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黑的窗戶邊,白森森的人影就在那裏緩慢移動著腳步,夏和東道眼睜睜看著他在那邊行走著,大氣都不敢隨便出一口,生怕嚇走了眼前的“老人”。


    言老幾乎還是保持著生前的那副模樣,除了臉色白得不正常,穿著一身雪白的衣衫之外,其他和生前好像也沒有什麽不同。


    夏是不認識言老的,她隻能憑著東道的輕呼,判斷出眼前這個慢慢走在窗前的老人,居然是已經死去多時的言仲長老。


    但奇怪的是,她用探察術查實源能後,發覺這言長老似乎並不是靈體,她甚至能夠明白看到言長老的影子正投射在窗邊,也就是說,此時的言長老應該是以實體狀態存在的。


    “沒有靈體徒有軀殼,這樣的情況究竟算是怎麽回事?”東道忽然問夏。


    很明顯,連東道也已經看出來了,這個言老並不是平時他所認識的言老,眼前的人甚至已經不能稱之為人了。


    夏想了想,耿直地說:“這應該隻能算作是僵屍吧,但是你怎麽知道他沒有靈體呢?”


    她知道,東道應該沒有探察源能的本領,所以夏就會很好奇,他怎麽和自己一樣知道這個老人身體裏麵並沒有靈體存在。


    東道微微低了低頭說:“雖然我不像你,可以用探察術,知道人家的源能有無或者深淺,但是我可以通過惑術來試探,軀殼當中是否還有靈體存在!你要明白,靈體和源能有的時候確實是相通的。”


    夏點了點頭表示讚成他的話,接著問他:“那你看接下來該怎麽辦?再過一會兒,窗戶應該就會像剛才一樣消失掉,而言長老也一定會隨之消失的。”


    隨著夏的說話,那邊的窗戶果然倏忽消失了,而言長老也在窗戶那頭不見了蹤影。


    東道其實還沒有來得及反應,也根本還沒有來得及想出任何辦法來,隻能眼睜睜看著言長老在自己麵前不見。


    他忽然才想起來,自己還沒有來得及問言長老,究竟誰是凶手?


    望著那方空空蕩蕩的牆壁,東道失落地說:“不知道言老今晚還會不會出現,看來我們隻能等一會兒再看看了。”


    在這種時候,夏當然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她既不是降魔師,對這些靈體、僵屍之流也就沒有什麽研究,隻好依著東道所提的辦法,陪他在那間小小客房裏幹坐了一整夜。


    等到天亮的時候,牆壁上那個小窗戶還是沒有再度出現,而言長老的軀殼自然也再沒有重現。


    夏單手支頤擱在房間裏的小桌子上,眼睛半睜半閉地問:“現在應該怎麽辦?”


    東道打著哈欠說:“我也不知道啊,你覺得呢?”


    “不如就先去牆背後看看,那邊是個什麽情形吧。”夏滿臉頹喪地道。


    東道忽地站了起來:“為什麽你昨晚不說,現在才說?我在這裏住了那麽多年,好像也不知道這堵牆背後是哪一戶人家呢。”


    夏懶懶地答:“你也沒有問過我啊!而且我也是剛剛才想到的。”


    夏提出去看看牆後的建議,他們兩人果然就到了那堵牆的背後,看看究竟有什麽奇怪之處。


    結果出乎他們意料的是,那堵牆的背後隻是一戶極其普通的人家,看來並沒有什麽特別的地方。


    那牆和人家中間隔了一條常見的排水渠,水渠十分窄,根本容不了一個人出入,何況那莫名其妙出現的窗戶,使得夏和東道越發覺得陷進了一頭霧水當中。


    當太陽出來的時候,東家老宅迎來了今天的第一批客人。


    這些人大多是鎮上比較有名氣的人物,按照風鎮的俗成規矩,他們都是來拜候新任少主的。


    等到了日上三竿時,就連鎮裏還在的長老們都齊齊來到了老宅,他們幾乎口徑一致地,都是在要求東道快些決定,由誰來接任做風鎮的大長老之位。


    畢竟他們也看得出,這位少主喜歡常年在外闖蕩,像他這般見慣了世麵的人,不一定能夠一心一意留在風鎮,萬一哪天他想不透徹離開了鎮子,這風鎮至少還能有人繼續主持大局,而不至於天下大亂。


    夏綺莉坐在旁邊,百無聊賴聽著他們講那些她根本聽不懂的話,不停地在打著瞌睡。


    經過昨天晚上的事情,東道非但不會讓她隨便出去遊蕩,更有甚者,就算在自己家裏他也要求夏對他片刻不離。


    畢竟,沒有人比他自己更了解,表麵上一片和諧的風鎮,其實每個人都是從小使用惑術的角色,即便那些人是同夏在開玩笑,他也堅決不容許,夏再在他不知道的情形下陷入別人的幻術中。


    盡管夏並不畏懼那些會施展惑術的人,可東道卻不敢拿她的安全來進行冒險,這就像是在賭博一樣,一旦賭輸,那他就什麽都沒有了,對於夏,他是一點都輸不起的。


    待到下午的時候,長老們獲知東道依民意,指派戴長老接任大長老之職後,都已經滿意離開了。


    而這個時候鎮子裏的巡邏長官,也帶著他的得力助手小朗來到了老宅,這原是東道在某位拜訪者離開時,特地向其囑咐,讓那人為他請來的。


    因為東道想進一步弄清楚言老的死因,就必須要從巡邏長官這邊著手。


    本來幾乎全鎮的人,都看到了言長老是怎樣死在祭典之上的,但真正知道言長老死因的隻有負責檢驗屍體的警方,東道除了想要知道言長老的致命傷,更想知道言長老被推測的死亡時間和地點。


    小朗是負責這樁案子的主要辦事員,從屍檢到發現異常都是他一人之功,巡邏長官隻是如同作陪一般聽著小朗向東道匯報,說到言長老臨死前對凶手下了困字咒,東道還沒有發問,夏已經來了精神:“困字咒不就是把人困在某一個地方不能離開的咒術嗎?”


    小朗說:“正是,少主夫人,而我們懷疑,正是因為言長老他將凶手困在鎮子裏逃不出去,所以,之後那晚鄧長老才會無端遇襲。”


    東道和夏聽了小朗這種推測之詞,不由相互默契地看了一眼,沒有多說什麽,東道便問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問題:“那麽,現在言長老的屍體是早已經下葬了嗎?”


    案件的問題,巡邏長官也許還不會回答,不過,這言長老是否下葬他倒是十分清楚:“是啊,少主,您也知道,鎮子裏的規矩,沒有下葬,哪裏有人敢隨便給言老開追悼大會呢?”


    東道明白巡邏長官說的話沒錯,他是風鎮的人,自然也知道這種規矩,可昨晚他和夏明明就看見了言長老的屍體在外麵閑晃,難道是他們倆同時被下了幻術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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