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老板以為溫婉是在食物裏下的毒,隻有吃了才會中毒,其實不然,溫婉是個不下毒則已,下便無人能逃的主。


    其實那碗涮菜本身無毒,吃便吃了,毒是下在碗上的,由滾燙的湯底蒸騰出帶有毒素的氣體,隻要接觸過湯碗,便無人能幸免。


    溫婉很清楚自己的藥效,烏老板應該瀉的十分酸爽才對。


    即便他心胸再寬廣,看在常竇的份上提醒他們前路的危險也就算仁至義盡了,為何還要送她這麽貴重的信物?


    而且就算要送難道不應該送給常竇?


    溫婉可不會自戀的覺得她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所有人都該對她一見傾心的。


    常竇莫名其妙的追隨她是因為她那個迷一樣的父親,烏老板呢?難道也是因為鬼手?


    鬼手在東地竟然這麽有名?


    而且還都是留下的好名?


    溫婉想不通,前世隻聽說鬼手作惡,人見人躲了,可沒聽說還有至交好友的。


    溫婉想著要不向烏老板詢問一下鬼手的行蹤,但話到嘴邊又給咽下去了。


    還是按原定計劃到了嶺南再表露身份吧。


    溫玉千叮嚀萬囑咐的,肯定有她的道理。


    “多謝烏老板厚愛。”溫婉大方的收下了袖劍,客氣的道了謝。


    長者賜不敢辭哪,她收東西向來不手軟。


    烏老板也很開心溫婉的不做作,行走江湖這樣的孩子才招人喜歡。


    大家族裏的客氣虛偽在他們這是行不通的。


    “你母親將你教的很好,這麽多年她一定很辛苦。”烏老滿臉的感慨。


    溫婉嗬嗬兩聲沒接話,她母親…不需要別的男人關心體貼。


    汪旺他們動作很快,一個中午東西就收拾的差不多了,白茹收拾出一頓豐盛的告別宴,主客盡歡。


    因為考慮到下午要啟程,大家都沒敢放開喝酒,倒是稍顯遺憾。


    常竇酒不醉人人自醉,吃到最後眼圈都紅了,拉著烏老板娘的手一個勁兒的叫娘。


    烏老板娘起初滿麵驚駭,待看到常竇已經有了醉意後便也跟著痛哭起來。


    烏老板娘的眼淚顯然內容更豐富,溫婉端著酒都能腦補出一場感情大戲。


    如果不是常竇和烏老板娘的年紀對不上,這一對看起來還真有點母子的親切感。


    而且烏老板夫妻也成親了十來年,膝下竟然無一子半女的也是很容易讓人浮想聯翩。


    看他們之間驚天地泣鬼神的感情,也不會是前世她和秦時的那種情況呀!


    秦時顯然和她想到一起了,湊到溫婉耳邊小聲說道,“他們不會也過的是精神式婚姻吧?”


    溫婉拿眼斜他,“你過的不好就也希望所有男人都和你一樣?”


    秦時被噎習慣了,麵色如常,“你也知道我過的不好?那還算你有點良心,我就怕你不懂我的苦,把這一切都當作理所當然呢。”


    溫婉轉了轉酒杯,卻並不喝酒,“那我想補償你,你還不肯呢?”


    “嗬,”秦時鄙視的掃了她一眼,“你也不瞧瞧自己現在的小身子板,還補償我?除了讓你自己痛苦,身體受損,你能補償我什麽?”


    溫婉被奚落了,麵子上也是掛不住,將酒杯往桌上一摔,“我這麽讓你瞧不上,你還和我磨嘰什麽?趁早遠離我去找能讓你瞧的上的吧!好好彌補一下曾經的你受的委屈!”


    好在大家都沉浸在各自的失意中,沒人關注他們倆。


    秦時趕忙將她的酒杯扶正,掃了一眼眾人的反應,才說道,“你看你,脾氣比我還大,好好聊聊天,說翻臉就翻臉,我要是看重那種事的人,當初咱倆也不可能過那麽長時間了不是?”


    “這麽說你是不把那種事當回事咯?”溫婉拿眼斜他。


    看到溫婉的表情,秦時有種搬石頭砸自己腳的感覺。


    都說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但當這兩者結合才是養他們的人的悲劇。


    “當然還是當回事的,可是所有的事都沒有你在我心中重要,為了你犧牲一些其他幸福我也是不介意的。”秦時咬著後槽牙說道。


    溫婉最愛看他氣憤卻又無可奈何的模樣,“你這麽說我倒還有些感動的,看在你還算真誠的模樣便再送你一個福利,好不好?”


    秦時直覺溫婉不會說出什麽好話,但他也無力阻止,“你說什麽就是什麽吧。”


    溫婉抬了抬下巴,微微一笑,“你可以不用忍的那麽辛苦,有喜歡的女孩子就放心的去追吧,我的承諾永遠算數,隻要我想嫁人肯定隻會嫁你。”


    當然這話還有後半句,反正她溫婉這輩子是肯定不會再嫁人的了。


    秦時早明白溫婉的套路,顧贏說過,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她們心裏越是介意,嘴上就越是說的輕巧。


    那些高門大戶都是三妻四妾,別看在男主人麵前女人們都是姐姐妹妹感情甚佳,妻賢妾順的,可背地裏哪個不是使盡心眼兒恨不能弄死對方?


    所以說不要相信女人的話,如果真的忍不住想多養幾個女人,還是給她們都分散開的好,比如養幾個外室。


    當然,前提還是別被正牌夫人發現,因為發現事實的她們很可能從溫柔的解語花突然就變身為河東獅吼。


    爆發力和破壞力都是男人所不能承受的。


    秦時對這個說法深以為然,他的母親就是個例子,挺高貴典雅,漂亮溫柔的一個人,在麵對他爹的小妾時也能瞬間變的凶狠惡毒,在兩種性格之間非常自然的轉換,毫無違和感。


    所以麵對溫婉的試探,秦時堅決不上當,“我守身如玉,當著假和尚,你尚且不肯嫁我,我妻妾成群你倒願意嫁了?你是當我傻子呢吧?我說的承諾也不會變,前世今生我都隻有你一個女人,你要忍心看我當和尚,你就別嫁給我。”


    溫婉沒想到秦時這麽不上道,臭脾氣比牛還倔強。


    “我有什麽不忍心?路是你自己選的,牛不喝水我還能強按槽不成?你父母都不介意你當和尚,我犯得著逼你破戒嘛!”


    秦時被氣的說不出話來,不過溫婉的話倒也提醒了他,“所以咱倆一直沒孩子而我父母也沒找你麻煩,多半是因為我自爆無能了?他們不僅不知道你對我做下的無恥行徑,可能還會因為我的無能而覺得愧對於你,所以你曾經才能在我家肆無忌憚的生活那麽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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