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暖陽已爬上正空,一室寂靜中突然響起突兀的咳嗽聲。


    “咳咳咳……”


    江別枝被自己的口水嗆的咳個不停,要不要這麽不要臉?


    不過,好像,這場景略眼熟啊?


    蛇鷲聽著咳嗽聲也反應過來立刻就炸了,心中那團火一晚上都沒消掉。


    “你是不是有毛病?你和她一起來的一起回去就是,還護送,你還真以為自己是大爺啊!”


    秦少白笑著瞥他一眼,“乖侄子我沒要你護送啊。”


    “誰是你侄子?!”


    眼見蛇鷲又有動手之勢,旬陽伸手拉住他。


    “放開!老子今天不把他揍的親娘都不認識就不叫蛇鷲!”


    一晚上江別枝便了解了他一驚一乍的性子,心中正翻著白眼呢白月卻拉著她就往外走。


    “唉,怎麽了?”


    “屍體還在。”


    江別枝全身一緊,剛才光顧著聽秦少白幾人講話竟忘了這個房間內還有一具屍體,就那麽直挺挺的坐在她身後呢……


    蛇鷲也才如夢初醒般,剛才一心想找到凶手竟然忘了讓手下人先把刀疤屍首斂了!


    一時也顧不得和秦少白爭論,一個箭步跑了出去。


    眼見白月拉著江別枝走了出去,旬陽垂眸掩盡眸中神色,屋中隻剩下他與秦少白兩人。


    ……還有一具屍體。


    “旬陽公子對我的提議感覺如何?”


    秦少白笑得勝券在握,果然下一刻便聽見旬陽溫和的嗓音說道。


    “秦公子說的在理。”


    “聽秦公子所言,江姑娘便是在山下那片林中被擄,在下會將江姑娘送回去。”


    秦少白嘴角的笑容尚未擴大便僵在臉上。


    這就趕人了?


    蛇鷲正急吼吼的往這邊趕來,秦少白見他離的不遠了這才笑道。


    “那就麻煩旬陽公子了,隻是這殺刀疤之人怕是要一直逍遙法外咯。”


    旬陽麵色一寒,側首看向秦少白,眸中警告之色再明顯不過。


    “你和山匪說法?”


    蛇鷲已經聽見了他們所說,站在不遠處神色變幻莫名。


    “不說法?那就這麽說吧,你們報不了刀疤的仇。”


    “難不成,護送江姑娘便能報仇了,還是說其實秦公子就是凶手?”


    “唉,別汙蔑我,我這人最善良了。”


    旬陽一聲冷笑,是夠善良的,一個門派說滅就滅了。


    “蛇鷲,我去護送江姑娘下山。”


    蛇鷲連忙上前,“旬陽你……”


    “馬上回來。”


    “好。”


    直到被“護送“到山下江別枝才反應過來,原來這就是“護送賠罪“啊,從哪綁的人就護送到哪去,一時竟有些哭笑不得。


    “江姑娘,此事是君子寨多有得罪,他日若有能用到旬某的地方,旬某定盡力而為。”


    旬陽說的誠懇,江別枝連忙擺手回道。


    “說起來應該是我該感謝旬陽公子呢,若非你……”


    “江姑娘,錯了就是錯了,你無須幫君子寨說話,他日若有用得到旬某之地,江姑娘開口便是,寨中事尚未解決,旬某先告辭了。”


    江別枝見他三句不離君子寨,也不好再多說什麽,臉上漾開笑容朝著他的背影大聲道。


    “旬陽,謝謝你。”


    旬陽身體一頓,繼而快步離去。


    秦少白看著那笑心中突然就不舒坦了,垂首看向江別枝。


    “不謝我?”


    聞言江別枝往旁邊挪了挪將她與秦少白之間的距離拉開,忽而正色道。


    “秦少白,鑒於你已經救了我兩次,除了以身相許實在是無以為報了,你長的也算俊俏我長的也不差,你就從了我吧!”


    秦少白眼角一跳,他這是被調戲了?


    剛調戲完人的江別枝胸膛裏不安分的東西砰砰直跳,紅著臉挪到白月身邊,從懷裏取出包裹的素巾遞給她。


    “要給他下藥?”


    江別枝一個趔趄手上的東西差點丟出去,目瞪口呆看著臉色不變頗為淡然的白月突然感覺自己還有好長一條路走啊……


    江別枝將那素巾放到白月手上,嗔怪的看她一眼。


    “想什麽呢,這是……阿箬的遺物,在這遇見你我也不必去南疆了,我去將阿箬的骨灰取來給你,我便回錦州了。”


    白月拉住江別枝,閉上微紅的雙目將素巾遞還給她。


    “你先留著,我送你回錦州。”


    江別枝笑著又推給她,“秦少白坑旬陽的你怎麽當真了,我和他一路回錦州不會有事的,阿箬很想念南疆,你帶她回去吧。“


    白月卻固執的又推給她,“秦公子不靠譜。”


    不靠譜的秦某人:“……“


    秦少白一邊默淚一邊搞不明白怎麽就扯上他了,他怎麽就不靠譜了?要不是江別枝半夜偷溜能被那夥山匪綁嗎?


    兩人一推一攘間素巾內一顆珠子咕嚕滾到地上,江別枝連忙拾了起來遞給白月。


    “白月,你回南疆吧,有時間便來大嵐找我,我住在江城。”


    白月死死的盯著江別枝手上那顆珠子,眼淚順著臉頰滑落。


    白月顫抖著將那顆珠子拿到手上,江別枝拉住她的手。


    “白月,你怎麽了?”


    秦少白也疑惑的看了過來。


    白月將那顆珠子拿在眼前翻來覆去的看,眼淚止不住般。


    “這顆珠子哪來的?”


    江別枝見她一直落淚,從懷中又拿出一方素巾替她擦拭眼淚一邊答道。


    “焚燒阿箬屍體後在火堆旁撿到的,上麵有南疆的圖紋我以為是阿箬的遺物便留著了……你別哭了,這不是阿箬的東西嗎?”


    “你說是阿箬讓你焚燒她的屍體?”


    “是啊,你別哭啊……”


    白月將包裹著鈴鐺的素巾收入懷中,又將那珠子遞給江別枝。


    “你留著。”


    江別枝不解,“這……”


    阿箬的遺物為何要給她?


    白月不容拒絕的將珠子放在江別枝手中,“這是……阿箬給你的禮物。”


    江別枝看向手中的珠子,“禮物?”


    白月似是不想再解釋,將那珠子放在江別枝手中便閉上了雙眼。


    “好好留著,我和你一起去錦州。”


    “白月,我跟秦少白一起不會有事的,你還是……”


    “我去錦州,有事。”


    江別枝看向秦少白,秦少白無所謂的聳聳肩。


    白月去不去錦州他無所謂,隻要把蛇鷲與旬陽拉去錦州便好了。


    秦少白看著旬陽離開的方向,笑得像隻狡詐的狐狸。


    那就一起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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