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兒醒了嗎?夜裏睡的可安穩?”


    “回夫人,小姐還睡著呢,夜裏除了喝了兩次水,其他倒還好。”


    崔行初睡得迷迷糊糊,隱約聽到外麵好像是謝氏在和春華說著話。


    昨晚父親崔瞻請了大夫給她驗傷診治,那大夫看了看她在邢府包紮的手法和藥,便說暫時不用換,倒是給她開了一碗安神的藥湯。所以,這一晚上她睡得又安穩又舒服。隻是左手間或傳來的刺痛,讓她夜裏醒來了兩三次。


    崔行初閉著眼睛,拿完好的右手摸了摸蓋在身上的緞麵被子,又在被窩裏伸展了腿腳,那涼滑柔軟的觸感,讓她不由彎彎嘴角,舒服地喟歎一聲,是了,這裏不再是昏暗幽閉的柴房,這是她的房間、她的床,她回到自己的家了。


    這樣一想,她睡意頓消,睜開眼睛坐了起來,向外開口喚道:“母親~母親~我醒啦。”


    春華和實秋聽到動靜,趕忙走進屋來。崔行初往她倆身後望了望,沒見到謝氏,便納悶問道:“母親呢?外麵的不是母親嗎?我好像聽到母親和你們說話了呀。”


    站在院中的崔瞻,聽到女兒在說話,急忙高聲喊道:“初兒,初兒,不是你母親,父親在這兒呢。”


    他喊完,自個兒在心裏嘀咕道,這傻閨女怎麽連他的聲音都聽不出來?剛嘀咕完,便想起崔行初可是剛從賊人手裏歸家,又開始埋怨自己剛才那點小心思:閨女打小就黏她母親,自己這當爹的也不是第一天知道,吃什麽幹醋!


    春華在屋裏跟崔行初解釋道:“小姐,老爺一大早就在院子裏守著了,說是擔心小姐睡得不安穩,怕小姐害怕。”


    崔瞻在外麵也聽到了,有些得意地甩甩被晨氣沾濕的袖子,看來有必要給女兒的丫鬟漲漲月例銀子,會說話,這下女兒該知道他這一片慈父心腸了吧,下麵一句是不是該說“父親真好真偉大”之類的了?


    崔行初恍然大悟“噢”了一聲,仰著臉衝外喊道:“原來父親這麽早就來了,父親,父親,我母親呢?”


    崔瞻閉閉眼,咽下沒聽到自己期望之言的鬱悶,悶聲悶氣地答道:“你母親去廚房給你做好吃的了。”


    崔行初一邊任由春華、實秋給她擦臉,一邊點著頭道:“我正覺得肚子餓呢,母親真是太好了。”


    崔瞻一聽站不住了,一邊抬腳往廚房走,一邊扭著脖子衝屋裏喊道:“初兒,你等著,你先好生洗漱收拾,父親這就去廚房給你做紅豆酒釀小圓子啊。”


    天知道酒釀小圓子怎麽做,反正他早起時聽謝氏說了這麽個名字,先頂上去撐住麵子再說。


    崔行初歪著頭看向春華、實秋:“父親什麽時候會做酒釀小圓子了?”


    春華一陣悶笑:“小姐,今兒早上不僅是老爺、夫人,就連行達少爺也是一大早就來了,少爺聽說小姐還沒醒,便跟著夫人去廚房上了。”


    崔行初聞言眼睛一亮:“這麽熱鬧,那我們快著點收拾,趕緊去廚房上看看。”


    “是!”春華、實秋答應著,像照顧植物人似的給她刷過牙粉、抹了香脂,又小心翼翼地托著她受傷的左手,給她換上一身銀色上襦、洋紅外裙的對襟襦裙。


    然後,春華便解開她一頭黑亮的頭發,先拿了桃木梳子細細梳通,又從梳妝匣子裏取出八支珠花一字排開。


    崔行初瞄到春華的動作,嚇了一跳:“春華,你這架勢是要幹什麽?這一套珠花可有八支,你不是都要給我戴頭上吧?簡單點,梳頭的方式簡單點,你家小姐我又不是個演員,別在意那些細節。”


    春華這麽多天終於又聽見自家小姐說話一串一串的,心裏甭提多高興了,但手上仍穩穩地拿著梳子,梳起她一縷頭發握在掌心,一邊對她解釋道:“小姐,你不知道,這些日子為了找你,把你七夕那天的模樣打扮畫成了畫像發到滿城去了,夫人特意吩咐了,以後不能再給你梳類似的發式,往後啊,咱們怎麽繁複怎麽來,怎麽大氣怎麽來,總之,就是讓人一看你就想不到那畫像上去。”


    “原來是這樣啊!”崔行初恍然大悟,她想了想又道:“那是不是還說我得了病在房內休養?我得了什麽病啊?”


    “呸呸呸!”一旁的實秋跺著腳連呸三聲,扭頭衝她喊道:“小姐才沒得病呢,是我扮作小姐躲在家中,要是生病也是我生病!”


    實秋說著說著,看了一眼崔行初身側纏著雪白紗布的手,眼圈一紅,帶出哭腔來:“什麽病能落那麽長一個口子啊?小姐……小姐得多疼啊……”


    崔行初眼見這丫頭說著就要哭出來,連聲安慰道:“好好好,我沒病,我健康著呢,而且手也不疼了,你要不信咱們上街去,我給你們表演‘壯小姐倒拔垂楊柳’,保證把你們驚得眼珠子都掉下來!”


    實秋眼裏噙著淚,撲嗤一聲笑出來:“小姐又胡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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