這裏不僅可以用膳,也可以喝茶,有單獨的茶室,我們的茶可是頂好的。”


    蕭悅恍然大悟,一邊點頭一邊跟著夥計往裏走。


    那夥計一邊走一邊說:“今日客人有些多,靠大路的廂房都有客人了,隻剩下一間靠後院的,雖然看不了街景,後院的花也值得一看的。”


    蕭悅一路走來發現這家全素齋沒有大堂,隻有一間一間的廂房和茶室,單獨、私密,難怪平常人少,這裏裝潢考究,一看就不是平常老百姓來的地方:“行吧,就那間吧。”


    說話的時間就到了包廂,蕭悅抬頭看去,上書“秋分”二字,她抬眼看了看旁邊的廂房,然後問夥計:“你們是按二十四節氣分的啊。”


    那夥計高興地應了一聲:“您看出來了啊。”


    蕭悅在心裏翻了一個白眼,但凡認識字的應該都能看出來吧。推開門,是一幅一人來高的屏風,上麵雕刻著一幅鏤空的秋分圖,還附上一首秋分的詩,設計精妙。就算不小心被人推開了門,也很難看清楚裏麵的情況,也方便夥計進進出出伺候,這裏果然是一個好地方。


    當中一張八角桌,上麵已經擺了瓜果及一些幹果,臨窗是一架羅漢床,上麵放著棋盤,透過窗子看去果然是後院,院子裏星星點點開了一些花朵,裝點在一片綠植當中也別有風情。因為遠離鬧市,這裏反倒顯得清淨,蕭悅圍著包廂轉了一圈,跟夥計說:“我們三個人用膳,你把這裏的招牌菜搭配一些送過來。”


    夥計大聲應是,然後問蕭悅:“幾位可有什麽忌口的?”


    “沒有,隻要沒有葷腥就行。”蕭悅再三叮囑。


    那夥計卻像聽到什麽笑話似的:“爺,我們這裏可是素齋,沒有葷腥的。”


    蕭悅有些惱羞成怒:“我強調一下不行?萬一配料裏有呢,快去準備,閑話這麽多。”


    待夥計點頭哈腰地出去了,蕭悅的臉還有些紅,她抬頭看去,但見玉璋已經在玩棋子了,她忙走過去:“你會下棋?”


    玉璋一雙如白玉一般的手擺弄著黑色的棋子,有些百無聊賴:“看過棋譜,但是不會下。”她記憶力驚人,但是對下棋卻沒有興趣,因為太耗費腦力了。


    蕭悅拿起一顆白棋:“要不要我教你?”


    玉璋卻了無興致地把棋子扔進棋缽裏:“算了,實在沒興趣。”


    蕭悅當然也不強求,看向一旁的方遠:“你是哪家的公子?”


    本來在發呆的方遠被蕭悅突如其來的一問,後背突然汗滲滲的:“你,你問,問這做什麽?”


    蕭悅想起第一次見他時他的見死不救,第二次的他的目中無人,再看看現在的方遠,麵露嫌棄:“你看看你,難不成以為我會為難你嗎?”


    方遠在心裏腹誹,你現在不就是在為難我,麵上卻還要帶著笑容:“不是,不是,我,我,我是......”


    他吞吞吐吐半天沒有說出來,玉璋麵朝窗外,如銀鈴一般的聲音緩緩傳來:“廣州太守方卓的次子方遠,對不對,你看,你大哥方騰在外麵呢?”


    玉璋輕飄飄地就把他的身份挑破了,他還來不及震驚,待聽到自己的大哥在窗外,他趕快爬上羅漢床趴在窗戶上看。他們在二樓,往下看去,兩個人在那裏低聲交談,正對著他們的的確是方遠的大哥方騰。方騰顯得有些生氣,不悅地和麵前的人說這什麽,那人背對著他們,看不清楚麵龐,但穿著錦袍,恐怕也不簡單。方遠沒有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方騰,從小,他遇到方騰就躲,是本能的排斥,現在見到方騰就在樓下,他默不作聲地從窗邊移到八角桌旁,在椅子上坐下,一臉探究地看向玉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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